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生宿舍的钥匙,在7栋101-2,这是女生宿舍的钥匙,在13栋502-3。你们俩稍等一会,我叫你们的师哥师姐过来带你们去,顺便带着你们领生活用品,因为我们是军事学院,一切当然都要以军事化管理,生活物品也都是统一发放,不允许特立独行。”

    “啊?我们两个离的这么远呀,姐姐能不能把我们俩换的近一点。”

    至此,于天博彻底败在了林木秦的脑回路下。

    他本来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带的生活用品不能用了,没想到却是在担心离他的距离太远了。

    文员听了林木秦的话没有感到厌烦,反而被她逗笑了,伸出手摸了摸林木秦的头。

    “不可以的啦,男女生宿舍是分开的,男生在南区,女生在北区。你都已经长大了,可要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哦。”

    林木秦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生,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无奈的妥协了。

    等到学哥学姐来接他俩的时候,于天博走在最后,回首关门的时候文员却突然抬头对他说:

    “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于天博想看清文员的表情,迎来的是文员意味深长的眼光。

    他腼腆的一笑。

    “好的。”

    说完把门带上了。也记住了她胸牌上的名字,徐娇阳。

    “喂,弟弟,一会收拾完去长椅那里等我。”

    起初听到林木秦喊他,他停顿了下,可是听到后面说的话,又转身走了,感觉怎么接话都像是承认了自己是她弟弟,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的把一会在长椅见面的事情记到了心里。

    反倒是带着他的学哥,可能愿意出来迎接学弟学妹的,本身就比较热情,一路上都在问东问西,顺便讲一些学校的注意事项。

    “那个女孩是你姐姐呀?亲姐姐吗?看着你俩长的不太像。我们学校,其实跟你之前读过的学校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会多点你以前没接触过的课程,最大的区别可能也就是……这里的死亡班。”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脸严肃。

    “师哥,这个死亡班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这么恐怖。”

    “咱们国家和布满国、鹰国的战争你总应该知道吧,虽然上级一直在极力掩盖,可其实战事不利的情况,大家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这个死亡班,也更能证实人们的猜想。这种班级一直存在,只不过当时的规模也没有现在这么大,我们都是通过读书考试,以及体能测试,被录取进来的,可死亡班不一样,他们是靠着一封推荐信就可以进来的,而他们的身份也...”

    “什么身份?”

    “战败国。他们本来都是俘虏,因为战事不利,所以才被分配到了这里充当预备兵,可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结局,没实力的只能死在和我们的对训中,有实力的也会被立马调去前线,调去前线,基本就是有去无回,所以我们都管他们叫死亡班,因为怎么选择都逃不过一死。”

    “死在和我们的对训中?什么意思?”

    “军事学院,当然有各种的演练啦对抗赛啦之类的,而所有的比赛或者对抗里,都会有一条规定,死亡班的学生不可以对我们动杀招,而我们对他们可以!”

    于天博一阵愕然。

    遇到的林木秦,还有刚才的文员徐娇阳姐姐,以及这个看起来很热情的学长,让他本以为逃离了那个工厂,外面就是一片美好的世界。

    出生的时候他的国家就战败了,所以他并不能体会到那种国破家亡的感觉,甚至在爷爷和监管的刻意隐瞒下,当初的一系列事情,他根本算不上了解。

    他以为每天搬煤运煤,就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他每天喝的,就应该是那些掺着煤渣的水。

    可是看到办公室那台洁白的饮水机,干净的饮用水,听到学长嘴里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而他也本该是死亡班的一员。

    他突然知道在办公室的时候林木秦看到她的推荐信为什么那么慌张,也明白了爷爷口中的炼狱。

    他才能体会到爷爷苦口婆心的劝诫他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双小手不经意的紧紧握了起来。

    ‘爷爷,你一直都不告诉我过去的事情,不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只是用你的爱来关怀照顾我,原来只是不想让我积攒太多对这个国家的怨念,好在我出来之后,可以活的快乐一点,无忧无虑一点,可是啊,愤怒是无法给人带来快乐的,如今这火种已经埋在了心里,我有幸托付在你和监管的庇护下,可是其他的人,并没有我这么幸运,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了解过去的事情,既然我于家曾经是国姓,那工厂里的战士,死亡班的学生,也就等于是我的子民,我子民的仇,我来报!’

    学长看到于天博的表情觉得他可能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些事情,便没再和他多说什么,陪着于天博领了床单被罩和其它日用品之后,就带着他来到了宿舍,到门口客套了一下之后就走掉了。

    因为门锁是锁着的,打开门进去之后,发现是三张上下铺,阳台的一边是两张床面对面贴墙摆着的,另一张床在进门的左手边,正好是门后面,门口的那张床对面是一个洗漱架和书架,下面有六个长方体的铁柜子,两个一排叠起来三层,正好还可以当个小桌子。

    他看了一圈发现下铺都已经铺好了,想着应该是先到的同学已经挑好了,抬手就把行礼扔到了靠窗左面的上铺上。

    然后准备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张上下铺没有梯子,他还以为是床本来就这样,又和其它两张对比了下,发现原来是只有这张没有。

    无奈他只能把行礼拿下来又放到了对面的上铺上。

    虽然刚来就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但是对于天博来说,到也觉得没什么,他从懂事起,就一直是那一套床单被子,没有换洗的,也不分春夏秋冬,几年下来都是冬天冷夏天热,而且好像还是之前一个死去的战士留下来的,被子也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现在看着其他室友铺好的床位,一切都是崭新的,床被被罩都是蓝色的,就连床也是蓝色的喷漆,就仿佛一片蓝色的海洋。

    ‘要是爷爷也在就好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床铺,放好剩下并没有多重的行礼,想着林木秦还约他在大厅的长椅那里见面,就锁好门出去了。

    到了之后,发现林木秦还没来,他就又坐在长椅上,想着工厂里的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就又担心起监管说的关于爷爷的事情。

    ‘爷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然后开始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虽然说要复仇,可是对已经十四岁,却刚和世界接触的于天博来说,一切都毫无头绪,想着想着,就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林木秦突然从大厅外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看到于天博在长椅上,便双手支在膝盖上大口的喘起气来,可能也知道自己来的晚了,所以一路上就跑着过来了。

    发现于天博睡着了之后,她这次也没有叫醒他,只是在他旁边轻轻的坐下,拿出了手机,查询起关于死亡班和战俘营的一切。

    她其实是萱花区区长的女儿,所以她虽然没有深入的了解过推荐信背后的事情,但多少也知道一些,本来她父亲让她来军事学院是想让她学习一下,镀层金然后回去再把她送到行政机构,做一个不用经受炮火熏天的文职工作。

    可她内心其实不是这么想,她是真的想上战场,想去感受她母亲离开的地方,也想替她母亲,继续努力下去,完成她母亲的遗愿。

    她的母亲是一名军医,之前一直都反对和月乡国的战争,相反她爸爸却很支持,在当时也是一方军团的将领。

    天下大势毕竟不是靠她母亲一个人就能阻止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本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她的母亲还是随着父亲上了前线。

    可就是在攻打萱花区的时候,眼看胜利在望,她的父亲带领着部队冲了上去,却忽略了后方的防守,她的母亲为了救那些还在军营里受伤了的士兵,所在的军营却被月乡国突击部队的攻击波及到倒塌了,然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那一年,正是月乡国和白国战争的最后一年,她失去了她的母亲。

    她一直怨恨着她的父亲,觉着是她父亲的嗜血好战,害死了母亲。

    她也讨厌她父亲现在的官职所能给她带来的便利,因为她总觉得这些都是拿母亲的鲜血换来的,她愿意用这些把母亲换回来,如果可以有如果的话...

    直到她今天看到了于天博手里拿着的推荐信,薄薄的一张纸,犹如锋利的刀片,剖开了她心里那道最坚硬却也最脆弱的防线。

    她是军人的后代,就算不曾参与,却也能了解到当时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月乡国也是受害的一方,所以对月乡国的人没什么怨恨。

    反而充满了愧疚,因为战俘营和这里的死亡班,被渲染成了杀人犯和杀人犯的后代。

    短短的十年时间里,白国的政府把这些可怜的受害者,渲染成了恶魔。

    未经人事的,信以为真,知道真相的,却也不敢提及当初的半个字,因为那些不管是夜深人静在密室私话的,还是酒后胡言的,最后都消失了。看着于天博在她旁边沉沉睡过去的侧脸,少了很多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却多了一些成熟和沧桑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丝...伤感。

    一双小手也不像其他的同学那样光滑细腻,反而很粗糙,关节的部位已经有了厚厚的茧。

    一股如母爱般的保护欲油然而生,她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眼前的这个男孩多受半分苦难,她想保护他。

    良禽可以择木而栖,她也可以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更何况她不是禽,她是秦,曾统一过世界的秦国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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