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这样的,一个月前,老爷让小的回来送信,可谁知道半路上碰到了一群倭寇,小的乘的船被那帮狗日的打沉了,飘到附近的一个岛子上,昨天才跟了一条路过的小渔船回来的,一回来不敢有一点停歇,马上就来到这报信,小的可是一刻钟都不敢耽误呀。23us”听到张夫人的问题,生怕她那只小脚再一次踏下来,二愣子连忙解释道。

    “啪”的一声,张夫人抬起一只晶白如玉的芊芊手掌,又是狠狠的在二愣子的脑袋上来了一下子,大骂道:“一点儿时间都没耽误,都一个多月了还一点儿时间都没耽误,你要是耽误了,是不是要等到过年才来见老娘?还有信呢?”

    “信,信在海上丢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白养你吃了这么些年的闲饭。”张夫人正在那痛骂送信送到海里去的二愣子,猛抬头,见这个时候应该跟在丈夫张孝先跟前伺候的马旺也一闪进了大厅,张夫人一愣神,当下没好气的骂道:“是不是那个挨千刀的等不及了,又派你回来催?”

    “呃,这个……”马旺手捏着张孝先亲笔书写的信,正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夫人解释呢,转眼看到二愣子这一身落魄的跟个要饭的似的样子,不禁也一愣,问道:“二愣子,你怎么这个样子,还有姑爷在岛子上等你送信,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去?”

    “别在那问东问西的了,翠儿,带着二愣子下去洗个澡,一身脏兮兮的,别给咱们贸易行带来什么脏病,再给他找些吃的,记住别太多,小心撑死这个没用的东西。马旺,你手上拿的是老爷的信吗,快给我看看。”这个时候,张夫人也注意到了被马旺捏在手中的信件,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冲着马旺伸了过来。

    马旺正愁着该怎么跟张夫人解释西表岛的莫名其妙的战事,他虽然是个粗犷的汉子,但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明白自己此时心中对姑爷张孝先有怨气,一旦开口,以自己的性格,定然会在黄大小姐的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通,这样一来就出卖了姑爷张孝先,说不定还会恶了张夫人,因为不管怎么样,人家毕竟是结发夫妻,是注定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看到张夫人伸过来的手,马旺心中暗喜,急不可耐的把手上的信件塞到了这支此时对他说来仿佛是观世音菩萨才有的白嫩手掌上。

    嗤啦一声撕开牛皮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张夫人越往下看,脸上的神色也越是难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碰的一下拍了一把桌子,旁若无人的大骂道:“这个挨千刀的,真是没用,被人家用炮一打,就竖起了白旗,老娘虽然爱钱,但这种钱会心疼吗?这下好了,整支船队都到了人家的手中,这可不是发几两银子的安家费,再雇几个手下这么简单,连那个死鬼都到了人家的手中,这让老娘可怎么活呀,我们黄家这次可要赔惨了。”

    “哎呀,你这丫头,撒泼怎么也不选个场合,你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在那骂什么呢,什么我们黄家就赔惨了?”这个时候,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从堂后走出来,鼻梁上还驾着个眼镜,头发梳的锃亮,一边向黄静怡走过去,一边说道。

    “你这老头儿知道些什么,自己看。”在中年人到来之后,整个大堂上的人都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可张夫人黄静怡丝毫不买这中年人的帐,一把将手中的信笺向中年人砸过去,险些没砸到中年人的脸上。

    在大堂上众人见怪不怪的眼神中,中年人笑呵呵的弯腰从地上把信笺捡到手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把信笺展开,一边看着脸色也慢慢的变了,到最后老者叹息一声,道:“乖女儿,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贤婿,毕竟他也是为了咱们贸易行考虑的,至少…”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张孝先的岳父,也就是面前的黄静怡的父亲黄程。

    “好了,老头儿,别在这和稀泥,不怨他,难道怨我?”张夫人毫不客气的指着父亲黄程的鼻子喊道。

    “啊,不,不,不,怪海盗,怪那帮海盗。”黄程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真丝手绢在脑门上抹了一把。

    “哼,这群该死的海盗,好,既然要谈判,那老娘就跟你好好的谈一谈,马旺,去给老娘准备船,翠儿,收拾点东西,明天一早,启程去小琉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胃口!”张夫人冷哼一声道。

    “哎,这,宝贝女儿呀,这可使不得呀,那群海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过去,能有什么好谈的呀。”听到张夫人的话,黄程连忙把要出门准备船的马旺和要去后院准备衣物的翠儿叫住,接着又向张夫人劝道。

    “好了,既然是在海上混生活的,还会缺女人吗,人家都说了想要谈生意,那就自然是谈生意,不然一个海盗有什么理由更跟咱们在这拐弯抹角的,很闲吗?很好玩吗?你就是喜欢多想,我不去,难道你去吗?就这么决定了,马旺,翠儿,还在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黄静怡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象其他女子那样你侬我侬的说话,即使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也不会那样。

    她知道父亲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可黄静怡不可能丢下自己的丈夫,让其他人去跟海盗谈判她也不放心,因为她迫切的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丈夫的生死,而不是干坐着家中苦等,可别人不去就只有父亲和母亲,瞎了眼的婆婆和几个姨娘,能去的也就只有她自己和父亲黄程,父亲是整个家族的顶梁柱,黄静怡自然不会让他为了自己的丈夫去范险,那就只有她自己去跑一趟,所以在听到父亲还要劝说的时候,黄静怡用几句有些不中听的话把父亲接下来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你这孩子,唉……”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黄程自然不会为了几句话而生女儿的气,只是看着女儿毅然决然的样子,他又不能不担心,最后就只能换来了这一声叹息。

    西表岛上,尚宏正跟林老爷子,林氏兄弟,还有张孝先,他的亲信大将张狗子几个吃着午餐,虽说这海上的生活快意恩仇,但也艰苦的很,平常吃的也是些鱼干,虾酱什么的,唯一能给海盗们拉馋虫的,也就只有那杯中黄酒了。当然,最佳的排解忧愁之物并非是这黄酒,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尚宏也知道用这种方法给手下的儿郎们解愁无异于饮鸩止渴,真正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儿郎们去东洋倭国,去给弟兄们每人抢一个东洋娘们儿回来,最好再让他们直接在这岛子上安个家,这样手下的儿郎们就不会因为离家太久,而有相思之苦了。不过以他们眼下的实力,躲那些狗日的倭寇们还来不及,这心思也就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而已。

    想到这里,尚宏的心情不由有些郁闷,连吃酒的心思都没有,为什么老天爷不让自己早来两年,要是能早来两年,那此刻自己就是纵横四海的海盗皇帝了,还用得着躲着那些个畜生般的倭寇吗?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记忆中那样,用长长的戚家刀,一刀把倭寇的脑袋砍下来,一刀挑开倭国花姑娘的花花衣衫?

    一边的林毒龙发现了刚刚还有些兴致的自家大当家此时忽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大当家,怎么了?”听到林毒龙的话,便是一旁跟张孝先拉着闲话的林凤老爷子,还有已经知道了尚宏身份,哦,当然不是他琉球世子的身份,是知道了他大当家身份的张孝先也抬起头来,不知道这个心有七窍的年轻妖人又想到了什么,只有脑子缺了一根筋的林恶蛟,还有跟他一个德性的张家家奴张狗子,还在埋头对付着桌子上的咸鱼和黄酒。

    由于尚宏刚刚在想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听清楚林毒龙的话,见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吃食,屋子里也忽然变得静了起来,抬起头来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禁一愣,道:“啊,什么?”

    “大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林毒龙再次问道。

    “哦,没什么,我以为打下了张大当家的寨子,咱们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可忽然想到那群狗日的倭寇,又发现自己有些夜郎自大了。我这几十年,都是在倭寇和洋夷,还有海盗的刀兵下苟活的,除了一些个败类,海盗还都能讲究盗亦有道,可倭寇和洋夷都是些没有开化的禽兽之流,他们才是我一直视为的生死之敌,都几十年过去了,我把自己从被海盗打劫的人成功的变成了海盗,却还是要见了洋夷和倭寇躲着走,还是没有丝毫的长进,因此,唉…”尚宏说着说着,手上的杯盏也是连连的举起。而听了他的话,便是没有心眼儿的林恶蛟和张狗子这对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吃食,无意识的攥紧了一双锤头般的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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