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两章一块传。感谢bettycpp打赏,谢谢了。

    片刻,小扇般上翘的长长睫毛颤动了几下,美目慢慢睁开,李嫣然瞧到近在咫尺的笑脸,险些惊叫出口,急忙抬手捂住小嘴。

    朱寿不怀好意的笑道:“哎哎,想什么呢,没看出来你这丫头心眼挺多啊,要不咱就取消了一年限期?”

    李嫣然羞臊的无地自容,此时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知道不住的摇着头。

    朱寿将脸慢慢凑了过去,在两鼻相触的刹那,头一偏,凑到晶莹透明轮廓好看的耳旁,轻笑道:“我过来是要叮嘱你,一定要看好门户,别睡得太死,看好了咱的白菜。”

    说完回撤时在樱唇上蜻蜓点了下水,嘿嘿笑着转身走向门口,出门时朱寿又对依旧在僵直晕懵状态的李嫣然慎重的嘱咐道:“一定要看好咱的白菜,切记,切记。”

    好半天,李嫣然才从晕懵状态苏醒过来,羞慌得美眸瞧着紧闭的房门,急忙快步过去将门闩插好,又搬了一张圈椅顶在门口,这才微喘着粗气,迷茫的扫视着房内各处,轻声自问:“白菜?这房里也没有白菜啊……”

    “怎、怎么又回来了?”孟小菊吃惊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朱寿。

    朱寿将门闩插上,回身走了过去,歪着头笑眯眯看着她:“听语气是不欢迎啊,既这么着,我还是回去吧。”

    “不是的。”孟小菊低声道,眉眼间都露出了开心的喜色。

    朱寿嘿嘿一笑,弯腰抱起孟小菊,快步走向红木大床:“那还等什么,赶紧睡觉。”

    床榻边红木案几上摆放的坐灯内,小火苗奇怪的向上跳了跳,很是诧异,既然睡觉了,怎么不吹熄了我呢?

    听到丝幔垂悬的床榻内悉悉索索和一高一低喘息声,正疑惑的不断跳起想看清床榻内究竟在干什么,一道身影急如闪电从床榻窜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吐气声,坐灯无比遗憾的无声叹了口气熄灭了火苗,郁闷地看着黑暗中一道模糊似乎光、着、身子的身影又以惊人的速度钻回床内,床榻内随即响起压着嗓音的吃吃低笑声,紧接着低笑变成了浓重的鼻音……

    熹微晨光撕碎东方天际那几片不成形状的碎布云,带着强烈的不屑和蔑视从碎碎的空隙劲射而下,将黎明下的京城沐浴在金光之中。

    无论是皇城禁宫的红墙碧瓦还是京城内民居商铺的青砖乌瓦都泛起大片耀眼的光芒,整座大明都城一片金碧辉煌,向这穹下亿万里江山展示着傲视天下的皇者威严。

    京城这条最繁华的千步小街上,周而复始夜夜不停地送货出货的繁忙嘈杂也进入尾声,最后的十余辆装满货品的马车和数十辆已卸完货的马拉平板货车都慢悠悠的正在驶离这条街道,棋盘街也迎来每日固定的短暂清静时间。

    苏州会馆门前,掌柜卫延礼在朱寿半推半就的阻拦中强行将一个不大的镶铜红木箱子塞进车内。

    朱寿冲全体出来相送的会馆账房、厨子、伙计们,笑着点点头,转而微露苦笑道:“昨儿不是说了兄长不要来送,这可倒好,兄长竟弄出这么大排场出来。”

    卫延礼脸上露出伤感随即笑道:“贤弟要走,做哥哥的不送送,这成何体统,贤弟这一别,可不要让为兄望眼欲穿啊。”

    朱寿笑着点头:“兄长放心,等我将家里的事捋顺了,也许我就会再进京或是打发人接兄长去领略领略塞外的风景,对了,兄长若是有什么急事难事要找小弟帮忙,应该知晓去哪就能将消息捎给小弟的。”

    卫延礼重重点点头,抱拳深施礼道:“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愚兄我就有一件大事需要贤弟帮忙……”

    朱寿拦住话语,淡然道:“兄长无须客气,兄长的大事,小弟会全力以赴相助。”

    卫延礼激动的看着朱寿,又重重点了点头。

    朱寿上了车,冲卫延礼抱拳拱了拱手,抓起缰绳,使劲一抖,这两日精食细料吃得有些起了膘的退役军马趾高气昂的打了个响鼻,迈动四蹄,拉着马车在有些清静的街道上轻快的小跑着。

    会馆门前,卫延礼带领着会馆一众人等都深施礼相送着马车离去的身影。

    朱寿脸上浮动着淡淡笑意,当日初入京,遇正德、遭刺杀、进东厂发生了一系列事,朱寿自己都有些茫然之际,卫延礼就以商人的精明看到了藏于椟中的朱寿潜在不可估量的价值,并敢在迷局错综复杂间主动结交。

    这份精明和胆量都让朱寿很是赞赏,这样的人才他不仅不想失之交臂还很想攥在手里,为自己所用。

    虽然当时的朱寿还是个小人物,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会在短短两日内发生翻天覆地极富戏剧性的巨大变化,但朱寿依旧很自信的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活的精彩在做着长远的布局。

    这也是朱寿能打破前世今生一直在心里立下的绝不轻易与人论兄弟的规矩,同意与卫延礼兄弟相称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这个长远竟然快到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朱寿抬起右手,眯着眼瞧着刺眼的阳光从张开的指缝射来,自己的手掌在阳光照射下竟散发着透明晶莹的光辉,恍恍然这几日的经历让他很有些不真实感。

    马还是那匹说不清是傻是精的退役军马,车还是那辆平顶黑面车,自己依旧还是自己,进京前什么样,出京时还是什么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朱寿心里非常清醒的知道,变了,一切都变了。

    看着街道两侧三三两两衣着或光鲜或破旧从胡同巷内懒洋洋还带着几分未醒睡意的京城居民住客。朱寿明白了,变在哪里。

    数日前的自己就如同一株在丛林内的小草,漫说是头上的天,就是那些躯干粗壮,枝叶繁茂如伞盖的大树自己都不敢仰望,只能用嫉妒羡慕的目光仰视着周遭的荆棘。

    而今日此时他就如已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飞举的仙人一飞冲天,上到了穹顶高天,俯瞰着天下苍生。

    飞的高则望的远,视野角度的高低开阔延展,快速而巨大的落差,让朱寿的心激荡不已,有些眩晕,也很想兴奋地喊上几嗓子,心里涌起了东方不败神功大成时得意的吟诵葵花在手,江山我有的感觉,当然只是涌起这种感觉,身体是无恙的。好半天才压抑住了兴奋躁狂的喊叫念头,脸上露出那啥得志很欠扁的笑容,嘿嘿低笑起来。

    身后车厢内传来惊喜的低呼声,朱寿扭身挑帘瞧向车内,愣了一下,怪异的瞧着两女乌黑秀发上横七竖八插着各式金钗,很像避雷针的造型,目光慢慢落到两只粉颈上各套着的厚厚一摞金的、珍珠的、玛瑙的串链以及四条手腕上套着的也是一摞玉的、翡翠的手镯。

    两女笑靥如花兴奋激动地还在从卫延礼送的红木小箱里拿着精美的首饰,晃花了的美目放着光紧紧地盯着木箱内,压根就没瞧到朱寿探头在瞧着他们。

    李嫣然看着自己嫩葱管般的十根手指戴满的各种做工精美的金镏子,恋恋不舍得将一枚金镏子放回箱内,随即拿起一对雕花的金耳坠,眼波流转,瞧着孟小菊两耳戴着挂着米粒珍珠的金耳坠,既羡慕又嫉妒的撅起小嘴:“都怪娘亲,心疼我怕疼,到了今儿我都没扎耳朵眼,小菊姐,要不跟寿哥说一声,让他再拐回棋盘街去**顺金铺,请个金娘现在就给我扎了……”

    孟小菊伸手夺过那对雕花金耳坠,在耳旁比量着,小脸全是得意的笑意:“就是寿哥答应了拐回去,现在就给你扎耳朵眼,你也戴不成,再说了,我觉着你不扎更好,这样你这丫头就没法和我抢了,这回去的路上,我想戴哪个就戴哪个。”

    “好啊,小菊姐……”李嫣然不满的嚷着,伸手去抢耳坠之际,美眸瞟到探进车厢内的脸,惊得尖叫半声,又立刻捂住了嘴。

    孟小菊也随之瞧到朱寿,玉容立时一红,羞臊的低垂下头,急忙将手里的耳坠扔进箱内。

    朱寿扑哧笑道:“你们俩这是给金铺搬家吗。”两女也忍俊不禁吃吃低笑起来。

    朱寿嘿嘿笑着瞧着两女身上首饰:“延礼兄出手倒是真大方,不过你们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也要注意一下形象,瞧瞧你们这造型,活像两只炸毛小母鸡在抢食,弄得我都有些错觉,以为自己是混丐帮的。”

    两女闻言越发羞臊的无地自容,李嫣然小声道:“没见过这么多式样又做工有这么精致的首饰,一时有些失态,寿哥你、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全放回去。”

    两女急忙手忙脚乱的摘着头上的金钗,朱寿笑道:“我生的哪门子气,就是冷不丁瞧着觉着有些怪,不过现在瞧瞧还挺有个性的,你们要是喜欢这造型,以后就这么着了。”两女一愣,吃惊的看着朱寿。

    朱寿笑道:“我就是暴发户,你们跟了我,就甭想着品味了,这一生咱们就怎么痛快怎么来,人生苦短,两位小同志,咱们就及时行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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