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聚会结束后,张锐一家人返回了安江庄院。转眼到了十一月,落雪的季节即将来临,回家养伤比较方便。

    一晃又过了一月,董小意准备置办年事。今年家主第一次在家,又逢爵位晋升,家中喜气洋洋,今年的年事自然要比往年操办得更加隆重。

    她已派人通知远在季原的和鄯回安江过年,庄内上上下下,皆开始打扫街道,清理门庭院落,一片忙忙碌碌迎新年的景象。

    近一个月,张锐康复得较快。天气转凉,伤口愈合得好,不用时时换药,乌兰的空暇时间也多了起来。董小意便安排一些家务事给她做,将府中管理、采买与调度权都交给她,乌兰俨然是个小管家。

    乌兰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整日忙着学习骑术和舞蹈等技能,从未没有当过管家。嫁入张家门后,先是做侍女,现在又要管家,此时方才知道姑娘与嫁妇的区别,也是苦甜参半,各有滋味。

    乌兰也想学着做家务事。她知道张锐走后,如果不承担一些家务很难打发日子,所以当董小意提出建议的时候,她欣然受命。对管理好这个家,她充满了信心。

    不当家不知持家难,董小意只让乌兰只管理自家府中的事情,而安江庄院和别处庄院以及家中商铺的事宜还是由董小意亲自管理。满怀信心的乌兰,刚刚接手事务,便傻了眼。

    由她掌管的范围是府中正屋一座十三进七十二间,东屋一所七进三十八间,西屋一所七进三十九间,花园一所楼台四十二座,杂房百余间发生的一切事务。其中家中302名奴婢、佣人任用、奖赏、惩处都由她裁定。家中各项财物监管、添置也由她主理。

    为了摸清家中的底,她用数日仔细清点自己负责的物品。通过清点,知道家中现有玉器数百件,银制餐具四十桌,珍珠数百串。各种宝石首饰百余件,珊瑚树十余支,各屋珍贵家具数千套,绸缎纱罗数百匹,名贵瓷器上千件,四季服饰二千余件,极品兽皮衣物数百件以及各种不计其数的杂件。

    她本以为自己带来地嫁妆是张家的主要财物,现在看来只能算是其中一小部分。这时她也明白了,草原上的家族再有钱,也比不过中原的贵族人家。何况这个自己来的这个家还是刚刚发迹没有多久地家族。由此可见,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家族的资产多么雄厚。

    乌兰努力想尽快上手,想证明自己。但每日杂乱的琐事让她手忙脚乱、身心疲惫。感觉比侍候三个伤病缠身的张锐还要累。越想做得快些越出错,忙乱之后更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好几次犯了错都是董小意发现了,然后悄悄地帮她收拾了残局,但并没有责怪她。乌兰知道后,又是伤心又是气恼。她气自己不争气,连一处家都当不好。看看董小意,以前不仅管理本府事情,同时还要管理雇佣的武士。来投靠的家眷,各庄院、商铺,大大小小各项事物。在她的手中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还有空余的时间教子女读书。

    即便她现在把外事交给了和鄯去做,本府的事又交给自己管理,但每日处理地事情,还是比自己多上好几倍。一想到这些。乌兰就不得承认自己的持家本领远远不及董小意。也不得不对她心服口服。

    这天,乌兰又连犯了几次错误。等她明白后,那边董小意都已经帮她收了尾。吃过晚饭后,乌兰将侍女们都赶走,独自一人在屋里落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没有发现外出散步的张锐回来。张锐进门就看见她哭得伤心,怜心大起,走上前去将她抱入怀中,问道:“今日又出错了?”乌兰将脸埋在张锐地怀中,只是点点头。

    张锐知道她从小被哥哥们宠着,从未受过大的委屈。嫁了过来之后,的确吃了不少苦,受不少委屈,也很心疼,便说道:“乌兰,不要太为难自己,不想做就别做了。我去对小意说,那些事情还是让她另行安排。你可以每日骑骑马,射射箭,不用这么劳累,可好?”

    乌兰将头趴在张锐的肩上,抽泣着说道:“妾不是不想做这些事情,也想努力做好。只是不知为何时时要出错。妾流泪、悲伤,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恨自己太笨。”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张锐问道:“虎哥,你说妾是不是真的很笨?”

    张锐见她犹如一朵带雨的梨花,样子甚是惹人怜,忍住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捧着她地脸认真地说道:“世上只有不做事的人才不会出错,只要做事就会犯错。”

    乌兰仍是抽抽噎噎地说道:“那妾做不了的事情,到了姐姐手里怎么都解决了?说到底,还是妾笨。”说罢,踱着脚又哭出声来。

    张锐差点笑出声来,她地这个样子那里像是嫁妇,分明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安慰道:“傻丫头,小意已操持了七、八年的家务,对家中的大小事务早已了如指掌,处理起来自然会得心应手。但你想过没有,她以前难道就没有出过错吗?”

    乌兰收住了哭声,低着头问道:“真地?”

    张锐埋头亲了亲她地耳垂,轻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没听说过熟能生巧这句话吗?你以前在家里也没做过这些事情,刚开始做出点错是必然的,如果不出错,才真是天才了。”

    乌兰抬起头来,在张锐地脸颊上吻了吻,说道:“虎哥的一番话,让妾心里好受多了。妾今后一定更努力。”

    张锐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说道:“你以后遇到不懂或是不能决定的事,就去问小意。”

    乌兰将自己的脸凑到张锐的脸上。轻轻摩擦着,好一会儿才说道:“姐姐要做地事情更多,妾怎么好意思经常去麻烦她呢?”

    张锐知道她这样说,是怕她找董小意多了,会引起董小意的反感。甚至更加轻视她无能。不过自从张锐与董小意交谈之后,就知道她并没有低看乌兰的意思,也没有敌视乌兰。从董小意将管家的任务交给乌兰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董小意是把乌兰当成可以信赖的人。

    至于为什么董小意没有直接指导乌兰一段时间,张锐猜想董小意一是怕乌兰多心,又要交办事情给乌兰做,又要指手画脚,显得不放心她地能力。二是董小意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千金,现在又是家中的女主人,也不好主动去帮助妾室。万一乌兰拒绝,她的面子该往哪儿放?张锐知道只要乌兰肯主动去请教董小意,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指导乌兰。

    “放心吧乌兰。你董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要你去请教她,她一定会帮助你的。她经验多,那些让你头疼的事情,她一下就能解决。而且,你在她的指点下亲自做过一两次后,也就有经验了,以后也不会事事找她帮忙解决。”张锐柔声劝说着。

    乌兰像是还在犹豫,久久不出声。张锐见状又劝道:“你去试试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乖。听话。”

    “妾听你地,明日就去请教姐姐。”乌兰终于答应。

    张锐大喜,只要乌兰肯先低下头。事情就好办了。用手刮着乌兰的鼻子,说道:“对嘛,这才像是一家人。如果相互都不帮助,和外人又有什么区别?”

    乌兰破涕为笑,侧头躲着张锐的手。玩笑着说道:“你时时刮妾地鼻子。迟早妾的鼻子要塌下去。要是真的成了塌鼻子,你可不能嫌弃妾丑。”

    张锐还是不住手。一边逗她,一边说道:“就是鼻子真的塌了,你也是最美丽的公主。”

    乌兰眼中露出一丝狡诈,娇笑着问道:“那妾问你,妾与姐姐比,谁更美丽?”

    张锐嘿嘿笑了两声,回答道:“都一样,都一样。你们在我的心目中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乌兰故意翘着小嘴,轻轻打了一下张锐的胸口,说道:“妾知道你这样说是安慰妾,其实在虎哥地心目中,姐姐才是最美的人。那日,你喝醉了妾就问过一次,妾与姐姐谁漂亮,你是怎么回答的呢?”说着侧着头,像是在回忆当日地情景。

    乌兰提起上次的事情,让张锐心里也流过一股蜜意。轻揽乌兰的纤腰,亲了亲她的额头,道:“那日我说你们是璀璨群星中的两颗双子星,发出地光彩都是令人目眩。”

    乌兰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没有想到虎哥也说假话,妾明明记得,你什么都没有说。”

    张锐也笑着说道:“一定是你记错了,为夫当然是夸赞了你们地。”

    乌兰撒娇,假意哭道:“你是说妾记忆力不好,说妾笨……”未等她说完,口就被张锐的大嘴封住。她先是呜呜了几声,又想用手去推张锐,谁知手摸到张锐地肩膀时,就伸了过去,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吻差点让乌兰窒息,好不容易分开后,拍着自己的胸口,喘息不已,也用幽怨的眼神瞪了张锐一眼。她现在的样子张锐看来更加**,也下了决心,叫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与小意的确还有一些不同之处。”

    乌兰嬉笑地问道:“有何不同?是不是妾更美一些?嘻嘻……”

    张锐摇摇头,故作十分认真的样子说道:“我说的不同,是说你有一个地方,还比不过小意。”

    乌兰也知道张锐在逗自己,于是装成很伤心的样子,悲悲切切地问道:“妾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姐姐,虎哥尽管说,妾一定改。”

    张锐问道:“我说了,你真的改?”

    “嗯,妾一定改。”

    张锐忍不住轻轻揪了揪她的脸蛋,将头凑到乌兰的耳边笑着说道:“小意已经给我生了三个子女。乌兰妹妹你准备给我生几个?”

    乌兰呵呵地笑道:“姐姐已经嫁给你七八年了,妾才嫁给你数月,这可怎么比?”

    张锐一边在乌兰的耳边吹气,一边说道:“正是因为晚,所以更要努力啊。如果不努力。我看你一辈子也别想超过你董姐姐了。”乌兰亦然反应过来,先是脸上泛起微红,接着掩面伏身趴在床上咯咯笑个不停。

    张锐身上的伤,现在大致已无碍。刚才与乌地**,已激起心里的火焰。这时看着一具玲珑的躯体摆在眼前,心火猛地窜到头上,一把将乌兰翻了过来。

    只见玉人粉脸羞得绯红,像是一股异彩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流淌着,越发显得娇媚姣俏。张锐再也忍不住扑倒她的身上,又将头凑到乌兰地耳边。悄声说着情话。

    说道情浓之处,乌兰心如有鹿窜动,呼吸渐紧。细细的汗珠渗出额头,承托红艳的脸颊更加动人,一双俏目微阖,有时睁开一线,斜视一瞥,尽含羞、媚之色。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见此情景张锐如烈火焚烧,周身血液沸腾。一边抚摸着她滚烫的酮体,一边情不自禁喃喃而语。

    这话让娇羞中的乌兰也听出他的迫切需求。也感到他的浓浓爱意。几个月来,乌兰虽与张锐同居一屋,同睡一塌,也相拥而眠,甚至前期连吃饭、大小解等事都是她做的。但张锐的伤势太重。就是心火再重。也会极力忍住。而她也从不敢在张锐做女儿妆,怕勾起张锐的**。有时她看见张锐像是忍不住。用充满欲火地眼睛看着她时,她会下床退出房去,等张锐冷静下来在进来。

    可是今夜不同,她预感到会发生与平日不同事情。她也知道,张锐的伤疤都已愈合,不会再破裂,今日她还能退走吗?

    有了心理准备之后,乌兰慌乱的心也平静一些,将头轻凑到张锐地耳边,以低得仅有紧相依偎的人才听得到的细小声音说道:“妾愿以蒲柳之姿侍君……”

    她的话点燃了压抑已久的火焰,张锐喘着粗气去接她身上的衣衫。乌兰再次阖上美目,感受到那双粗大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所过之处不由轻微地发抖。

    当夜乌兰恍恍惚惚,也不知春风几度。粗暴的张锐根本没有顾及她地感受,所欲无数。幸好她从小算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也经常做舞蹈等运动,咬着牙也坚持了下来。

    不过风暴过后,她浑身酸软,娇乏无力。至次日天明,也起不得床来。张锐看见她的样子之后,心里也是暗自痛骂自己。昨夜激发了他抑压了数年来地冲动,全然忘却了乌兰是未嫁之躯,那里经得起多次攻伐。

    待清醒过来之时,事以至此。无奈只得轻搂着她好言宽抚,乌兰也紧紧搂张锐的身子,感受着柔情谴绻,软语温存,虽然身体不适,但心里却充满了幸福感,越发与张锐难解难分。

    一直等到日到午时,她才想起今日还有事情未处理,挣扎着说要起身。张锐想劝劝她今日不要再出门,乌兰摇头不听,也只能由着她。

    梳洗完毕之后,乌兰看时间已经过了二点,也不再吃饭。直接前往前厅找董小意。来到前厅之时,看见有一人正在对董小意说话。她踌躇着是否进去,董小意抬眼看见了她,招招手说道:“妹妹进来吧,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乌兰缓缓走入厅中,要向董小意行礼,被她拉住,说道:“妹妹快坐吧。”乌兰抬头正好看见董小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低着头坐到一张椅子上不敢说话。心里明白董小意知道了昨夜的事情。此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小贼被人当场抓住一样。

    董小意没有再对她说话,转而又对大厅上的那人说道:“去年,我们不是才捐过一次吗?怎么今年又来要?”

    那人说道:“回夫人地话,小人也是这样对他们说地。可是那个方盛说帝国现在处在危难之际,人人应该为国效力。特别是贵族,更应该为民众做表率,捐款也每年都表示一些。”

    董小意问道:“那他这次说要多少?”

    “五千金币。”

    “五千?去年我们才捐了三千,今年怎么要五千了?”

    “方大人说了,武勇伯家中宽裕,去年修庄院就用去了数万金币,捐区区的五千金币应该没有问题。”

    董小意叹了口气,转而问乌兰道:“妹妹,你那里还有多少金币?”

    乌兰抬起头来回答道:“还有三千,不过妾还想与姐姐商量一下,是否要在新年时,给家中地仆佣发些红利,如果要发这些钱刚刚够。”

    董小意闻言眉头紧皱,乌兰已经明白缘由,便说道:“姐姐如果家中现钱不够,不如押些首饰,缓过这阵再说。”

    董小意还没有说话,厅外张锐的声音响起:“家中缺钱吗?为何要押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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