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地中海东岸的阳光就分外灿烂了。千年名城海法港外的椰枣林,在明媚阳光和潮湿海风的滋润之下生长得分外茂盛,羽扇般的硕大树叶向四面展开,于海滩上形成了一片难得的荫凉。

    几名蓑衣斗笠的钓客,就于伸向海中的礁盘上端坐,高大的椰枣树随地形向海岸线的方向倾斜,正好遮蔽了头顶炽热的阳光。

    青箬笠、绿蓑衣,宽宽的斗笠遮住了钓客的容颜,蓬松的蓑衣掩饰了本来的身形,便和随处可见的渔樵别无二致,若在江南春江水暖之时,便是富春山居图,假如遍山飞雪、鸟兽绝迹,又是寒江钓金鳖。

    偏生从西面吹来了地中海上腥咸的海风,身后是异域风情的椰枣林,不远处的海港码头,挂着拉丁帆的拜占庭船,热那亚和威尼斯的长船和圆船,伊比利亚半岛的卡拉维尔级帆船,甚至还有北海地区用搭接法建造的狭长“龙”船不断穿梭往来,而海法城内大清真寺金碧辉煌的圆顶更是清晰可见。

    “哈。鱼儿上钩了!”一名渔人娇呼着,用力提起钓竿,露出了被箬笠遮住的绝美容颜:妩媚的瓜子脸上因为用力带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纤毫必现,肌肤细嫩得可以在明亮的光线中隐约看清皮肤底层淡蓝色的毛细血管,而宝石般璀璨的双目,则因为被阳光晃花了眼,而分外迷离。

    “雪瑶不要吵啊,把我的鱼儿都吓走了……”另一名渔人轻声抱怨着,声音婉转清越却又带着几分异域口音,但语声中的慵懒之意,足以让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沉醉其间。

    雪瑶挥杆钓上了一条足有三斤重的海鱼,在礁盘上噼噼啪啪的甩着尾巴,她娇呼着冲上去,双手按住鱼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呀,好肥美的鱼,有些像以前海上行朝吃的石斑鱼呢!”

    塞里木淖尔颇有些无奈,她到现在还没有钓上一条鱼呢,偷眼看看左前方的楚风,神情镇定自若,身形如磐石之稳,显然是胸有成竹;左边的陈淑桢端坐之势有如渊渟岳峙,颇有大将之风,若说她钓不到鱼,叫谁也不敢相信。

    本以为雪瑶会垫底,看来这场钓鱼比赛不尽全力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要落败呢!

    塞里木淖尔正着急呢,却听陈淑桢不慌不忙的吐出四个字:“有鱼咬钩!”

    啊?

    塞里木淖尔这下可有些慌了,不由自主的看看楚风的背影,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就多了层绚丽的红晕,羞恼难当,一颗芳心砰砰砰乱跳:

    前些天,楚风连哄带骗终于把三位美人儿同时抓进了被窝,羞人答答的场景,令修习摄魂眼心智颇为不凡的波斯圣女,也只要略略回想就羞得芳心有如鹿撞……而这次钓鱼比赛的失败者,就要充当今夜的“主角”,不但要承受楚风的进攻,还要忍耐另外两姐妹的撩拨呢。

    就在昨天,可怜的波斯圣女就抽中了上上签,楚风的肆意征伐给她留下的既有甜蜜的回忆,又有全身酸软无力的后遗症,到现在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还酸软难当,别人可以盘腿而坐,她就只好双膝紧夹着偏在一边。

    更不要提两位姐妹的捉弄了,女人更为了解同性身体上的敏感区,就在塞里木淖尔承受楚风鞭笞之时。雪瑶和陈淑桢也在她娇躯最最敏感的部位做出了种种不堪的动作,后果嘛,时隔一日,波斯圣女想到昨夜的疯狂,体内还好像过电似的酥麻,连骨髓都如有千百只蚂蚁在爬。

    那种极端的快乐,可不是女人能连续承受的,塞里木淖尔可不敢在今夜再来上一次,更何况她总觉得今日晨起,雪瑶和陈淑桢的嘴角就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很想报复一番。

    没成想雪瑶先钓上了鱼儿,陈淑桢也有鱼儿咬钩,她幽幽的长叹一声:“唉~远来的和尚好念经,这地中海的鱼儿也欺负我波斯人呀……”

    却见陈淑桢刚健而不失柔美的秀眉微微一蹙,手上的钓竿狠狠往下一沉,塞里木淖尔就坏笑起来,很明显,陈淑桢钓到了一条大鱼,但能否弄上岸,那还说不准呢!

    雪瑶也咯咯咯的笑得像只刚偷了蛋的小狐狸,她很希望看看身边这位战场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女元帅,如果落到了昨夜塞里木淖尔的境地,是在酥麻难耐下尽情呻吟,还是强忍着律动的**,却由不经意的呢喃泄露了天机?

    海中的鱼儿不知有多大,游动之力通过钓线传来,陈淑桢美眸中精光一闪,气运丹田力沉双臂,娇呼一声“起”。双臂往上一扬,钓竿就刷的一下变得弯如满月,而钓线则绷得笔直,并且不断的嗡嗡颤动,显然吃上了千钧之力。

    幸好这钓竿乃是波斯极好的九曲竹所制,钓线则是江南丝绸极品‘鲛绡泪’,前者被镶嵌上宝石、包覆着黄金,作为波斯大帝的权杖,后者也受到历代后妃公主的垂青,现在被做成了钓竿供大汉皇帝使用,这才能以优秀的性能,不至于受力折断。

    陈淑桢知道自己那一下有多大的力量,便是奔马也能制服,不料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什么反应,倒是大鱼在海中乱窜,一股股澎湃的力道从钓线上传来。

    女元帅不想放弃,她银牙紧咬,身形一顿,双脚不丁不八像钉子似的钉在了礁石上,粉面涨得通红,与那大鱼斗起力来。

    却见她受到钓线传来的大力拉扯,紧紧抓住钓竿像和鱼儿拔河一般,踏在礁盘上的双足慢慢挫动。不多久竟然将礁石上踏出了深深的脚印。

    “淑桢姐姐,我们来帮你!”雪瑶和塞里木淖尔冲了上去,抓住钓竿用力拉扯。

    惟有礁石最前面坐着的楚风,到现在还一动不动的,直如泥雕木塑一般,几位美人儿愤懑之余,雪瑶和塞里木淖尔看着陈淑桢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笑意,而女元帅刚刚因用力而胀红的面庞,这下子更是红得像要滴血了。

    很明显,楚呆子无动于衷的原因只有一个:这家伙希望陈淑桢输掉比赛,今晚……

    实际上楚风只是在沉浸的思考问题。张世杰呕血坠马,差一点儿就要马革裹尸了,此事楚风也有几分愧疚,只好令他即刻退役休养,让苏刘义接任军长之职。

    穆斯塔法既被斩于金字塔下,埃米尔们也臣服大汉,从苏伊士到直布罗陀的北非就基本上平定了,当然大汉对埃及开罗以西的大片沙漠,以及撒哈拉以南的黑非洲暂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足够的技术和国力去开探索这些地区,只好留待后人。

    南面事了,北方大不里士方向嘛,有两千里陆地旅程,计算下来差不多就在五天之后,陆猛率领的两军主力,将会和高加索南下的蒙古军相遇,只要击溃了这股蒙古军,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帝国就真的成为历史名词了。

    军事有军人来解决,楚风以大汉皇帝身份留驻海法港,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解决,譬如汉军离开之后中东地区的权力真空由谁来填补,还有那一次在阿卡德播下的种子,也应该生根芽了……

    那边,陈淑桢内力深厚,与大鱼斗力只略输半筹而已,得到两位姐妹的相助登时就减轻了压力,没有刚才那么吃力了。

    自幼生长闽广之地,陈淑桢很清楚钓鱼的方法,她放松了鱼线,溜起了大鱼。

    不断收放鱼线,不断消耗大鱼的力量,足足斗了一个时辰,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的陈淑桢也累得香汗淋漓,终于大鱼的力气消耗殆尽,从钓线上传来的挣扎之力越来越小。

    最终鱼儿的力气敌不过女元帅的怪力,慢慢被扯到了海面,于是雪瑶和塞里木淖尔就同时捂住了嘴巴:那是条鲨鱼。体型实在太大了,怕不下数千斤,血盆大口中密密麻麻的牙齿叫人见了就心寒,锋利的背鳍如宝刀划破海浪。

    只怕鲨鱼是前些天被海战之后的浮尸吸引到海法港的,陈淑桢竟能凭人力钓起这么大的鲨鱼,真真是从未听闻的奇迹了。

    不料就在此时奇变突生:‘鲛绡泪’毕竟只是丝织品而不是真的鲛绡神物,鱼钩挂上了鲨鱼的嘴,钓线就在鲨鱼锋利的牙齿间磨来磨去,就在鲨鱼力气耗尽被拉上岸的时候,突然断开了!

    陈淑桢大惊,就要拔腰间宝剑投掷,谁知砰的一声枪响,那鲨鱼身体上就泛起了大股血水,眼见得不活了。

    楚风手持的步枪正冒着青烟,这家伙笑容灿烂:“这鱼,是我打中的吧?”

    赤果果的作弊啊!陈淑桢无话可说了。

    偏生楚风还要加一句:“嗯,好像你还没有钓上鱼,嘿嘿……”

    无耻啊无耻,三位美女同时伸出了白嫩的中指。

    正在尽情鄙视楚风,远处一艘白帆上绘着大红十字纹章的帆船缓缓入港。

    楚风大笑着扔下了鱼竿。

    大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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