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大怒,指着玛瑙质问,“为何不早早禀来?”

    玛瑙扑通跪地,懊恼道:“大小姐只说腿软,奴婢只以为登山累到了,歇几日便好。后来,大小姐又说要睡觉,并且再三吩咐不许人打扰,奴婢才……”

    理智尚存的孙老夫人打断玛瑙的话,转头问张大夫,“那二百层台阶可是关键?”

    张大夫略想了想,认真道:“按理说,若因劳累疲惫之故,当场该发作的,既然当时大小姐无事,又随清惠郡主礼佛听禅用斋,后来又回到府中,夜里才发作……”

    张大夫的意思很明了,直白一些就是,若是真累到,当时一口气缓不过来就过去了,既然缓过来了,那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其实,他说的时候,众人也都明白,除非原本心脉就有问题,否则,那两百层台阶真不是问题。

    而他们家大小姐一直活蹦乱跳,非常康健。

    “老朽也觉得侯府不能把这笔账算清惠郡主头上。”一个姓陈的大夫突然插嘴道:“提起清惠郡主,老朽忽然想起一事,前些日子风神谷颜神医来京,就住在晟王府,至今尚未离京。颜神医医术高明,出神入化,世人都传他有起死回生本领,侯爷还是……”

    周孝大喜,当即要去晟王府求医。

    陈大夫却将他拉回来,“侯爷莫急!难道您忘了,晟王殿下多年不曾露面于人前,莫说京城大小之事,就连皇家之事他也不甚关心,别说是您登门去求,就是皇子、公主去了,他也不会开门。”

    “那我怎么办?”周孝恨不得插翅飞到晟王府,直接把颜神医提溜过来。

    “先去隆玉公主府求清惠郡主,让郡主去求晟王殿下。郡主幼年时,颇得晟王殿下喜爱,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至于这些年两府关系为何淡薄,老朽就不清楚了。但无论怎样,清惠郡主的面子总比侯爷大,何况大小姐与清惠郡主交好,好友危在旦夕,她不会袖手旁边的。”

    “那爹就赶紧去求清惠郡主,我和爹一起。”泪人一般的周和月顾不得杨氏拉扯,非要和周孝一起去敲隆玉公主府的门,杨氏气的当即喝道:“添什么乱,让你爹去,快去快回!”

    周孝只给孙老夫人以及杨氏一个眼神,话都来不及说便飞奔出去。

    这边,张大夫又说大家总围着病人,空气不流通也不好,孙老夫人便领着众人去了外间。这时,周孝的姨娘、通房姑娘们也都到了,没有命令,她们并不敢进来,只在门口一溜儿排开,不停地朝屋里张望。

    周和雨大着胆子进去,刚瞧见周和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顷刻间泪如雨下,悲从中来……莫非大姐真的……不!上次大姐从湖里捞出来都能捡回一条命,这回仅仅是登个山而已,怎么就不行了!大相国寺,神佛圣地,诸神庇佑,怎么会……周和雨默默垂泪,怎么也想不通。

    周和月哭的杨氏心烦意乱,直接将她撵出去,周和雨立刻上前将周和月领出门,姐妹二人一路来到院门口的小台上,说着,哭着,等着……

    周孝原以为他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敲开隆玉公主府的大门,谁知门房听说是他,立刻将门开了,得知宜安侯来意,立刻派人去通知清惠郡主。周孝十分感激,不一会儿,清惠郡主一身简装,脚步匆匆过来,见到周孝并未停下脚步,边走边道:“侯爷可是骑马而来?”

    “是的郡主,我骑马过来的。”

    “那就好,骑马快些,我们快快出门。”

    大门口,小厮已经将清惠郡主要用的马匹备好。

    如此迅速,如此郑重……周孝只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立刻随清惠郡主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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