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飞刚刚想到这里,却发现身后飞来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跟着他出去的金捕头,金捕头见到常云飞安然无恙猛地跪下,然后说道:“见到尊主安然无恙,我便安心了!”

    常云飞见到了金捕头,刚才满脸的忧虑却一下子不见了,他说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金捕头说道:“因为属下担心尊主所以···”金捕头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常云飞难道需要他来担心?常云飞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可是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他不会因为一句话迁怒别人。

    可是他却会因为金捕头擅离职守而大发雷霆,他大吼道:“你刚才追出去究竟要做什么?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捕头从未见过常云飞发过这么的脾气,他赶忙问道:“不知尊主说的是什么事?”

    常云飞吼道:“你去看看你面前的一堆木头!”

    金捕头这时才借着手里的火烛子摸索着前面的一排楠木建筑,十七小世界的住所、金捕头的住所、接待员的住所,这些建筑都是由上等的雕木做成,而山岩将住所隐蔽起来,建筑便被藏在峡谷之间。

    金捕头挨个看了一下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血,暗红色令人感到害怕的血,墙壁、木柱、地板都用血染得一片片红色,地板上的血渍都像是画着无数的鬼怪。

    金捕头顿时瘫坐在了地上,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路追查新银的下落,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想一想过往查过的案子,哪一件又可以比得上这件事怪异、恐怖?

    金捕头回到常云飞所在的地方,猛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准备说些什么,可是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第四世界的元清也消失了,那对方该是多大的本事?他想不透,猜不透,现在再想说什么,发现什么话也不能表达此刻内心的震荡。

    常云飞没有理会他,而是自己走向元清所住的内院,他开始从每一寸地方开始找起,因为他始终相信元清大师绝不会轻易被抓,更不会就这样被抓去。

    天已微凉,晓风拂袖,花枝轻柔。

    黑暗尽时会有一片晓光,而现在的光线微微的侧了身趴在地上,常云飞已经整整找了一夜,而金捕头也开始在其他房间找寻蛛丝马迹。

    直到日晖渐渐发黄,常云飞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他找遍房间,只发现了一滩血迹,这摊血迹留在地上,血迹成喷溅的形状展开,常云飞盯着它看了很久,血渍应该从口中喷出,血迹成扇形展开,远处还零丁的几滴血渍,血迹在地上画了一道长长的弧线,常云飞最终还是得出结论,这摊血迹是属于元清的,可是可以令元清吐血的恐怕只有他自己,而那条弧线并不是随意喷出的,也由于当时是在夜晚,抓元清的人根本没有在意这摊血迹。

    而从血迹的样子来看,它是在警告见过这摊血迹的人,前方有一道屏障,也就是危机,而这个危机究竟是什么,常云飞自然也是看的出来,他仰着天先是露出了笑脸,可是只是一刹那,他的脸色难看极了,那张脸所表现的只有狰狞、恐惧、可怕、无边无际的黑云以及恨!

    红色的枫叶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终于落到了地上,红色的枫树林中可以见到两个人,他们嬉笑健谈,时而疯狂,时而冷静,而周边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就像是一对情侣一样面面相觑,然后淡淡一笑,可是笑过之后,却只剩下诡异和压得无法呼吸的气氛。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绍剑,这个女人自然就是鬼娘子。

    枫林尽处是一道沟壑,沟壑之间流出一道清澈的河水,河水尽头是一个酒家,酒家的老板正站在门外盼望着客人的到来,他扬起高高的额头,露出期盼的眼光。

    老板身穿着粗布麻衣,脚下却踏着一双上等绸缎的黑色马靴,手里来回搓着,身后跟着一个和老板年纪相差不大的女人,那是一个丰满而又极具风韵的妇女,妇女站在老板身后偷偷的讥笑着,可是那个女人的眼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前面那个老板的头颅。

    等到绍剑与鬼娘子进入了老板的眼帘之后,老板嘻嘻的迎上去。

    这时老板笑道:“二位恐怕是从远方来,那么一定是累了,就请到我们的店里喝上一壶好茶,你们看可好?”

    老板说着,而身后的夫人摇摆着诱人的体态走了过来,刚刚看见绍剑的头便也笑了出来,而且笑得怪异,令人有些害怕。

    而鬼娘子正要拒绝,绍剑却说道:“不知老板这里可有酒?”

    老板一听笑的连嘴也合不拢了,他连忙笑道:“有!自然是有的!两位佳人请进舍内!”

    鬼娘子一听脸居然红的像柿子一般,绍剑看了实在想笑出来,可是他却没有笑,因为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杀人从来不眨眼,可是眼下却因为一句话而红了脸,绍剑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知道,这个女人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能说的往事。

    绍剑与鬼娘子一起进了酒家内,酒家是由普通的栗子木搭成,看上去风味十足,而鬼娘子进去后却不想再看那两个人。

    妇人在舍内忙里忙外,老板端茶递水。

    老板正端着一壶茶走过来然后笑道:“客人应该不知道,我有一个儿子,我儿子长得可俊了,就跟客人一样!”

    这句话一说只听见鬼娘子的气息有些不顺了。

    绍剑刚要开口,老板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女儿,长得也是美极了,就像客人的夫人一样漂亮!”

    老板说这些话时似乎异常的开心,夫人听了老板的话更是显出几分骄傲。

    绍剑不说话了,等到老板端来一壶酒时,老板又说道:“我的儿子和女儿可乖了,他们从小就讨人喜爱,生的一双大眼睛可以迷死人,我整天玩着都爱不释手!”

    绍剑刚要端起酒杯,酒杯刚刚碰到嘴唇却停下了,他听到了老板的话,“我整天玩着”?绍剑不禁问自己,谁会玩自己的儿女?

    夫人走过来笑道:“他们的头长得可爱极了,我喜欢给他们梳各种辫子,有的梳成冲天鬏,有的梳成柳叶条,有的绑成红牡丹,有的绑成梅花辩!”夫人一边说一边开始陶醉,竟然忘了手里的正倒着一杯茶。

    绍剑放下酒杯望向鬼娘子,鬼娘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双色紧握,而眼里除了愤怒还有几丝忧伤。

    老板又开始说了:“可是他们偶尔也不听话,所以总是需要管教,不知两位客人可否有儿子?”

    绍剑只是微微摇摇头。

    老板继续问道:“那不知你们二老是否还健在?”

    绍剑还是摇摇头,接着老板与夫人站到一起同时喜道:“既然如此,我们做你们父母可好?可好?可好?可好?”。

    他们一连说了四个“可好”,可是当第四个可好说出口时鬼娘子突然掀开了桌子,而绍剑的一杯酒也下了肚。

    只听鬼娘子骂道:“你们鬼父鬼母,今天居然长了狗眼,欺负到我头上了!”

    绍剑右手里拎着一壶酒,而左手端着杯子,正一个劲的将酒灌进肚子里。

    而站在对面的老板与夫人猛地大笑:“鬼娘子,今日我们鬼父鬼母到此,你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你们二人都难逃一死!”

    鬼娘子一听怒气冲冲的表情骤然间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她竟然一脸悲伤的望着鬼夫鬼母。

    这鬼父鬼母正是杀手中的佼佼者,他们专杀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和女人,也杀婴儿,以为在他们眼里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儿子女儿,而对于他们来说,儿子和女儿就是拿来玩弄的,就跟他们亲生的儿子与女人一样,被折磨至死。

    鬼娘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难道真的要杀我?”

    鬼父道:“我们合作十年有余,本来各自完成任务并且相安无事,可是今天要杀你的可不是我们,要杀你的人你也应该知道!”

    鬼娘子微微点点头然后大笑起来:“原来为奴为婢数十载,也终难逃一死,既然我必须死,那就动手吧,但是有一条,鬼母不可以玩弄的我尸体,将我的尸体丢在沟里就行了!”

    鬼母笑道:“当然,我们相识数十年,一定称你心意!”

    说完鬼娘子闭上双眼,鬼母已经拔出一把红色长枪,长枪暗发黑红色短枪,戾气顿时弥漫四周。

    就在鬼母准备动手之际,绍剑终于发话了:“你们恐怕要先等一等!”

    鬼母听了真的停下了动作,然后笑道:“你放心好了,她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鬼父也拿出一把枪,那是一把比鬼母的枪好要红,戾气还要重的一把枪。

    绍剑却笑道:“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罢了!”

    鬼母笑道:“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做父母恶应该回答儿子的问题!”

    绍剑笑道:“我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猪还是马,既然你想做,我又能怎么办?”

    鬼母一听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突然说不出话来,绍剑的话的确令她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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