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霜看出了白正中的顾虑,便主动挽了白正中的手,柔声细语的道:“爹爹,娘去世以后,我也就只有您这个爹了,以前母亲瞒着您待我如何,您也是知道的,我之所以隐忍,也是因为想着母亲至少对您关怀备至。女儿如今在府中可以来去自由,全赖爹爹的守护,若是爹爹在母亲那里受了气,女儿可是不能忍的。”

    白正中感动的拍了拍白霜霜的手说:“唉,你是个好女儿,爹爹以前,也是……太粗心大意了。”顿了顿,又道:“昨晚,我和你母亲,确实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你一个孩子,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爹爹~”白霜霜模仿着白明珠才进府时对白正中的撒娇样子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懂得好坏,知道要孝顺父母了,您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可就要去找母亲理论了。”

    “哈哈哈!”白正中被逗得拈着胡须笑道:“好了好了,都快及笄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

    白霜霜笑而不语,将白正中扶到床边坐下,自己则是假意替白正中收拾这床边方桌的残局。

    白正中挣扎了好半天,但因着自己满腔怨怒无人可说,想到白霜霜是自己的亲女儿,又懂事贴心,便忍不住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白霜霜这才知道,原来扶柳昨日来书房慰问白正中时,正巧白正中正拿着冯氏年前时候的画卷在看,没来得及收起来。扶柳便主动把话题往冯氏身上引,勾得白正中禁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白正中也没想到为何扶柳对冯氏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言谈举止之间也颇有一些冯氏的样子,一时之间就离扶柳近了一些。没想到郑氏这个时候就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白正中与扶柳之间有了首尾,当即就叫了婆子进来将扶柳打了一顿。

    白正中只不过想过去与郑氏说理,就被郑氏误以为是要去帮扶柳,立刻就对着他一阵的厮打,白正中一想到当时的画面都觉得颜面尽失。

    白霜霜安静的听着,心里却并不相信白正中当时只是离扶柳近了些。白正中近来同郑氏并不和谐,昨夜扶柳来慰问白正中,撞见白正中正在怀念冯氏的花卷,加之扶柳有心模仿冯氏的一举一动,白正中定是心猿意马对扶柳动了手脚,正巧又被郑氏抓住了。

    但白霜霜也并不戳破,只是顺着白正中的话说:“就算是离得近了些,母亲也不应该把火气撒在您的身上呀,您这脸上的伤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好,怎么见人呢。”

    白正中气的摇头道:“她哪里能替我着想到这些?甚至还威胁我,若是想在后院进人,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定要让郑太尉在我的仕途上动手,到时候等我什么都没了之后,再与我和离,简直是嚣张猖狂,气煞我也。”

    郑氏想和白正中和离?白霜霜听了差点没笑出声,这种威胁的话,也只能吓唬吓唬白正中,说出去谁会相信郑氏有底气和离?以她当年嫁入白府的方式,和离之后就等着一辈子常伴青灯好了,可郑氏是能闲得住的人么?

    思及此处,白霜霜便乖巧的上前给白正中揉捏着肩膀说:“爹爹,女儿觉得,母亲这样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男人三妻四妾是何等稀疏平常之事,这些年爹爹为了母亲,别说纳个妾了,连个丫鬟都没碰过,已经是这世间难得的好男儿了。”

    “她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正中没好气的说:“只是她以前在我面前还能做做样子,如今在我面前是连样子也懒得做了。她给我惹出那么些祸事出来,我还没收拾她,她竟然还敢威胁我?哼!泼妇!”

    白霜霜心神一动,用试探的口气问:“那爹爹,扶柳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不算还能如何?扶柳只是个小小的丫鬟,难不成还真让我拿我自己的仕途去做赌注?”

    白正中的话一说完,白霜霜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正中听了就有些不悦的问:“你笑什么?”

    白霜霜收了收笑意打趣道:“女儿笑爹爹您呀,是被气糊涂了,母亲当年心心念念的嫁给您,连给您做外室都愿意,现在出了个扶柳却不答应,还不是因为您这些年太宠爱母亲,让母亲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了。”白霜霜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白正中书房的窗户推开来,让夕阳照进屋子里,接着道:“母亲和妹妹近来都出了那么多事,妹妹的婚事也还没有完全敲定下来,若是母亲跟您和离了,那妹妹的婚事也黄了。”

    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光线忽然明亮了起来,又或许是白霜霜的话让白正中的心情敞亮了,白正中的脸色顿时就好了许多,眼睛里也带了一些光。

    白霜霜摆弄着床边的一盆花草,像是闲谈一般的说:“更何况,母亲想要和离,也不是郑太尉说了算啊。母亲入府以来这么多年都没能为您产下一个儿子,您要纳扶柳为妾,母亲若是不答应,那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她若真想出府,那也得是拿着休书出去,怎么可能和离呢?”

    白霜霜这一席话让白正中那颗犹如被乌云遮蔽的心顿时就明亮起来,他站起来身来叫好道:“是啊!她进府之后多年无子,我纳个妾来为我白家传宗接代也是应该的!”

    白霜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是啊,所以父亲,您要纳扶柳为妾一事,根本容不得母亲置喙。”

    白正中听了连连点头,但点到一半又皱眉道:“可是郑太尉那边……”

    白霜霜微微踮脚按着白正中的肩让他坐下说:“父亲,您可别忘了,郑太尉是个端正的人,当年母亲入府之后那么多年都没和我们来往,您纳妾只是一个小事,郑太尉又怎么会来干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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