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巡查军士出现,宋濂同样躲起来,心想:戴吉峰的徒儿不敢进肖府,甚至担心被军士发现。那么我干脆跟军士说——摇头。那家伙不是怕军士,出去就是他的天下,这里我最大。

    干脆往草丛躺下。

    一会儿,齐贲又来了。

    “告诉你,你敢进肖府死定了,这肖府能进不能出,出来的都要烧死,现在四处无人,赶紧出来乖乖跟我去见师傅,我不对任何人说。”

    宋濂噗哧一笑:“你好天真,有本事你进来。”

    “知不知道,这里的瘟鬼厉害无比……”

    军士一来,齐贲飞走,军士一走,齐贲现身说服。

    宋濂再无半点担忧,看透了,齐贲连出动法宝都不敢,更不用说一墙之隔伸手抓人,关键是不想让自己死掉,否则大喊一声就行,军士必然将自己烧死。

    所以,老神在在干脆不理,也不贫嘴,和齐贲比起耐xing,准备把他比下去。固执的老毛病又患了,没想到齐贲也是个死心眼的主,居然纠缠了差不多一天还不肯放弃。

    到下午,宋濂感到肚子一阵咕噜,爬起来向肖府内走去。

    “快回来,你找死啊,那地方去不得……。”

    找死?

    出去才是找死……我偏偏要去。

    啊,怎么天黑了?回头望,没有啊,夕阳西下,天际一片红彤彤,为什么眼前一黑。

    宋濂不敢动了。

    这是一个阵势。

    为了防止肖府瘟鬼作乱,郭城主专门请阵道高手布下这个灵鬼阵对付恶鬼,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仅仅是根据历史上瘟鬼曾经出现的路线布阵而已。

    呆站了一刻钟,琢磨不透,似乎还很不对劲,凉嗖嗖的。内心发毛,赶紧退回来。

    问问戴吉峰的徒弟是怎么一回事。

    抬头找人,却发现齐贲飞走了。

    当然,宋濂不相信真的走掉,判断只要离开肖府肯定立即出现,所以继续比耐xing。

    又一个晚上过去。

    次ri天亮,戴吉峰的徒儿没出现,大问题却来了,肚子好饿。不得已解下扎头发的绳子当作腰带勒紧,暂且抵挡饥饿。nǎinǎi的,工地经常这么干,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得这么干。到底是离开还是躲藏?

    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些喧闹声,方向就在肖府正大门处。

    什么事?

    进肖府捉我来了?

    想起来了,今ri是十五,赶集。靠,自己吓自己。

    啊……。

    下一刻,宋濂眼睛放光。赶集必然人多混杂,也许能乘机弄点吃的,混出门口更可以观察是否被戴吉峰徒儿发现,一旦发现随时缩回来。

    就是这个主意。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迁移,终于到达肖府大门口。

    门外真是热闹啊。大户人家讲究排场,大门外的临街门庭是一处小广场,平常是客人停靠马车的,此刻却成了赶集小摊贩们的临时街市,摆了一大溜,有推板车的,有挑担子的……当然都是远离肖府背对着破落的大门。

    轻轻推开随时倒塌的木门,无奈年久失修,大门不可避免发出咿呀的尖锐响声,伸头往外瞧,准备乘机混入人群。

    突然,所有声音消失。

    一溜的小摊摊主刷地一声转过身来,推小车卖蔬菜的,卖豆腐的,买鞋垫的,买木雕的……,没有任何例外,就连那些驻足准备购物的客人也都张大嘴巴,盯着从门缝探出半截身,披头散发的宋濂。

    静停了一下。

    宋濂尴尬纳闷,张口准备解释时,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发出杀鸡的声音:“呃,呃,恶……鬼啊!”

    顿时,人仰马翻,一片尖叫声。

    宋濂感到太不可思议,暗自嘀咕,不就披头散发没有盘起,干脆从门缝里挤出来:“嗨,我不是鬼,看清楚了,本人是宋神医,神医啊。”

    啊……。

    这下更加不得了,整个临时集市都是四处逃命的人,乱成一锅粥。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这地方是真的有问题,否则……”宋濂抓住了一位挑担子的大爷,一个贩卖木雕的老头,因为心疼木雕收拾得慢了一点。

    那老头摔倒在地,指着大门方向,不敢睁眼看宋濂,哆嗦着说:“瘟……瘟……”

    宋濂回头扫了大门一眼,看到了门上的横匾,除了刻着肖府二字外,啥也没有,低声道:“别紧张,我是人不是鬼,放心。”

    老头却道:“瘟……神……大人,放……放……过……过……”头一歪昏了过去。

    就这么一会儿,地上除了乱七八糟的担子,篓子,蔬菜和布鞋……之外,一个人也没有,全跑光了。

    严格而言是躲起来了,眼睛却死盯不放。

    “麻烦大了,怎么办?”

    忽然,马蹄声起,巡查军士来了。

    “情况有些不妙。动静闹大了戴吉峰的徒儿肯定现身。或者被抓起来烧死岂不是很冤。”

    他终于相信齐贲的话,肖府能进不能出,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无奈叹息,转身从门缝潜回肖府,趴伏在草丛之间。

    不旋踵,大街东西两头的巡查兵会合了。

    大街东头来的是一队巡查士兵,领头一名少年牙将,眉清目秀,白脸无须,姓陶名安,出自末阳城陶氏家族。而西头来的是维护集市秩序的捕快,领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个子不高,跟着四个公人。

    “拜见陶将军,在下张宝有礼。”那领头的捕快下马,对着牙将作揖。

    “原来是张捕头,何事喧闹,为何赶集变成这个摸样,发生了什么事?”

    “回将军话,是禁地那物出现,刚才有人见得内里出来一物,做少年状,头发披散,追赶众人。”

    “啊……。此话当真?”

    “在下未敢谎报,众人皆称那物身上尽是腐污气味,将军请看,此人是东门城隍庙的郭老儿,是眼下唯一受害者。”

    “赶快疏散人群,我马上禀报城主,你赶紧把此人处理掉。”陶安拨转马头离去。

    陶安离开之后,张捕头吩咐手下四周看守,驱散那些想回来捡东西的民众,等候仵作来处理昏倒地上的郭老儿。

    宋濂躲在门后,听到了陶安和张宝的对话,内心连连苦笑,被误会了。

    要如何解释呢?

    现在跟这些百姓和军士解释肯定没用,就像沙洲和戴吉峰赌约,没人愿意听自己解释……等等看吧,如果城主来了应该看出我就是宋神医,到时——哎,若城主和戴吉峰一路货sè,怎么办?

    想了一阵想不到好主意,只好暂时等待机会,也许挨到晚上有机会溜出去。

    此时,他又想到刚才牙将陶安和张捕头的对话。

    这两人的话语也很有意思,口口声声禁地那物长那物短,还一身腐污气味,有吗?赶紧抬起袖子,又往自家身上嗅闻,“嗯,还真的有味道。”

    换来的这套衣裳却是di du古家的家丁服饰,那人是船上帮闲小厮,厨房杀鸡宰猪,马桶茅厕清洗,这些工作难免玷污衣衫,因为好赌,偷溜出来看热闹被宋濂敲闷棍。

    宋濂急于逃命也就没有注意到什么气味,现在嗅闻,真的味道很浓,正想除掉衣物,仵作来了。

    仵作是个小老头,酒糟鼻,有些驼背,用一条宽布条将自己的口鼻包个严严实实,这才慢慢靠近郭老儿,伸出一根铁钩钩住郭老儿衣裳,准备拉进一个麻布袋里。

    郭老儿醒了过来:“董酒鬼,不去驱邪逐鬼,你拉我作甚。”

    “你,你……没死。”

    “死你个头,啊,那东西呢,逃那里去了,快,快燃烟,摆祭坛。”郭老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手倒也敏捷,挑起担子,两个箩筐一荡,走向董仵作。

    那仵作却步步后退。

    “董酒鬼,你什么意思,我没有碰过那东西,走急了绊一跤罢,你……。老汉这一生见过两回,嗯,是三回了,你敢不信我,不赶紧燃烟你想连累大家么。”

    董仵作脚步顿了一下。

    “我说董酒鬼,等到那些修士过来怕是来不及,今晚可是圆月,你,你还……。昨晚你偷看寡……”

    “停!”董仵作终于站住,一手扯下口鼻围布:“我相信你了,但是你得跟我去见张捕头才行。”

    “哎呀,你是死脑筋啊。”郭老儿不再理会董仵作,急匆匆走了。

    门后的宋濂差点笑喷。

    人应该都散了吧,现在能否出去说个明白?

    郭老儿没事,也说明我不是瘟鬼……嗯,戴吉峰的徒弟……。抬头关注天上,没发现,内心反而犹豫起来。

    这一犹豫,命运天枰倾斜,向着另一条岔道发展。

    当当当,不远处传来铜锣声,紧接着东南西北都是吆喝声和敲铜锣的声音。

    宋濂纳闷,凑到门缝观察。

    最响亮的铜锣声来自大街东头,不旋踵,郭老儿换了一身神祝长袍,一马当先,肩膀挑着一面半人多高的巨大铜锣,一边敲响铜锣,一边高喊:“各位乡亲父老,瘟鬼作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燃烟祭奠……”

    他的身后有四个大汉抬着一个巨大香炉,插着三根手臂粗的香。香炉之后,是抬桌子的,足足有十六张四方桌。然后才是人群,黑压压一大片。

    “这就是燃烟祭奠,想干嘛,进来抓我,敢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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