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外围,战鼓滔天。

    此时,夏侯楙一身戎装,腰旋利剑,目光淡然,意气风发的屹立于军阵中。

    “荆州狗,南蛮子快出来与我等决一死战!”

    “你等莫不是昨日一战被我军吓破了胆,今日便龟缩不出了吧?”

    一时,水寨外曹军士卒军心高涨,纷纷向寨中挑衅,大笑着。

    自从昨日大败荆州军以后,今日关平便闭寨不出。

    可惜,夏侯楙却是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穷追猛打,直接亲自领军杀来。

    寨中,箭塔上,关平望着外面极度嚣张的曹军士卒,不由面色阴沉。

    “曹军竟如此欺人太甚,该死。”

    此刻,关平一掌拍在从旁柱子上,浑身间充斥着无尽的怒火。

    良久,他怒喝着:“邓艾,本将命你领军出战,迎战曹军。”

    “记住,许败不许胜!”

    听闻前半句,一旁诸众还未有什么,可后面一句话关平却是说得极为轻声,表情亦是面露异样之色。

    诸将此时却瞬息疑惑起来,半响不得其解。

    “败,不能胜,少将军为何如此?”

    “难道说,昨日战败,是少将军故意的?”

    不过,就在诸众狐疑时,邓艾好似领悟了其意,遂奋声道:“诺!”

    号令传下,邓艾便挥刀领众,疾驰出寨,然后连阵势都不组织,便径直冲杀过去。

    见此,夏侯楙面露讥讽之色,冷笑连连,暗暗道:“看来荆州军果真是一群乌合之众矣!”

    “这样乱做一团的军卒与贼匪又有何区别?”

    想了片刻,夏侯楙面色瞬息阴沉,冷冷道:“将士们,结阵,攻杀荆州军,务必全歼他们。”

    “喔喔,杀!”

    “咚咚,咚。”

    号令传下,曹军士卒纷纷结阵,奋力喊杀着步步推进,士气亦是极为饱满,下一秒,战鼓声也是彻底响彻沿岸四周,震鼓擂擂。

    这一刻,曹军士卒军心达到了最巅峰。

    片刻功夫,两军便短兵相接!

    只不过,荆州军卒压根没有结阵攻击,每位军卒毫无配合,杂乱无章的,却是在曹军士卒结阵的攻击下,被杀得步步后退。

    鼓声震响,曹军声势越发之盛,荆州军卒更是无从抵挡!

    此刻,邓艾挥刀斩杀两名曹军士卒,环顾四周,眼见己方军士已经被杀的接连后退,不由怒目圆睁,大喝着:“全全…军,速撤!”

    号令传下,荆州军卒纷纷如泄气的皮球般,陡然迈步向寨中逃离。

    箭塔上,眼望着己方在败,关平陡然大惊失色,喃喃着:“这…曹军战力竟如此恐怖如斯?”

    顿了顿,关平高声喝着:“弓弩手,准备,掩护邓艾所部撤离。”

    片刻功夫,邓艾先行率众狂奔入寨,曹军士卒亦是随之追来,想趁机杀进水寨,全歼荆州军卒。

    “咻咻!”

    可惜,此时寨中箭塔上遍布的弓弩手却是纷纷发射,阻挡着敌军的推进。

    眼见于此,夏侯楙遂也下令全军停止追击,随后高喝着:“大魏威武!”

    “万胜,万胜。”

    此刻,曹军在胜一场,军心更是空前的气势恢宏。

    耀武扬威许久,夏侯楙才心满意足地领军回返城中。

    比县,城头。

    陈群望着下方军阵中所散发的气势如虹的气势,不由暗自沉吟着:“难道又胜了?”

    “荆州军真的如此废物,关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这一刻,随着己军连战连捷,荆州军的战力认知也在陈群心底被颠覆了。

    “这究竟是不是关平设的诈败计策呢?”

    “可他诈败又有何阴谋呢,难道是想让我军放松警惕,趁机袭取城池?”

    “可这也不对啊,单凭他四千余众,想偷城也不现实吧,还是说关平有其他后手?”

    一时间,层层疑问汇聚一堂,饶是陈群才思敏捷,可思索半响,也未推出有用的讯息。

    接下来的两日内,陈群本意是想静观其变,固守城池,好观察荆州军究竟有何动向的,只不过,夏侯楙初战连连告捷,却已经不将敌军放在眼里。

    这两日,夏侯楙每日都领军主动兵临水寨,挑战荆州军。

    只是,连败的荆州军士气“低落”,关平却是不予理睬,严令全军紧闭寨门,闭守不出。

    这一日黄昏,眼见荆州军依旧坚守不出,夏侯楙索然无味,徐徐下令全军返回。

    “频繁两日坚守不出,关平究竟想做什么?”

    城头上,望着己军再次不战回归,陈群眼神微凝,暗暗思忖着。

    须知,如今荆州军轻军北上,所带粮秣辎重肯定不足以支撑长期作战,反观比阳距离许都便一水之隔,曹军随时可以得到补充。

    换言之就是,持久战进行下去,越久反对越对曹军有利。

    故此,这也是陈群极力反对野战,坚持固守的原因。

    毕竟,如今随着荆州军与曹军大战,各地反叛的贼军也沉寂观望着。

    陈群相信,只要己方拖垮荆州军,那届时许都以南的危局也就不攻自破!

    故此,这也是陈群、夏侯楙持两种观点,意见始终相左的因素。

    “关平既然能领军北上,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难道不知道持久战对他极为不利?”

    “还是说他真的只是一介废材,只是仗着其父威名罢了,可已关羽的秉性,要是其子真的不行,他会放任关平领军北上,威胁许都?”

    陈群终归是陈群,他权衡良久,既不敢轻视关羽能力,亦不敢小觑关平。

    思索许久,陈群喃喃道:“恐怕关平的确有阴谋,只是他针对的是什么?”

    既然印证了关平不是废材,陈群自然将己军连战连捷的情况给定义为这是荆州军的诡计。

    不然,夏侯楙如何能连败关平?

    夏侯楙有统兵之能,这个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陈群是一万个不信的。

    “关平既能有十日破襄阳的战绩在身,便说明此人诡计多端,如今这局势越是反常,越容易出事。”

    思索半响,陈群暗暗沉吟着。

    所谓十日破襄阳,武将所想到的必定是关平武勇多么多么强悍。

    可是细细深思都知道,以襄阳的城防,就算是数万大军围攻,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陷。

    又何谈十日破城?

    陈群由此便断定,关平此人是用谋破城,而不是强攻。

    只不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今陈群作为局内人,亦是深陷迷局阴谋之内,他也无法破局,知晓关平的真实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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