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和瞳瞳走了一大段山路,浑身搞得脏兮兮的,那个女人把目光集中在瞳瞳身上,打量了好一会,眼睛里满是迷惑。

    瞳瞳连忙走上前去,对那个女人说:“尤大婶,我是瞳瞳,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还给你背过唐诗呢。”

    尤大婶又看了看瞳瞳,突然拉住瞳瞳的手,神情激动地说:“哎呦,你是童家的女儿吧?”

    瞳瞳使劲点点头,说:“是,我回来了,尤大婶好吗?”

    尤大婶摸着瞳瞳的手,高兴地说:“哎呀,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妈妈长得真像,我刚才都没敢认你。瞳瞳啊,你这几年都去哪里呀?怎么也不早点回来,你走之后,你爸爸都快急疯了,唉,可怜的人啊。”

    瞳瞳眼里含着眼泪拉着尤大婶的手,说:“我被人贩子拐走了,是叔叔救的我,这些年我一直呆在大连。”

    这时,尤大婶看看瞳瞳身后的安铁,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瞳瞳像是要哭的样子,赶紧说:“不哭哦,回来就好,走,到大婶家坐坐。”

    安铁走到瞳瞳身边,笑着对尤大婶说:“尤大婶,你好,我叫安铁。”

    尤大婶道:“好心人哦,走吧,咱们到我家再说。”

    安铁和瞳瞳在尤大婶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干净整洁的院子里,院子后面有个依山而建的房子,这所房子是木头和砖头垒建而成,从窗户里看去,屋子里也一样宽敞明亮。

    安铁和瞳瞳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中年汉子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抽烟,一见尤大婶领着个小女孩和年轻男人走进来,皱着眉头开始打量气安铁和瞳瞳。

    尤大婶赶紧说:“孩子他爹,你别愣着,这是瞳瞳啊,童家的女儿,还记得吧?”

    中年汉子一听,又仔细看看瞳瞳,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哦,我说我看着怎么像小惠呢,童家女儿啊,就是了,姑娘,坐吧。”说完,中年汉子又看看安铁,然后探寻似的看看尤大婶。

    尤大婶笑道:“这个是大连的好心人,供瞳瞳念书的,都坐吧,我去泡茶。”

    尤大婶把安铁和瞳瞳安置在院子里的桌子旁,然后放下背篓,进屋去给安铁和瞳瞳泡茶,瞳瞳看了一眼中年汉子,微笑着叫道:“尤大叔好!”

    中年汉子笑吟吟地对安铁和瞳瞳点点头,然后又静静地坐在那抽烟,安铁看见瞳瞳环视着尤大婶家的院子,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眼睛里泪汪汪的,安铁赶紧拍了一下瞳瞳的肩膀,说:“丫头,别急,一会就到家了。”

    瞳瞳看着安铁,点点头,这时,尤大婶拿着几个杯子和一壶茶走了出来,给安铁和瞳瞳倒上,然后在桌子旁坐下来,说:“喝点茶,真想不到啊,瞳瞳已经是大姑娘了,跟你妈妈当年一模一样,瞳瞳啊,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

    瞳瞳看了一眼安铁,说:“尤大婶,叔叔对我很好,我一直在念书。”

    尤大婶目光柔和地看着安铁说:“真是好人多啊,你是姓安吧?”

    安铁说:“对,尤大婶跟瞳瞳的父母都很熟吧?”

    尤大婶笑着说:“熟啊,一个村子里的人,谁家的事情都是晓得的,瞳瞳是个聪明乖巧的娃娃,从小就招人疼得很。”

    瞳瞳发了一会愣,说:“尤大婶,我家里现在怎么样?叔叔,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尤大婶听瞳瞳一问,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僵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唉!你家里自从你不见了就出了好多事情,你爸爸那时都快疯掉了,接着就一直卧病在床,也没人照顾,可怜啊!不急着回家,先在我家坐一会。”

    瞳瞳一听眼泪刷地就落下来,抓着尤大婶的手,赶紧问:“不是还有二妈在吗?爸爸怎么会没人照顾呢,还有爸爸现在怎样?尤大婶,快告诉我。”

    尤大婶刚想开口说话,那个尤大叔就咳了一声,尤大婶看看自己的丈夫,对安铁和瞳瞳尴尬地笑笑,然后说:“哎呀,事情太多,一时说不清楚,不过你那个二妈,真不是好女人,她……”

    尤大婶刚想接着说,尤大叔就插话道:“婆娘,你就带他们去看看吧,别瞎讲话。”

    尤大婶瞪了尤大叔一眼,然后对安铁和瞳瞳笑道:“瞳瞳,你还记得家不?”

    瞳瞳想了想,说:“记得,只要在原地方我就知道啊。”

    尤大婶看了一眼她的丈夫,尤大叔对尤大婶点点头,说:“嗯,还是你带瞳瞳看看去吧,你早些回来。”

    尤大婶道:“好,咱们走吧。”

    尤大婶带着安铁和瞳瞳走了一段山路,道路还是很泥泞,安铁和瞳瞳看着尤大婶走路的速度很快,丝毫没被眼下的道路难倒,反倒是安铁,感觉踩在这山路上像踩在泥沼中似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一路上尤大婶又问了问瞳瞳在大连的情况,不住地说:“瞳瞳有福气,遇到好心人。”

    可瞳瞳一问自己家的情况,尤大婶就有些支支吾吾的,总是找个话题岔开,安铁听着瞳瞳与尤大婶的对话,越听越觉得瞳瞳家里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而瞳瞳也一直皱着眉头,对家里的未知变化很焦急。

    过了一会,尤大婶指着前面的一个院子说:“瞳瞳,看,这是你的家,还有印象不?”

    瞳瞳赶紧往前面走了几步,望着不远处的房子和院落,含着眼泪点点头,安铁看到不远处的院子和房子都比较简陋,比起尤大婶家生活气息淡了很多,感觉死气沉沉的,在院子的晾衣绳上还亮着一个花床单和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

    尤大婶见瞳瞳有些激动,拍拍瞳瞳的肩膀,然后对安铁说:“安先生,你们进去吧,我回家还有些事情。”

    安铁笑着对尤大婶点点头,说:“麻烦您了。”

    尤大婶又看看瞳瞳,叹口气,摇摇头,又对安铁说:“回头有事情再去我家找我,瞳瞳这个女娃命苦哦,唉!”说完,尤大婶就走了。

    安铁走到瞳瞳身边,对瞳瞳说:“丫头,走吧,咱们进去看看就都明白了。”

    瞳瞳这才回过头,“嗯”了一声,然后兀自走在前面,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安铁和瞳瞳走进院门,发现院子里很乱,尤其是男人该做的那一块,什么柴火、篱笆、院子里的地,全部都荒乱着,反而院子里一颗大树底下的小桌子旁的区域还整洁点,瞳瞳看见那棵树,眼睛里又变得泪汪汪的,似乎这棵树又勾起了瞳瞳的回忆。

    瞳瞳站在大树旁发了一会愣,安铁往院子里低矮的窗户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似乎有个女人的影子在晃动,不一会,那个女人就走出房门,来到安铁和瞳瞳面前。

    安铁看到那个女人也就三十左右岁的年纪,上身穿着一件花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短裙,身材属于丰满那种,高耸的胸部在花背心里格外明显,她的皮肤比较白皙,长得也是颇有姿色,这在这种穷乡僻壤地地方,看起来与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太搭调。只见那个女人睡眼惺忪地看着安铁和瞳瞳,打量了一会,皱着眉头,声音软软地说:“你们是谁呀?怎么闯到我家里来了?”

    瞳瞳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个少妇,说:“我是瞳瞳。”

    少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上下打量起瞳瞳来,瞳瞳被她看得极其不自然,往安铁身边靠了一下。过了一会,少妇眼睛一转,又看看安铁,说:“瞳瞳是谁?你们到底进来干什么?要是找人,我可不认识。”

    瞳瞳着急地说:“我真的是瞳瞳,这是我家啊,我爸爸呢?爸爸!瞳瞳回来了!”说完,瞳瞳就想往屋子里走。

    少妇赶紧拦住瞳瞳,厉声说:“这里哪有你爸爸!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你们干什么?欺负我家里没男人啊?走!傍出去!”

    安铁挡在瞳瞳身边,说:“大姐!这里不是童俊生的家吗?她是童俊生的女儿啊。”

    少妇看看安铁,说:“她要是瞳瞳,你是谁?笑话,随便来个人说是童俊生的女儿我就信啊?小丫头,你快走吧,这里没你的家人。”

    瞳瞳急得眼泪都快下来,含糊地说:“不!这是我家!爸爸,瞳瞳回家了,你出来啊!”接着瞳瞳就哭着要往屋子走。

    那个少妇赶紧推了瞳瞳一下,差点没把瞳瞳推到,安铁赶紧从后面抱住瞳瞳,轻声说:“丫头,要不咱们先走吧?”

    瞳瞳哭着对安铁说:“叔叔,这是我家呀!她就是我的后妈,她怎么不让我进去,我要找我爸爸,爸爸!瞳瞳回家了,爸爸……”

    安铁揪心地听着瞳瞳的呼喊,定定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说:“她真的是瞳瞳,你们家难道没有一个小女孩四年前被拐走了吗?你什么情况也不问就往外赶人?”

    少妇寒着脸说:“我不清楚,你们在这里闹什么,我一个寡妇就好欺负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人家还以为我有个女儿呢,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呐!快走!要不我喊人啦!”

    安铁揽着哭得不成样子的瞳瞳,说:“丫头,咱们先走吧,去尤大婶那问问,好不好?”

    瞳瞳望了望房子的窗户,喃喃地说:“叔叔,这真的是我家,院子里的这棵树,我还荡过秋千呢,叔叔,为什么呀?这是我家呀!呜呜呜……”

    少妇冷冷地看着瞳瞳和安铁,一扭头,去收自己晾的衣服去了,似乎把安铁和瞳瞳当成空气一样,安铁看着这个女人,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拉着瞳瞳出了院门。

    从瞳瞳家出来之后,安铁又带着泣不成声的瞳瞳回到了尤大婶家,尤大婶看瞳瞳狼狈地走进来,摇头叹口气,并不觉得惊讶,好像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一样。

    安铁和瞳瞳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尤大婶拉着瞳瞳的手说:“童家丫头,别哭啦,孩子他爹,去打盆水,给孩子洗洗脸。”说完,尤大婶又对安铁说:“安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丫头怎么哭着就回来了。”

    安铁皱着眉头把刚才在瞳瞳家被赶出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尤大婶气呼呼地说:“那个狐狸精!丈夫被她气死了,现在居然连人家女儿都不让进门,真不是东西!”

    尤大婶话音一落,瞳瞳睁大眼睛看着尤大婶问:“你说什么?我爸爸死了?!”

    这时,安铁也惊得愣在那里和瞳瞳一起看着尤大婶,尤大婶的丈夫端着一盆水刚走过来,赶紧把水盆放下,高声说:“你胡说什么!别乱嚼舌根!”

    尤大婶白了丈夫一眼,道:“什么瞎说,童俊生不是那个狐狸精气死的?!你没看见这孩子现在又被她赶出家门吗?这还有王法吗?!”

    瞳瞳也没管尤大婶夫妇的争论,嘴唇哆嗦着又问:“尤大婶,你快点告诉我,我爸爸怎么死了?你说啊?”

    尤大婶怜惜地看着瞳瞳,缓缓地说:“哎呀!童家丫头命苦哦!四年前你不见了之后,你爸爸天天四处找你,找你找了一年之后就病了,接着你弟弟在山上玩滚下来摔死了,你爸爸的病就越来越重,去年也跟着你的小弟弟走了。唉……”

    瞳瞳听完,眼睛呆呆地看着尤大婶,然后突然说:“一定不是这样的,我爸爸不会死的,我爸爸就在我家的屋里,我要去找他。”说完,瞳瞳猛地站起身,一个不稳就晕了过去,幸好安铁扶了一把,瞳瞳才没倒在地上。

    安铁惊慌地抱着晕过去的瞳瞳,瞳瞳的脸上挂满泪痕,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安铁大声说:“尤大婶,怎么办?瞳瞳晕过去了。”

    尤大婶赶紧走到安铁面前,看了一眼安铁怀中的瞳瞳,伸出拇指,用黑黄色的指甲掐了一下瞳瞳的人中,安铁皱着眉头看到瞳瞳娇嫩的皮肤被掐出了一道血印,道:“尤大婶,你轻点,都快出血了。”

    尤大婶刚想解释,瞳瞳的眼睛就缓缓地睁开了,安铁看着悠悠转醒的瞳瞳,总算松了口气,唤着:“瞳瞳!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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