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美美问凯威。

    “这么说,你是想通了,决定回美国念书了。”

    “你们没一个人支持我,没一个人想要我留下,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美美的语气中还有些不太情愿的意思,“反正你们都不在乎我,走就走吧,我也无所谓了,在哪儿都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你妈都是为你好,为你的前途着想,怎么能说我们不在乎你。我们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

    “真的吗?你很在乎我吗?要是我不在,你会不会一转眼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说不定连我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小心眼儿。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你的眼睛,你笑起来的样子,你说过的每句话,做梦我都会梦见。我把你的相片,还有我们的合照都放大了,摆在我床头,每天晚上我都要看上好几遍。”

    “说得好听,那你还跟我妈串通起来哄我走。”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还以为除了我姐姐,就属你最能理解我,最懂我的心了。我都到了不知该怎么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有多深的程度,可你倒好,居然误会我到这个地步。”

    “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嘛,谁误会你啦。你真笨,想听你说几句动听的体己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你人小鬼大,做你肚里的蛔虫都会头晕的。我向你保证,我会等你毕业的,不管你那时有没有变,我都会等你的。”

    美美回到家时,看见父母和外公、外婆都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赤豆莲子羹。她回到房里开始收拾行李,下周她就要回美国念书了,此时,她因为心有牵挂,所以恋恋不舍。“美美,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喝汤。”美玉进到她房间,看见她在收拾东西,“怎么,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早收拾晚收拾,不都要收拾的嘛。我又没什么事,现在收不也一样,省得临到走之前找这样找那样,倒拉下东西忘带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还在生气呢。”

    “我怎么敢生你们的气。反正我都是要走的,生不生气都要去的。”

    “我现在也不想说什么,只要你明白一点,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包括凯威,他也是真心对你好,所以才坚持要你回去念书的。这样的人,以后倒是应该考虑嫁给他的。”

    “呵,这回你倒帮他说起话来了。”

    “我不是帮谁说话,我只关心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或许你现在不能理解,可等到将来某一天,你自己做了母亲,你才会真正明白一个做妈的人的心思。”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随便发发牢骚。你和凯威一样,对我随口说的话都这么大惊小怪的,还要给我上一堂‘洗脑课’。我这儿还有三张‘世博园’的票子呢,那时我们说好的,一家三口一定要一起去一次的,我马上要走了,你们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我没问题,剩下的就要看你爸爸了,也许他没空呢。”

    “爸!”美美冲出房间,对着客厅大喊一声,“下个礼拜我可要走了,我这儿还有三张‘世博’门票,我们几时去?”

    “问你妈。我随时恭候你们大驾。”

    “你听见了。”美美冲着妈妈挤眉弄眼。“只等你发话,我们就去成了。”

    廖妈妈现在已经彻底退休了,因为不论是儿子,还是廖爸爸都坚决不同意她再出去工作,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父子俩是完全达成高度一致的。为了打发时间,她报名去读了老年大学,还参加了街道居委会的几个兴趣小组。很快她就在那些老妈妈里脱颖而出了,她织毛衣的功夫让很多人都惊叹羡慕不已,大家都怂恿着她办一个织毛衣学习班,带领着一群老妈妈说说笑笑打发时间。廖爸爸还给她买了一台电脑,她也开始上网,并喜欢上这一新鲜玩意了。

    这天下午,廖爸爸在房展中心看完了楼盘,直接就兴匆匆奔廖妈妈那里去了。一进门廖妈妈就看出他脸上似有喜色。“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有什么喜事吗?”

    “我去房展中心看房子了,这段时间我看了好几个楼盘,都觉得不错。”他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资料给廖妈妈看,“你看,这些地方我都去过了。我看中了两套,一套房子呢,离咱们这儿近,另一套房子,那地段好、环境都很好呢。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和儿子的意思,你们喜欢哪一套。要是都不喜欢,我们还可以再换别的。”

    “你去看房子了?我们住的好好的,也不需要换呀。”廖妈妈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可看看廖爸爸的神情,再转念一想,就懂了,于是她的劲头就上来了,翻着这些广告宣传图册,脸上的笑容也写着幸福两个字,“这些我也不懂,看着都觉得挺好的。还是等胜国回来,让他自己挑。要我说呢,是离我们家近点的好,以后来去都方便了。”

    “我这两套房子的定金都付了。”

    “哎呀,你怎么把定金给付了呢?这以后不管他选哪套,那另一套的钱不就搭进去了嘛。不是说现在房价不会再涨了嘛,你还这么着急做什么。”

    “那你就不懂了。好的地段,好的房源仍旧是抢手的,而且我是打算把这两套房子都买下来的。以我的经验,我们这里的房价就算不涨,也是是跌不到哪儿去的,这不动产是最保值的,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赔本的。”

    “可要是胜国知道了……”廖妈妈又有些担心起来,“他说过,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要结婚而花家里的钱。他说,未来的一切,他都要靠自己。要是他知道你把他结婚的房子都买好了,我看,他倒不一定高兴呢。”

    “我知道,这也是我先跟你说的原因,这事儿,你得先瞒着他,别让他知道。”

    晚上,廖胜国回到家,见到只有爸爸在,他有些不自在,自从他那回离家出走,受到宋韵的一番劝慰之后,他不再向从前那样讨厌他了。廖妈妈接到一个邻居的求教电话,对廖爸爸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开饭”,就乐呵呵亲自登门为弟子传授“花式织针法”去了。“妈呢?她去哪儿了?”

    “五楼的邻居把她叫去了,说让她教教怎么织毛衣。”

    “你们还没吃?”胜国看看桌上,菜还没动过。

    “她说等她回来一起吃。”

    “那我回房间等她。”

    “胜国,我有话想对你说。”廖爸爸一直都想和儿子好好谈谈,想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他,此时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叫住了他,“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这些话放在我心里很久了,可我一直都不敢找你,因为我害怕面对你。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在过去的二十五中我是一个缺席的父亲,因为我的自私,让你和你妈受尽了磨难,让你们的生活过得这么艰苦,更让你的童年变得不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自责,假如当初我不是那样绝情绝义地离开你们,或者即使离开,也将你们安顿得很好,让你们的生活有保障,能时常回来看看你,那你们的生活也许不会过得那么辛苦。这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我该做的,能做的,可以做的事我都没做,我为什么要抛弃最应该真心的家庭,我为这个错误和当初的执迷不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这个错误。”

    “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补救得回来的,你的忏悔并不能抚平你对妈妈所造成的伤害,过去二十多年的艰难生活早把她的心都磨出了老茧。时间不会倒流,过去的幸与不幸已经既成事实,能不能够挽回也无关紧要了。”

    “可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现在我做的一切并不能补偿你们母子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但至少能让我将自己所犯的错误纠正过来。我希望的并不是你们的宽恕,而是你们能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难道你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话你应该对妈妈说。”

    “我也要对你说,因为你是我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为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感到惭愧,这是我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最重要的原因。你以为我离开你以后就没有想念过你吗?其实我也曾经想过要把你接到我身边来,可我很清楚,你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只是为了你妈妈不得不接受我的存在,这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让我尽一些做父亲的心意。”

    “爸……”

    “爸。你终于肯叫我一声爸爸了,我等这一声已经等了很久了,你终于肯叫我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离开你的时候,你还太小,属于我们父子之间的记忆又那么少,虽然我无法再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可我也不想就那么放弃最后一个可以挽救我们父子情意的机会。即使我怎么做都是错,但我还是不能忘了我是你爸爸。不管你心里有多少恨,我都希望用我剩余的人生去化解它,只有这样,我心里才会感到好受些,你明白吗?”

    这时,门突然开了,廖妈妈走进来,看见他们父子二人面对面这么站着,看上去情绪都十分激动,心中觉得奇怪。“你们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我跟爸爸在聊天。”

    “聊天?”廖妈妈瞧儿子,又瞧廖爸爸,心里顿时明白了,嘴里却仍旧嘟囔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都饿死了,快点开饭吧。”

    “妈,宋韵马上要去法国培训了,这个周末我要去她见她爸妈,晚饭就别等我了。”

    “她又要走了?这又要去多久啊?”

    “个把月吧。我想等她回来后,就……”

    “那好,太好了。”廖爸爸高兴地说,“等她回来后,就该约她爸妈一起吃顿饭了。”

    “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廖妈妈醒悟过来,“瞧我,都快做婆婆了,还这么稀里糊涂的。我也该准备准备了。”

    “还早呢,我还没向她求婚呢。”

    “那你还不赶快去求,赶在她出国前就定下来。”廖妈妈说,“夜长梦多,别再像以前似的,让她跑了。”

    这个周末,宋韵睡了个大懒觉起来,她不知怎么就很想吃“荷叶叉烧饭”,她想打电话找雅洁,可拿起手机就想起,今天她和吴孝杰去s城买婚纱了,前几天雅洁还打趣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逛逛,省得以后再跑一趟了。可她还是拒绝了,因为她觉得这么幸福的事应该和心爱的人一起去完成才更有纪念意义。于是,这一天她只能自己打发了。廖胜国是工作狂人,每个周六都加班,她知道事业对他的重要性,所以也不要求他陪,不过这个周末,她约了他到自己家来吃饭。这是廖胜国主动提出的,他说要在她去法国之前见见她的父母,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妈,我出去了。”

    “今天廖胜国不是要来嘛,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还出去做什么?”宋妈妈一边数落着女儿,一边对宋爸爸说,“你也不说说她,这么重要的日子,倒还有心思往外跑。”自打前两天宋韵跟父母说了这事儿,这老两口回房后先是乐了半天,随后宋妈妈满脑子想的,嘴里嘀咕的就是烧点什么好菜来招待这个未来的女婿。在她眼里,没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这是她这几天生活的中心内容。

    “瞧你们,这么郑重其事,又不是接待总统元首,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来吃顿普通的饭而已。再说,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他。”

    “那可不一样。以前他是你同学,这次他可是正经八百来认我这个丈人的。”宋爸爸也帮腔着说,“我和你妈都是第一次做丈人丈母,当然是一板一眼很隆重啦。”

    “可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宋韵一脸的的哭笑不得,“我就出去逛一会儿就回来。”她不得不拿出小女孩儿撒娇的手段,猴在爸爸肩上发嗲,这才出了门。

    其实她也不知道上哪儿去,只是不想待在家里等待,她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吃完了那顿饭,她就不再是个单身族了。即使对于未来生活有着诸多美好的期待,可她还是对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充满了怀念与留恋。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一家“真锅”咖啡馆,想再尝尝那道“荷叶叉烧饭”。

    宋韵刚向服务员点完单,猛一抬头,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她看见他挽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胳膊一起走了过来,而那人在回头的一刹那也看见了她,顿时,两人都愣了一下。自她和邵俊分手已经好几个月了,真没想到,会这么不期而遇。那女子没怎么化妆,白净细腻、略显丰满的面部,分布着清淡的五官,这不是一张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孔,但她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一种温婉的特质,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唯有那副细长的眉眼里流溢出一段俗世的精明。他们二人在宋韵对面不远的一个桌子前落座了,邵俊还是向她这里偷觑了一眼,那女子果然是心细的,或许是刚才从她身边经过时的那一瞬间突兀的犹豫,引得她也将目光移向了这一边。宋韵赶紧装作没事人似的,专心致志地慢慢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却依然能感觉到偶然间会有瞄发瞄发的眼光投过来。

    宋韵走出店门,头也不回的离去,对她来说,邵俊早就走出她的生活,她从没想过要去回望一下。这个人曾在她生命中留下过脚印的人,现在彻底走出她的世界。

    廖胜国下了班,抱着一束鲜花,从公司附近的名酒专卖店买了两瓶“茅台”,站在店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车子刚拐过一个路口就遇上一个红灯,他突然从车窗里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站在对面百货公司的门口。他定睛细看,那人居然是周靓,她还是打扮得那么摩登时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快速地按下车窗,想冲她大叫一声,可这时一个带金丝边眼镜,胖墩墩、个子不高的男人走到她身边,一手轻轻扶在她的腰间,两人亲密地说着话。红灯跳了绿灯,车子重新启动,他关上车窗,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城市里,在某个人的心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不论这个位置是不是重要,不论是不是为人所记住,他们都曾来过、出现过。

    “爸,妈,等宋韵从法国回来,我妈想见见你们二老。”胜国对宋爸爸和宋妈妈说,“她退休了,每天都有空,只等你们什么时候方便。”

    “我们也都方便的,哪天都行。”宋妈妈已是笑得眉眼都合不拢了。

    “你还没问过我的意思呢,就直接走‘上层路线’了。”宋韵翻了他一个白眼,娇嗔地说道,“也许我哪天都没空呢。”

    “胡说。我看你每个周末都空得狠。”廖爸爸说,“闲得到处乱晃,怎么跟人家吃顿饭就没空了。”

    “爸!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净帮着别人说话呢。”

    “从现在起,他就不是外人了,刚才他已经叫过我爸爸了。”

    这个周末,阿汤破天荒的没有去美容院,她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刷的干干净净,以迎接即将出狱的阿武。弟弟凯威虽然满心不愿意,但仍旧被她拉来一起做家务。“向他这样的人,成天只会跟人嘻嘻哈哈胡闹,不务正业,什么大事都干不了,还竟给人添乱。”凯威一向都极不待见这个姐夫,他一边拖着地,嘴里一边嘟嘟囔囔地数落着,“什么男人都比他靠谱,我看你是白为他操心,一点儿都不值得。”

    “你啊,就是一点都容不下别人的缺点。”阿汤站在阳台上一边晒衣服,一边说,“这话你都说了好几百遍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你也应该学会多看看别人的长处才对,别老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他这样的人,身上还能有什么闪光点。你就说开这个店吧,还不是你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操持,那件事不是你一个人打理,他为这个家都做过什么了?他要是有那么点心思,那还会闹出这样的事来。不是我把他看扁,就他那样,谁都看不上他。”

    “我可不许你这么说他。”阿汤说,“他当然是有很多缺点,可他对我却是一片真心,当初他家里这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他还是义无返顾跟我走了,光这一条,就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做得到的。他生来就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个性,可他一点儿都没坏心眼。虽然他不懂事,也不能干,可比起那些所谓的事业有成的男人,他更诚实更可靠。”

    方达玲的面前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我们还是离婚吧。”她的丈夫说,“下个礼拜我就会带笑天走,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不离,就是不离!”

    “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面对着这个激动的妻子,他倒异常冷静,在他心里已有决断,一旦做出最后决定,反而连争吵的必要都没了。“我知道,在这场婚姻中,你什么都没得到,我们之所以走到现在,我是要负很大责任的。当初我不该为了结婚而结婚,更不该把这样的婚姻拖得那么久。要是我能早点下定这个决心,也许你还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你可以光明正大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你现在说这样的风凉话还有什么用?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一点点,现在你带走了儿子,还想一脚把我给踹了,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些什么!你以为我就这么好打发吗?”

    “我并不是要赶你走。可你想想,我们这样的婚姻,还有再维持下去的必要吗?以后没什么必要,我也不会再回来的了。假如你同意离婚,我在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归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这套房子给抵押了。欠了银行的钱还不出,这套房子是会被收走的。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假如你愿意离婚,我可以替你偿还这些贷款,帮你把房子拿回来,还会再给你一笔钱,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再来干涉你。以你现在的年纪,也还不算太老,等离了婚,你倒可以大大方方去找一个更适合的男人结婚,再拖下去的话,对你反而更不利。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让这样的婚姻捆住手脚,对我们都毫无益处。过去我的确为你考虑得很少,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解放。”

    刘志奇和美玉送美美去从机场的路上,美美忽然说,“妈,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又不能陪你了。”

    “生日有什么好过的,过一次就老一岁。”

    “谁说的,你一点都不老。”美美撒娇着说,“爸,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妈妈好多年都没过过生日了,这回你可要给她过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生日。”

    “他哪里有空,成天忙的要死。”

    “等她生日前一天你给我打电话,提醒我一声。”刘志奇说,“万一忘了也还有个补救的机会。”

    “瞧你说的,现在我就通知你了,到那时再准备就晚了。”

    “算了,你也别为难他了,这些小事儿他哪儿记得那么全。”美玉对女儿说。

    等送走了美美,他驾车带着妻子回家,突然间,他拿出一个小盒子给副驾驶座上的美玉。“这是什么?”她看着这个像是戒指盒似的东西问。

    “看看,你喜欢吗?”

    “这是……”她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枚钻戒,她既惊又喜,“刚才你怎么不说。”

    “要让美美知道,她又要耍贫嘴了。”

    “你居然还记得。”

    “我怎么会忘了呢。现在我还有个特别安排。”

    “想干嘛?”

    “我已经在西餐厅定好位置了。”

    “今天又不是生日?你想庆祝什么?”

    “当然是庆祝我们的二人世界。没有别人,就我们俩。”

    “美美要知道了,一定会囔囔着说我们存心不带她参与。”

    “所以才不让她知道。”刘志奇微妙地冲她笑了,“带上她就没意思了。还有,我已经去旅行社预定了圣诞欧洲双人游。今年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怎么都得好好一下吧。我想在欧洲庆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说好不好?”

    “我倒没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只想吃顿‘圣诞大餐’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倒好,还要跑那么老远的地方去。”

    “度蜜月当然是越远越好啦。”他伸出一只手,牵住妻子的手。

    阿汤将赵跃武接回来。他站在自家的店门口好一会儿,眼前的一切跟一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说。

    他回到家后,在屋里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将衣橱、柜子、抽屉都打开来,一一看过一遍。离别一年,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可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家里的似乎还是那个样子,属于他的东西都还在,甚至没有换过地方,可他却找不回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连和阿汤说话,他也觉得不似往日那么亲切随便了。“老店装修完了做什么?”

    “做女子高级养生会馆。我已经和‘思美’合作了,下个月就能全部装修完工。”阿汤说,“你等着瞧,这家店要是开出来了,我们的生意准比以前更好。”

    “想不到我不在的时候,店里的生意反而更好了。”阿武听了阿汤的话,并未高兴起来,反倒有些怏怏不乐似的,“我干不了什么大事,就算在店里,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你怎么这么想呢?你不知道,因为你不在,楼下美发部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除了几个老顾客,其他生意都跑了。前些天王姐她们几个还问我,你几时回来,说等你回来了,介绍几个朋友过来做头发。我跟店里的美发师都说了,等你回来了,一切还是照旧,楼下美发由你管。”

    “我都一年没动手了,也有点手生了。也不知道那些老顾客还会不会回来,要是见我回来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在阿武出狱前,阿汤就已经考虑过怎样帮他树立信心,适应出来后的新生活,“我也没说让你马上就去店里上班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等你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旅行,你说好不好?”

    “去旅行?可现在店里的生意这么忙,你要走了,谁管店里的事啊?”

    “我们已经搬了新店了,该忙的都已经忙过了,眼下天还热着,客人也不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阿汤笑着说,“现在陪你才是最紧要的事。我跟彩云、萌萌都说了,我们要出去旅行几天,她们会把店里管好的。再说,等养生会馆一开张,我们倒更忙了,想抽时间都抽不出来了,还不如趁现在出去更好呢。”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连店里的事都不管了。”阿武明白妻子的好意,心里十分感激,“其实我一个人在家待一段时间就习惯了,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我才不是为你操心呢。我就是想给自己放个大假,出去散散心。前段时间可把我忙坏了,那时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闲下来,我马上就出去旅行。你看,这些都是我写下的,都是我想去的避暑胜地。成天待在店里,我都烦透了。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了,我们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起出去旅行,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阿汤亲昵的靠在阿武肩头说,“我可是天天盼着你回来,期待着你带我出去玩呢。自从开了这家店,我们再也没出去玩过,以前你不是一直说,等有空了带我去海边度假,你说可要算数啊。”

    “那……我们几时出发?”阿武果然被阿汤的一番话感染了,“现在这个时间去哪里更好呢?”

    “当然是去有海的地方。你看,这是在网上新买的游泳衣,漂不漂亮。还有,我把行李箱都拿出来,只等你选定地方,我们马上就走。”

    宋韵将笔记本电脑最后放进行李箱,然后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马上要去法国了,可她心里却闷闷的并不高兴。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廖胜国来接她去机场,一路上他都试图让她高兴起来,可她就是板着一张脸,也不搭理他。

    “现在好了,你又要走了。”他将她的行李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来,两人面对面站在候机大厅,“没什么东西落下吧。”

    “没有。”

    “也没什么话想留给我吗?”

    “没有。”

    “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要实现的?”

    “没有。”

    “这么斩钉截铁?我可是你未婚夫啊。”

    “我几时赏你这个‘封号’了?你连婚都还没求呢。”

    “原来你就为这个生气呢。”

    “别臭美!谁稀罕你求似的。”

    “你看,我们马上又要天各一方了,你好歹也要表现出难舍难分柔情缱绻的样子吧,这样才能让我对你恋恋不舍永生难忘嘛。”

    “我看不必了,这里也没什么让我留恋的。”

    “真的?那真是太遗憾了。”廖胜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挎包的拉链怎么开了?快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宋韵低头一看,自己包包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心中不觉一慌,赶紧翻包。突然,她从包袋底部翻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她掏出盒子,好奇地盯着它。

    “啊呀,这可是我送给未婚妻的礼物。”廖胜国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跑到你包里去呢?快还给我吧。”

    “不给。”宋韵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颗钻戒,顿时掩饰不住的笑意涌上脸颊,“是你捣的鬼。”

    “没有。我只是对它念了一句魔咒‘去找你的主人吧’,它自己就跑了。”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玫瑰花,放到她跟前,“现在你总该封我个‘未婚夫’的头衔了吧。”他一把揽过她,就像当年在她额头留下第一个亲吻那样,在她脸颊上重重留下一个永恒的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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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外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归去来兮1974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二十章 终成眷属-婚姻中外貌和性格哪个更重要,婚姻里外,笔趣阁并收藏婚姻里外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