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街上徐子陵见天魁派弟子谢显庭的情况大有改善放开掺扶他的手道:小兄弟快回去吧!

    突利道: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最易招惹争风呷醋的是非谢小弟还是少去为妙。

    谢显庭嫩脸一红垂头道:多谢三位大侠出手相救不过我和小宛并不是在青楼认识的我们我们是真诚相爱唉!

    寇仲轻拍他肩头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要保住性命没命便不能风流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谢显庭俊脸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毅然道:三位大侠请再帮小子一个大忙万勿将此事告诉大师兄。

    徐子陵皱眉道:纸怎包得住火罗荣太被我们重创。此事定难善罢你该立即把事情让你大师兄知道使你和他都能作好准备。

    突利道:吕重老师不在南阳吗?

    谢显庭立即两眼一红眼眶内泪花打转垂头凄然道:师傅给人来踢馆打伤了。

    三人听得脸脸相黥像吕重这种江湖名宿讲的已非武功高低而是身份地位。就算武功强胜过他亦等闲不敢向他挑衅生事现在给人来挑场可从而推之表面平静的南阳内中的斗争已到达白热化的阶段。难怪罗荣太敢公然欺压天魁派的弟子。

    寇仲搭着谢显庭的肩头转入横巷去说话道:甚么人这么大胆?

    谢显庭举袖拭泪悲愤莫名的道:就是季亦农那奸贼。

    三人愕然道:季亦农是谁?

    谢显庭忍不住问道:三位大侠是否刚来此地?季亦农是三派四帮一会里阳兴会的会主近年来与湍江派、朝水帮、灰衣帮勾结密谋取代杨镇他老人家的大龙头之位。家师因极力反对故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最可恨是他引进外人今次来踢舴的人表面上像与此事毫无关系但明眼人都知季亦农.在背后主使的。

    徐子陵道:动手伤人的究竟是何方神能?

    谢显庭愤然道:那人只说姓云没有人知道他的家派来历。

    寇仲沉吟半晌通:你先回道场再说照我看你不该把刚才的事隐瞒否则罗荣太的人来寻仇你师兄们将会措手不及。

    谢显庭垂头道:大侠教训得好。

    又往三人瞧去道:三位大侠高姓大名让小子回去也有个交待。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和应兄是朋友一事确非顺囗胡你只要回去形容一下应兄便知我们是谁。

    三人回到客栈挤在窄小的房间内均觉好笑。

    坐在榻上的寇仲把面具脱下随手抛在一旁往后仰躺叹道:管他娘的是否已暴露行藏不若我们立即赶往冠军看李元吉是否敢跟来。

    徐子陵在他左旁塌沿坐下思索道:你这叫作贼心虚。这处并非李家地头他们凭甚么得到消息就算他们联络上霍求而霍求又真的神通广大至能知晓在南阳生的一切事情仍要费一段时间才推测到是谁出手教训罗荣太那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部署。

    坐在房内唯一椅子中的突利点头道:陵少说得对。今晚我们先摸摸霍求的底子明早再分头行事看看李元吉和云帅的人马会否入城然后再从容定计。

    寇仲两手伸张呻吟道:三派四帮一会我们知道的有天魁派、罗荣太所属的湍江派、季亦农的阳兴会、此外是朝水帮、灰衣帮还有大龙头杨镇的南阳帮;剩下的一派一帮叫甚么?

    突利答道:是荆山派和镇阳帮少帅的记忆力很不错别人说过一次便记牢了。

    寇仲抱头道:我已记得头昏脑胀真不明白他们在争其么?若南阳的帮派陷於四分五裂之局最高兴的人只会是朱。

    徐子陵忽道:有人来哩!

    走音自远而近足音轻而均匀显示来人功底相当不错故引起徐子陵的警觉。

    足音及门而止接着敲门声向应羽的声音在门外低声道:应羽求见!

    突利跳起来把门拉开把应羽迎进房间徐子陵友善地拍拍他和寇仲间的床沿空位子着他坐下。

    应羽有点受宠若惊的坐好道:显庭真不长进竟学人去玩青楼女子幸好得三位拔刀相助否则后果不敢想像。

    寇仲拗腰坐起来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恋爱是没有成规或阶级界限的。照我看显庭与小宛是真诚相爱否则罗荣太就不用诉诸武力来拆散他们。

    应羽为之愕然。有点难以接受的只是摇头。若非说话者是名震天下的寇仲恐怕他早出言反驳。

    寇仲亲热地搂着他肩头煞有介事的分析道:青楼姐儿爱的只有三样东西告诉我显庭有金吗?

    应羽摇头。

    寇仲不理会徐子陵和突利的表情目光续问道:他武功高吗?有甚么特别的本事吗?

    应羽弄不清楚他问这连串间题的动机继续茫然摇头。

    寇仲笑道:这就是啦:显庭既乏金又欠本事那小宛爱的当然就是他这个人如此有情有义你这作大师兄的若把他们拆散岂非残忍不仁。你平心静气的想想吧:假若有人来拆散应兄和贵帅妹你会有甚么感受?

    应羽的脸登时胀红嗫嚅道:可足我和瑕师妹根本没甚么唉!我该怎么说呢?

    寇仲肃容道:大家兄弟应兄先坦白告诉我你是否喜欢瑕师妹呢?

    突利和徐子陵为之啼笑皆非。际此各有头痛烦恼事情的时刻寇仲竟对别人的儿女私情盘根究底的去关注真不知他是何居心。

    果然应羽道:现任家师受辱被创天魁派覆亡在即我……唉!

    寇仲微笑道:兵家有所谓谈笑用兵我们则可助应兄来个谈情用兵此着是一举三得;

    既治好令师的伤势重振天魁派的威名更可夺得美人归。而我们则倚贵派之助掌握城内生的大小事项。应兄对这提议意下如何?

    子陵和突利这才明白过来目前他们最苦恼的事就是如何得到敌人动静的情报因为就算三人同时出动也守不住四个城门。

    应羽剧颤道:少帅为何对我这么好?儿女私情只是小事若能让家师早日康复令敝派免去覆亡之祸应羽……寇仲又打断他道:这叫人夹人缘。不过应兄有一样说错哩!

    儿女私情不是小事而是!嘿终生的大事。只有出之以诚你才能夺得令师妹的芳心。少说废话让我们先看看吕老帅的情况说到疗治内伤谁比我和陵少在行。

    应羽感激的眼神移到徐子陵身上又瞧往突利后者缓缓撕下面具微笑道:小弟突利来自东突厥。

    寇仲收回按在吕重背后的手在徐子陵、突利、应羽和吕瑕关注的目光下露出凝重的神色看得四人的心直往下沉。

    吕重勉力睁开眼睛艰难的道:老天伤势如何?少帅直言无碍老夫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寇仲道:吕老师伤势颇重幸好老师功底深厚在中掌时紧护心脉否则早性命不保。

    吕瑕热泪泉涌悲呼道:少帅能治好爹的伤吗?

    寇仲微笑道:吕小姐请放心应兄乃我们心仪的好朋友我们若不能在一夜之内使尊翁完全愎元怎对得住应兄。

    这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寇仲为应羽造势之法实在太过露骨。应羽是既欢喜又尴尬徐子陵和突利却为之汗毛倒竖。

    但吕瑕听得乃父有救当然照单全收感激地瞥了应羽一眼半信半疑的道:一晚使成吗?

    吕重叹道:少帅不用安慰老夫老夫自知伤势严重六脉被阴寒之气所闭就算能勉强保命没有一年半载也难以活动自如。

    寇仲尊敬的道:我寇仲岂敢向吕老师胡言乱语。我们来自道家《长生诀》的先天真气天性能克制这类邪功异法且经验丰富。陵少你来出手说到疗伤当然以你比我为优其他的就难说啦!

    徐子陵讶道:甚么邪功异法?

    边说边踢掉鞋子跨上卧榻盘膝坐在吕重背后。

    双掌齐出按在吕重背心上。

    徐子陵虎躯立震向寇仲后者道:明白了吗?

    徐子陵脸上惊容一闪即逝颔表示明白。

    其他三人都一头雾水吕瑕芳心大乱的问道:怎样呢?

    徐子陵真气源源不绝的送入吕重体内仍能从容肯定的道:不出三个时辰令尊就可完全康复过来不会留下任何后。

    吕瑕和应羽显然对沉默寡言的徐子陵更信任。悬到半天的心终放下来。又见吕重脸色立即转隹连盘坐的姿态都轻松过来登时有阴霾尽散雨过天青的感受。

    寇仲道:我们出去再说。

    来到与寝室相连的偏厅寇仲问起踢场击伤吕重那人的模样吕瑕仔细形容后寇仲点头道:假若我没猜错此人定是阴癸派的元老高手-**双修辟守玄惫吕瑕和应羽愕然道:阴癸派是甚么家派为何从未听过的呢?

    突利却是恍然大悟阴癸派的魔手终伸入朱的地盘来这更是合情合理。阴癸派在长江之北只有襄阳一个据点若要从而扩张选取声势较弱的迦楼罗国来开刀最是顺理成章。

    说不定阳兴会的季亦农本身便是阴癸派的人只要他坐上杨镇的位置南阳等若落入阴癸派手上。

    寇仲解释道:这是江湖上最隐秘和邪异的一个家派吕老师定会晓得。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吧:看情况目下最聪明的做法是待吕老师明天痊愈后立即撤离南阳。听说你们天魁派在很多地方都开设道舴对吗?

    应羽脸露难色苦恼道:少帅既有此提议可知阴癸派是我们惹不起的。不过家师与杨镇帮主乃生死之交绝不肯舍他而去。

    突利问道:杨镇现在何处?

    吕瑕答道:杨世伯前天到冠军去尚未回来否则就有他待我们作主。

    寇仲和突利交换个眼色均推想到季亦农是要趁这机曾动削弱南阳所有支持杨镇的力量。

    寇仲断然道:成功失败就在今夜:先者制人后者被制于人我们就和季亦农玩一手看他能变出甚么花样来。

    话犹未已有弟子慌张来报道:湍江帮的人来哩!

    在进入道舴的大堂前寇一把扯着应羽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像你现在这神气怎能赢得瑕师妹的倾慕。万事有我们为你撑腰至紧要摆出是吕老师继承人的样子横竖不能善了还怕他娘的甚么?

    应羽微一点头猛地挺起胸膛领先大步入厅戴回面具的突利和寇仲紧随其后接着是吕瑕、谢显庭和另四名应羽手下最有辈份的大弟子。

    湍江帮的掌门人罗长寿四平八稳的坐在大堂靠西的太师椅内如电的目光越过应羽落在突利和寇仲两人身上。他身后高高矮矮的站有十多人人人目露凶光一大兴问罪之帅的恶形恶相。罗长寿两旁太师椅亦各坐一人左边的大汉一身灰衣是灰衣帮的帮主恶郎君

    夏治平;右边是朝水帮内五堂总堂主铁尺祈三都是?涎粑淞窒斓薄〉娜宋铩?应羽挺起的胸膛立时凹陷下去执正弟子下辈之礼向三人躬身致敬。

    罗长寿泠哼道:吕重在那里?

    天魁派各人无不色变罗长寿如此直呼吕重之名太不给面子了。

    应羽给寇仲提醒的轻推了一下才懂得领众人在大堂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应羽居中寇仲和突利分傍左右吕瑕等都学对方弟子般站到应羽椅后立成对峙的形势。

    砰!

    灰衣帮的帮主夏治平显出恶郎君的本色一掌拍在椅旁的酸枝几上震得几上的茶杯叮叮咚作响怒道:应羽你哑了吗?吕重究竟在那里?难道不屑见我们一脸?

    铁尺祈三阴恻恻的笑道!案夏帮主勿要动气说不定吕场主没脸见人哩!

    寇仲和突利心知对方最忌惮吕重故出言试探他的情况。而若非吕重受伤他们亦未必敢这么欺上门来。

    应羽终於动气沉声道:家师有事外出若三位想见敝师劳驾明天再来。

    罗长寿仰天长笑目光掠过寇仲和突利回到应羽脸上冷然道:好!吕重不在找你也是一样。令师弟夥同外人打伤罗某人的儿子这笔帐该怎么算?

    寇仲差点忍不住出囗嘲弄还幸强忍得住向应羽投以鼓励的眼神。

    应羽亦是心中有气收摄心神装出冷静沉着的模样不亢不卑的答道:罗帮主言重。令郎荣太公子恃强横行在公众地方向敝师弟行凶幸得应羽的结拜兄弟仗义出手。纵使显庭有不对之处荣太公子也可以直接和我说话这么做就太不尊重我们天魁派。

    结拜兄弟的身份是他们进来前商量好的。因为若依三派四帮一会表面的盟友关系照江湖规矩外人确没有置喙的馀地。

    罗长寿登时语塞想不到一向战战兢兢、漫无主见的应羽可以变得这般辞锋锐利。

    恶郎君夏治平厉叱道!案应羽你竟敢目无尊长冲撞帮主是否吃了熊的心豹子的胆。

    吕瑕终忍不住娇叱道:敬人者人亦敬之帮主还讲不讲道理。

    夏冶平双目凶光大盛时祈三笑道:虎父无犬女不愧-环刀吕重的女儿。就让祈叔叔来和你论道理你大师兄忽然钻出来的拜把兄弟高姓大名属何家何派。今趟到南阳来有何贵干?

    寇仲心叫来得好敌方三大头头中以这祈三最为沉着多智先举茶杯轻呷一囗才好整以暇道:我叫胡三他叫胡四与季亦农份属同门不信可问问季老他真正的出身来历。今趟是路过贵境皆因我们专职是杀恶人杀光一地的恶人便要到别处找恶人。唉!恶人难求我们的生意愈来愈难做。

    对方人人勃然大怒时突利早得满肚子不耐烦猛地站起喝道:少说闲话给老子画下道来究竟是一窝蜂上还是单打独斗?

    一摆手上伏鹰枪登时涌起一股凛冽迫人的劲气威武无俦。

    罗长寿、夏冶平和祈三.纵然武功远及不上突利。但终是打滚多年的老江湖眼力高明只看突利这胡四横枪傲立的迫人气势便知对方已臻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心中大为凛然。

    祈三最是狡猾嘿嘿笑道:应贤若想凭武力解决破坏南阳的和气我们一派二帮当然要和贵派周旋到庇只不知这是否吕兄的意思。

    今趟轮到应羽乏言以对突利单手把枪收往背后哑然失笑通:祈总堂主说得好原来我们是一舴误会不过罗帮主错在不该与祈总堂主和夏帮主同来问罪摆明是要将小事弄大非是要保持和气。早前若非我胡四枪下留人罗帮主可能香灯不继现今是战是和罗帮主请赐天魁派一句话。

    他乃东突厥第二把交椅的人物权倾外域这刻滔滔放言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度。

    祈三立时闭囗让罗长寿作出决定。

    夏治平欲言又止终没说话。

    罗长寿脸色变得颇为难看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拂袖而起。冷喝道:明早我们再来我要亲自跟吕重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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