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刚蒙蒙亮,西边的天空上一大片火红的云层,天yin沉沉的。

    格桑独自一人出门。

    雪后的风,就像刀子一样,刺痛着格桑白皙的脸庞。

    为了表现出内心足够的虔诚,他没有坐车,也没有带上任何一个随从。

    从郊外的格桑家出发,要走上十多里地才到当地的最大的寺院,朝圣的路是拿等身长头量出来的。作为藏传佛教喇嘛教忠实的信徒,他应该像父辈那样,三步一叩的一路跪拜而去,但是,对于格桑而言,他只把步行当成了最大的虔诚。路上有一层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干冷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天还没有大亮,此时的州城人正享受着冬ri温暖的被窝呢。

    格桑好久没有这么走路了,没几步,身上就冒出了虚汗,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些年来,体重增加了,体质却下降了。生活条件的优越不能证明身体素质的提高。想想小时候,每天翻山越岭三十几里路上学放学,中午饿了,就在学校喝点儿开水,吃几口炒面完事,哪来的什么蔬菜水果和肉类呢,可那时候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累。

    现代人为什么生各种各样的病,原因就是缺乏锻炼。人们愿意找出种种理由来作为自己不能参加锻炼的借口,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不论到什么时候,健康才是真正的财富。再一个就是大量的使用化肥和农药,使土地里面的微生物都死了,空气质量降低,食品的品质也变得没有了保障。不锻炼,再吃这样的东西,不得病,体质不下降才怪呢。

    格桑不喜欢吃猪肉,因为没有被完全分解的增肥剂会催肥食用者。他也不愿意吃育肥的牛羊肉,因为自己曾亲眼目睹了养殖户每天用一个小酒盅大小的容器给牛羊定量的食用尿素,还有大量的添加剂和增肥剂。那些肉看着鲜美无比,可挂在肉架上,下面还滴着血水,放到锅里一炒,又能渗出水来,而且一炒就熟,远不像野外放养的牦牛肉和土种羊好吃。格桑的产业很大,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牧场生意不放手,即便是赔本也在所不惜,原因很简单,格桑不想让自己和亲人,以及老百姓天天吃那些育肥肉产品。

    他一边想一边走,忽然,几个黑影从路边窜出,没等格桑反应,已经被按倒在地,斗大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身上,来人一边打,一边把他往路边的小树林里拖。格桑看不清他们的脸,又没有力气反抗,蜷缩着身体,双手一个劲的护着惨白的脸颊——是的,说什么也不能叫打伤了脸。格桑呻吟着,但没有求饶,他想这些人不是为钱而来的,劳力士手表还在腕上,项链,戒指还在,兜里的现金还在,这不是一般的抢劫,而是蓄谋的“报复”。可从这些人的表现上看,根本不是什么专业杀手或是打手,完全不像是当年煤矿老板们在寻仇。格桑索xing闭上双眼,任凭拳脚无情的落在身体的任何部位,他没有呼救,这种事传出去,比挨打还要丢人……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汽车的马达声,歹徒jing觉的逃窜,格桑听得出来,这声音正是宝马车特有的,他有救了,他抱住其中一个男子的腿,身上不知挨了多少脚踢,可就是死死不肯松手。情急之下的歹徒,用脚拖着格桑拼命的想要逃跑。就在这时,小马及时赶到,只见他飞起一脚,歹徒应声倒地,紧接着又是三拳两脚,打得歹徒连声求饶,歹徒被制服了,小马解下鞋带,麻利的把歹徒的手从身后给捆上……小马的出手,干净、利落,从容、镇定,熟练、果断,俨然是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特jing战士。

    就在这时,雁南不顾一切的扑倒在丈夫的身边,心疼的扶起丈夫,把一步三瘸的格桑搀上了车。格桑的心里如同刀扎一般,虔心向佛,可最终搭救自己的却是小马和妻子,佛的法力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他仰天长叹,双拳捏得指关节吱吱作响,两道怒火从眼睛里喷shè。

    “难道昨夜的噩梦就是……”也许是吧,格桑觉得好笑,明明就是已经有预兆了,自己还偏要一个人出门。

    小马打开后备箱,把那个歹徒塞进去,猛地锁上箱门,迅速的坐上了驾驶座,简单的向格桑问候了几句,径直开车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耐心细致的检查,格桑左侧两根肋骨骨折,身上多处皮外伤,并无大碍。真是万幸,要是小马来的晚一些,或者不来,那今天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格桑把感激的目光投向小马,会意的笑笑,一切都在不言中,大恩不言谢。妻子心疼丈夫,怪他任xing,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要不是自己多个心眼叫小马一起出去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该如何是好?

    格桑躺在病床上,生气,晦气,憋气。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幕后指使的人,要让他付出天大的代价。

    格桑本来被噩梦惊醒后就打算放弃那个jing心设计的计划。人活着,都不容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要拿过去的事情折磨自己呢?再说了,她们都已经受到了上天的报应。他一个人悄悄的到寺院,就是想向佛祖表明自己心意的,可谁知……不行!一定要找出幕后指使人!

    他拉着小马的手,目光真诚,又有些沉重,说:“一切你看着办,这顿打不能白挨!打我的人只是几个小混混……”

    小马走了,雁南陪着丈夫。

    医院里加强了“jing戒”,整个一层楼里住院治疗的只有格桑一人,十几个保安把病房的门以及楼道的入口围得严严实实,谁也别想钻进来“陷害”格桑。

    医院是自己的产业,享受这样的特权无可厚非。

    集团老总们都赶来了,花篮水果堆满了好几个病房。关心,安慰,问候,祝福,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这些人和格桑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格桑,大家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想不到在州城地面上,还有人敢“加害”格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严惩“凶手”,绝不姑息……

    “你安心养病好了,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到那几个行凶肇事的家伙,我要亲手剥了他的皮……”老吴气急败坏道。

    “算了,这件事就交给小马处理吧……”格桑示意大家都回去,不能让公司受任何损失。这件事交给小马处理是再合适不过的,小马是格桑的贴身保镖。

    通过今天的事,格桑开始佩服自己当初的决定,老人们常说,天晴防个下雨。要不是当初大胆的收留和以诚相待,小马这样的人物是不好驾驭的,更不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

    格桑早在七八年前就想到小马这样的“人才”一定会在今后大有用武之地的,这么多年来,格桑对小马以诚相待,像兄弟般的信任,曾经交给他处理了很多别人——包括老吴都不知道的事情,从来没有让格桑失望过。可以说,小马是格桑家的一员——不可替代的一员。他基本上住在格桑家里,除非格桑有事安排他去办里,否则,他基本上是和格桑形影不离的。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因为安排好了他的一切,如果说需要用生命来换回格桑的平安,他义无反顾。他对小马是有把握的,他观察了多年,朝夕相处的ri子里小马表现出来的都是忠诚,果敢,成熟和老练。他办事有分寸,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格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而且来的这样突然。他是这样一种被动的“防御”,是这样一种狼狈不堪,曾经那个出手凶狠招招致命的自己哪里去了?是金钱让自己失去了往昔的血xing,还是多年的养尊处优是自己变得弱不禁风?换做是煤矿那会儿,别说是几个混混,就是几个亡命徒手持凶器向自己扑来,他也一样会镇定自若,拳脚相加,打不死对方也能把对方往死里打,可今天,他的凶狠哪去了?他的拳脚功夫哪去了?

    健康的体魄才是最为珍贵的财富。过分的依赖手下的保镖,万一要是再遇到类似今天的突发事件,受伤的一定还是自己。

    格桑决定等这次伤好出院以后,一定要加强体育锻炼,把自己的体能恢复到年轻时的鼎盛状态。摸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格桑愈加的愤怒了,不管对方是谁,这次必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老公,我们报jing吧?”雁南心疼的望着丈夫,询问道。

    “报jing做什么?就这么点小伤至于惊动jing察吗?你就不怕外人听见了笑话啊,说你老公格桑出门被人给打了,还住在医院里?”格桑拒绝了妻子的提议,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尼玛次仁处长亲自破案,也不会对对方产生太大的震慑作用,无非就是个打架斗殴的社会治安案件,即便是受伤的人是格桑,领导高度重视,抓住了凶手,也抓住了幕后主使人,顶多也就是关上一段时间。

    “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了吧,只是小伤,让小马看着处理吧。”

    “不行,这次一定要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要不然今天是你,明天就该轮到我和阿爸阿妈了,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光天化ri之下下这样的黑手……”

    “没有太阳,是黎明好不好,还光天化ri呢……”格桑轻松的开起了玩笑,他发现,妻子也有凶狠的一面,这个女人的确不像看见的那么简单。

    “我是认真的,老公,这是不能算了。”雁南坚持要报jing。

    “不用报jing,等小马查出点眉目了直接交给jing察处理液不晚啊,先等等吧,对了,这时不要告诉阿爸阿妈,他们岁数大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好吧,不过一定得查。”

    “放心吧,我知道你爱我疼我,我心里有数……”告诉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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