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语气也丝毫不留情面。一屋子的人都心知肚明地看着谢安珍,不言而喻,老夫人这番话便正是说给谢安珍听的。

    老夫人做事要讲求证据,虽说这事已经是明摆着了的,但她仍旧要召集众人前来问询,绝对不会一时气急就冤枉了谁。

    有了老夫人的一声令下,芳华院的婢子和负责守门的几个婆子都被带来福衢院里。几人互相对视恭敬地站着,全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一般。

    老夫人大病未愈懒得与这些人应酬,对黛纹使了个眼色,让黛纹出去问话。

    黛纹会意便往出走去——由她来问,老夫人躺在里屋一样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看黛纹就要向外走,谢安珍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只问我芳华院的,祖母怎么不问琼华院的?”

    谢安珍神色有些慌张又有些烦躁,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祖母和父亲总是要跟她过不去!

    没有人回答谢安珍的问题,就连黛纹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就掀开帘字走了出去。

    帘外串流黛纹清朗的声音:“老夫人问话,你们可要如实回答!事关重大,若有半句虚言,严惩不贷!”

    “是,奴婢遵命。”众人齐声答道。

    黛纹的目光首先扫向芳华院伺候的几位奴婢,翠竹翠玉这六人,都是陈蓉来了之后才采买的,时间不长,按理来说也不该是谢安珍的帮凶。

    黛纹严肃问道:“四姑娘在芳华院禁足的这段时间。可有离开芳华院半步?”

    翠玉是谢安珍的贴身婢子,这些时日最得谢安珍看重。她虽然暗中是陈蓉的人。但表面上也仍旧扮演着一个衷正值婢女。

    翠玉想了想答道:“回禀黛纹姐姐,回禀老夫人。之前老夫人有令让四姑娘禁足芳华院。奴婢几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些时日,绝对没有让姑娘出去过一次。”

    翠玉说得十分恳切,不像是假话。

    屋子里的谢安珍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刘婆子机智,那天将这几人都支走了……

    谢安珍这样想着,以为高枕无忧正要对老夫人喊冤叫屈,却听见翠玉又道:“不过……不过有一日,奴婢并未在跟前服侍,那一日四姑娘有没有出去,奴婢则不知了。”

    黛纹立即对其余几人问道:“那一日是谁在当值?”

    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六个婢子竟齐齐摇头——也就是说那一日芳华院无人当值!

    黛纹惊道:“你们六个一整日都不在?这是何故?”

    翠玉身边的翠竹答道:“那日姑娘身边的刘嬷嬷来传话,说是姑娘要一副七色祥锦用作嫁妆。那锦缎须得几人合力织就,奴婢几人就一同去了织房。那日姑娘身边只有刘嬷嬷一人伺候服侍的。”

    这样说起来,这一日的确无比可疑。

    黛纹上前看了一圈,刘嬷嬷却根本不在这些人里。

    黛纹转身对着屋里禀告了一声,屋里传来老夫人带着怒意的回答:“继续问!”

    黛纹已经知道了那可疑的日期,便用这个日期问了几个角门的婆子——果然,几处角门婆子也被支走了。都说是刘婆子远亲家的儿子结婚,邀她们一定要去吃一回酒席。而她们到了酒席才知道,那户人家根本就不认识刘婆子,只是刘婆子提前给了银子。要他们好好招待……

    线索又回到刘婆子身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刘婆子是柳氏留下的人,后来又跟着谢安珍。

    黛纹听见屋子中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恐怕不是老夫人便是平阳侯砸了杯盏。

    黛纹立刻吩咐人去寻找刘婆子。那人去了不久之后带回来一则令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消息——刘婆子跑了!

    刘婆子的家当衣物被褥全都没了,连卖身契也没了。

    今日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倒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只事卖身契都在主子手里,若不是主子给的。又怎么能拿得到?

    黛纹问完了所有的话,几乎人证物证俱在了。接下来若是想要再查就要查到府外去。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无比,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老夫人看着谢安珍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不认罪!”

    谢安珍也阴着脸——刘婆子明明说过,为了她的前程宁愿赔上性命。现在却偷了卖身契跑了!真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刘婆子跑了,没人给她顶罪,谢安珍也只有认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先求饶,等出嫁以后,她会要老夫人跪下来求她!

    谢安珍当即挤出两滴眼泪,一脸委屈道:“就算这一切都是我做,可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本来就叫谢安珍啊!?”

    谢安珍的话直将老夫人气个半死,就连平阳侯都差点晕过去。

    没错,谢安珍本来就叫谢安珍,所以她一点都没错,错的都是老夫人和他这个侯爷,拦着人家做王妃的好前程了!

    平阳侯最恨有人不拿他当回事,想起他之前在御前受的苦都是拜谢安珍所赐,再看看谢安珍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平阳侯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谢安珍眼中一丝威信也无……

    平阳侯终于怒了,不等老夫人发话,平阳侯将面前桌案一掀——茶水笔墨点心瞬间撒了一地!巨大的声响惹得屋子里一阵惊叫。

    平阳侯上前一把揪住谢安珍的衣领子,顺手将她从椅子上拖到地上,狠狠往地上一摔。

    谢安珍与一堆茶水果子摔在一起,当场就尖叫大哭。

    平阳侯却完全不理会她的哭泣,指着她的鼻子尖道:“好一个你没错!谢安珍本该嫁去镇北侯府,你既然说你叫谢安珍没错,今日也不用你祖母动家法了,明日我就去找镇北候商议,将你嫁过去!”

    平阳侯去了一趟殿前,又面见过帝师大人,他当然知道肃王府要娶的是谁。

    在得知肃王府不要谢安珍之后,他对谢安珍的不耐烦立刻汹涌而出,要不是这风口浪尖之上,平阳侯掐死谢安珍的心都有了!

    平阳侯这个决定一出,老夫人立刻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我看镇北候府上王氏是个会调教人的,咱们教不好,腆着脸求王氏帮咱们教导了罢!”

    平阳侯不是说笑,老夫人也不是。

    他们俩最看重的脸面和侯府前程,差点就被谢安珍毁了,现在要在婚事上拿捏谢安珍,让她有口难言,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况且,镇北侯府本来就是柳氏打算给“谢安珍”定下的婚事,柳氏如今肯定是活不成了。平阳侯府不过是让她自己吞下自己种的苦果,成全了她最后的心愿!

    以牙还牙,已经是太便宜这恶毒的母女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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