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亲兵营一些士卒,听到高顺猛然说出亲兵营乱阵,顿时纷纷向他怒目而视。而原本负责掌旗的一对力士,更是面如死灰,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头哀告道:

    “公子饶命,不是小人两个失旗,而是右营赤旗的这个什么伍长,带着五个人扑上来就说,汝已力竭,换吾掌旗,我等才将大旗交与他的!”

    刘域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后,将目光淡淡落在一对掌旗力士身上,看似十分不经意道:

    “他说你力竭,你二人当时可是真的力竭了么?”

    掌旗力士犹豫了一下,赶紧又磕头如蒜道:

    “回公子话,那时我等、我等的确是有些力竭了,但——”

    “好了,”刘域突然冷声道:

    “这些事,以后回营慢慢再论。你二人且归本队,暂由高顺统带。”

    说着,他一下子又提高声音,目视着高顺和他左右五个疲惫不堪的赤旗士卒,戟指郑重其事道:

    “高顺,大旗即可就暂由你伍掌管,旗在人在,不得有误,其他回营再说!”

    “喏,”高顺的脸上,总算看见了一丝喜悦。

    这时,典韦、胡车儿一前一后,大呼小叫着策马而至,然后一个炫目的立停,勘堪将马头勒在了刘域马头之前。

    “公子,某杀人无数,但记住了贼人小头目以上人头,当在百人之数!”

    “公子——”

    两人话音未落,一骑快马忽然冲将过来,也是马头对马头停在了刘域面前。只是这一次,马上之人却没有一脸喜色,而是完全与整个喜气洋洋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的极端愤怒之色。

    重点是,此人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当前在整个庄园举足轻重的董琦。

    刘域还很少看到一项温文尔雅,沉稳有加的董琦,会有现在如此狰狞和暴怒的面孔,不觉有些吃惊,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敢惹到他头上,于是沉声道:

    “重远别急,无论是谁,我都替你做主!”

    “是吗?”董琦一听,忽然翻身下马,身子向下一拱深深施礼道:

    “那就请公子首先发一道檄文,立刻遍谕全军,对自己今日的言行做一个了断和自裁!”

    嗡地一声,四周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声。

    但很快,全场又变得鸦雀无声。

    无论董琦是谁,这番话一旦出口,祸福可就全在刘域两片嘴之间了。

    因为无论谁,敢让上位者做什么了断和自裁,不是活腻歪了,就是的确气昏了头!

    刘域也是措手不及,怔忡半晌,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视尊卑有序为天条的董琦,会突然对自己来此一招。

    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他还真就回避不了,甚至是必须马上就要做出一个决断。于是,他极力淡然道:

    “了断和自裁是因为有错,有错必有因。重远先生,可否说说原因何在么?”

    董琦保持躬身施礼之态,颇有些费力地扬声道:

    “公子乃主帅,一家之主,一军之魂,却在方才的乱军之中,不重主体,本末倒置,肆意妄为,多的话还用重远再说吗?”

    一旁的胡车儿突然怒了,伸指骂道:

    “酸儒,公子敬着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什么狗屁了断什么狗屁自裁,再要啰嗦,某立刻打你一个满脸开花!”

    谁知,此番恫吓不仅没有吓住董琦,反而犹如掀开了一把沸腾的盖子,早已被憋得一腔怒火无处可泄的这个所谓酸儒,猛然扭过头去,怒目看着胡车儿,竟然一个出其不意,便将手中的剑鞘劈脸打将过去,边打嘴里边吼吼有声骂着:

    “匹夫,匹夫,今日还好公子无事,若伤了半根毫毛,你一个匹夫,是赔得了的么?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匹夫!”

    当然,他就是使出全身力,也是沾不上胡车儿身子的。

    尽管如此,胡车儿也已经狼狈不堪,打又不敢还手,骂又骂不过人家,再加上刘域就在旁边看着,最后只好嗷地一声,抱头鼠窜了事。

    胡车儿这一跑,顿时让典韦倒了霉。

    这憨子瞪着两眼,正当热闹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妨董琦突然一个转向,就将手中剑鞘劈头打来,一惊之下,顿时抬手挡住,另一只斗大的拳头便要本能地砸去,待到半途,忽然警醒,连忙轻轻一推,也是一个闪身跑开了。

    “胡车儿说的对,某不与女人和酸儒动手,还是走了的好!”

    看到两员猛将忽然翻身就要上马躲开,刘域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出声喝住,随即望着董琦正色道:

    “重远,我已知你的心思,多谢了。不过,当此时刻,你总不能真的教我和全军百夫长以上的大小将领,一起去闭门思过吧?”

    “当然不是——”

    得到了刘域毫不犹豫的首肯与认可,董琦的怒火似乎一下子消弭了许多,渐渐的也冷静道:

    “公子只须暂且先号令全军,本次全军突击虽然大获全胜,但却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大胜,胜之不武。当在荡平乱贼,凯旋故里后,以碑文记述我疏勒河将士出征第一战之功过,文中尤要点明,此战公子虽身先士卒,但却弃一军之魂主体而不顾置身险境,实非一帅之明也!”

    刘域沉吟片刻,果断点头道:

    “善,此役未来结语,就依重远之言。”

    “多谢公子,”重远说着,泪光闪闪,突然匍伏于地道:

    “琦虽出乎公心,然则总有顶撞公子之嫌,也应依例罪之。故,请公子暂除琦主簿以及随军从事二职,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唉,忠诚士子忠则忠矣,但有时也迂腐得可爱。

    刘域摇摇头,默然良久,伸手将他扶起,转而看见率军收尾的薛武,打扫完战场,不知何时已一身血衣地默然立在一侧,不觉大喜道:

    “薛总教习,战场全部结束了么,战果如何?”

    薛武看一眼董琦,连忙躬身施礼道:

    “恭喜公子,这次遭遇战,乃是我疏勒河将士第一战,一役竟几乎全歼波才军,仅仅走脱了其主帅波才数百人。现在紫旗已在百夫长游十一率领下,由属下临时调配,与他一人双骑,全速追击了下去,当绝无教他再行逃脱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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