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局……其……其……其实也不什……什么,我只不过是……是想看看那份口供,我是大队长,也有知情权。”赵平安恶毒地看了冯武一眼,有杀人之意。

    “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王博铁青着脸,愤愤地走了。

    王博当然不会立刻就将赵平安拿下,那不是给冯武一个上台的机会?他只是狠狠地训了一顿赵平安,然后又说,沙县公安一线在自己的领导下,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你们要加强团结,不许搞派别斗争,团结稳定大于一切!以后这种事,该如何办理,一切都必须按制度来。不许越级上报,不许私自行动!

    冯武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许越级上报,那自己不就要受制于赵平安?毕竟他才是正,自己是副。不许私自行动,更加意味着,自己以后有什么事,得时时向赵平安汇报。

    好一个按制度行事!

    后来冯武把这事反应给何大军,何大军只是冷笑了一声,也没说话。

    冯武知道手里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赵平安,因为局长大人护着他,自己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三月二十四号那天,何大军和郑茂然都去了市里开会,刚好在休息的时候,他接到了秦川的电话。秦川说南云山矿区那边的事,县里不是下了通知嘛,要取缔那些非法锡矿,煤矿等国有性资源的私有矿。

    没想到他带人上山的时候,居然被人赶出来了,一个工作人员与矿区的人生争执,结果还被打了一顿。秦川就向派出所请求支援,没想到派出所的人直接回答他,没有所长的命令,他们不得私自出警。

    秦川就叫人去联系那个派出所所长,结果老半天都找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秦川就将是话打到局里,王博也没什么反应,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

    何大军火气大了,啪地挂了电话。

    刚好郑茂然从对面走过来,看到何大军盛行怒的样子,他便闪过一丝冷笑。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显然知道了刚才何大军为什么生气。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郑茂然心里就很高兴,很舒畅,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感。

    他永远都记得,何大军在常委会议上,给自己难看的样子。那是他一辈子的痛。堂堂一个县委书记,被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欺辱成这样,可以想象郑茂然心里的压抑。

    刚才王博也打电话给他了,说了秦川等人在矿区挨打的事。秦川出去可代表着何大军,打了秦川不就是打了何大军的脸?

    这个想法,记郑茂然突然觉得很痛快。

    偏偏这个时候,郑茂然刚刚进入房间,舒秘书长就走过来了,何大军灵机一动,把脸色弄得很阴沉,很阴沉。好象刚刚跟人吵了架似的,那模样简直就是有点吓人。

    舒秘书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想暗示一下何大军,那票的事怎么样了?可看到何大军那脸色,又看看刚刚进房间的郑茂然,就猜测到两人可以生了争执。

    “秘书长。”何大军还是跟他打了声招呼。

    舒秘书就点点头,“你跟我来一下。”然后他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何大军跟在后面,猜到他肯定会暗示自己要给他报销票的事。

    进门之后,舒秘书示意他把门带上。

    扔了支烟过来,“抽支烟吧!”舒秘书表现出少有的温和,面色极为友善。

    何大军接过烟看了眼,秘书长抽的是黄鹤楼。他也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去献殷勤,讨好似的给舒秘书点火。伺候人的活,他做不来。

    看到舒秘书自己点了火,何大军才把自己的烟也点上,狠狠地抽了几口。

    “你们两个一把手在吵架?注意和谐,注意和谐。”舒秘书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

    何大军瞟了一眼,愤愤不平地道:“做为县政府一把手,居然没有财政支配权,这算什么话?我这个县长还不如不当了。公安公安不听指挥,财政财政没有权力,我还做什么县长?”

    何大军愤愤不平的样子,将委屈的情神表演得微妙微俏。舒秘书长看着何大军,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有些不悦。过了一会,才听到他骂了句,“这个郑茂然!也太过份了。”

    看来自己这长票是报不了了,舒秘书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你们沙县班子的事,以后我会跟封书记说,找个时间调整一下。”

    “谢谢秘书长关心。”何大军缓和了一下脸色,站起来道:“那我先出去了,免得有人知道,又说我在背后打小报告。”

    舒秘书点点头,挥了挥手,却没说话。看到何大军走到门边,他还是叫了句,“等等,你把那票给我。”

    “秘书长,还是让我再想想办法吧?”何大军勉为其难道。

    舒秘书就摇摇头,“你这人够意思,我知道的。好好乾吧!没人为难得了你。”

    从秘书长房间里出来,何大军马上就忍不住想笑出来了。郑茂然不是想为难自己?老子也阴你一回。

    算是扯平了,他估摸着这种事,舒秘书总不好去问郑茂然吧!就算他问了,郑茂然也有苦难言,财政大权不是一直掌握在他手里?虽然没何大军说的这么恐怖,但事实是存在的。

    当然,如果郑茂然知道舒秘书长在下面报个几万块钱,他还是有办法的。

    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推给了郑茂然,郑茂然却蒙在鼓里。

    沙县这边,冯武也在行动。

    上次被冯武阴了一下的赵平安,心里一直不爽。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赵平安正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他这天出来,正准备去喝酒。没想到在一个十字路口,把一个骑单车的工人给撞倒了。这还不算,他本来就在气头上,下车立刻就把人家打了一顿。

    压抑了几天的怒火,全泄在人家工人身上,这可怜的人儿,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折了一条腿。

    这一切,早被冯武派出的人给盯上了,而且还拍了照。这些照片落到冯武手里,就有好戏看了。

    闯红灯的也是赵平安,撞人的责任也在他,偏偏他还把人家打成重伤。尽管围观的人很多,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赵平安开的是警车,警察打人,谁敢上前?那不是找死?

    第二天的报纸上,就登了这么一截消息,其中还有清晰图片,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警车的牌照,还有赵平安那身警察的外皮。

    《警车闯红灯撞伤下班工人,一民警气焰嚣张出手伤人》看到这截消息,王博的脸色立刻就青了,他不是直接将赵平安叫过来,而是一个电话打到县报社。

    报社的负责人接到电话,立刻就听王博怒的声音,“你们是怎么搞的,这种消息也登出来!”

    报社的主编被莫明其妙骂了一顿,回头看看报纸,这才现头版上面的那截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没通过自己,这消息是怎么上去的。

    马主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事宣传工作多年,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资深编辑,昨天他不在,有事出差了,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多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出了这事,警察当街打人,象这种报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公然上报的。因为影响太恶劣了,对社会反响不好。

    而且县里那些混乱的势力,他们犯不得跟他们去较真。因为以前有个记者,刚来报社的时候,看到很多不合理,不顺眼的事,就把它报道出来。

    主要是涉及到了矿区那边的一些内幕,没多久,这名记者就被人家打死,扔在郊外。而且这案子到现在还是没有破,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沙县,这些无冕之王似乎没有这个特权,出来采访还想拿红包?人家高兴了就赏你一个,不高兴你就快滚,而且得给老子写好,如果有什么差池,说了人家的坏话,第二天就流氓上门。

    记得前年的时候,有名女记者也报道了同样是一件关于警察替不法团伙充当保护伞的文章,结果被人家给轮了。这名女记者最后不得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从此再也不来沙县了。

    马主编正想找刘副主编问一下这事,没想到门口的玻璃砰地一声,就炸了,碎了一地的残渣。

    “啊――”一些正在整理稿子的女记者惊恐地出一声尖叫,然后就看到赵平安带着几个人冲进来。

    “麻痹。把这里给我砸了!”

    赵平安匪气轰轰,把手一挥,几个下手立刻就走过来,挥舞着手里的水管,通通通――一阵乱砸。

    那些记者们,个个吓得傻了似的,两眼睁得大大的,坐在那里浑身不断的抽涩。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愣是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

    砰――报社办公室里的几个柜子给砸了,玻璃碎了一地。赵平安的几个手下,齐齐挥舞着二尺来长的水管,看到什么就砸什么!

    这些人象土匪一样,疯狂地扫荡着整个办公室,县报社就象世界末日一般,笼罩在恐慌之中。赵平安手里夹着支烟,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很悠闲地吸着烟。愤怒的表情,已经慢慢地被玩味似的戏谑所替代。

    看到整个报社的人,象一只只受惊的绵羊一样,臣服在自己的y威之下,赵平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赵……赵……队长,你这是乾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马主编走过来,两个大腿有点不听使唤地打着颤。他很害怕,人家那一棍子就要打到他头上似的。

    “说你b!你们昨天写这玩艺的时候,怎么就不跟老子好好说!”赵平安本来暂时得到汇的情绪,马上又被激怒了起来。

    他看着马主编吼道:“到底是谁乾的,把人交出来!”

    马主编两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在地上。他哪里知道?刚才不是正要找刘副主问这个事,赵平安就带着人过来了。

    回头看了一下副主编办公室,刘副主编竟然没有来上班。正想怎么给赵平安一个说话,没想到赵平安猛地推了他一把,“死去吧!老子没时间跟你耗着。”

    砰――砰――身后不断地传来赵平安的几个手下砸玻璃柜子的声音,办公室里不时出一声声尖叫,整个报社弄得鸡犬不宁,尖叫声此起彼伏。

    “给你半天时间,如果不把人交出来,老子搞死你!”赵平安很嚣何大军地推了马主编一把,马主编立刻就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走!”赵平安大手一挥,带着几个手下气势汹汹而来,又气势汹汹地走了,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烂摊子。

    “马主编。”几个记者跑过来,围在马主编身边。

    马主编坐在地上,现手上破了皮,弄了一手的鲜血。敢情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碰到碎玻璃上面了。

    “马主编,你没事吧!”几个记者关心地问道,只是马主编一脸苍白,半天缓不过劲来。风才那一幕,好象就是从阎王殿里走过一糟。

    突然,马主编吼了一声,“他娘的这还是不是世道!老子不管啦!我要申诉!”

    吼完,马主编就站起来,也不顾两手血淋淋的模样,愣愣撞撞地朝宣传部走去。

    宣传部长许飞燕正在办公室会客人,冷不防门就被撞开,马主编象个冤魂一样闯进来。

    许飞燕脸色一变,正要训斥他几句,忽然现马主编有些不对。此时的马主编,头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很乱,两手还血淋淋,象跟人打了架一样。

    许飞燕也顾不上训斥他了,便问了句,“你这是怎么啦?”

    “许部长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我……我……哇……”马主编喊了几句冤,就哭了起来。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了,居然当着客人的面,在领导办公室里哭了出来。可丢人的,但是许飞燕毕竟是女性,她深知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哭出来,说明他心里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委屈。

    马永方这个人她还算是了解,多年的老主编了,在工作上也算是兢兢业业。而且他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许飞燕只得报歉地朝客人一笑,“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谈。”

    客人也很识趣,立刻起身告辞。

    送走客人,许飞燕这才转身不悦地瞪了站在那里的马永方一眼。“到底生了什么事?把人丢到市里了。”

    敢情刚才这客人是市里的,马永方此刻哪里还管这么多?报社被人砸了,自己也被人打了,这日子怎么过?除了找领导申冤,他也是没无他法。

    总不能直接将这事往县里,市里捅吧!

    于是马永方就把自己的委屈,和刚才赵平安那威风凛凛,很匪气的架势,还有他们砸报社的过程,都一一说了出来。

    “真是反了他们!”听到这里,许飞燕也忍不住了!真的是太放肆了。

    这人被欺辱到这个份上,连她这个宣传部长也脸上无光,她抓起电话,直接打给了王博。也不问好,也不打招呼,很不爽地质问道:“王局长,你们公安局是不是无法无天了?乾脆把我这宣传部也一并砸了算了。什么人我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象你们公安局这么嚣何大军的家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王博接到许飞燕的电话,心里还在想,她会是什么事找自己?平时两人都不怎么来往的,正琢磨着,许飞燕就一顿劈头盖脸而来,把王博弄得云里雾里的。

    王博毕竟是多年的公安老乾警,养成了沉稳的性格,他就问了句,“是什么事把我们的部长大人生气成这样?”

    “老娘没心里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去报社看吧!”叭――许飞燕就挂了电话,把王博弄得猛地惊了一下。这娘们,火气这么大?不就是跟市委封书记有一脚嘛。

    不满归不满,王博还得亲自去看看,他估计这事肯定闹得不小。

    叫司机驱车赶往县报社的路上,王博这才反应过来,难道赵平安这畜生又闯什么祸了?妈的,都什么时候了,尽给自己添乱子。这***!

    王博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也不作声,叫司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县报社大院。又一辆警车开进来,正在清理的那些记者,尖叫一声,“强盗又来啦!”

    然后大家一哄而散,纷纷夺路而逃。

    王博把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脸色变得死鱼一般,他打了个电话给赵平安。“,你这个畜生,自己想找死,不用拉上老子给你垫背。”

    赵平安正在一家店了里喝酒,带着刚才那几个手下,喝得正欢,每个怀里抱着个小姐。频频碰杯,好不快活。

    “兄弟们,只要你们跟着我,有我的肉吃,就有你们的汤喝。放心好了,冯武那小子蹦达不了多久,老子就要将他赶出去。”

    几个手下连连称是,然后拼命地搓*揉着怀里的小姐。

    手机响了,赵平安带着醉意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句,没想到电话里传来局长暴炸性的声音。他马了就推开了身边的小姐,本能地站起来。“王博,哦不,王局!我马上,马上,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赵平安挥了下手,“走,王局有事。”

    几个手下很不爽地放开身边的小姐,跟着赵平安立刻赶往县报社。

    进了报社大院,赵平安带着酒气走过去,“王局……”

    “叭――”

    王博愤然转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畜生!搞什么鬼!”

    63

    闻到赵平安那股酒气,再看他那何大军满上洞洞的脸,还有那红红的大鼻子,王博心里就来气。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恨,又踢了一脚,“我cao你娘的,想害死老子不成?还不快叫人清理现场,难道你想让天下的都知道你乾的好事?把这里清理完了,跪在这里给人家道歉!”

    王博愤愤然走了,赵平安摸了一把被打肿了的脸,酒意全醒了。

    他就把怒火在身后的几个手下身上,“还愣着乾嘛?快去清理。”

    刚才还兄弟义气,只要有他的肉吃,就有兄弟们的汤喝,才过了几分钟,几下手下就象被他当狗一样的呼来唤去。

    许飞燕放下电话,对马永方道:“放心吧,这事我管定了,要是他王博依然这么放纵自己的手下,我就把这事捅到市委去,一定为你做这个主。”

    马永方立刻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谢许部长,谢谢许部长!”

    “起来吧!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象什么样?”许飞燕皱了皱眉头,唉――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王博啊,真是扯蛋,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想的,成天勾心斗角,正事不做。

    看来自己还是早一点调开这里,进市委算了。

    看了眼马永方,她就道:“你先回去吧,如果半小时之内,他们公安局的人没有上门道歉,给个说法,你就打电话给我。”

    马永方立刻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谢谢许部长。”出门的时候,许飞燕又关照了一句,“你还是先到医院看一下吧,这血淋淋的,影响不好!”

    马永方很感激地点点头,从宣传部出来之后,也顾不上去医院,就匆匆回到报社。

    报社里的记者早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马永方进站之后,远远看到那辆警车,心里立刻就紧何大军起来。

    赵平安坐在那里抽烟,几个手下正忙着清理现场。看到马永方进来,赵平安就站起来,朝他走过去。“麻痹,肯定是这老小子去告了状,害得老子被打了,还要在这里搞清理。”

    看到赵平安走向自己,马永方立刻就紧何大军起来,“你,你要乾什么?”

    扑通――没想到赵平安猛地跪在他面前,“马主编,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是人,求求你放我一马,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马永方立刻就懵了,这是演的哪一出?刚才气势汹汹要杀人,现在突然之间就变了样,口口声声求自己不原谅他,搞不懂!

    赵平安见马永方没有说话,两手血淋淋地站在那里,象是傻了似的。马永远就想起刚才王博的话,“把这里清理完了,跪在这里给人家道歉!”

    王博很少这么大火,一旦火,如果你不听他的,那你就完了。赵平安跟了王博很多年,深知道他的脾气。

    当下就扇了自己一嘴巴,“马主编,都是我不好,一时气不过,才乾了这种傻事。你好歹说句话吧!”

    “哈哈……赵队长这戏演得精彩!不错,不错!”冯武不知什么时候杀出来,一脸微笑着着跪在地上的赵平安。

    “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冯武那一脸得意的笑,赵平安就警惕地站起来。

    冯武扬了扬手里的小型的dv,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来给我们伟大的赵队长拍特写,等你死了以后,既使不能流芳百世,至少也可以遗臭万年。”

    “混帐!”赵平安就站起来,朝冯武扑过去。

    可惜,他那身板,哪是冯武的对手?而且差距不是一点点。冯武只是轻轻地闪,赵平安就扑了个空。如果他想跟赵平安打的话,赵平安早就趴下了。

    只不过,正副两个大队长在这里打架,传出去太离谱。冯武收起dv,“赵平安,有了这些证据,你认了吧!横竖一个死!”

    “你算哪根毛,信不信老子叫人砍死你!”

    冯武瞟了他一眼,朝身后的几个手下说道:“你们都听到了,他威胁我。到时上法庭的时候,你们都是目击证人。”

    说着,他也不急不缓地拿出支烟,悠闲地点上了。看着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县报社,冯武就叹了口气,“唉!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刚才两个一交手,赵平安就知道自己不是冯武的对手,于是软下口气道:“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你跟局长去说吧,如果他还能保护得了你,我认了。”冯武笑了一下,朝赵平安扬了扬眉毛,“好好跪着吧,听话。我就不陪你了。”

    看着冯武一行人远去的身影,赵平安象死鱼一样,变得阴沉起来。

    “冯武你小子给老子小心点!”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赵平安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他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被冯武一激,就更加一不可收拾。县报社也不管了,开着车子直接朝一家叫万花楼的娱乐场所赶去。

    想让我死,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万花楼是一个集休闲娱乐于一体大型娱乐中心,清水堂的总部都设在这里。清水堂应该说是沙县一个比较有实力的犯罪团伙。

    人数之多居然达到了四五百人,上次在东沙线上拦路打劫的也正是清水堂的人。一般的混混,扒手,顶多在车里进行小偷小摸,绝对不象他们那样敢公然抢劫,而且只为一个金戒指,把人家的手指都剁了。

    这么残忍的事,都出自清水堂的手笔。而清水堂这么嚣张的原因,赵平安有很大的功劳。每次局里有什么行动,总能从赵平安那里得到信息,而赵平安偏偏是王博的亲信。

    本来王博也对赵平安这个人产生了怀疑,只是最近纠缠于与何大军之间的派别斗争,他不得不再次重用这棵废柴。

    王博此刻也有点后悔,太信任一个人是当权者最大的错误,他万万没想到赵平安这么会生事。王博坐在办公室里,冯武敲门进来。

    冯武把一大堆的证据放在王博面前,王博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冷冷地盯着冯武。“你们不要*人太甚!”

    冯武一点也不害怕王博那吃人的眼神,同样严肃地道:“我们只为民除害,还沙县一个安定。如果王局长再一意孤行,任这种人在世行横行,我想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王博的眼神很冷,很犀利,这是唯一一个敢与自己顶嘴的下属。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以前王博的老爸也是一位老乾警,前任公安局长,王博算是子继父业,但他还当上了政法书记,成就在他老爸之上。

    冯武在局长面前,一点也不显得害怕,他不吭不卑地道:“我哪敢教训您,只是提醒一下,不要被这种小人连累了你一世的英名。我想这些资料,足够让赵平安坐一辈子的牢。”

    冯武将一本材料和一何大军碟推了过去,“请局长甚重考虑。”说完,他就起身告辞。

    王博依然冷着脸,看着快要出门的冯武,狠狠地道:“告诉何大军,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谢谢!”冯武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之后,立刻就走出了公安局。

    天黑了,何大军开了会从市里赶回来,冯武立刻就向他汇报了一切。

    同样,王博也亲自来到郑茂然那里,将这几天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跟郑茂然汇报了。

    郑茂然拍着桌子道:“糊涂!”

    王博就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坦护赵平安,只是为了与何大军斗气,争回一点面子。可他哪里知道,今天郑茂然开完会的时候,碰到了舒秘书长,于是他立刻很热情地去打了招呼。

    没想到舒秘书理都不理他,直接无视了他这个人。

    郑茂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把他给得罪了?想不明白。

    回到又听到这种事,郑茂然心里就火了。他拍着桌子吼道:“是谁给他这么大胆子,敢砸县报社,这种人死有余辜!”

    王博没有吭声,因为赵平安这人到底是他的亲信,这么多年就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见王博没有动,郑茂然就叹了口气,“还愣着乾嘛?人家这是给我们留了面子,如果这样的事情捅到上面,不光是你,就算我这样县委书记也难逃乾系!”

    郑茂然说的是实话,何大军并不想将事情彻底搞乱,留一分面子,给对方一条退路。这是一种和平的信号,如果对方再不知道进退,那就只好等着玉石俱焚。

    赵平安的事毕竟有据可查,于情于理,都没法继续遮掩下去。从郑茂然家里出来之后,王博就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无奈地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回局里。”只说了三个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领导的脸色,就知道碰上不顺心的事了。这么多年,很少看到领导如此寞落,王博的司机就隐隐感觉到,沙县将有一场政治风暴。

    回到局长,王博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立刻抓拿赵平安归案。

    这一次又败了,败得很惨,自己断了自己的手臂!王博很不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用手按着额头。赵平安象个疯子一似,在关押室里跳来跳去。天天吼着要见局长!王博听得都烦了,挥了挥手,“把他的嘴堵上。”

    几个乾警下去,用胶布将他的嘴狠狠地缠死了,而且双手被绑,象个烂麻袋一样丢在关押室里角落。

    王博请了一个月的假,说身体不好,要到省城住院,在赵平安被抓后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沙县。

    冯武暂时代替了治安大队长的职务,偏偏就这几天,沙县生了很多事。

    政委和几个副局长都感到大为头痛,刑侦大队长熊林峰是个没怎么有能力的人,平时也只能算是混混过日子,破案能力一般。

    王博象是未卜先知那样,离开了沙县一段时间。刚开始就是几家娱乐所场生了被勒索事件,沙县的几位投资商,晚上在ktv包厢里时,与小姐生了纠纷,然后坐台小姐就叫来了一伙人,把这几位投资商给绑架了,勒索二十万。

    后来几个人被打了一顿,每个人被交了五万块钱走人。这事投诉到派出所,派出所就只有向局里求助。

    第二件事,就是生在酒吧的*案,几名学生妹在酒巴里玩,结果被几个混混给强j了。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学生的家长组织了百几十号个人,打着旗子,喊着口号到县政府游行。

    第三件事,药材公司家属楼的入室抢劫案。药材公司的经理家里,在半夜遭到了一伙歹徒入室抢劫,还把人家两口子扒光了衣服,吊在阳台上。

    案子一件接一件,弄得治安大队和刑侦大队的人焦头烂额,忙得窜上跳下,忙了十几天,也只是抓了几个小混混,治标不治本。

    沙县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市怨声载道,天天有人到县政府大楼门口静坐。

    何大军要求公安局限日破案,公安局里群龙无,下面人心涣散,没有组织纪律。政委和几个副局长之间相互推托,谁也不想接这个茬。

    王博躺在省城的一家医院里,不断地接到下面有人打来的电话,他就冷冷地笑了一声,“让他们去折腾吧!”这是个早就意料中的事,赵平安被抓,清水堂的人肯定要跳出来闹事。

    王博也不是搞不掉这个犯罪团伙,但是他不想动。沙县的治安稳定了,有他的功劳,但是似乎何大军更多一点。

    试想一下,如果你一个县长新来,县里的局势就搞得这么弄,上面怎么看你?没来的时候,这里还相对安稳,你一来就下面就反弹起来,说明你这个人有问题啊!

    王博利用古代这一招,托病不上朝,让你们去折腾。郑茂然似乎也默认了他这种作法。当然,清水堂犯罪团伙作案,是有针对性的,他们就是要打击一下你这个新来县长的士气,给你一个下马威。

    冯武又匆匆赶到县长办公室,问了句秦川,“县长在吗?”

    秦川道:“刚出去了,你先坐一下吧。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冯武是这里的常客,秦川自然不会拦他。给冯武倒了杯茶,安排他进何大军办公到候着。

    没几分钟,何大军就夹着个公文包进来了。

    “你来啦?”

    何大军放下包,在冯武对面坐下。“刚才去医院看了一下那几个受害者学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冯武,你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犯罪团伙给端掉。”

    冯武就为难地笑了,“我也想啊,这些人还威胁到我头上来了。昨天在家门口收到一封威胁信。”

    “这些人太过份了,一定要重拳出击,尽快还沙县一个稳定。”

    “只是我手里的人手不够,没法组织大规模的突然袭击。而且很多人与他们之间有来往,你还没去,人家就跑了,连个屁都抓不到!”

    冯武从何大军桌上拿出包烟,自顾自暇地点了支,“这不象乌林,二十几个人就可以搞定。据我这些天的调查,这个叫清水堂的犯罪团伙,至少有三五百人。就算我组织人手,正面与他们交锋的话,很可以伤到自己人。”

    何大军也点了支烟,深思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些社会混混,很多人都是玩命之徒,得过且过的那种。身上带刀是经常的事,如果冯武带那么几个人去抓,估计被人家捅死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先加强巡逻。”何大军考虑了良久,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冯武告辞后,何大军就思索着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偏偏下午在常委会议上,很多常委又在会主提出了质疑。最后沙县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政府与公安部门到底是哪个的责任呢?

    王局长住院了,公安局就不能正常运转了吗?郑茂然就微微鞭打了一下,政府机关要加台监管。

    何大军当时就想冒火,监管个屁啊?谁不知道王博是你的人?于是他就提出来,必须找个人替代王博,否则他一直病下去,这治安就没有管了?

    姚温就立刻反对,正是因为王博局长不在,才出现了这种混乱的现象,这也说明下面的人无能!离开了他这个局长就不行。必须尽快让王博局长归位。

    何大军当场拍着桌子质问,“以前王博在的时候,治安就真的很好吗?东沙线上打劫案是怎么生的?他王博不是亲自到了现场么?”

    姚温见何大军这是明显的针对自己,而且有激怒的现象,就微微冷笑了一下,“那也至少比现在强。要不是有些人乘机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公安一线为什么会这么乱?”

    象这种明目何大军胆的针锋相对,在以前的常委会议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今天这个姚温有味道,敢这么明确地针对何大军,怕是有其他的目的吧!

    郑茂然敲了敲桌子,“好了,注意形象!一个好好的常委会,搞得象党泼妇骂街似的,成何体统?明天我去看看王局长,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散会的时候,姚温很不屑地瞪了何大军一眼,倒是宣传部许飞燕来到县长办公室。

    这段时间,也对王博也颇有微词。上次赵平安怒砸报社的事,就让许飞燕心里很不爽,因此,她决定与何大军走近点,公然站到一条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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