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更新这扶摇榜单,对于天下来说可是大事。这扶摇榜上一次更新可在数月之前。而这次的榜单变化,对于这天下如过江之鲫的江湖人士而言,又是加了一剂猛药。江湖人士,大多抱有一举成名的幻想或者野望,至于成名于一州一界,那自然是满足。若是真的去使天下闻名,可就没有多少人热衷于此了。一来是树太大的容易招风,这天下之名一得,就得去接受挑战。这挑战或来于明,来于暗,或来自四方。仇家不知何时会增加,又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何人,这些都不得而知。二来就是许多人的实力不足,不足以去求那天下之名,而徐庸铮这般突然天下闻名,在大多数看来,只有幸灾乐祸的份,万万没有去恭喜的道理。别忘了徐庸铮如今可是价值千金的,这可得感谢金意楼的推波助澜。

    “呐,你看人家徐庸铮今儿个真的是名满天下了吧,而且距离师兄也只差几位来着。”

    “一二三四五,五位耶,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杜西璧十分欠揍地说道。

    杜西崖将弟弟狠狠一瞪,然后用剑鞘抽打在杜西璧的大腿上,打得杜西璧痛得直呼。

    “姓杜的,你这可是要谋杀至亲啊,再说那三十四位不是只差五名就到二十九吗?搞得跟你得了那二十九位一样,这么有危机感的做什么?”杜西璧站起来道,

    旁边茶摊的客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这里,李玉宇招了招手,示意杜西崖停止手上动作,而杜西璧垂头丧气地又坐回到板凳上。

    李玉宇知晓杜西璧的本性并不坏,本意也并不在嘲讽自己,所以他不打算出言说道什么。

    “那姓徐的,凭什么能够排在那三十四位?他有什么能耐?他就算可以打过我,打过我大哥吗?他和李师兄的差距就只有那么一点吗?这狗屁的天机阁。”说着,杜西璧又拍了拍桌子道。

    “要不让你大哥去挑战一下或者让李师兄去教训那徐庸铮一顿?”王筱涓无情说道。

    杜西崖惊呼一声,老实说道:“就从他朱家杀人那件事,我可是比不过的!能从朱家的老本营里面杀人,还能全身而退,我自问是万万做不到的。朱家的实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人如宰羊杀牛一样简单,再说那之后到底发生的事情,现在也仅仅是朱家的一面之言,不可全信。”

    王筱涓闻言点了点头,朝师兄李玉宇问道:“当时师兄为何不阻止他?”

    李玉宇看了看这嘈杂的茶水摊,努力回想着,方才究竟是何人先谈到徐庸铮这个话题的。在这个荒郊野外之所,江湖的消息谣言并不会停止喧嚣,众人浑然不知,方才他们兴致勃勃谈论的剑幕第二十九的传人,李玉宇此刻就在他们旁边,此刻他更是气恼地将脚摆在凳子上,颇为不雅。

    李玉宇朝王筱涓笑了笑,说道:“当时我只是隐隐感觉到,徐庸铮会与朱家发生冲突?但是不知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不知其中恩怨如何,所以我也未打算喊他一道。若是知晓他会在朱家大打出手,杀人扬威,我想我依旧不会阻止他的!”

    “得,这么说,那活该那姓徐的小子名扬天下!”杜西璧无奈说道。

    “名扬天下,我也让你名扬天下。来,来,来。”王师妹颇为气愤,更是握紧逆流的剑鞘,欲拔剑和杜西璧比试。

    别别别,小师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说,师兄在江湖上的声名,一丁点儿也没有,你打我一顿,没什么用的。你要找就找你旁边的李师兄,人家可是实打实的扶摇有名。杜西璧识时务而求饶道。

    王筱涓冷哼了一声,放下剑鞘,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忘朝杜西璧白了一眼道:“胆小如鼠杜西皮。”,

    “啦,大哥,师妹在骂你。”杜西璧不忘将祸水西引道。

    “滚。”杜西崖懒得和杜西璧多争论,一个字吼得简单粗暴,这么个弟弟也忒不让人省心了。王师妹幽幽道:“当日那徐庸铮救了我一命,师兄,我想去见见他······”

    李玉宇看了看小师妹,劝道:“没有用的,他是如何性格的一个剑客,你不是不清楚。如此骄傲的一个剑客,他只会相信自己手中的剑,绝对答不会选择任何人的可怜和帮助的,因为无论可怜还是帮助,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王筱涓正色道:“我不是可怜他,师兄,我打算······”

    “这何尝不是他自己选择的道呢,这条路注定千万人同行且孤独,他这么块石头非得磨砺成一块璞玉不可。”

    “师兄你这话说的好像府主一般,显得好生轻巧,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条路,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万丈悬崖,粉身碎骨的。”王筱涓不服气道。

    师兄妹二人的谈话容不得他人插嘴搭话,哪怕有杜西崖杜西璧这两个话痨活宝在一旁。

    看到师妹言语中的焦急和担心,李玉宇好声好气道:“万一他成功了呢?”

    王筱涓盯着李玉宇的眼睛说道:“师兄,这话说出来,请问你自己相信吗?”

    李玉宇苦笑,原来自己在做无用功夫,师妹已经打定主意了。

    “”当日在朱家寿宴之上,若非他替我挡下那一剑,我早已经下了黄泉。更不必说活到今日,还能在此处喝茶,我的剑道本就取自逆流,记得当时府主问我为何要学剑,我的回答是很简单,我要将那恼人的瀑布尽数打上天空。所以我的剑名为逆流,我的剑道更是逆流而上。若是今日我退缩了,恐怕以后我都不会再握剑了。干脆下山早早嫁人算了。

    李玉宇神色一急,若是师妹真的下了山,怕是他难辞其咎。他二指缠起鬓角的发丝,不出声。

    王筱涓没有理会李玉宇和那两兄弟的隐晦暗号,而且十分正经道:“”若是你们今日想着将我打晕,然后将我送回剑幕这一招,那么接下来的一年里,不论用什么方法,我会逼着你们一个个接受我的挑战,不论是生决还是死斗。若是我最后依旧败了,或者没有报答徐庸铮这份救命之恩,那只有来世再报了。

    这话语完全将杜西崖的动作给震住了。生决或死斗,这是剑幕的两种决斗方式。一者赌剑,一者赌命,皆是大仇大怨的解决方式。而最后那句来世再报,彻底将三人逼上了妥协的一路。

    “”你疯了?为了一个未曾见过几次面的外人,对我们同门如此?枉我们如此爱你,护你。李玉宇难得对王筱涓生气,言语中更多的是质问和生气。

    不是我疯了,是我知晓三位师兄爱我护我,今日若不用这种方法,恐怕不用说去见徐庸铮,就是想一人离开此地都做不到。

    杜西崖终于放下手中的剑,朝桌子上一甩,然后别过头去,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师妹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任何法子了。由她去吧。”

    “我也没有法子了,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我一个小小剑客又能做什么?”杜西璧干脆双手叉腰道。

    王筱涓将目光投向李玉宇,目光中有些许期盼。

    李玉宇眼见事已至此,已经是无法将这个任性的小师妹劝阻和留住。他低着头,用叉开左手手指揉了揉闭着的双眼,眼不见为净。然后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右手向前挥了挥示意由她自己去。

    王筱涓赶忙拱手笑道:“谢三位师兄成全。”

    望着师妹越走越远,脚步也越来越快,终于快消失在夕阳残影之中。杜西崖说道:“师兄,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都说了那样的狠话,还有什么不行的?这府主也真是的,太娇惯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她这样的不受约束,迟早是要吃大亏的。”李玉宇叹道。可是说到府主娇惯小师妹,怕是谁都有资格说这话,独独李玉宇没有这个资格的,一个五岁就敢骑在府主头上撒尿的主。

    “那我们不追上去看看?万一小师妹真的凑巧碰到了徐庸铮怎么办?”杜西璧说道。“碰到了徐庸铮意味着什么?自然就离刺杀不远了,江湖人心险恶,难保小师妹没有危险!”

    “你可算说了句正经话。师兄,我看,不对,你看我们该怎么办?”杜西崖朝李玉宇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能怎么办,刚才你们两个没有法子,我一个小小剑客又能想到什么法子!难不成我们师兄弟三人再加上小师妹,凑齐四个去给那徐庸铮当保镖不成?这样传出去,府主不得惩罚我们去打扫剑冢?”李玉宇气愤道。这小小剑客正是杜西璧的说法,而没有法子则是刚才杜西崖的说法。说话间的话语,比之刚才大了十倍不止。师妹王筱涓不在此,他也懒得伪装。

    杜氏两兄弟听到去打扫剑冢,眼神里更是惊慌,那可是个能够吓死人的地方,只要你去过一次,就绝不会想去第二次的恐怖之所。其中凶险恐怖之处,比之天下任何一处险地都不遑多让,当然,这是在他们看来的。

    “”算了,让她去吧,那些人知晓她的身份,相信不会下死手的。

    “怕就怕小师妹······”杜西璧接话道。这话只说一半,可三人都明白,怕就怕小师妹认死理倔强不听劝。

    “给我闭嘴,休要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呸,坏的也不灵。”杜西崖训斥道。杜西璧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李玉宇自然知晓两兄弟说的什么情况,就是他人对小师妹留手了,而自己这个师妹却不依不饶,不识好歹,使得他人无法留手。

    “到了那个时候,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李玉宇说道。他说是这样说,可仍然将心底的一丝希望寄托在徐庸铮的身上,希望徐庸铮能像在朱家那样,护着小师妹周全才好。虽然这不切实际,徐庸铮自己都被人追杀,面对那么多凶险,都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还会有心思去保护一个一厢情愿的女剑客吗?

    李玉拿起身上的酒袋,一大口灌下去。心中默念道,徐庸铮,若是经过这次悬赏,你仍未死未残,我就承认你有资格与剑幕剑主相提并论的资格。若是是你死在这千金之下,我自当敬你烈酒一杯,敬你生不逢时。

    “走吧!我们也出发吧。”李玉宇挥一挥衣袖,坦然走出茶棚。

    “师兄。我们去哪呀?”杜西崖问道。

    “去金玉楼。”李玉宇说道,脚步不曾放慢。

    去金意楼?杜西璧揣测道。莫非是去寻花问柳?李师兄果然坦荡,风流不建党年啊。“唉,师兄,大哥,等等我。”他忙招手大声喊道,然后大步往前跑去。

    师妹今日与他们分道扬镳,选择了自己的剑道,自己这个做师兄的,总得做点什么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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