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旧静静流淌鸟儿鸣叫着枕着泰西美人**老者鼾声如雷日已微斜远处那些孩童在各自傅母丫环照看管束下不敢靠近唯恐打扰老者睡眠。

    老者脸带忧惧似是梦里回忆到什么不堪的往事。

    远处一位葛布粗服老者慢慢向这边靠过来下人们稍稍盘问便立即恭敬放行。

    葛布粗服笑容浅浅须过胸花白模样一只眼睛微微浑浊。身后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一身华丽衣饰恭顺的捧着个礼盒。

    泰西美人一看见葛布老者刚想开口请安又想到枕着自己双腿安睡的主人只好尴尬低下头。葛布老者也不理会轻轻弯下身子在绸袍老者身上捏了一把。

    “敌袭!”绸袍老者一个机灵坐起身身大声嚷嚷。

    “哈哈!重德你总算醒了!”葛布老者恶作剧的拍手狂笑。

    “广崇……又是你!”绸袍老者恼恨道“你就不能安分点客客气气将我喊醒?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切胆子这么小。”葛布老者鄙夷“你小子也一大把年岁了也是帝国重臣这么小的胆子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不说这些了”绸袍老者尴尬道“你这老家伙两年不见还是这德行有什么事情早点说我可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

    “去!你哄谁呢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又不是皇帝陛下要处置什么国家大事你家的事情都让你的诚儿作了现在你老小子只要吃喝玩就行。”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没有半点野心!”绸袍老者有些紧张、惊惧道。

    “哎呀知道知道!嗨你小子紧张什么就你这德行这老鼠胆子压根不配给陛下当对手呢。”葛布老者哈哈大笑“算啦算啦我也不难为你了今天到你春雅园来是想跟你对弈一局的。顺便带我家一个小子拜见你这位大人物。”说罢微微转身向身后的童子道:“快来拜见侍中大人。”

    童子放下礼盒乖乖跪倒在绸袍老者面前。

    绸袍老者然不悦道:“广崇你恶心我不是?虽然你现在致仕在家但皇帝陛下有旨论官位品叙你仍然在我之上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什么大人。”

    葛布老者哈哈大笑:“好好你我之间不论大小下棋下棋。”

    童子将身旁的盒子打开。那是一具商人们自泰西带回的象牙和犀角打磨的棋具象牙为白犀角为黑。至于棋盘正好是盛放两个棋子盒的一个折叠好的龙血树木棋盒很精致。

    绸袍老者一看就明白了惊道:“这不是十年前岁大会陛下赏赐给你地那副么。”

    “恩下棋!”

    两人坐在桃树下对弈一直到日暮。葛布老者终于从草席坐起身。伸伸懒腰感慨道:“天不早了这样好了棋就下到这儿也不要挪动了等日后有机会。我们接着下。”

    “你这老家伙送我礼物还要绕着弯。”绸袍老者笑骂道:“说罢到底有什么坏心眼?”

    葛布老者嘿嘿一笑:“那我也不兜***了是关于你家那个小丫头的。上次见她还是个小不点不过现在算起来也该十三岁了差不多了不过还没定亲吧?”

    “就知道你这老家伙心眼多耳朵长的确没定。”绸袍老者微笑着继续说道“嫁到你家也无不可。不过你知道她的来历。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将她许了就算便宜你家你至少也得拿出个像样的小子否则我没法跟霍家、诸葛家和陛下交待。”

    “这个容易”葛布老者道“人我带过来了你自己瞧瞧合适么?”

    “哦!原来如此。”绸袍老者上下打量那个小厮眼神一亮:“这小子好俊俏的人儿他母亲是谁?是羊家那个丫头么?”

    “正是。”

    “那就好。的确不辱没那孩儿了好吧。就这么办我同意。”绸袍老者点点头。

    两人都很高兴分别前葛布老者悄悄凑到绸袍老者耳边轻声道:“本来有些事情我想置之事外的不过冲着是你我未来的亲家。重德我劝你把你家老五盯紧些。”

    “我那小子又出什么事了|袍老者一阵紧张低声问道。

    “他又跟济阳公主……唉我也不便多说有空你自己问吧?”

    绸袍老者呆若木鸡目送老兄弟离去好一阵才回过神暗暗思量一脸疑惑和恼恨:“济阳公主……真是地那女人有什么好他才三十九岁可那个女人已经快四十六岁大他那么多。老五怎么跟这么个女人搅在一起?”

    绸袍老者直皱眉头。

    ……

    汉炎兴二年夏六月四日(即四十六年前)。

    自树机能攻陷姑臧起整个西北战局大为改观武威郡绝大多数地域被鲜卑部控制。树机能听从徐鸿建议将河西鲜卑部兵马调遣一支逼近金城郡压制金城魏军作为屏障警戒便于树机能集中精力吞下西凉州诸郡。

    这个建议虽然对树机能貌似忠言却是不折不扣的心怀歹意西平郡至此出现难得的安宁。

    可是对于刘武而言却没什么用处。

    是日刘武军秘密议事参与议事地都是刘武军最核心的心腹马志、蒋涭、宗容、傅息、徐鸿一直代替徐鸿为刘武军效力颇多的葛彬也得以参加。最后这段时日谨守君臣本分表现甚好且一直负责辅佐蒋涭处理政务的尹。至于心直口快的马念和周大、蒋筑以及刘魏都被排出在外。

    尤物北宫心也参加了不过带着一个美貌蛮妞。

    这次会议商讨地话题只有一个字钱。刘武军眼下最大的麻烦就是它。连买废铜铁铸造兵器买材料的钱都没有更不要指望能激励工匠们赶工点赏钱。那些跟着自己的弟兄们封官许愿都是空白薪俸都很难长久提供。

    蒋涭苦着脸代替刘武很不甘心的将西平财政现存说了一遍少的可怜撑不下去了。

    “诸位。有何良策?”刘武环视房中众人可惜从众人脸上得到地只有颓丧无奈。

    西平又不像武威处在商道必经之地平日里也许能征税急了还能打劫商旅西平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整个会议一片死寂只听见北宫心搂着一个美丽羌部女孩儿调笑亲吻声。

    谁也没有心情欣赏这香艳美景权当没瞧见。

    “广崇你有何高见?”刘武只好点名强行询问。

    宗

    头。一脸愧疚道:“主公臣实在没有什么好主意蜀中地给养。”

    “蜀中的钱财给养……谁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马志沮丧反驳。

    宗容无言以对。

    刘武让他给皇帝上书求援。可皇帝并不一定会给。五月四日求援足足一个月算起来也早该到成都了。

    “主公臣有一策。”

    这是尹璩刘武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连忙道“长者快快请讲。”

    “西平虽然贫瘠豪族累世积蓄也有不少我军可向西平诸豪族征借军资便可先解燃眉之急。”

    “这个我也想过”刘武话说到一半打住向葛彬徐鸿那边看了看。他是还打算找借口将那些豪族铲除夺取积储充作军资呢可后来越想越是不好:为了钱财抢夺各家积储日后还有哪家愿意投靠弊大于利。

    “这个无妨臣拼着这张老脸为主公借出一两月开支当无疑问。”

    “那就劳烦长者你多多费心了。”

    尹璩愿意出面刘武自是喜出望外。

    “不过主公借出军资只是权宜之计。我军还是得广开财源才是。”

    “这个我知道只是”语气微转刘武叹息道“你知道的西平除了牛马之外别无他物牛马在西北并非什么稀罕东西难以课税。”

    “主公臣还有几策可解我军钱粮之忧不知当将不当讲。”尹璩一脸犯难。

    “但说无妨。”

    “臣听闻那个鲜卑人攻下武威各城池后根本不去打理。现在武威那边各城混乱一片臣觉得很是可惜。”

    刘武迟疑片刻。疑惑道:“长者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他没听明白。

    尹璩有些犹豫向宗容看了一眼。宗容连忙接话:“主公长者的意思是我军能否帮助树机能管理武威这样我军也可从武威那边获得军资补充。”

    这个主意……有意思。现在最缺的是钱有钱就行刘武面色平和点头认可。

    “主公”尹璩窥见刘武神色如常心中暗喜连忙道“这个主意还需与另外一个主意合用效果更好。不过请主公宽恕臣死罪臣才敢说。”

    刘武踌躇片刻轻轻道:“长者请说我不会怪罪地。”

    “谢主公宽宏大量。”

    接下去尹璩开始小心翼翼说明众人听着听着都是面色古怪。

    刘武听越听也越是不悦最后打断尹璩的话:“长者依你之计都在为商人谋便利这与我军钱财有何关系?”

    “主公”尹璩勉强笑了笑低声道“主公有所不知西北商道获利天下无双我中原地丝绸若是运到泰西大秦便可与黄金等价。商人无不垂涎欲滴唯一阻挠的便是这条商道的凶险。”

    “运到泰西大秦……可与黄金等价?”刘武想了想有些疑惑:“你去过大秦国?”

    “臣不敢胡言”尹璩只觉得脑袋上直冒汗挤出笑脸尴尬“臣实在是从那些商人口中得知后两策也是那些商人进献地。”

    刘武愣了愣商人……他想起来了尹璩救下几个商人后来尹璩说他们有一大笔财富捐献给刘武军刘武当初还打算接见的后来突然现是空欢喜便没再理会。

    静静思踱刘武才望着尹璩道:“长者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能按他们说的为他们提供便利他就能为我军提供军资?”

    尹璩吓了一跳苦笑道:“臣不敢这些商人都是下贱之人哪里配为我军提供军资臣的意思只是想稍稍满足这些卑贱小人让我西北苦寒之地成为天下富饶之乡。”

    刘武微微闭眼点头嘉许道:“说地好富饶之乡只要能解除我军后顾之忧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不过”他再度睁开眼向尹璩望去:“我想先见见那几个商人。”

    ……

    “老大你真的疯了吗?”

    依旧是西都酒肆瘦高男子冠遂(注1)愤恨地挥舞手臂冲着黑焦干瘦男子陈光大声吼叫“你看见那些士兵手中有我们的东西明明知道这些南蛮子已经把我们那些钱财赖了就该认命。现在西平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早早离开就是了你干吗还要招惹他们?”

    “我不甘心……”陈光喃喃自语恨恨道。

    “不甘心什么?”冠遂苦笑道:“有什么不甘心的?这儿又不是泰西大秦我们是商人生出来就低人一等。妈地早知道故国是这个德行物我干脆不回来了受这种窝囊气还不如在泰西给那些胡人陪笑脸熬日子呢。”

    “不行!”陈光摇头拒绝“就是钱下水也能听个响我一定要做些事儿。”

    “你这个固执的傻瓜!”冠遂斥骂道“我可不愿意跟你疯你会毁了大家的白痴!”他正起身。这时酒肆门尹璩出现老头儿向酒肆内四处打量看到陈光后立即走近笑眯眯道:“你的事儿成了我家主公想见见你。”

    陈光大喜连连作揖:“烦劳老大人引荐!”说着顺手又将一片洁白籽玉塞入尹璩手心尹璩微笑着说道:“真是知情懂趣的小子你放心我已经帮你问过了听我家主公的口气只要你能做到你说过的你的事就一定能成。”

    除陈光跟随尹璩离去外其余众商人依旧留在酒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六月四日刘武终于同意抽空见见那个商人在尹璩陪伴下刘武与陈光先说了一会儿话此后刘武索性丢下政务与陈光继续细谈直至夜深。

    这天晚上陈光返回客栈时将睡得正香地弟兄们一个一个推醒然后对着弟兄们兴奋道:“弟兄们我们能继续做这路生意了。”

    “是吗?哼我是打死也不行商了。”冠遂狠狠道。

    “子渊你不想去吗.趣也想找你说说话聊聊那边明天早上太守府就会派人请你去那边。”

    “……”

    (注1:书友“誓死不灌水”请求登场这名字听着别扭肉麻字取得也恶搞没办法将就用吧?反正是个商人那个时代商人没地位瞎搞无所谓。

    至于主力武将文官么尽可能争取大多数有出处。想要出场的书友在讨论区或群里申明下我会适当调整人选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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