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鹅毛大雪飞飞扬扬,缠缠绵绵地飘下来,似漫天的棉花糖,满世界都透着清甜的香,在地面上慢慢地堆积出一个童话般美丽的天堂。

    纪小蛮搬了张椅子到窗前,跪着,撑着下巴瞧得痴了。

    并非没有见过雪,大邺也有,现代也有,可是生在南方长在南方,那雪也像南方人纤秀细腻,敏感而脆弱,不像这北地的雪,大气粗犷,豪迈爽朗。

    一个高大的男人,裹在狂风暴雪里匆匆的走过来,头上戴着一顶皮帽,身上披着件深棕色的豹皮袄,上面白色的斑点和雪花混在一起,早瞧不出哪里是雪,哪里是花纹。

    “哑铃~”纪小蛮居高临下,隔得老远就瞧见了,唯恐他听不见,还把头探出窗外朝他大力挥舞着双手。

    林俭抬头,看到窗前影子一闪,不自觉开心地笑了:“这丫头,真没见过雪呢~”

    纪小蛮早吱溜一下跳下来,飞快地冲了出去,在院门前一把抱住他,像个无尾熊吊在他的身上:“哈,看你还往哪里跑?”

    “呀~我一身的雪,都结冰了,小心凉着~”林俭俊脸微红,手却不自觉地环上她的腰,头一低亲昵地触上她的颊,皱眉:“又不听话了不是?吹多久风了?”

    “哼~”纪小蛮抱着他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里含着委屈:“谁让你出门不带上我?就不听话,就要吹风!”

    “呵呵~”林俭放了她下来,牵着她穿过店堂进了二楼的客房,把外袍脱下来搭在架子上,转头瞧见大开的窗子,又去把窗户关上,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吹凉了,难受的那个人是谁啊?”

    屋子里燃着两个炭盆,蓝色的火苗吞吐着,闪着温暖的光芒。

    “病了最好,”纪小蛮斜眼觑着他,恨恨地道:“偏要让你心疼,哼!”

    林俭听了一怔,垂眼看着她,她红唇微噘,水眸里含着些雾气,倔强地瞪着他。无声地轻叹一声,走过去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把下颌抵着她的发旋,柔声道:“不是跟你说了?雪太大,气温太低,在客栈里住着舒服多了,何必跟着我在外面东跑西颠?”

    纪小蛮抱住他的腰,任性地低嚷:“你只怕我冷,就不怕我被人抓走?”

    她就恨他,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客栈里大半天,害她孤零零一个人。

    “胡说,”林俭松开她,怜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这是边城,又这么大的风雪,谁去管别人是干什么的?”

    就像塘里的鱼,你受到惊吓,不停地跃出水面,自然引人觊觎,想方设法地要捕杀之。可是,你若平定下来,沉入水塘深处,谁又能轻而易举地在千百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鱼里找出那条自己想要的鱼来?

    莫说古代的绘影图形,就是现代的资讯如此发达,普通的百姓又有谁会去注意那些通缉要犯长成什么样?所以,只要他们不自乱阵脚,低调行事,要掩饰行踪其实也不难办到。这不,他们不是平安抵达苏木边城了?只要再穿过这片大草原,就可抵达泉州了。

    “哼~”纪小蛮轻哼一声,忽地用力踩他一脚:“那你说,出去这大半天,干什么好事了?”

    “啊~”林俭低声呼痛,退一步跌进椅子里,顺手把她拎到怀里搂着:“我找到同伴了,是个商队,明天跟咱们一起出发,一起穿越依察尔草原。”

    “干嘛跟人一起走?”纪小蛮把他的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穿过大半个安南,那么远的路,他们两个都走过来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甜腻亲昵如胶似漆的小日子,最后这段行程突然要夹到一群陌生人当中,真的很别扭。

    她噘着唇抱怨的表情着实可爱,而那隐藏在埋怨背后的,渴望独处的心意则使人心动。林俭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笑道:“姑奶奶,你知道依察尔草原在冬天有多可怕?你就不怕依察尔的狼群吃了你?”

    这里不似南方繁华,城市繁密,交通发达,道路密如蛛网,条条大路通京都。方圆几百里只有这么一个大的城市。而走出这座城,就是绵亘数千里的大草原。里面河道,湖泊,纵横交错,再加上沙地,地形复杂,常常几百里路都荒无人烟。而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夏天还好,但是在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里,两个人孤身上路,稍有不惧就会迷失方向。小蛮还是个弱女子,他绝不会逞这个英雄,拿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哼,你就不怕我先吃了你?”纪小蛮呲着牙,五指箕张做凶恶状。

    林俭微笑,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吻她。纪小蛮怔了一下,偏头躲闪,他追逐,她继续躲;那嫣红的唇瓣,那含着羞涩与倔强的亮闪闪的眼睛,都是致命的勾引。

    他捏住她的下颌,不许她闪避,粗糙的手指轻抚她的唇瓣。她轻哼,张嘴咬他的手指;他不动,只定定地望着她,眼里闪着火花,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握住那香滑柔嫩的丰盈,掌间的薄茧轻轻地,爱怜的,又微微带着点冲动地摩挲着,揉捏着。

    小蛮微颤,经不起他的逗弄,失了力道,身子迅速软下来,倒在他的胸前,如花般的眸子微眯着,逸出小猫般低低地呻吟。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细细地啃咬,这次她没躲,吮住他侵入的舌,勾引他吻得更强悍,更激烈;小手并未闲着,有样学样探入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前勾画揉捏拉扯,甚至仰头调皮地去咬他滚动的喉结。

    林俭有些惊奇,更多的却是惊喜。

    年轻人初尝**,又正当年少轻漫,**最强的巅峰时刻,更何况身边有一个如此娇媚俏美的可人儿,谁把持得住?可她却忽冷忽热,态度时有变化,有时拒人千里,有时又紧腻勾缠,主动挑弄,就像今天,热情得能让整个沙漠都燃烧起来。

    他自然不知道,就是那句“不是为了孩子吧?”点醒了没心没肺又神经大条的纪小蛮。未婚同居对现代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爱情虽然十分美好与甜蜜,毕竟她只有十七岁,二人世界都没有享受够,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会想那么快升级做个母亲?更不想奉子成亲。但林俭显然不会同意她的观点,有了孩子肯定逼都会把她逼进礼堂,所以,她只能瞒着他,小心翼翼地计算着安全期。

    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林俭虽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是傻子,飞来的艳福总不会挡在门外,何况他们长达半个多月未曾真正地亲密过了。

    “坠儿?”他垂着眼望着她,轻呼。

    “嗯?”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微仰着头,半张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她眼儿迷离,眉儿含春,唇儿微弯,声儿柔媚,裳儿滑落,腰儿纤细,盈盈不堪一握,圆润的胸儿骤然遇到冷空气,傲然地挺立着,红莓儿瞬间盛放,在雪峰上微微颤抖着,越发地媚入骨髓,引人疯狂……

    “坠儿~”他不再犹豫,低喃着吻下去,大掌稳稳地托住她的臀,把她软白的腿抬起来环在腰间,腰间用力,向上挤进那团轻软香滑如絮的身子里,酥麻的感觉迅速蹿遍全身……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偶然的相遇,那么爱情的相遇,总是这样令人措手不及。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总是在你苦苦期盼时遥不可及,而当你心灰意冷时,它却不期而至。

    林俭本以为坠儿是他今生的痛,一个永远不可碰触的梦。当他亲眼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披上嫁衣;当他彻夜不眠,在她的新房外隔山相望,感受那剖骨噬心的痛苦时;当她与谢怀恩并肩共骑,形影相随时……他以为他将永远生活在地狱里,他的人生已是一片黑暗,又怎会想到,几个月后,她会带他走进天堂?

    那些他以为只存于传说里,只会发生在别人的故事里而与他擦肩而过,今生无缘的情感,在她的生命里忽然出现,似一朵小花,悄然绽放,香馥了他的世界,点亮了他的人生。

    而年轻的恋人之间,一旦跨越了那条神秘的界线,从朦胧的纯纯的爱慕上升到灵与欲的交融,就会发生强烈的化学反应,从量变到质变进入另一个崭新的天地。

    他是如此的狂喜,又是如此地骄傲,更对这个填满了他心灵,为他打开一扇神奇的窗户,带来崭新的生活的女子充满了感激与怜惜。

    在这段新的关系里,两个人完全平等,他不再是下属,而她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是他的妻,他开始以男人自居,以丈夫看待妻子的眼光去看待她,似乎,怎么爱,怎么疼,怎么宠她,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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