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着实奇怪,不时让人胆大,不时让人胆小)

    想必对于男学生来说,即便钟雨嫣是满嘴糟粕,但听钟雨嫣这种有些别样韵味的美女教书先生讲课,应该也是一件极其赏心悦目的事情,所以对他们来说,一个时辰的课程大概过得极快。

    到了正午,各学生大概觉得家中香喷喷的午饭大概比秀色可餐的钟雨嫣更加贴切现实,所以到了下课时分,虽然钟雨嫣并未急于离开,但众人也是毫无留恋之情,几乎飞奔般的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面的学生便只剩下了郑蕾蕾一人,郑蕾蕾这才走到钟雨嫣面前说道。

    “雨嫣姐姐,上次我给你的那句上联你对出来没有?”

    钟雨嫣总算抬起了头来,虽然她是郑蕾蕾的老师,但她和郑蕾蕾年纪相差也不过四五岁,对于她来说,郑蕾蕾这孩子聪明好学,活泼开朗,也十分喜欢专研和学习诗词,所以二人也算是同道中人,在加上郑蕾蕾对钟雨嫣又十分热情守礼,一来二去两人也发展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在东莱城,郑蕾蕾也绝对算得上是与钟雨嫣关系最亲昵的人。

    此刻只见钟雨嫣面对郑蕾蕾的提问,虽是抬起头来正眼看着郑蕾蕾,但却是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还是没有对出来,这种九字回文联难度极大,对出的下联不仅要遵循回文格式,而且词性也要对仗工整,‘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句式自然意境优美,上半句的名词‘黄山’和‘落叶’在下半句却摇身一变成了动作‘叶落’和景象‘山黄’,这种变化无疑是大大增加这对子难度,所以说这句上联几乎可以用经典绝伦来形容浑然天成,而你我二人若没有什么机缘巧合碰见合适的景物和名称,恐怕永远都对不出下联来。”

    钟雨嫣一席话的语义虽然起伏波动很大,但她本人的情绪却像一块寒冰,丝毫没有波动。

    郑蕾蕾也与钟雨嫣相处多日,知道她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只是顺着钟雨嫣的意思说道。

    “我也这般认为,我觉得这句上联太过经典,我在家中思索琢磨多日,反复尝试却都没有对出合适的下联,现在连雨嫣姐姐也对不出来,那么我便是再对不出它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自从钟雨嫣来了太和学院,做了郑蕾蕾诗词课的教书先生以后,郑蕾蕾就逐渐被钟雨嫣极高的诗词天赋和底蕴所征服,钟雨嫣不仅做起诗来如妙笔生花,字字珠玑,授起课来也是头头是道井井有条,所以在二人的师生情谊中,郑蕾蕾几乎对钟雨嫣一直保持着狂热的崇拜。只不过郑蕾蕾知道钟雨嫣一些怪脾性,钟雨嫣只钟爱诗词,除了诗词以外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能获得钟雨嫣的热情,所以钟雨嫣看诗词以外的人事的眼神中都铺有一层寒霜。

    郑蕾蕾见自己最崇拜的钟雨嫣对这句上联也持如此高的评价,便似乎生出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见钟雨嫣不疾不徐地宽慰道。

    “不过蕾蕾你也别太焦急,应对这种上联,万不可心存执念,操之过急,否则容易钻入牛角尖。一时间对不出来也就罢了,这天下之大,本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个人永远不能保证自己在某方面就一定做到了天下的极致,我们只要不断的学习、进步,不断的充实自己便好,读书学习不像带兵打仗,非要争个输赢,满足内心最本质的渴求才最为重要。不过想要对出这对子也不是绝无可能,只是需要从长计议,多见些世面,开阔自己的视野,可能在某些机缘巧合下,应景生情,说不定就能对得出来。”钟雨嫣也是知晓郑蕾蕾在穗香苑的事迹,但也没点明,只是这般含蓄地劝慰郑蕾蕾,害怕郑蕾蕾走入误区。

    接着便见郑蕾蕾微微嘟着小嘴说道。

    “蕾蕾会谨记雨嫣姐姐的教诲,也不知道那人哪来的灵感,如此年纪便能做出这般精彩的对子。”

    “刚刚才说了你,你怎么又忘记了,你别管别人如何如何,你只管做好自己便好。”钟雨嫣还没有看出郑蕾蕾的真正心思,便有些嗔怪地说道。

    郑蕾蕾腆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蕾蕾并不是不服气或者记恨那人,只是单纯地对那人的才华感兴趣嘛,那人做出的对子连雨嫣姐姐都对不出来,难道雨嫣姐姐对那人就没有丝毫兴趣么?”

    钟雨嫣继续保持着一脸古井不波的表情说道。

    “除了诗词以外,我对其他任何人或者事都没有任何兴趣。”

    “那人既然能做出这般对子,想必一定才华横溢满腹诗书经纶,说不定在诗词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保不准能在诗词方面与雨嫣姐姐做些交流切磋。”郑蕾蕾有些不甘地说道。

    “那倒未必,这对子与诗词不同,诗词讲究的是韵味、意境、胸怀和风骨,对阅历和知识储备的要求极高,而听说那人年纪与你一般大小,这般年纪是断不会在诗词方面有较高造诣的,而对子主要讲究的是对仗工整,特别是这些奇联妙对,大多走得都是投机取巧门道,那人擅长对对子,并不一定就擅长诗词。”

    郑蕾蕾微微瘪了瘪嘴,觉得自己口齿远不如钟雨嫣伶俐,便有些耍浑地说道。

    “雨嫣姐姐,人家就是单纯地对那人的才华感兴趣嘛,而且自那日我在穗香苑与那人切磋过对联之艺后,我爹爹误以为是那人故意欺负我,还背着我带着杨叔伯去找过那人的麻烦,因为这事,杨叔伯前几日还与那人闹到了县衙。”

    钟雨嫣听后微微顿了顿说道。

    “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人那日在穗香苑如果真的没有故意欺负你,那这就是你父亲的不对了,大家都是读书人,做些有限的切磋和交流,即使有个输赢,那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私下耍些手段去为难人家。”

    “所以嘛,自从我爹去找过那人之后,我便一直对那人心怀愧疚,前几日杨叔伯又与那人发生矛盾闹到公堂之后,我心头更是不安,现在很想找个机会当面给那人道个歉。”

    钟雨嫣想了想说道。

    “你现在年纪还小,怕好多事情你根本看不清真相,你会不会根本分不清那人到底是不是故意为难于你,你父亲也是见多识广饱经风霜的精明人,他这样的初衷也是为了保护你,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钟雨嫣也是在京城之中大的人,从小到大,通过自己的父亲,各种达官贵人和阴谋诡计自己也并没少见,而郑蕾蕾的才名与郑虎的财名在东莱城人尽皆知,即使东莱城里之前有人能对出郑蕾蕾的对子,也未必真会上到穗香苑的三楼去比过郑蕾蕾,所以钟雨嫣此时内心的想法与郑虎较为一致,都认为那人招惹上郑蕾蕾的动机并不像郑蕾蕾所说的那般单纯。

    郑蕾蕾听到这话,似有些着急,赶紧分辨道。

    “不会的,不会的,雨嫣姐姐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人绝对不是故意来为难我的,他当时肯定只是单纯地想在穗香苑的三楼大吃一顿,准确地说,甚至是我当时有些冒犯,打扰了他吃饭的雅兴。”郑蕾蕾不会忘记孟崀的眼神,那种对她十分不以为意的眼神,准确的说甚至不是对她不以为意,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以为意,除了当时那一桌的珍馐,并且郑蕾蕾认为孟崀的不以为意不是那种狷傲的不屑一顾,而只是一种单纯的提不起兴趣甚至是一种说不出由来的淡淡失望,所以郑蕾蕾断定孟崀当时一定不是故意想要为难于她,但不论孟崀是故意还是无意,孟崀终究还是为难了郑蕾蕾,这也给了郑虎后来为难孟崀足够的理由。

    不得不承认,孟崀当时初到这个世界初到东莱城,眼眸中含的那股淡淡的忧郁和失望之情,像极了九十年代的球星罗伯特巴乔,再加上孟崀展现出来的才华,是十分容易俘获像郑蕾蕾这般年轻有为的姑娘。

    钟雨嫣见郑蕾蕾也来了劲,也不好继续给她泼冷水,便也只好顺着她说道。

    “好吧,既然你心有不安,又确定这是一个误会,那你便找个机会给那人道个歉便是,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人我有些胆怯,不太敢单独面对她,雨嫣姐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这个时候郑蕾蕾顺势将自己与钟雨嫣的师生之情转变成了姐妹之谊,俨然把钟雨嫣当做了自己亲昵的闺蜜。

    钟雨嫣见状,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活泼开朗,有些刁蛮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郑蕾蕾竟然突然还有了胆怯的时候,虽是有些好奇,但还是回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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