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这么小,怎么能挑这么重的担子?”陈国斌顿时邹眉,心中一股担心油然而生,压力也陡然大了许多。

    “你问我,我问谁去?”赵雅琴一脸忿忿之sè,嘴角微微一撇哼道:“人家想要拔苗助长(赵大小姐说这话也不脸红),你管得了?再说人家董主任本来就不一样,一开始就做领导秘书,直接就是正科级,起点很高,不像你这么辛苦,为了一个正科,黄huā菜都凉了几回。其实董主任从入官场就做正科,马上都两年了,往上走一步再正常不过。”

    陈国斌苦笑一声:“这只有一步么?”

    事实上,莲云山风景区本来就已是副县级单位,而景区工委〖书〗记同时还是确定新增的县委常委,虽然排名最靠后第13名。让一个出岁都还差一点的女孩子去当县委常委,不说陈国斌,就连现在已是县长的赵雅琴也高度喷血。从博士入仕途,起点也很高的赵县长那时却也只是正科,并且在今年年初才从省计委一举空降到坪江当代县长,同时入主县委常委。换句话来说,董婉凝入县委常委领先了她赵大小姐差不多三年,她那一直因为自己如此年轻便入主县委常委的高度自豪与骄傲的心里要能舒服才怪了。

    “你嫉妒啊?”赵雅琴瞪眼咬牙冒出一句。

    井国斌反瞪回来,颇为不屑:“我可不像你那样,天天带个大醋瓶在身上。我主要是担心董主任架不住场子,莲云山的项目可不是一般小。”

    “陈国斌,你说谁带大醋瓶呢?”赵雅琴眼中喷火,快要抓狂。

    “带不带醋瓶,你自己心里还没个数?”陈国斌轻哼一声,振振有辞:“女人不带醋瓶,那还叫女人么?”

    “…”赵雅琴好想哭。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老公?

    陈国斌脸上随即正sè几分:“这事有几分可信度?”

    赵雅琴亦马上橡复严肃神sè,认真说道:“应该很大。

    这事你可以”她顿了一下,有些怪怪地望着他的脸,瞪了下眼“你去问陈部长不就知道了?要面子要到这个程度,真服了你。

    你们都一样!”

    “赵县长,说话注意点啊!”陈国斌把脸稍微一拉“别随便说不该说的东西,这种事是讲程序的。而且陈部长是你的长辈,请尊重一点!哼,平时嘴巴叫得倒是ting甜的。”

    赵雅琴恼羞成怒:“谁不尊重了?尊重不是一味的袒护!”

    “好了好了,知道你孝敬长辈的心灵是很高尚的,心意都在心里面。”陈国斌摇头一番,话锋又是一转担忧:“董主任这样一来,县里的形势就又有不小变化了。”

    “那可不是。”赵雅琴感慨一声。“伍〖书〗记和唐〖书〗记为了争到这个位置,先前可没少费工夫。谁知道……”

    “鹉蚌相争,你的徐阿姨得利。”

    “陈国斌”赵雅琴哭笑不得,很想把某人那张嘴给焊起来。

    “陈局长,明天我们一起再去莲云山看看吧。”办公室里,周曼玉忽然提出。想起很快就要离开旅游局,再也不用受陈局长的气,并且其后更与莲云山脱不了干系,周曼玉便不由有些感慨。

    陈国斌微微皱眉,朝她脸上打量一番:“不怕累?上次回来都说再也不爬山了。”

    “开玩笑,我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吗?”周曼玉眉毛一甩,得意洋洋“那次说的只是气话而已,你还当真了?女人说的话,太当真可是不行的!”

    陈国斌轻哼一声:“你说的话,我还真不敢怎么当真。”没待她抓狂接着又道:“就去山脚还是?”

    “山回……”

    不管可信度有几分,陈国斌暂时信了并接应下来,反正到时吃亏的又不会是他。只是周局长提出的不影响别人工作,而只他们俩人一起去,让陈局长心里又稍微有一点点那个,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比女人更怕声誉受到影响的人,尤其是在周局长面前,当然不会表现出扭扭捏捏,大方得很。

    事实上,尽管在局里俩人时常一起si下密谋亲密无间的样子,却是从来没人在背后就他们的生活作风问题说三道四,大家都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两个极品冤家要是闹出那事,还真就火星了赵雅琴也同样如此认为。

    因此这晚下班时,陈国斌便暂时接管了局长的专座,把周曼玉送到她家楼下抛弃,然后以临时有车一族的身份开到了赵县长家。由于又要爬大山,早上自然得很早,否则白天时间不够用,上一次登山都辛苦到家了,那时天黑还很晚,不像现在六点不到就暗得差不多。

    “路上注意安全,多带点吃的”在听说情况后,赵雅琴倒是没大惊小怪,而是漫不经心地表示了关怀。梅兰香则给那家伙准备了一大袋好吃的,让赵大小姐实在很嫉妒……

    陈国斌驾车正在急速驶向莲云山的路上,此时车外还是漆黑一片,就跟半夜一样,其实都已经早上五点半了,就这川月的天亮实在太晚。

    副驾上的周曼玉则是呵欠连天,糊糊,先前她打被两个闹铃轮番轰炸弄醒后,就没清醒过。陈国斌甚至发现她的衣服连扣子都扣错位了,也懒得提醒,反正没人看见他则想多看看她的糗样。

    抵达山脚时,天才ngng亮,陈国斌停好车,转头望去不禁摇头,周大局长早就睡死得不能再死一先前倒是陈局长主动劝她趁还在车上时多睡会。

    车外,陈国斌矗立在清晨清新的雾雳下,心旷神怡等了二十分钟,终于走去拉开了副驾车门,不甚客气地嚷道:“周局长,起chuáng了。”

    “烦人。”周曼玉不甚耐烦地睁开一条缝,额上皱得老高,接着马上又闭紧了眼。

    陈国斌忍着心平气和的忿忿讲道理:“现在不积极点。下山就黑了。

    “你再让我睡会行吗?”周曼玉连眼睛都没睁了,语气却是企求不已。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八分钟!”

    “十分钟!”

    “六分钟!”

    在讨价还价中,周曼玉非常郁闷地发现那家伙实在不是一个好讲价的人,而是一个非常不好讲价的小心眼的小毛孩。她最后只能无奈接受了六分钟的砍价结果从十分钟砍价砍到六分钟,周大局长的砍价能力倒也十分了得。不过如此一番折腾,她的神智却是清醒了好多,随后睁着眼睛忽忽咬牙了六分钟,终干被轰出了车。

    秋高气爽,却也有几分准冬的凄凉之sè,不时能见到掉落地上的枯黄叶子,以及炎炎一息准备来年东山再起的枯草,世界似乎是灰暗的,仿佛末日一般(后面的推测纯属某些自认为高情商人士的感想而已)。

    在前头艰难登山中的周曼玉不禁伤感不已,暗自徒叹人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无奈?

    “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陈国斌跟在后面做监工兼救护员,

    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大局长的遐想。

    “蜒为个个都是你啊?“周曼玉非常善于抓时机,马上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理论:“我是女孩子俟!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呕”陈局长只差把刚刚吃进肚子的东西给吐出来,重哼一声:“少罗嗦,快点走!”

    “…”周大局长郁闷不已,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朝遥不可及、

    似乎远在天边的山顶艰难跋涉。

    “我不行了。”周曼玉终于一屁股坐下,摇头坚决不动。比起上一次的集体爬山为不丢面子而勇气百倍,这次单独在知根知底的那小

    毛孩面前,周大局长根本不觉得面子有多重要,所以意志相对差了很多,而她本来也不是什么登山健将,只是一个超级拖油瓶。

    认真打量了她脸上一番,确定不是完全作假,陈国斌终于斩钉截铁地说:“休息三分钟!”一边取下自己背着的小旅行包,从中掏了一瓶牛奶递过,语气缓和几分:“补充一下吧。”

    “谢了。”周曼玉抓过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居然一气喝光,术了惬意地呼了一声,只是嘴角挂着好多ru白sè液体。实在呕心,陈局长摇头不已,也懒得提醒,反正除了他也没人看见。

    时间到了,周曼玉、还是不想起来,皱眉装可怜诉苦:“脚好酸,走不动。”

    “再坐一会就更走不动了。”陈国斌恨铁不成钢地瞪过一眼“还是回去算了吧。”

    “不!”周曼玉却甚坚决,豪气万分:“不到山顶心不死!”

    “…”陈局长实在不知该说这位坪江一枝huā儿。

    “你拉着我走吧。”周曼玉一副萎不拉叽的样子,有气没力地伸出右手,屁股仍坐在地上。

    陈国斌呼呼两声,咬牙恨恨一番,终于还是伸出了他熊掌一般的大手,一边谈条件:“回头在局里少给我嘴!”

    “知道啦”周曼玉好fu不吃眼前亏懒洋洋说着,很快被像小

    牛一样牵着继续向上走去,却是快了许多。望着那个一时似乎有点伟大的背影,她心里再次忿忿不已。哼,小毛孩,嚣张个什么!

    万里长征总有尽,在陈局长强力趋赶以及长期伸出的援手之下,俩人终于在中午之前成功登顶,感受一番祖国大好河山后,然后便急着下山了。

    天却有不测风云,没想到川月的天还能如此逆天。刚刚还万里无云一片晴朗之sè,眨眼工夫便已是乌云密布,犹如泰山压顶,狂风亦一阵阵扑面猛烈刮来。

    而陈国斌才赶着周曼玉还没下到半山。

    他抬头观察了小会天sè,同时四下搜索,让他吐血的是,这里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躲雨之地。而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逆天之雨的强度,陈国斌却是忧心冲冲,哪怕打伞都没点用(也没带伞),照样会被淋成落汤鸡。当然,他自己倒不怕什么,问题就是带了一个脆弱无比、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的超级拖油瓶,身体免疫力相对会下降很多,可淋不得雨。

    “怎么办呀?”周曼玉急得不行,一时六神无主,她这才发现那小毛孩能当成个临时靠山。

    “继续一边下山一边找躲雨的地方”陈国斌冷静说着继续牵着周大局长的纤纤小手,加快了步伐。

    电闪雷鸣,豆大的超级暴雨还是迅速来了,才片刻工夫,便把未能找到合适避雨场所的俩人淋了个遍体通透,周曼玉更是瑟瑟发抖。

    川月的天,山上气温本来就已经够低,狂风暴雨下更不待多说,何况她还是一只落汤鸡。

    陈国斌则非常无语。天跟他过不去也就算了,这山好象也故意跟他过不去,赶了十几分钟的路,居然连个天然的避雨点都不给他留。

    他倒是记得上来的时候,发现路边十几米外隐约有个洞,结果被狠淋了十几分钟后,他才找到除此一家、别无分洞的洞口。

    他迅速拉着周曼玉钻了进去。

    这却是一个不过五米长的洞,入后略微向上倾斜,倒是不会进水。

    距洞口两米处意外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前卫驴友干的好事。而外边能见度就很差,洞内更是昏暗,对面才能见着人长什么样。

    “咳巧”周曼玉打了个大喷嚏,瑟瑟发抖的身子缩得紧紧,舌头打着转转:“好冷。”

    陈国斌额头不禁深锁,在心里苦笑不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三番两次碰到本质上差不多的情况,仿佛上天就是故意在考验他并玩他一样。回想起重生以来的种种巧合,陈国斌倒是对类似的情况已经麻木了,对上天喜欢玩自己也习惯了。而自打重生这种非常神奇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早就已经被颠覆了,他相信天意是切实存在的。

    只不过这次的情况却又特殊很多,这里是荒郊野外,无衣可换一除了身上完全透湿的衣服,更没有野战医院。甚至陈国斌也根本没想到这种季节还会出现如此逆天的天气,自信惯了的他甚至连打火机都懒得带(他对不借助打火机这类世俗品的野外生存很有爱),而如果万一需要生火,他也生得出来,但需要一定时间。

    可眼下……

    “好冷啊。”周曼玉紧紧挨住了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陈国斌甚至能听到她的牙齿在格格作响,当然不是咬牙切齿,而是被冻的。事实上,连他都感觉冷了。

    陈国斌紧紧抱住她,可是在如此湿透情况下,却是几乎无用,衣服里面吸得非常饱满的雨水,都足够让人洗上一个凉水澡了。

    “……………”周曼玉说话开始有些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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