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洲队坐在公园广场中心,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每一个胆敢好奇窥探他们的行人,直瞪得别人心虚地扭头离开。

    整整六天!整整六天他们都坐在这处空地上,一点也不敢放松地全身心戒备。这么闹下来,到现在他们已经草木皆兵,多少有点神经质了。

    这六天里,南中洲队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广场,吃喝最多叫下外卖,拉撒也要集体行动。连休息时都要轮流戒备,像洗澡更衣这些行为更是变成了奢侈的愿望,想都不用想了。

    资深者们倒还是能撑得下去,新人就叫苦连天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个像样的旅馆,好好洗上一个热水澡?”

    王燕玲的一身士官服早就沾满了各种污渍,就连那顶假发上都缀着草叶泥屑,那是连日来就地睡卧留下的痕迹。

    “这个你要去咨询神出鬼没的伽椰子太太,她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就什么时候可以解脱。”昶浩回答她,“如果她实在矜持到不愿意出来和我们面对,那只要挨过了今天晚上,我们也同样能回去。”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怨妇!”宋逸风恶狠狠地说,“死了五个新人,我们就被扣去了整整一万分!就算把她凌迟了,也不过才刚刚收支相抵!现在我巴不得马上就找到这婆娘,将她先杀后x,再杀再x!”

    拖了这么六天后,南中洲队人人心里都不由得生出了怨气。不怕伽椰子不来,反正他们准备好了种种手段对付她。现在就怕伽椰子从此龟缩起来,那他们连找个鬼泄愤都不行!更不用说账面上硕大的负分窟窿,虽然目前暂时还不至于到负分抹杀的地步,但连续两部片颗粒无收也会大幅影响到南中洲队后续的计划。

    “这女人的行动,就和主神一样的没个谱!第一天就马上连续杀了我们五个人,但到后面几天就玩失踪了,连个鬼影都不见!”黎萍也抱怨道。

    “也许是因为我们在第一天时就轰了她的鬼屋,所以那天她才迫不及待地出来泄愤。同时在我们心中营造出巨大的压力,令我们在后面这些天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的偷袭,以致于精力憔悴,让她有可乘之机。”翁闪华推测着。

    “那当时是谁出主意轰了那间鬼屋的啊?!”黎萍瞥了她一眼。

    “即使当时没动那房子,伽椰子也同样会可能采用这种战术。”封烨却在帮翁闪华说话,“先杀掉较弱者,然后慢慢在心理上折磨生还者,最后再一次性解决。这和食肉动物对付比自己强大的猎物时的骚扰战术很相似,先虐杀落单的幼崽,然后不断地进行骚扰,直到猎物身心俱疲的时候再下杀手。”

    “喂,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啊?!”黎萍气鼓鼓地说。

    “但采用逐一击破的骚扰战术,也同样说明了一点。”封烨一笑,“那就是伽椰子自认不是全盛时期的我们的对手!”

    “先看看我们装备,各种对付灵类的道具都一应俱全,全部都用上就是千年鬼王也要阴沟里翻船。更不用说我们还有两个修佛者,本就是怨灵一类的克星。再加上那四件奖励道具,绝对可以在第一个照面就让伽椰子吃瘪,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们资深者下过手!”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封烨看看天上开始西斜的太阳,“如果伽椰子会出手,那今天晚上就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起,我们要轮流休息,保证在午夜到来之前有足够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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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黑,夜幕开始逐步笼罩这个世界。原本一直徘徊在公园上空的无数乌鸦,也纷纷归巢。

    乌鸦性好腐肉,是对死亡特别敏感的鸟类,很多神话中都将其描述成接引死者的渡亡鸟。这些天来,总是有数不清的乌鸦聚在这个公园周围,不知道是否因为闻到了围绕在南中洲队身边的死亡气息。

    再过一个晚上,和伽椰子的对峙就要结束了。到了明天清晨,摆在这些乌鸦面前的,会否是一个丰盛的餐盘呢?

    这个公园相对地处偏僻,一来南中洲队不希望牵涉到太多无关人士,二来可以省些麻烦。毕竟这么一支形容诡异的队伍,连日来都蹲在这块地方不动,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甚至还有外国人,要令人不生疑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里,确实有过两次巡警找上门来搭讪,都被南中洲队用精神力控制打发走了。

    “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外面一定在风传这个公园已经被邪教分子占据了!”昶浩听着周围的虫鸣,努力使自己不会睡着。

    “就不能以为我们是兴趣古怪的电波族吗?”孙元指指后面,“而且确实有个cosplayer混在我们中间,就算我们拿着黄瓜对别人说自己是河童,也不会特别显得奇怪的。”

    “电波族本身就已经够诡异了!”黎萍插进来,“还好我们这里成年人够多,不至于让人误以为这是个集体逃家团!”

    “也许别人看我们这么悠闲,会以为是想体验流浪汉生活的有钱人呢?”宋逸风耸耸肩。

    “有钱人最多只会想想,但是绝不会真的去街头扮流浪汉。就算有,也一定有一群保镖围在附近!要知道,绑架、报复永远都和有钱人是不分家的!”昶浩纠正,“而且我们哪里悠闲了?白天时是谁还咬牙切齿地要把伽椰子先杀后x?”

    “如果有空的话,就把这些东西布置到周围去吧。”封烨将各种咒符、道具林林总总地掏出来,“今晚就是最后一天了,也不用吝啬,全部都用完吧。”

    片刻之后,南中洲队的周围,全部都铺上了各种驱鬼道具。一排咒符之后再洒一层驱邪盐巴,一圈朱砂之后再涂一遍圣水,墨斗线是混了狗血的,桃木剑是仙人开光的,更不用说现在众人身上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挂件。总之,所有能用上的手段,南中洲队都使上了,就等伽椰子来自投罗网。

    “不知道伽椰子看到这个排场,会不会知难而退呢?”昶浩望着这重重防护,满意地说。相对于其他打扮得活像跳大神的人来说,他和封烨、李志国三人的脖子手腕负担就小很多,毕竟伽椰子下的精神印记已经被他们化去,就算发动了攻击也不会先找上他们。

    “这个任务,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时刻都不要心存侥幸!”封烨正色说道,“宁可狮子搏兔,也好过事后诸葛!”

    “任何时都小心点好,我们已经吃了很多次疏忽大意的亏了。”翁闪华淡淡地说,此时她正借着众人中心那个火堆的光,研究着新人手册上关于《咒怨》部分的内容。

    “如果都没其它的事了,不妨再看看书,熟悉一下伽椰子惯常的七波攻击,等会儿也好应付。”

    众人纷纷挤到火堆边,翻看自己的手册。

    “嗯……”黎萍看着书,“前面的几波攻击也许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光坐着看戏就足够了。不过第五、第六波攻击,可能就需要有人去做诱饵,主动引伽椰子上身,那么这个谁愿意去做呢?”

    “我来吧。”翁闪华说,“我身上还有伽椰子的印记,她不会放过我。而且就近身搏击这方面,也许我的经验也比你们足。如果还有什么没察觉到的,浩子也可以传给我,旁观者清嘛。就算有个万一,还有老淫棍的医术可以派上用场。”

    “那就暂时这样定吧。”封烨点点头,“这种事让女生来做,却也让我们脸上无光。”

    “喂~”王燕玲在一旁抱怨,“为什么在轮到我的时候,就从来不见你这种关爱女性的美好品德?”

    “嗯……”封烨转头,“我和春哥不是一条道上的……”

    “喂……”王燕玲无力地抗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阴冷的气息忽然飘荡在空气中。这气息对南中洲队来说,绝不陌生。

    “来了!”

    在公园的另一端,传来了咯咯咯咯的诡异声响,就像是一个布袋拖曳在地上,其中还盛着什么断裂的物体,拖在地上时不住地磕打地面发出来的声音。

    一个惨白的女体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不是站着的,也不像常见鬼片里那样飘着的,而是趴着的。

    被砍断的四肢却还没有从躯体上脱离,在爬动的时候,断肢不断敲在地面上,就发出了刚刚听到的那种咯咯声。

    鬼魂应该是没有实体的,但现在却听到了其与地面相摩擦的声音,还有断肢敲在地面上的声音,这些都是伽椰子精神攻击的手段,以逼真的景象,在受害者心中种下恐怖的种子。

    看看伽椰子逐渐逼近,翁闪华看看队友们,捻起了一枚灵类子弹。

    “伽椰子的一系列攻击,都是优先针对最早攻击她的人的吧?”

    说着,翁闪华手指一弹,那枚灵类子弹就像是用枪械发射的那样,威力十足地向十余米开外的惨白女体射去。

    那个女人在瞬间就粉身碎骨了,但片刻之后,又从远处传来了同样的咯咯声。

    翁闪华故伎重施,再度接连两次解决掉了女鬼。

    然后,当那咯咯声再响起的时候,就不再是孤独的了,而是连绵不绝的一大片!而且,是从四面八方一齐传来。

    “到第四波了,伽椰子要群殴了吗?”昶浩展开精神力扫描,窥看四周,“嗯……这么多个怨妇一起上,就算牛郎有多能干,都会被活活榨干的!”

    “你怎么知道,冥币就解决不了她呢?”宋逸风掏出一把冥币扔到火堆里,让火光更加的明亮,“反正我们软硬兼施,总之要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那一片惨白从四周一齐围过来,渐渐逼近南中洲队布下的驱鬼阵。

    第一个接触到阵式边沿的女鬼,身体晃了晃,就立即崩碎飘散了,看来南中洲队的布置没有白费。

    成片的鬼魂前赴后继,不断地在阵式边沿消散,却是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看来,我们就真的只用看戏了。”横竖有空,昶浩继续说下去,“不知道折损这些鬼魂,对伽椰子力量上的打击会有多大。”

    “或许还真没什么意义。”封烨淡淡地说,“这些分身,不过是伽椰子放出来做试探的先锋,即使全灭了对她打击也不大。真正的杀着,还是后三波。”

    这些鬼魂的地趟拳攻势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像她们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

    远处,在漆黑夜色中,忽的亮起了一点火光。没有风,那点火光却在自己摇动着,充满了虚而不实的缥缈感,而且照不亮周围的任何东西。

    鬼火,这是任何见到这点火光的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在数个呼吸间,那点火光迅速地扩大,变成了一片晕暗的灯光。一排日式纸拉门,若隐若现,凭空出现在空中,缓缓地往南中洲队这边飘来。

    “也许,我们忘了在空中拉些线,然后挂上咒符,做些预防空袭的措施。”宋逸风看着这一片灯光不粘地地飘来,喃喃说道。

    “我看是没什么办法防得住的,第五波攻击只有在接触的瞬间才显露出杀机。”翁闪华主动向那片灯光走去,同时将一副拳套戴到手上,“帮我看着,在有异变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那排拉门越飘越近,其中隐隐传来男女之间的争执声。最后,在翁闪华面前,拉门打开了,显露出门后那血腥的一幕。

    地板之上,伽椰子的身体还在抽搐着,四肢以奇怪的角度垂在身下。

    嫣红的血从菜刀上滴落下来,而握着菜刀的佐伯刚雄,缓缓地回过头来。因为背对灯光,本不应该看得清楚他此刻的脸,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将他脸上的嫉恨与凶恶看得分明。

    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样的羞辱比自己头上的这顶绿帽来得更大呢?虽然那只是臆想出来的。

    佐伯刚雄开始往这边走来,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咆哮着扑过来。在他身后的伽椰子,也用被斩断的四肢,趴在地板上用一种曲扭的姿势不断蠕动着爬过来。虽然是爬,却一点也不落后于前面的鬼老公。

    翁闪华眼睛半开半闭,将全副的心神放在感觉上。此刻,眼睛所看到,可不一定就是真实。

    佐伯刚雄高高举起了菜刀,面色狰狞。同时,伽椰子也震震颠颠地举起断肢摸过来。

    就在菜刀砍下的那一瞬间,昶浩捕捉到了刀锋上的一点异常。

    “原来是瞬间的空间转移能力,难怪可以将被害人的**塞到其体内。”

    翁闪华此时也行动了,就在刀锋要触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时,她猛然出手,将佐伯刚雄的上本身整个轰碎!

    同一时刻,乾坤圈自上斩下,将刚刚要碰到翁闪华的伽椰子整个绞碎。

    照攻略上说,要在佐伯刚雄和伽椰子出手的时候,将两者同时轰碎才能消灭第五波攻击。而现在有了精神力者的居中联系,要两个人合作同时出手,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片幻境随着男女两鬼的粉碎,也自行消失了,看来第五波就这么结束了。

    乾坤圈在空中绕了一周,然后直直飞回黎萍头顶。

    “久久用上一次,似乎还蛮称手的。”黎萍看看头顶上这个奖励道具。

    “这也算是剧情物品了,虽然只是个赝品。”昶浩也看看那道刀轮,“你们的合作攻击倒是有板有眼的,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这是我们多年合作培养出来的默契!”

    “是吗?”昶浩耸耸肩,小声地嘀咕,“原来成天吵架斗嘴也能培养出默契来的。我还以为你们只能在舌战的时候,说得敌人崩溃自杀呢。”

    不管怎么说,第五波都过去了。

    “第六波攻击,照攻略上说,是直接伤害随机一人的内脏。”封烨的眼睛在队友们身上扫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三个新人身上。

    “伽椰子是典型的投机倒把主义,总是柿子先拣软的捏。如果要下手,最有可能是从没有力量护身的你们身上开始。”

    话刚说完,一直监视着全场的昶浩突然诵出了一个“cun”音。庞大的准提坛城瞬间降临,笼罩在作出惊骇状的张嫒身上。

    虽然说我的世界我做主,但昶浩在以往观想准提坛城的时候,都只能将其作为一个囚禁的位面来用。要在其中作出更多的改动,比如控制时间的流速,万物的生灭,却是暂时做不到。这些改动,不单单需要巨大的能量,更需要位面主人对世界生成规则的理解。所以只有圣人才能完美地制造出个人位面,因为圣人掌握了天地中的规则,天地运行的道理。

    昶浩在上次分解了空间校调器后,其中隐藏的空间时间规则也一同被他接受。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昶浩从此就能在临时位面中控制空间时间,授之以鱼和授之以渔是不同的,现在昶浩只等于得到了一个成品的构装蓝图,却没有得到相关的基础知识,叫他照瓢画葫芦地重整出一个赝品来或许还可以,但要自己依照原理独立设计出一个就不可能了。

    而伽椰子刚刚展露出的一点空间能力的使用,成为了一把打开天道大门的钥匙,让昶浩窥见了空间规则的些许奥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化掌握自是不可能,但如果只是要察觉和破坏,却是足够了。

    在准提坛城的包围下,张嫒体内那道刚刚生成的空间裂缝被遏制住了,伽椰子致命的能量被堵在裂缝的另一面。

    然后,下一刻这个临时位面崩溃了,所有的能量都从这个空间裂缝中倒涌回去,最后连同这道裂缝都一齐崩溃了。这么巨大的能量全部都由另一边的人承受,打开裂缝的人,毋庸置疑要吃个大亏。而张嫒在被准提坛城包围住的时候,就已经和裂缝分离了,在这场暗斗中却是没有丝毫损伤。

    一股无声的惨叫从某处传了出来,让众人的心头都战栗了一下。看起来,伽椰子在这一波攻击中,自己倒是吃了个暗亏。

    昶浩笑了起来,这第二次暗战,终于占了上风,扳回了上一次的败绩,他哪能不心头舒畅?

    伴随着冲天的怨气,一个巨大惨白的女体缓缓从地面上浮起来。此时月亮已经升起,同样惨白的月光照在这个躯体上,被反射成一种悲怆的颜色。

    “最后一波攻击来了。”封烨看着眼前的这片惨白说道,“如果没有意外,那这个咒怨集合体的中心,伽椰子的本体就是要害了。等会儿,我们要集中全力攻击那里。”

    那个巨大化的伽椰子,对着月亮无声地哀号了好一阵子,却没有像攻略中的那样子冲过来攻击。

    “这死鬼婊子在装什么13?”李志国一扬手,朗基努斯枪化作一道乌光,向巨大的伽椰子心脏部位射去。

    就在朗基努斯枪刚刚飞出驱鬼阵式的时候,一道空间裂缝在其与伽椰子之间张开,就像一张嘴一样将朗基努斯枪猛地吞入。

    然后在下一刻,另一道空间裂缝在南中洲队众人的头顶张开,朗吉努斯枪挟带着毁灭万物的威势从天而降。

    在李志国手忙脚乱地指挥下,朗基努斯枪甚甚避开了众人,插在地上阵式的一角处,瞬间将整个阵式毁掉了近四分一。

    “果然是修改过了难度。”封烨眯着眼睛用精神力扫描观察伽椰子,“现在是逼迫我们放弃高威力的远程狙击方式,只能和伽椰子去近战吗?托鲁斯基也不用试了,节省能量。”

    说话之间,那个巨大的伽椰子忽然浑身一震,无数的白点从她身上掉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络绎不绝,就像是一株果树在不断掉落成熟的果实。

    那些白点落到地上,再化作了一个个的人形。使用精神力扫描去观察,却发现它们并不是伽椰子的外貌,似乎都是以往被伽椰子所杀,吸收进了体内的被害者的怨灵。

    那些怨灵步伐蹒跚地逐渐逼近。到了近处,南中洲队才发现,这些怨灵的心脏部位,都有一个缩小化的伽椰子存在。看来这就是伽椰子控制这些怨灵,并吸收它们的怨念壮大自己的手段。

    最近的一个怨灵走了过来,踩在阵式上。就像之前的第四波攻击那样,怨灵晃了晃消失了,但是被它所接触的阵式部分,就像被用刀子生生削去一块那样,连同地面一起消失了。

    “居然使用空间转移之力,让这些炮灰来踩雷!”昶浩大叫道。

    “只能来硬的了,看来我们想取巧的思路行不通。”封烨叹了一口气,示意同伴们取出武器,准备战斗。

    怨灵们似乎很快就发现了阵式的缺口,一窝蜂地往那里涌去。不过这样对南中洲队也有好处,暂时只需要对付一个方向来的敌人。

    “onipa,hushe!”

    封烨双手合十,念诵出一串密咒。

    当头的几个怨灵,一闻到咒音,就立刻浑身震颤。原本纠缠在它们心脏部位的那个伽椰子分身,发出一声无声的厉啸,就好想被无形的力量驱逐一样,从怨灵的身体里飞出,往本体处逸去。

    没有了伽椰子的控制,那些怨灵的动作停止了,接着它们脸上浮现出平静的表情,最后消失在空气中。所有的怨恨,都在伽椰子离体的那一刻被带走了。

    有了成功的例子,封烨继续诵咒渡亡,其他人却都变成了保护他的保镖。

    虽然知道这时候不方便打搅,昶浩忍不住通过心灵锁链对话。

    “你修的是文殊法吧?怎么现在念诵的是观世音的六字大明?还多加了一个种子字作尾音。”

    “观世音菩萨的心咒,又称大悲咒。”封烨口中不停,通过心灵锁链对话,“一切渡亡之咒,以大悲咒最上。无它,因其最慈悲故。大悲咒是不含任何杀伤力的咒语,对于亡灵魔物都是怀柔劝服而不是武力降服。虽然佛教中也有金刚伏魔咒,但威力猛烈,会伤到亡者,却是不合用了。而且行者若持此金刚咒,心有倚仗而生出傲慢,反失去慈悲心,就不但不能伏魔,自己亦要化魔。”

    顿了顿后,封烨继续说,“准提咒也与大悲咒有渊源,先不说准提佛母是因观世音菩萨的慈悲所生,在古典中就有记载,曾有五百大德对天齐诵大悲咒,最后咒音交织后返回的是准提咒,足见此二咒因缘之殊胜。而且密咒中有两大咒王之说,其之一就是准提咒。准提咒能摄其余一切咒之功用,故称咒王。你若有空,不妨与我合诵。”

    片刻之后,大悲咒和准提咒共同诵起,威力增大何止一倍,连伽椰子本体都隐隐受到影响,构成其身体的怨灵都在蠢蠢欲动了。

    伽椰子仰天抬头,发出了无声的恸哭声。是恸哭,饱含了无尽怨恨的恸哭。如果说爱可以营造世界的话,那恨就可以毁灭世界,而且,破坏永远要比建设来得容易。

    这无声的恸哭声,蔓延四方,并深深地渗透入南中洲队每一个人的心里。

    这已经不再是力量上的抗衡,而是心灵上的较量。任凭你多么的武力盖世,若心不圆满,到了这一刻都要饮恨当场。

    这就是这个任务的最凶险之处,也和前几次任务相似:你别想用强横的力量去简单解决一切。

    伽椰子的这恸哭声,不是简单的精神攻击,而是共鸣,是沟通。

    世间众多不平事,试问谁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情?即使圣人也有嗔恨,就算佛陀也有怒火。现在伽椰子就抓住了人心中的这股情绪,无限地同化,无限地放大,使其最终化作焚烧一切的烈焰,烧尽心智,烧毁人性,最后与她合而为一,成为怨恨的一部分。

    南中洲队所有人都跌坐地上,苦苦压抑着被伽椰子挑起的怨恨之心。现在所有的怨灵都回到了伽椰子身上,集中起怨恨让她肆无忌惮地发起哭声攻击,这种心灵上的共鸣,远比放出无数的怨灵包围南中洲队有用得多。

    恨!就只有这么一种情绪充斥在昶浩心头。恨天地不公,恨世事难平!这种世界,不如就此毁坏吧……

    “ocale,cule,cundhe,svaha!”

    自己口中念诵的密咒,再次将昶浩的心拉了回来。现在在场的其他队员,也都靠着他和封烨诵咒的力量,勉强在被伽椰子支配的边缘挣扎着。

    但这样苦苦支撑的举动,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一旦他们两个的精神力耗尽,就绝对是个团灭之局!

    伽椰子的怨恨之力,似乎是无穷无尽的,真不知道这这些年里,她是从哪里收集来这么多的怨念!

    在这随时都可能败亡的时候,昶浩的脑子不得不全力开动,思考任何可能的破局方法。然后,就在下一刻,昶浩晋入了三禅心中,基因锁三阶开启。

    正知锐智,可以轻易看透事物本质。所以,开启了三阶基因锁的人,在把握了本质后,自然就可以去模拟使用以往自己所不擅长的能力。

    现在与伽椰子相斗,胜负的关键在哪里?

    心,就是心灵的斗争。

    战场就在自己心中,一切不假外求。如果战胜了自己,心灵圆满,那伽椰子的心灵共鸣攻势也就不战自败,就她那点强取豪夺来的灵力,失去了那无边怨恨的支持后,根本就是一张咒符就能搞定的货色。

    但是,要如何去和伽椰子斗呢?现在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圆满,和伽椰子正面交锋只是送羊入虎口。

    那,让本尊去和伽椰子较量呢?

    问题是,该怎样让本尊进入伽椰子的心中,与其展开战斗呢?

    有了正知锐智,昶浩在数息之间就找到了方法,这是他在平时想不到的,也不敢去做的方法。

    灵魂萨满血统,这是促成昶浩**幼化的罪魁祸首。但这个血统,却是非常适合让灵体凭附己身,像昶浩能这么容易和准提佛母相合,或许这个血统也发挥了作用。不过,现在他是要用凭附的方式来行一个险招。

    昶浩停止了诵咒,完全放开了心灵,任凭伽椰子长驱直入,进驻他的精神。

    似乎是因为有了一个受体,伽椰子原本蜷在怨念集合体中的本体,就像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分出一个化身,离开了怨念的集合体,向昶浩飘去。

    人鬼殊途,灵体要害人,最好还是借助于活生生的**。伽椰子早就不是第一次附在活人身上了,在影片中她也不时用这么一招。现在其他人都被怨念体的恸哭压制住了,她占据了这个**后,就能更方便地下手。而且,进入这个**后,其他人投鼠忌器,在行动上也有了诸多顾忌。

    在伽椰子这方面看,怎么样也是一件划算的好事,虽然她早就被怨恨迷了灵智,却还可以本能式地作出合理的判断。

    伽椰子进入了昶浩的体内,同时将无边的怨恨一同带入他的心里。

    不过,就在伽椰子入体,并占据了昶浩思想的那一刻,异变突起!

    一团水蓝色的能量,如同饿极的猛兽,贪婪地自下而上,吞噬起伽椰子带来的灵力。

    同一时刻,一道金色的佛光从顶门贯入,化成三面九目二十六臂的准提佛母忿怒像,在昶浩心中和伽椰子的精神展开直接的心灵交战。

    在公园的另一端,那具巨大的怨念集合体受到了感应,恸哭之声停止了下来,而且全身都在剧烈扭动着,随时就要崩溃的样子。

    伽椰子的本体发出一声无声的厉啸,飘出怨念体,化作一道惨白的光线投入昶浩体内。却是昶浩体内的争战实在太过凶险,伽椰子不得不集中全力去抗争。分身也和同样和她的心灵相联,如果被就此灭去,并让敌人循着心灵的联系来到她的心中,那就足够搞笑了,想附身他人者,却被他人进入了心灵。

    没有了怨灵的恸哭后,南中洲队的其他人都清醒了过来,惊诧的望着昶浩身上剧烈的能量波动。

    水蓝色、惨白色和金色的能量,互相搅和纠缠,不断翻腾着。

    昶浩的上衣在这三股能量的互相冲击下,碎成了一缕缕的布条,更有不少是直接被外溢的葵水分解掉。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建议所有人都离远点。而且……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要牺牲掉小浩,消灭伽椰子。”封烨看着这一幕,虽然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目光,但还是审时度势,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喂!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浩子啊!”黎萍抗议,“他可是为了我们才冒险的啊!”

    “但这么做才是最符合我们全队利益!”翁闪华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浩子还有复活的机会,而且我们消灭了伽椰子,自然就有点数和支线剧情去复活他……”

    这么说着的时候,翁闪华的拳头捏得嘎啦作响。

    “这就是你们准智者的思考方式?”黎萍显得安静些了,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不甘,“要牺牲同伴来换取其他人的生存……我是做不到。”

    “我们不必太过悲观,我看浩子绝对能撑得过去。”李志国眯着眼睛说,“我看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吉人天相,大福大运之相。必然逢凶化吉,无往不利……”

    “得!打住!”黎萍没好气地打断,“就算你要胡掰,也不要拣这些陈腔滥调来说!”

    “也许说得没有错呢?”翁闪华淡淡地说,“自从浩子来了以后,我们队的运气确实是好得不得了。或者,真的是一个人的运气,就改变了整个队伍的命运呢?”

    “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安静地为他护法,保证他不会被外界打扰。”封烨在昶浩的对面盘坐下来,用清和的声音念诵着密咒为他加持。

    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判决,不知道最后能够站起来,是制服了外魔的昶浩,还是满怀怨恨的伽椰子分身?

    对于等待结果的众人来说,时间过得极其缓慢。在漫长的等待后,这场心战终于有了结果。

    一道金光从昶浩顶门溢出,化作准提佛母的形像,其脚下踩着浑身瘫软的伽椰子,看来胜负已经昭然若揭。

    准提佛母在空中一现,然后带着伽椰子继续向上飞起,转眼间不见了。

    昶浩的身体缓缓地软倒,被守候一旁的两女左右搀扶住。

    片刻之后,昶浩睁开眼睛,“似乎我又赌赢了一铺。”

    “嗯……下不为例。”翁闪华站起来,将昶浩交到黎萍手里。

    “你有多少次下不为例?”黎萍问她,“上一次在《木乃伊》世界里,你说的也是下不为例。”

    “看在我得胜的份上,就不能暂停斗嘴吗?”昶浩有点虚弱地感慨,同时颤颠颠地站了起来。

    黎萍看看他已经变得**的上半身,皱皱眉头,“既然都学圣斗士玩爆衣了,何不爆干净点,干脆连下边都不要留了。”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否因为裤带也断了的缘故,昶浩的短裤滑落了下来。

    “你是故意说这句话的吧!”昶浩叫起来,同时以最快速度提上裤子,“我这辈子还没在公众场合这么裸奔过!”

    “嗯……”坐在昶浩正对面的封烨捂住了鼻子,“看来没有大碍了,精神也不错。那我们可以等待主神回传了。”

    “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去了!”翁闪华也同样捂住鼻子。

    “不过……好像那个东西还在?”宋逸风指指公园的另一端,那具巨大的怨念集合体,此时还静静地凝立在那里,不过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这只是单纯的怨恨能量,已经没有伽椰子在控制了,或许,很快就会消散。”封烨用精神力扫描观察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似乎是印证这句话,那具怨念体在下一刻就瓦解了,无数灵魂从中溢出,带着一副安宁祥和的表情飘上天际。

    “啊!啊!”忽然有连片的叫声从周围响起,却是无数的乌鸦,在这一刻里从巢**中飞出,围绕着那大片的怨气飞翔。

    “这是怎么回事?乌鸦……在晚上应该视力很差的啊,是不会这么容易玩夜飞的。”黎萍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也许是感觉到了那股消散的怨气,以为附近有什么屈死的人,想去找食物。也许……这只是渡亡鸟的本性,使它们不得不离巢,为这些灵魂带路?”封烨也摸不准眼前这景象。

    “总之,是解决了。”宋逸风倾听着主神提示消灭了伽椰子的声音,满脸陶醉,“一万奖励点啊,可惜被死掉的那五个扯平了。不过一个a级支线剧情,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我们失落的心情。”

    “都收拾东西吧,我们找家旅馆好好睡一觉。”封烨指挥着队友们。

    “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可以洗澡了!?”王燕玲雀跃地问道。

    “洗桑那都随便你,只要赶在传送前解决。”昶浩提着裤子,捡起自己的空间袋,翻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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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养足了精神的南中洲队众人,坐在旅馆的阳台上,边晒着太阳边等待着传送。

    “嗯……你们有没有发觉,似乎……我们周围都是乌鸦?”黎萍举着杯橙汁,指指周围的屋顶。

    “哦?”其他人纷纷抬头来,看看周围。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周围落满了成群成群的乌鸦。阳光虽然灿烂,但这旅馆周围尽是一片黑色,望之令人毛骨悚然。而且这些乌鸦没有一只鸣叫,就这么默默注视着南中洲队一行。

    一片沉默的黑色,如同最漆黑的夜晚……

    不过没多少时间给南中洲队感慨,主神的提示响起来了。

    “《咒怨》任务结束,20秒后回传至主神空间……”

    就在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忽然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威压,牢牢地加诸在昶浩的心灵上!

    这是极上位的精神力者,对于下位者造成的一种威压。而连昶浩那已经开始与准提佛母同化的精神,尚感到招架不住,能造成这种威压的人,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接着,哀怨,无边的哀怨,透过精神力接触不断地传来。

    “伽椰子?”昶浩脑海中第一时间生出这个念头,但很快的,他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股破空而来的巨大情绪,不是怨恨,不是伽椰子那种要毁灭天地的怨恨。而是哀怨,带着无尽的爱意与失落的哀怨,就像一个女子偷偷躲在远处,望着自己那无法企及的爱人,却因始终无法相聚而暗自神伤。

    “三千世界鸦杀,只为与君共清晨……”

    这句话,悠悠地传到昶浩脑中,后面伴随着无尽的叹息。

    顺着这股精神力,昶浩勉力打开天眼,往来源处望去。

    只见在一片漆黑的乌鸦之中,有一只格外的与众不同。这只鸦站在最高的避雷针上,显示出它的至高无上。而且,令人惊讶的是,这只鸦不是普通乌鸦,而是金乌!全身的羽毛灿烂如同足金,在鸦群中就像太阳一般的存在。

    但毛色尚不是最令人惊讶的地方,真正诡异的是,这只金乌居然有三条腿!

    三足金乌,现在就站在那高高的避雷针上,和昶浩对视着。令他感到无力抗衡的威压,就出自于这只小小的鸟儿身上。

    那金色的眼眸中反射着日光,一时间昶浩也看不清楚那其中流露出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记得无边的哀怨,还有无尽的叹息……

    然后,眼前一黑,半梦半醒状态地袭来,中断了这次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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