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走后,柳海才道:“你出来吧,没事了。”

    看到刘晓轩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柳海不忍在心里暗道:难怪哥对刘晓轩这么好,这丫头的确有过人之处,光看她那模样,就令人心痛不已。唉,只不过女人多了,也是太麻烦。想到白紧,柳海就在心里有些得意。要是每个女孩子都象白紧这样,吃亏的恐怕只能是别人,象这样的小混混,三五十个,收拾他们,白紧自然不在话下。

    他吩咐了刘晓轩几句,“哥说了,要你自己小心一点,最近挺不平静的。”

    刘晓轩点了点头,“那些人怎么办?”

    她是担心他们泄露什么秘密,柳海微笑道:“这两个重要证人,我得带回去。那个黄子祺不是什么好人,哥要你远离他一点。以后多注意,不要让那些居心不良的家伙钻了空子。”

    说起黄子祺,刘晓轩就想起了那张银行卡。

    从沙发上的包里,翻出黄子祺给的银行卡,递给柳海,“这是上次我替他老爸主持寿晏的时候,他前几天送过来的出场费。多给了六七万。”

    “既然是出场费,那就留着吧!这些贪官从来不缺钱。”

    刘晓轩咬咬牙,“可是黄子祺……”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晚上这出戏就是他导演的,我已经跟踪了他一个多月了。所以劝你最近小心一点,他们可能察觉到了你与凡哥的关系,利用照片做文章。”

    刘晓轩吓了一跳,“那怎么办?”

    真没想到黄子祺竟然是这种人!刘晓轩紧张得连小心肝都快要跳出来了。她连忙将卡交给柳海,柳海看了她一眼,接过银行卡走了。

    直到柳海离开足足有十来分钟,刘晓轩还双手按在胸口,胸脯正一阵急促地起伏不定。照片,照片,这些照片怎么办?她匆匆跑进了卧室里。

    “哥,抓到两条鱼。”柳海在车上,给何大军打了个电话。“我们正往回赶。”

    车上的两名犯人低着头,双手被拷在背后。刚才在刘晓轩的房子里,见识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威力。

    平时两人也不算太弱,但是在他的手里,就显得小儿科了。

    柳海象个判官一样,宣读了两人的劣迹。经过几天的跟踪,这两人的前科档案全被翻了出来。柳海越念,两人越是心惊,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居然对自己两人的过去了解指掌。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象你们这种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回去是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说吧,黄子祺还让你们干了什么?”

    两个人犹豫了会,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前面的兄弟对柳海道:“柳局,有电话来了。”

    柳海接过电话,“怎么说不用我教了吧!”

    其中一人点点头,柳海这才把电话递过去,黄子祺显然有些急了,开口就问,“怎么样了?到手了没?”

    “拿到了,老板。正在回来的路上。”

    “干得好,我不会亏待你们的。那个女的,你们没把她怎么样吧?”

    “她很听话,刀子一架,她什么都交出来了,我们只拿了照片走人。”

    黄子祺在那头点点头,“不要动她,我留着有大用。就这样,你们尽快赶回来,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谢谢你们。”

    见这两家伙还算比较老实,柳海收起电话,对前面的兄弟道:“开快点,我们必须在十二点前赶回去。”

    “放心吧,柳局。”开车的小伙,痛快地回答。

    黄子祺刚刚与记者见过面,心情大好。

    更令他高兴的是,这两小子干得不错,这么快就拿到照片了。现在黄子祺改变了主意,只要照片到手,他就直接暴光,也不象左青林那样自投罗网。

    想着湘省最年轻的市委书记,就要在自己手里被毁灭,黄子祺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而且这事别人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只要何大军一倒,永林这潭水又活了。

    到时乌市长当上市委书记,自己好歹也弄个副市长当当。在官场中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天方夜谈。有时睡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变了。黄子祺正梦想着这一刻的来临。更令人兴奋的是,这个奇迹将在自己手里诞生。

    正当他在计算着何大军的时候,何大军正在家里等候欧阳慕的电话。今天晚上,市公安局的欧阳局长,柳海副局长亲自出马,分别扑向两波犯人。

    快十一点钟的时候,欧阳幕终于打来了电话,语气中透着一丝喜悦,“张书记,总算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何大军看着表,心里无由地一阵轻松,“欧阳局长,辛苦了!”

    欧阳幕开心地笑道:“份内之事,张书记客气了。我们正在起启,上高速了。估计在明天早上五点,便可以回到永林市。”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终于可以收网了!何大军站起来松了口气。董小飞泡了杯茶过来,“看你一晚上紧张兮兮的,有重大任务?”

    何大军接过茶坐下,一脸欣慰。他对老婆道:“别看永林这地方小,水很浑的。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象一团乱麻。”

    董小飞就撇了撇嘴,“真搞不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要让你来这种地方,难道你在双江市,就不能竟选副省长了吗?”

    提到这件事,何大军就叹了口气,一时不慎,唉!也不知道沈婉云怎么样了。她们母子,将是自己一辈子的心结。

    崔红英穿着一条碎花的连衣裙,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盆面条出来,俯身的时候,胸口隐隐闪过一抹浅沟。听到两人的对话,一颗小心肝砰砰地乱跳,张书记要当副省长!

    在崔红英的眼里,他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再当上副省长,那是多大的官啊!

    “吃夜宵了!”崔红英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轻轻放下盆子,又跑进厨房里拿来了两套碗筷,董小飞就道:“红英,你这是干嘛?一起吃啊!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自己当外人。否则你们的张书记还道我背底里欺辱你了。”

    何大军看到她站着没动,便喊了句,“愣着干嘛,一起吃。在家里没有等级之分,你听小飞的没错。”

    崔红英这才跑进厨房,又添了一付碗筷。

    三个人吃着崔红英煮的面条,无意之中,何大军又发现崔红英的手艺进步了。他看着崔红英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便想到周斌当初对她的承诺。

    当初崔红英刚来的时候,带着浓重的乡土气息,跟城里的女孩子们格格不入的那种。听腾飞说,她很坚强,也很懂事,平时省吃俭用,舍不得花钱。

    所以总是营业不养,贫血,现在跟着何大军过了大半年,倒是越发红晕,细嫩的肌肤真有那种捏得出水的味道。一个女孩子的脱变,显而易见。

    再加上她原本就长得亭亭玉立,面容娇好,现在倒象一个小媳妇,不象是给别人当保姆的工人。在这段时间里,何大军也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帮崔红英找个单位,这才对得起她这大半年的付出。

    有了这心思,何大军便问了句崔红英,“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崔红英听到张书记突然问起这事,心里猛地一惊,很快就明白了张书记的心思,她小声地道:“旅游管理。”

    “哦!”何大军刚应了声,柳海就打电话进来,“哥,我们到了!”

    何大军放下碗筷站起来,该收网了!

    吕强好久都没有跟宋翠萍说话了,这次回来也没有事先说一声,刚才听到他那微带着关切的声音,宋翠萍还感动了一下。

    没想到吕强会发这么大的火,她看着吕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本来要去洗澡的,这下直接冲进了卧室,趴在床上伤心的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寓的压抑,一种需要发泄的苦闷。吕强也不管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打开,独自饮了起来。

    他恨这些人,恨郑茂然,恨曹良奇这种利用手中权力,鱼肉别人的贪官。在他的眼里,他们这些人,通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爱宋翠萍的,他也知道两人当初相遇,相识,相知的时候,宋翠萍是多么的好的一个女孩子,但是进了这圈子之后,两人一直被这个圈子的规则在推着走。

    宋翠萍就掉进了这个圈子巨大的旋涡中,慢慢地为了某种利益,改变了自己的初衷。这几年,随着宋翠萍与郑茂然关系的深入,宋翠萍就在踏上了步步高升的仕途。

    虽然她在外面风光无限,但是她正一步步丧失自己的尊严,吕强的心在痛,本来想到在这种非常时期,他担心宋翠萍有什么不测,因为吕强说,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接触和染上这种病毒,必死无疑。

    所以他想到两人十来年的夫妻,吕强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她。毕竟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毕竟两人一起走去。

    吕强也很奇怪,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他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宋翠萍,而不是自己的父母兄弟。

    可刚才他听到宋翠萍无意中说漏的这句话,他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怒意,突然如火山暴发般袭来。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朝宋翠萍吼了起来,他在恨什么?

    宋翠萍又在哭什么?

    两个人的心情极度矛盾。

    凌晨五点多了,吕强还在喝酒,手里的一瓶白酒快喝完了,宋翠萍走出来,看着吕强坐在那里,醉得摇摇晃晃的,可是他还在拼命地喝,拼命给自己灌酒。

    宋翠萍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吕强。尽管当初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吕强,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他的前途,能够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她才做出了这样的牺牲。

    宋翠萍的牺牲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一个小科员,爬到了副县长,仅仅用六七年时间。换了任何一个人,没有背景的前提下,绝对是做不到的。

    吕强也升了级,升为科级干部。

    但是他们却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宋翠萍看到吕强醉成这样,他还在拼命喝酒。她的心就痛了,于是她抢了吕强的酒。

    吕强醉眼迷离地看了她一眼,“你……你……”话还没说完,他就倒下了。

    第二天,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吕强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何大军在东临市临时指挥所主持着两个地区的救援工作,两个地区的人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三天过去了,两地并没有任何一例疑似病人的报告。

    很多人都松懈下来,觉得有些言过其实,危言耸听的味道。很多人更是觉得市委市政府的作法,有点令人可笑。

    有些人甚至有些认为政府在夸大其词,“sars”病毒真有这么厉害吗?为什么东临市,富阳等地区,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一例出现?

    对于这种现象,何大军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大家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放松紧惕,要高度戒严,不能掉以轻心。

    曹良奇开完会之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几天在沙县住宾馆,打麻将,喝小酒,过夜生活,日子可逍遥了,可也不见得沙县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沙县下面各乡镇每天的报告,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因此,曹良奇更加不放在心上。

    回到沙县之后,他依然过着逍遥的日子,对车站和公共场所的盘查,就显得没那么上心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下面一个乡镇卫生院打来电话,说发现一个疑似“sars”病毒携带者病人。

    电话直接打到沙县指挥部办公室,黄卫华立刻向曹良奇报告。曹良奇心道,不是捕风捉影吧?一个小小的乡镇卫生院,他们是怎么查出来对方是非典病人?

    他说,让下面查清楚了再报告,在东临市和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疑似病人,怎么偏偏就在沙县出来一个?是不是人家感冒了,误诊了呢?

    黄卫华建议,不管对方是不是,都要先隔离起来,观察几天如果不是,那就大家都平安无事,万事大吉。

    曹良奇想想也对,这才下了命令,叫乡镇卫生院把人看住,这边马上派车子过来接,将病人立刻隔离。

    可是当县人民医院的车子赶过去的时候,卫生院的人说,对方已经走了,回家了。后来量体温的时候,没有发热的现象。

    县人民医院的人就当是普痛感冒病人给放过,原路返回沙县县城。

    当天晚上,曹良奇还在ktv唱了歌,喝酒。

    与此同时,东临市指挥部,接到一个电话,说在市区城郊,发现一个非典疑似病人。这个人刚刚从广省赶回来,因为广省是“sars”病毒高发区,他怕在外面被传染了,立刻就往家里赶。

    办公室接到电话,立刻通知了何大军。何大军果然下令,马上将此人隔离。

    当医院的车队赶到城郊时,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病人,而且听说只要说几句话或者牵一下手就可以传染,因此,大家都不敢向上前接触这个病人。

    刚开始,这人也很犟的,听说要隔离自己,他就不干了,死活不肯跟医务人员走。再加上医务人员不敢全文字去碰这个传染病,因此大家就僵持下来。

    何大军得到这个消息,有些火大,这救人如救火,哪能这么婆妈?

    他正准备带人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又打来电话,说搞定了。

    其实,搞定的原因,是病人突然晕倒,无法与医务人员对抗了。病人家属发现情况真的不对,这才允许将他带走。

    当病人送往隔离区的时候,化验结果表明,此人正是“sars”携带者,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感染了。

    何大军当机立断,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全部隔离起来,动作要快。工作要仔细,不能漏掉任何一个。

    马上对全市范围在的公共场所,进行消毒处理。

    然后公安和医务人员全部出动,在汪远洋的带领导,执行隔离措施。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听说隔离,虽然说政府提供吃住和免费检查,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去。

    后来在工作人员,做了很多工作的提前下,他们才同意跟车子一起住进隔离区。

    何大军听说此人是从广东回来的,立刻就派人调查,看他是坐什么交通工具。派出去的调查组查到,他是昨天晚上凌晨坐汽车回的东临。

    听到这个消息,何大军头都大了。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跟他同坐一辆车的人,。一个也不能漏!而且与这些人有接触的,通通要马上隔离。”

    这个命令下达,通城的公安,武警和政府部门的工作组,就忙开了。整个东临市,忙得象一窝粥一样。

    与此同时,他又将这个消息,马上汇报到了省城,说发现一名“sars”病毒携带者。而且他们查到,与此人一起坐同一辆车的人,至少有八人在其他地方下了车。

    现在这些人分布在从广省进东临的这条线路上,还有人早在永林就下车了,因为永林是进入湘省的必经之道。这下,整个湘省都忙开了。

    李天柱很沉着地下达命令,令永林到东临一线的所有单位,立刻展开追查,寻找与这名“sars”携带者坐同一辆车的乘客。

    同时在全省电视媒体上报道此事,要求这些乘客看到报道后,主动到隔离区报到。

    李天柱又立刻跟广省取得联系,让广省那边严格注意发车城市的新动向。

    一切,都在紧张中进行,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里。

    二天后,跟这名“sars”携带者坐同一辆车的人基本上找到了,但还差一人。这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下的车,车上的人也不清楚,有人说在永林就下了,也有人说在东临才下。

    这人到底是谁?他又去了哪?

    如果此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感染了病毒,他再跟其他人接触,那么包括他的家人,他所接触过的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经医院排查,目前与这名“sars”病毒携带者一起接触过的人群中,已经有至少五人被感染。其他人尚未发现异常情况。

    这一消息传出,在东临市就象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但是“sars”携带者已经昏迷,不可能给大家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所有的人心都悬起来了,要是这名漏网之人也被感染了,他再跟其他的人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宋翠萍坐在家里看电视,她自然看到了省里和市里发的寻人启事和通告。

    由于她是唯一的女副县长,曹良奇在责任到人的时候,没有落实到她的头上。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三天前,一个乡镇打来的电话,她的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念头,电视里说的寻人启事,会不会说的就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宋翠萍的眉毛突然跳了跳。

    因为她亲自见证了曹良奇他们这些人的作风,虽然大街上和车站等人流密切的地方,照旧有人在进行检测,但是这些人明显的松懈下来。

    要不是前两天在东临市发现了这类病人,他们也不会引起重视。想到这里,宋翠萍就坐不下去了,匆匆穿了衣服出门,赶到指挥部办公室。

    办公室的几个值班人员正在闲聊,看到宋翠萍去了,他们就打起了招呼。

    宋翠萍问道:“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哪有什么情况,我们这几天只接了十几个电话,结果查明还都是感冒病人,哪有什么“sars”病毒,宋县长,你说他们是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人啊?其中一个人回答。

    宋翠萍道:“认真一点,这种事情哪能开玩笑。”

    几个人就不说话了,宋翠萍就在心里叹息,其实那天吕强说得对,曹良奇和黄卫华他们这些人如此办事,万一有什么情况,只怕也来不及处理。

    正想着,指挥部办公室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铃”

    “喂――”

    “抗非典指挥部办公室吗?不好了,小郎村出大事了,死了三个。”

    电话里传来一个很大的声音,连宋翠萍都听到了。

    她马上抢过电话,“我是县政府副县长宋翠萍,你再说一遍!”

    对方道:“我是本村村长,小郎村死了三个,可能就是那个什么病引起的,还有十几个人说感到不适。你们马上派人过来。”

    “嗡”

    宋翠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旁边的几个人明显看到她的身子颤了颤,众人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宋翠萍缓过神来,“你一定要劝住这些村民,不要乱动,也不要凑在一起,都在自家呆着,我们马上就到!”

    然后她就对几个接线员道:“快,马上通知黄书记,还有医务人员,立刻去小郎村。”挂了电话,她匆匆下楼去了。

    后面一个人跟了上来,“宋县长,你去哪?”

    “来不及了,我先赶过去,你们马上通知医务人员,要快。”

    宋翠萍一边下楼,一边给政法书记王博打电话。“小郎村出事了,马上派人支援。”

    王博这段时间一直坚守在岗位上,接到宋翠萍的电话,他马上组织干警,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四五辆警车跟宋翠萍会合之后,马上赶往小郎村。沙县医务工作组接到电话,倒也行动迅速,立刻派出好几辆中巴车,朝小郎村赶去。

    曹良奇正和黄卫华等人在外面的农家乐吃饭,那边信号不好,时有时无,指挥中心办公室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联系到两人。

    这边宋翠萍和王博已经出发了,一路警车笛鸣,呜啦呜啦地赶往小郎村。

    小郎村是沙县下面一个镇上的村庄,距沙县县城足有三十多公里。王博的车队开得很快,后面的医务工作人员,由于有警车开道,因此行动还算顺利。

    车队所到之处,一片警铃大作,呜呜呜地响得令人心里无形的紧张起来,一路上有人还以为是公安局搞什么大动作,出动这么多警车。

    幸好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但是警车上的警灯和护救车上的警示灯,让人很难分得清楚。一路的人们,只觉得十几辆警车呼啸而过,颇是壮观。

    不过,看到这么多的警车飞驰而来,大家心里便有些紧张。

    夜幕下,警铃长鸣,车队很快就驶进了小郎村。

    镇长和书记带着乡政府的卫生队员已经到了,但是他们没有隔离服,不敢轻易进村,就等在村口。

    小郎村的村支书,带着十几个人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喊话,“县里的医务队到了没有,还有几个人快撑不住了,快点想办法。”

    宋翠萍跳下车,正要朝前走去,王博拉了她一下,“不要过去!”

    王博问旁边无计可施的镇长,“有多少人感染了?”

    “不清楚,我们没敢进村,发现症状的就有十几个,其他的人暂且不明。有三人确定已经死亡。”

    “那还愣着干嘛?进村!马上组织医疗队,将他们送住隔离区。”

    镇长怕死,“我们没有任何防护设施。”

    王博气死了,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拖延了时间,才导致三人死亡。他从车上扔了一套隔离服下来,镇长却不敢去接,犹犹豫豫的。

    宋翠萍脑海里想起吕强的几句话,“打麻将?你们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麻将?我看你们是疯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张省长是怎么工作的,怎么为这事奔波的,每天在不停奔波,就睡三四小时。你们居然有心情打麻将,敢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宋翠萍,我看你跟他们混,迟早完蛋!”

    她毅然接过一套隔离服,准备穿的时候,王博道:“宋县长,你要干嘛?“宋翠萍道:“不要说了,救人要紧,你和我一人带一个队,进村救人,所以人都穿上隔离服,戴口罩,马上进村。“大家见宋翠萍一个女人都如此勇敢,纷纷换上衣服,将车子直接开进村子。

    王博从村长的口中了解到,这个村里已经有十几人感到不适,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大家心里都没底。

    王博此刻变得有些沉稳,“宋县长,那就这样了,你还着一队人组织那o些村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我先带一波人马,将这十几个严重的病人先回县城。“宋翠萍道:“还是你留下来指挥吧,我负责送这些人去医院。你是政法书记,我不懂得指挥这些人。”

    不等王博再说话,宋翠萍已经带着几个人匆匆走了。

    王博看着她的背影,宋翠萍这是怎么啦?如此大义凛然的样子。王博当然知道跟那十几名被感染的人打交道,危险系数大得多。但是宋翠萍如此不惜冒着生命之险,冲在前头令王博大为不解。

    此刻险情紧急,容不得他再多想。

    王博一边与县里取得联系,一边指挥干警组织村民上车。

    黄卫华的电话打不通,他咬咬牙,直接打给何大军。

    “张省长,我是王博,沙县小郎村发现疫情,形势危急。”

    他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不过,王博只说发现疫情,并没有谈到死人的事。何大军接到电话,当机立断,“将本村的人全部隔离,留院观察。”

    剩下的一个“sars”病毒携带者终于找到了,只可惜慢了一步,小郎村的人居然有十几个被感染。

    疫情紧急,何大军立刻通知工作人员,立刻赶往沙县。

    与此同时,曹良奇和黄卫华终于收到消息,说小郎村发现疫情,已经有三人死人,十几人被感染。两人当时就慌了,还是曹良奇老成,他立刻给王博打电话。

    “马上把三名死者送往医院,要快,用专车!对外不要宣布三人的死讯,以免引起恐慌。”

    王博挂了电话,暗自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演这种戏。不过,他还是照办了,将三名死者火速送往医院。

    在沙县临时指挥部办公室,黄卫华有些急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曹良奇瞪了他一眼,原来也是个没有担当的人。

    “冷静点,等下张省长来了,你就回答,那三人是在救治过程中死亡。”

    黄卫华疑惑地问,“这样行吗?”

    “有什么行不行的,这是天灾,又不是人祸,我们尽力而为就是。”

    黄卫华若有所悟。嗯!也只有这样了!

    曹良奇道:“你跟那几个接线员打个招呼,谁也不要提三天前的事。”

    疫情紧急,也幸好这个小郎村人口不多,而且分布得比较疏散,偏偏那个从广省回来的“sars”病毒携带者的家,住在村里相对集中的地方,而且他回来之后,偏偏又跟人家去打牌,喝酒。

    喝完酒后,才发现有些不适,他就去了村上的医务室,赤脚医生给他测过体温,发现他有些不正常,便想到他是刚从外地回来,建议他去镇卫生院。

    毕竟这种“sars”病毒是件很恐怖的事,他倒是真去了镇卫生院,镇里卫生院的人都不怎么在意,他们没见过这种疫情的恐怖。

    其中一个医生还在唠叨,“党是怎么回事,一点小小的感冒说得这么吓人,搞得人心惶惶的。什么非典,不就是一种新型的感冒病毒吗?”正因为如此,他也就不以为然。给病人大致看了一下,并夸下海口,“放心,到我这里打一针,拿点药回去吃,保证三天药到病除。”

    看他说得象个神医似的,这名“sars”病毒携带者也以为自己没事,打两针吃点药就行了。不是说三天药到病除吗?

    果然,三天之后,终于药到命除了!

    连同这名外地务工人员在内的三人,一起被这神药给除了。

    沙县发现疫情,何大军自然分外紧急,他带人匆匆赶往沙县。

    做为东临和富阳两地最高指挥官,何大军这段时间,一直马不停蹄地奔波。在疫情没有发生之前,他要亲自检查,视察地方的准备工作和应对措施。

    因为在全国其他地方,早已经有疫情报告,这也是他一再强调,要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重视重视再重视这件事,大家一起面对非典,抗击非典。

    不要因为暂时没有发现疫情而松懈,一定要将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

    因为越到关键的时候,随时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谁也不知道那名“sars”病毒携带者,当时是怎么从广省上车的,又或者,这车上本来就不止一人已经被感染。当他们回到东临市的时候,灾难便降临了。

    而整个湘省,到目前为止,也不只是东临地区发现疫情报告,在其他地方,还有比这更严重的,那里已经隔离了数百人。李天柱书记亲自赶去视察,并组织全省最好的专家就诊,应对疫情。

    东临市发现这疫情之后,也隔离了上百人。

    为了以防万一,凡是与病人接触过的人群,通通隔离。并且在电视里一再宣传强调,如果有人发现自己情况不对,请不要与其他人接触,并立刻主动打电话给市县办公室。

    这一措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有好些人发现自己不对的时候,便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当然,有人是真正的感冒,并不是被感染了“sars”病毒。

    当人们群众的自觉性提高了后,办起事来就事半功倍。

    曹良奇接到上面的电话,说张省长和步书记将亲临沙县,他立刻打电话问,是谁将这事些直接捅到市指挥部去的?

    王博说是自己,因为联系不到他们,只好向市里求助。

    等王博回来的时候,曹良奇就拍着桌子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通过黄书记,为什么不通过我?你这是越级上报,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领导!”

    王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没有辩解,跟领导辩解,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他也知道,曹良奇是故意拿来自己出气。

    因为事发的时候,他这个指挥官,这个片区负责人没有在场,他这是失职,这是擅离职守。他得找一个替罪羊,找一个替死鬼。

    王博当然不知道他们当时在哪里,曹良奇和黄卫华也不会说自己在农家乐吃饭去了。视察,他们当然说自己在视察。

    最后,曹良奇竟然拍着桌子道:“我看你这个政法书记是不想当了!”

    王博很生气,自己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又组织人手解决小郎村的问题,这才匆匆赶回县里,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心里很不痛快。

    那么多县领导,只有自己和宋翠萍冲在最前面,结果还挨了批,王博怎么心甘。

    这时,曹良奇看了眼黄卫华,黄卫华就走过来,拍拍王博的肩膀,“曹书记,算了,算了,王局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除了越级上报之外,其他的工作还是做得不错,。处理得很好,很及时。王局长,你也要理解曹书记的难处,你自己也是在单位当一把手的。好了,这事我们暂时就不讨论了。等下张省长他们马上将要赶到县城,大家去准备一下。”

    王博出来的时候,黄卫华又道:“王局长,小郎村死了人吗?”

    王博看着他,马上会意过来,“没有,疑似病人都及时送往医院了。”

    黄卫华就笑了,“你辛苦了,这次头功一件。”

    王博在心里一番冷笑,弄虚作假!

    何大军等人火速赶到沙县,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直奔医院隔离区。

    隔离区的工作人员,和病人全被实行封闭式管理,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门口有公安,武警站岗。除了救护车之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车进出的。

    何大军一行在外面看了会,来到院长办公室,沙县卫生局局长,沙县县委书记,县长,沙县片区负责人等等,全部到齐。

    何大军先是听取了他们的汇报,“从疫情发现到处理,我们仅仅用了不到五个小时,就将全部的相关人员实行了隔离,除了三名病情严重的“sars”病毒携带者,在医院救治过程中死亡之外,其他人目前暂时没有出现不良状况。”

    这是曹良奇给何大军做的汇报,何大军点点头,“马上集合,开个碰头会。”

    碰头会的地点就设在医院办公室,何大军针对此事,对沙县领导班子给予了高度赞扬。“你们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处理及时,这种现象应该得到表扬。你们在继续发扬这种作风,发挥一个党员的作用,遇事不惊,沉着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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