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听了黄再生的话后,文胜心里害怕,就找胡子商量。胡子也觉得要加倍小心,就让文胜还是去上班,这样也有个正当职业做掩护。只是这样,文胜就不能像前久一样在家里装乖了。文胜说反正也不天天在外面,家里就由他应付了,他还是去上班了。

    到发工资那天,文胜去领了工资,不多,他把早上偷偷藏起来的钱加在一起,下班后又去商店买了两双小脚鞋,出来又在路边买了一包糯米软糖,才回家。红云还没回家,他看月华在厨房忙,就先拿了一双鞋到了何奶奶屋里,迎新正在何奶奶床上坐着玩呢,他抬头看了文胜一眼,也不理他,继续玩他的小木车。

    何奶奶说:“看见爸爸也不叫人,迎新怎么不乖了?”

    文胜把鞋递给何奶奶:“何奶奶,我也不会买什么东西,你看合适不合适,不合适,我再拿去换。”他又转过头对迎新说:“叫爸爸,不叫我可要打你的小屁股了。”

    何奶奶高兴地说:“看你,我一个老太婆,又不常出门,穿这么漂亮的鞋干什么?还让你破费。”

    文胜说:“看您说的,不出门就不穿鞋了。”何奶奶喜滋滋地笑笑。

    迎新还是没理文胜,文胜就强行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亲了一下。迎新居然不领情地哭着要下来,文胜平时也没想起和自己的孩子亲近亲近,这一来,他才觉得自己和孩子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他尴尬地笑着对何奶奶说:“连亲爹都不认了,我这不是白养了吗?”他看了看何奶奶的脚一眼,又说:“何奶奶,我买两双一样的,我娘一双,您一双,就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听迎新哭得厉害,文胜只好把他放了下来,迎新突然就没哭了。

    何奶奶说:“喜欢,怎么不喜欢啊?看你现在这么懂事,奶奶真为你高兴。”

    文胜一听何奶奶夸他,他反倒不自在起来。这时候,他看见窗外红云挑着担子从外面回来,就和何奶奶打了招呼到了院里。文胜拉着红云进屋把鞋拿出来,递给红云看:“娘穿着会好看吗?我买了两双,给何奶奶一双。”

    红云才接过,就叫道:“娘,文胜给你买绣花鞋了,你来看看。”

    月华在围腰上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高兴地接过鞋看着:“我后半辈子总算有靠了。”说着,眼睛竟然红了。

    红云说:“娘,你怎么不高兴,反哭啊。吃完饭,我帮着你洗洗脚试试。”月华高兴地答应着。

    吃完饭,文胜又拿出那包糯米糖说:“何奶奶,刚才拿忘记了,这是专给你买的,我知道你爱吃。”

    何奶奶接过糯米糖,抬手擦了擦眼睛:“我的儿子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遇到你们一家,我就是见不到孩子,也知足了。”月华看了,也陪着她掉眼泪。

    红云送何奶奶回屋后,打了盆热水,让何奶奶好好烫烫脚。回屋,又给月华也打了盆热水,让文胜帮着月华,她又过去照顾何奶奶了。

    何奶奶穿上新鞋,舍不得脱下来:“红云,你去睡吧,今晚,我就穿着它睡了。”红云笑了,出门后把门拉上了才回屋。

    一进屋,就看见文胜刚给月华也穿上了新鞋,月华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见红云就说:“这下好了,你看,文胜把他的工资全都交给我了。”文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红云笑了笑。

    红云也是心里一喜,但也不明白文胜怎么突然就变了。月华上床后,文胜红云也洗了进屋。不知怎么的,红云老觉得自己有些昏眩,看文胜的眼神也变得含情脉脉起来。文胜心里并不踏实,但看到红云那种羞怯而迷惘的眼神,暂时,他也忘记了他身上的危险,把红云抱在怀里,慢慢引着红云退到了床上。

    红云温顺地任文胜摆弄着,只是害羞地示意文胜轻些,文胜虽然也放轻了动作,但有时候他又故意弄出些动静来,坏笑地看着红云紧张的表情。红云看他故意这样,就使劲咬他,直到他疼得求饶,她才得意地放开她……

    这一晚,文胜和红云都感到很甜蜜,他们紧紧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由于黄再生的提醒,文胜和胡子都很小心,文胜每天照旧还去上班,他也不拿多余的钱回家,每月都把和工资相同的钱交给月华,就是这样,月华的日子也比以前好多了。

    而文胜手里的钱也比以前多了,他并没有想多少,一有时间,他不是在胡子那里抽大烟就跑到二少家,又开始玩起牌来。

    文胜的师傅觉得他一段时间来好像干活没过去认真了,一天上班的时候特意找到文胜,好好说了他一顿。文胜当着师傅的面也老老实实认了错,但心里很不以为然,在师傅面前拿了几分钟表现后,又把他手里的活交给了几个师弟,趁师傅到单位办事的功夫,他又溜了。

    但这天,活该他命中犯克,被师傅修理了一顿他还不老实,又想着去二少家赌牌。刚好,和二少他爹相好的李寡妇,由于整天讨好他爹,被他爹一顿臭骂:“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难道你还以为我真要娶你吗?什么烂货!”

    李寡妇是真心对二少他爹好,虽然看他不是一个走正道的人,但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想着自己只要有个男人和自己做伴,也就没什么要求了。没想到二少他爹一度的甜言蜜语原来都是假的,一把她骗到手,就这样羞辱她,一气之下,就把他聚众赌牌的事偷偷到公安局给揭发了。

    文胜正和几个人玩得大呼小叫的时候,二少家的门被警察叫开了。二少本以为是赌客,打开门一看却是警察,想要告诉屋里的人却也已经晚了。几个警察很快控制了几个赌客,并把他们身上的钱也全部缴了,然后,把他们全都带到了公安局。

    当天,文胜失踪了。红云找遍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他不知道,好好一个人怎么莫名其妙就失踪了。月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文胜出什么事了,红云也一样,心里想,文胜肯定是因为被人在什么地方发现又抽鸦片了,肯定又被抓起来进公安局戒烟瘾了。这样一想,反倒安慰起月华来,她觉得,就算是去戒烟瘾,戒了也就出来了,最多不过一两个月,月华一听也有理,就叫红云隔天别上街了,去打听一下,她也觉得可能是文胜又偷偷抽上了鸦片。

    不用红云去了解什么,第二天中午一下班,黄再生就来告诉月华,文胜被抓起来了,原因是他又去赌钱了,而且人赃俱在,可能会判刑。

    月华一听,又气又恨。红云一听说要判刑,当下就伤心地哭了。一方面她没想到文胜就这样,又把自己和孩子丢下了,另一方面她想到文胜又这样,她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随便吃了点饭,红云就跟着黄再生到了看守所。见了文胜,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实在也不知道该对红云说什么,他心里正为自己打抱不平呢。一切都怪政府无事找事,不就赌钱了?解放前,他把家都赌出去了,也没人抓他进局子,现在多大点啊,就抓他。不过他也庆幸,还好政府没抓他倒腾鸦片,如果抓了他倒腾鸦片的现场,那他就更完了。

    文胜低着头,红云眼睛红红的问他:“你不是和我保证了吗?你不管我,你也不能不管你儿子啊!他还这么小,你就让他没爹吗?”

    看文胜还是不说话,红云说:“你倒是说话啊?你叫我们和娘以后怎么过啊?”

    文胜没办法了才说:“怎么过?以前没我,你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没事,他们关我几年,还能关我一辈子吗?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出来不就好了吗?”

    黄再生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说:“文胜,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变这样了?过去,你好歹还知道好歹,现在连好歹都不知道了。”

    文胜也不高兴地说:“你叫我怎么说?我说好听的就能从这里出去吗?你能帮我吗?我好歹也叫你一声姐夫,但你不但帮我,还在这儿落井下石,你也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走吧!”

    黄再生一听,也不高兴了:“帮你,怎么帮?你以为公安局是我开的?”

    红云见他们这样,就说:“姐夫,我们走吧!别和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般见识。”她看着文胜,低声说:“这回我总算知道了,我一辈子靠不上你了。你原来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骗我,从今以后,我也再不会信你的话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文胜见状,一下软了:“红云,我对不起你。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娘,我出来以后一定改邪归正,不让你们再为我操心了。”但他说着,烟瘾就犯了,一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红云看了,更是心沉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红云看着文胜,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和黄再生一起失望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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