离开了巴石县,一路北上,下南洋的宋船络绎不绝,不过看到文青的舰队之后,宋船都躲得远远的。

    宋军在巴石大开杀戒,不仅仅让猴子们畏惧万分,连下南洋贸易的宋人都被吓倒一大批,南宋朝廷懦弱无能,商人们只听说今天朝廷又割地了明天朝廷又赔款了,他们从未听说过宋军如此给力,着实吓倒一批人。

    回程是逆风而行,而且文青这一次抢的太狠,以致船只吹水太深,所以船队的速度就成了龟速,最高也只有三四节。

    慢慢悠悠地爬回吉阳县,船坞里多出五条飞剪船,应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刚刚建造出来的,港口里也多了十几艘福船,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船队进入吉水。

    刚来到琉璃作坊和火器作坊所在的位置,文青就发现了不对,貌似有一些人正围着他的作坊。

    怎么回事?

    文青让莫青言等人安排士兵下船,他先带一些护卫上岸看看。

    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带着一些士兵围住了琉璃作坊,而木芝则带着另一些士兵保护作坊,不让那些人进去,双方正在对峙。

    白勇则带着他手下的衙役尴尬地呆在一边,两不相帮。

    那个中年人穿着的官服很眼熟啊,文青想起来了,这不是知县的官府吗,他自己也有一套,不过他从来不穿,那厮难道也是一个知县?

    船队靠岸已经惊动了对峙的两拨人,尤其是接下来有大批士兵上岸,木芝一方士气大增,文青过来的时候木芝带着手下的士兵已经将那个疑似知县的中年人连同他带来的人逼离作坊。

    “怎么回事?”

    木芝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您再晚回来一两天吉阳县就要变天了。”

    “什么变天?”文青指了指疑似知县的中年人,问道:“他是谁?为何带兵围住琉璃作坊?”

    木芝看了看那中年人,撇撇嘴,不屑地道:“他自称是琼州知府梁伯谦委任的新任吉阳知县,谁知道他是哪根葱,全县百姓就没一个搭理他的,结果这厮就要接收衙役,”说着,木芝指着白勇,恶狠狠地道:“好教大人得知,白勇背叛了大人,他居然听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狗屁知县的命令,今日居然还带着人围困大人的琉璃作坊,真是一只白眼狼。”

    白勇闻言,连忙分辨道:“没有啊大人,小人没有背叛大人,只不过这位陆知县是知府大人派来的,他有知府大人签署的任命文书,还有……”

    “嗯?”文青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继续说。”

    “还有……”白勇的声音顿时降低八度,小声辩解道:“陆知县是由知府大人任命的,按理说……”

    “按理说他才是知县,我什么都不是,是不是这样?”文青的一句话说的白勇大汗淋漓。

    文青没再理会白勇,看向那个所谓的陆知县。“你是梁伯谦派下来的?”

    那陆知县勃然作色,怒道:“好胆,知府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来人,给本官将这个狂徒拿下。”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看向白勇,白勇尴尬万分,摇摇头,劝道:“此举怕是有些不妥,陆知县,吉阳县全县的厢军和水师都掌握在文知县手上,知县大人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那陆知县更怒,大喝:“文青,赶紧将厢军和水师都叫出来,本官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的代理知县的官职已被知府大人革去,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介草民,明白了吗?还不赶紧交出兵权。”

    “草民?呵呵!”文青哑然失笑,摇摇头,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那陆知县,不屑地道:“你说交出兵权就交出兵权,你算哪根葱?”

    “本官是吉阳县知县,琼州知府亲自任命的吉阳县知县。”陆知县大吼,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文青气得,这厮一把从怀里掏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物事,高举在手,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吉阳县知县的官印,是真正的知县的官印,不是你的那个权知吉阳县诸军政事的官印,有这方官印在手,本官就是真正的吉阳县知县。”

    “赶紧交出兵权。”这厮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

    文青看着被那厮拿在手上的官印,脸色十分难看,看向白勇。

    白勇尴尬万分,看着文青不善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这就是被大人所杀的那位吉阳县知县的官印,大人将它放在县衙……”

    “然后你就将官印献给了你的新主子?”文青冷笑不已。

    那陆知县叫嚣道:“原来你还杀了前任吉阳县知县,哼,杀害朝廷命官,罪不容诛。”

    文青没理会那厮的叫嚣,只是盯着白勇。

    白勇大汗淋漓,支支吾吾地道:“陆知县是知府大人任命的吉阳县知县,他毕竟是名正言顺,而且陆知县一来吉阳县就拉拢了一批富户,现在吉阳县过半的富户都支持陆知县,所以,那个……”

    文青大失所望,他算是对白勇死心了,不过他决定给白勇最后一个机会,指着那陆知县,道:“现在你给我杀了这个所谓的陆知县,只要你杀了他,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杀了我?”那陆知县打个冷颤,他这才回过味来,这个文青可是已经杀过一个知县,再多杀一个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这厮顿时害怕万分。

    看着文青冷厉的目光,白勇有些迟疑不定。

    “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文青冷冷地看了白勇一眼,手一挥,“留白勇一命,其余的全杀了。”

    “是,大人。”

    护卫们山呼应诺,拔出武器扑了过去。

    木芝带着他的手下也跟上。

    白勇大惊,忙道:“且慢……大人且慢动手,陆知县毕竟是知府大人亲自任命的,杀了他就相当于造反……”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白勇大急,对众护卫和木芝手下的厢军士兵大吼:“你们想造反吗?”

    众护卫根本不为所动,冲过来直接动手。

    厢军士兵有些迟疑,随即看到护卫们的反应,又见木芝跟护卫们一样,也是冲过去直接动手,他们也随即跟上。

    白勇惊骇欲绝,对手下的衙役下令:“去四十个人拦住他们,其余的人准备火霹雳。”

    衙役们稍一犹豫,听从了白勇的命令,四十个人迎上众护卫和厢军士兵,其余的衙役拿出火霹雳和火折子准备点火。

    砰砰砰……

    连续几声枪响之后,准备点火的衙役额头出现一个血窟窿。

    文青用手枪指着白勇,冷笑道:“你真是出息了,居然用我给的火霹雳来对付我,很好。”

    砰!砰!

    白勇双臂中枪,手中的兵器顿时掉到地上。

    文青吹散枪口的青烟,看着双臂下垂满脸惊骇的白勇,淡淡地道:“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当初我就是用我手上的这个火器收服你们衙役,然后才坐稳了都头的位置。”

    看着文青手中的手枪,感受到双臂传来的巨疼,白勇感到一阵绝望。

    文青身边的护卫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职业士兵,而且都是刚从南洋战场上下来的,木芝手下的那些厢军士兵虽然没见过血,但也受过专业训练,他们的战力比维护治安的衙役强出几条街。

    战斗很快结束。

    那陆知县尸横就地,去地府做他的知县去了,他带来的那些士兵没没跑,一个不剩全翘掉。衙役方面,自白勇以下五十一名衙役,被杀三十多人,十余人投降,白勇受伤。

    “背叛就应该付出代价,留三个活口,其余的全杀了。”文青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十余名衙役的命运,又看向白勇,“至于你吗……”文青冲白勇笑了笑,脸色一冷,道:“打断他的两条腿,然后拉他去游街,让全县百姓看看背叛者的下场。”

    刚刚下船的士兵被召集起来,文青带着三千士兵进入吉阳县城。

    “木芝,你召集五百厢军把守城门,在收到我的命令之前,吉阳县城只能进不能出,若有人强行出城,杀。”

    “是。”

    “莫青言、黄有粮、王勃。”

    “在。”

    “大索全城。你们三人各带一个衙役,让他们带路去指认勾结那个陆知县的富户,所有勾结外人的富户都给我抄了,反抗者死。”

    “是。”

    “不要滥杀无辜,那些富户有杀错没放过,但不要骚扰普通百姓。”文青下了最后一个命令,“去吧。”

    三千宋军大索全城,小小的吉阳县城烽烟四起,喊杀声不绝于耳。

    两个时辰之后,莫青言三人来报,勾结陆知县的富户都已清算,大半富户被抄,但有一些人趁乱逃散,因为文青下令不得骚扰普通百姓,莫青言他们也不好挨家挨户地搜索。

    文青随即发布了一个告缗令,鼓励百姓告发逃散的富户,告发者将获得被告者十分之一的家产。

    告缗令一下,全城百姓都行动起来,百姓们自发搜索逃散的富户,那些余孽无处躲藏,纷纷被抓。

    “大人,全城大索,共查抄富户两百一十七家,抓获一千三百六十九人,反抗者被杀四百五十八人,此外共抄得金银物资和粮食若干。”

    文青手一摆:“抄没的金银拿出三分之一分给士兵,千夫长、百夫长和十夫长另有赏赐。至于被抓的那些人,”文青冷笑道:“全部贬为奴隶,男丁都发往巴石县服苦役,年轻女子留着以后赏赐给立功的士兵。”

    “其余的老幼怎么处理?”文青有些拿不定主意。

    黄有粮大叫:“还怎么处理,干脆全杀了。”

    王勃对此十分赞同:“那些老幼留下来也没什么用,除了浪费粮食,我想不出那些人能干什么,杀了干脆。”

    文青有些于心不忍,看向莫青言。

    莫青言面无表情,道:“斩草除根,当杀。”

    文青又看向木芝。

    木芝有些不忍心,最终却一咬牙,“莫千夫长所言极是,斩草当除根,否则后患无穷,属下也认为该杀。”

    连木芝这个大夫都说该杀,文青采纳了四个属下的建议,下令:“杀。”

    “是。”

    上千颗人头让吉阳县的人恐惧万分,他们终于知道,文知县除了仁慈之外还很冷酷。

    (抱歉,更新晚了点,今天停电1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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