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市长。”

    “孙市长?”

    “嗯。”

    “哦,那我在外边等着吧。”我边说边坐在了沙发上。

    琴姐看着我忍住笑,轻声道:“来宝,你不认识孙市长?”

    “不认识,这些大官我上哪里去认识去?我就是认识人家,人家也不认识我。”

    琴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问:“孙新欢你总该认识吧?”

    “啥?琴姐,你是说新欢大哥?”

    琴姐笑着点了点头。

    晕,我不由得拂了一下额头,自嘲地说:“你乍一说孙市长,我没有反应过来,嘿嘿……”

    “他是你的舅子哥,你都没有反应过来,真有你的,呵呵。”

    “新欢大哥这是第一次来看李伯伯吗?”

    “不是,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唐烨杏陪他来的。”

    “哦,他们在屋里谈着什么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小点声,孙市长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和李伯伯谈,我们等着吧。”

    “很重要的事?”

    “嗯,孙市长的秘书本来想在这个外屋里等着,但孙市长却让他到楼下等,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和李伯伯商谈。”

    “哦。”我点了点头,又问:“阿芳干什么去了?”

    “阿芳在这里连着熬了几个晚上,今天下午回家去了。今晚我在这里值班。”

    我一听,有些暗自恼火起来,怎么又和阿芳错开了?

    我坐在外屋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新欢大哥仍是没有出来。

    看来新欢大哥和李伯伯真的在商谈极其重要的事。我忽地想起那晚娟子对我说的话,难道是关于那个副检察长的事?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凛。

    新欢大哥在上任前,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自从他上任后,我更是没有见过他。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里屋的门被轻轻打开了,新欢大哥边和李伯伯说着再见,边从里边走了出来,我和琴姐忙起身迎了过去。

    新欢大哥看到我一愣,顿时笑了起来,问道:“来宝,你也来了?”

    “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呵呵,还好,就是太忙了,你啥时来的?”

    “来了好大一会了,呵呵。”

    “娟子呢?”

    “她今晚在单位加班。”

    “让她注意休息。”

    “嗯,好的。”

    “好了,来宝,我得走了,有啥事咱们电话联系。”

    “嗯,好,大哥,我去送送你。”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嗯。”

    琴姐早就站在我和大哥的身边,她一直没有插上话,这时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忙点头问好:“孙市长,您不再坐会了?”

    “呵呵,不了,我得回去了。”

    李伯伯早就看到了我,他看我和新欢大哥一直在说话,便没有开口,此时方才说道:“许素琴,你去送送孙市长!来宝,来,快屋里坐!”

    琴姐忙点头去送新欢大哥,我则来到了屋里。

    李伯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疗养,身体恢复的很快,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他也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此时,他就切在床头上半躺半坐着。

    我坐在床边,礼貌地问道:“李伯伯,您现在能吃饭了么?”

    “呵呵,能了,但不能吃太多,每顿饭喝半碗小米汤,但总算是能够吃下点东西了,呵呵。”

    “这样就好,再过一段时间,您应该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李伯伯笑道:“但愿如此!”

    我仔细观察着他,发现他今晚很是高兴,精神头也好,说道:“李伯伯,你这身体恢复的很快,人也高兴了很多。”

    “呵呵,主要是今晚孙市长来了,我们交谈了很多方面的问题,心情很是高兴,呵呵!”

    “李伯伯,新欢大哥现今进入了政界,以后你们就经常打交道了。”

    “呵呵,是啊。”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既郑重又沉重起来,轻舒了口长气,沉声低道:“自古以来,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完鼻子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心中一沉,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看他的样子像是随感而发,并不是要和我交流,难道他和新欢大哥谈论的真是关于那个副检察长的事?

    如果不是这件事,李伯伯也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的。

    对于这种敏感的事,只能是心知肚明,不能明说的,更不能明问的。

    我以为李伯伯发表完这段感慨后,会再高兴起来,没想到他的脸色更加冰凉起来,眉头也缩了起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我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悄无声息地坐在床边,等着他开口再说些什么。

    这时,琴姐送完了新欢大哥回来了,也一下子将李伯伯从思虑中拽了出来,李伯伯对她道:“许素琴,你到外边坐一会吧,我和来宝谈点事。”

    琴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并将屋门带上了。,

    李伯伯扭头看着我,目光中又凝满了复杂的神态,对我说:“来宝,那天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今天你正好过来了,咱们就好好聊聊吧!”

    我忙点头回道:“嗯,李伯伯,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他不再看我,而是沉思着半切在床头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说:“来宝,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小声问道:“什么?”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你和阿芳的事,我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气又道:“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我女儿,葬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李伯伯边说边不由得眼圈红了起来,眼睛也湿润了,他又道:“当日阿芳要退婚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和他男朋友很难再处下去了,但我没有坚决地站在阿芳的这一边,更加上她妈坚决不同意她退婚,最终把阿芳送进了火坑里。我被关了那么长时间,我出来的时候,阿芳就再也没有和我提过要退婚的事。直到她前一段时间闹离婚的时候,才对我说,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她对那边有过承诺,我出来后,她就要按期和她男朋友举行婚礼。阿芳是没有办法才去香港完婚的。唉,想起这些来,我就痛恨我自己……”

    李伯伯越说越懊恼起来,不但懊恼还更加愤怒起来,这个时候,我不讲话不行了,忙道:“李伯伯,一个人一个命,命中注定阿芳就要经历这些,您就不要再自责了。”

    “说是这么说,但……”

    说了个但字,李伯伯便难过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李伯伯这么说,我心中不但发颤更在滴血,没想到李伯伯大量饮酒引起的胃部大出血,而导致他不断饮酒过量的原因,却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阿芳,这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我颤声说道:“李伯伯,您疼爱自己的女儿,这很正常。但您总不能跟她一辈子吧?”

    我这是劝他的话,目的是让他别再这么挂心难过了,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后,仅仅过了几秒钟,他的脸色倏忽之间铁青起来,身子竟然也有些微微发抖起来,这显然是暴怒的迹象,李伯伯在突然之间为什么变得这么暴怒了?

    我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忐忑不安担心地低声喊了声:“李伯伯……”

    李伯伯果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说:“自古以来,都说红颜薄命,难道这红颜薄命要应验到我的宝贝女儿身上?头几年,我带阿芳参加了几个朋友的家庭聚会,他儿子看中了阿芳的美貌,他托人转面子求了我很多次,说是阿芳嫁给他的儿子是门当户对。阿芳开始不同意,我也不同意,都是阿芳她妈,这个老太婆,天天念叨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阿芳嫁过去不会受罪的。阿芳退婚的时候,又是她妈这个老太婆从中百般阻扰,把女儿一辈子的幸福给彻底葬送了。阿芳她妈太趋炎附势了,阿芳今后如果找不到自己的幸福,阿芳要是快乐不起来,我就和这个势利的老太婆离婚,她毁掉了女儿的幸福,我不会原谅她的……”

    李伯伯越说越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看他暴怒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被气昏过去,我忙劝道:“李伯伯,您不要生气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阿芳一定会幸福快乐起来的,您可不要再把事态扩大了,您要是和李伯母离婚了,阿芳会更痛苦的。”

    李伯伯只是气的浑身打颤,呼呼直喘粗气,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了。

    李伯伯,“您不要生这么大的气,您的伤还没有恢复好呢。”

    “来宝,让我静一会儿。”他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床头上,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俗话讲,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的名气之所以这么大这么持久,跨越了这么漫长的历史长河,仍是名震寰宇,气贯如虹,不但妇孺皆知,就连捡破烂的也知道有曹操这么个人。之所以这样,完全就是缘于这句民间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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