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在公元96-125年的3o年期间,就爆过23次大大小小的地震,而桓帝在位时也生地震,而当时大多数的地震不知什么原因都生在洛阳以西,以至于西北之地的人年纪大一点的都经历过地震,而洛阳以东的人却只是隐隐了解这个词,却不知道是到底的一种灾难。

    而这次地震巧而又巧的就生在张锋准备起对韩遂的致命一击之时,韩遂军只是一愣,接着继续逃命;而从未有过地震经验的曹军却呆住了,任由韩遂军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而没有任何动作。

    整个大地象一张巨大的筛网,人和马就是这筛网中跳动的石子与砂粒,人都在自然的威力面前惊恐得放声大叫,更何况是马匹?

    连一向对张锋温驯有加的血枫都张大马嘴放声长嘶,不安的乱蹦乱跳,两个粗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冒着热气,要不是张锋腿夹得紧,又有马镫,恐怕也被甩下来了。

    整个队伍一片混乱,好象先前的韩遂军,特别是清一色的弓骑部队,好些人从马上跌了下来,摔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叫唤。

    只有姜冏和他几个亲卫是西北人,站在地上徒劳的大声喊道:“快下马,快下马!不能骑在马上!”

    更多更多的步兵只是觉得好象喝醉了一般,大地在脚下不停的转动,立足不稳,两万人挤成一团纷纷摔倒在地,有些人甚至倒下了不再起来,反正站起来还是要再摔倒的。

    这种混乱的场面连弓骑都造成了死伤,都是被受惊的马匹和自己人踩踏造成的,更没提什么追赶韩遂军了,未经历过的大自然现象任谁心中都象第一次坐过山车一样一片空白,完全没了一丝一毫别的心思。

    有的人死死抱住马脖子,有的人则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双手抱头,更多的人把盾牌放在地上,一堆人挤在一起,这才不会东摇西晃的走醉步。

    短短的几分钟象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地震慢慢停止下来时,地上已经是一片撅着的屁股!

    驼鸟一般的双手捂着头,深深低着,这场壮观的景象居然出现在张锋引以为自傲的曹军里!

    “都他妈给我站起来!区区一个地震有什么可怕的!看你们那些熊样!”

    张锋气得破口大骂,韩遂军大部分都跑得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一些伤者和老弱残兵。

    狼牙棒象一个巨大的手指,指着每个士兵的时候都让对方不寒而栗,生怕张锋盛怒之下一棒子抡过来。

    “被你们打得要死要活的韩遂军都不怕,你们怕个鸟啊!没有河,没有高山,又没有地陷,根本震不死人!”

    张锋滔滔不绝的碎碎骂,其他人却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有姜冏一脸崇拜,将军真了不起,什么都懂!

    张锋一个个指着鼻子骂也骂累了,好象嗓子眼渴出了烟似的难受。士兵们在他面前就象一群做错事的小学生,个个低着头连屁也不敢放半个。

    “弓骑随我追!史涣,你带步兵随后赶来!”

    “将军!难道不打兴固了么?”姜冏奇怪的问道。

    “打下也没有用,我要的是韩遂,他这次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妈的,可恶的地震,要不韩遂说不定已经被我给宰了!”

    几千没有受伤的弓骑再次翻身上马,这时还有人象刚从摇摇摆摆的船上上到岸上一样,脚步虚滑,从左侧上马,居然又从右侧滑了下来。

    那又做错了事的曹兵一脸惊骇的盯着张锋,搞不好他的狼牙棒就挥过来了。

    “看什么看!”张锋又好气又好笑,“追不上韩遂我扒了你的皮!绝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好不容易全体弓骑整齐了队形,跟着张锋而去。姜冏小声问黄忠道:“怎么将军还有别的援军?韩遂在这地界还会死在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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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遂带着全部主力悉数上阵,整个金城就只有可怜的几千兵力,之所以只留下这么一点人,阎行很清楚,那条老狐狸根本信不过自己,虽然只派了自己一人守城,却根本不留兵力,就算自己想造反,也无兵可用,他可以随时再率大军夺回这座城。

    可是这时阎行的心里却有着一丝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退一步是地狱,进一步是天堂的yu望,这种yu望象一把锯刀,在心头来往的锯着,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锯成两半,一半要进,一半要退。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唯一一次自己是这金城的主人,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以前,它一直都姓韩的。

    阎行突然很想韩遂这次出兵中计大败,最好是死在张锋手里。可是张锋只有几万人,韩遂却有十几万啊!

    难道自己都要一直提心吊胆的活在这老狐狸的阴影之下吗?

    自己的妻子是韩遂的女儿,虽然二人感情还算不错,可是父女之情会不会大过夫妻之情,他不知道。生怕自己有时说梦话会被妻子听了去,然后告诉韩遂那个心狠手辣的岳父。

    数年如一日的煎熬,阎行都忍了下来,他也曾试图偷偷将老父送出城,投靠那时已经声名大盛、又有贤君之名的曹操,可是半路上被韩遂现,还差点杀了自己一家人。

    一直到现在,还在夹着尾巴做人!

    对于一个曾经杀死马的勇将来说,可想而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不敢流露自己的内心,不敢与人说话太多,不敢交朋结友,甚至连眼神也要小心,免得出卖了自己。

    “姑爷!城外有二人求见!说是姑爷故友,一见便知。”

    故友?自己有什么故友?

    阎行正准备下令传,想了想又问道:“是怎么样一付打扮?”

    “一个瘸着一条腿,另一个配着两把剑,带着二十多个从人。”

    只有二十多人,就算有坏心眼也不能翻起什么大浪吧。

    阎行整了整手衫,抬手道:“有请!”

    不多时,那两个人进来了,真的是一个瘸腿,另一个背着两把剑。

    “两位眼生得很,不知何时与行交故?”

    那瘸子看起来是头,一张脸长得也有几分奸滑之像,看了周围一些守卫侍从一眼,拱手道:“还望阎兄屏退左右!”

    那背着双剑的人马上解下自己的剑,交给从人,代表自己并无恶意,不过看他的身材短小,也不象是什么极有武力之人。

    阎行笑了笑,挥了挥手,从人散得一干二净。

    那瘸子这才拖着一条腿,在旁边那人的搀扶下,上前了两步又行了个礼道:“在下魏续,奉当朝前将军张锋之命,特来拜会阎将军!”

    “张锋的人!?”阎行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握住配剑的剑柄,两眼中两道利光透视而出,凌厉的投在魏续脸上。

    “张锋与我,是敌非友!你莫非想效那苏秦、张仪,徒弄口舌,想说于我?”

    阎行脸上的杀气,和已经抽出一截雪亮的剑身,对这两人来说却好象是根本没看见一般。魏续在吕布手下是最得欢心的一个,连吕布当年那种脾气都能得宠,更何况你一个阎行?

    “阎将军,稍安勿躁!适才我等已经言明,并无寒意!”魏续摊开两手,又指指自己一条瘸腿,“我等乃是真心为将军着想。”

    “为我着想?”阎行虽然把剑又按了回去,但是鼻孔里一连哼了好几声,“只怕未必吧!想是张锋无法胜韩遂,才来想说降我!”

    听阎行直呼韩遂的名字而不是尊称岳父,奸滑似鬼的魏续哪里不知道他也对韩遂不满,只是在等自己露出诚意罢了。

    “阎将军,马之武艺,我等是亲见,端的是厉害不凡。”

    听说马厉害,阎行又不满的哼了一声,但是没有接话茬。

    “但是连马也差点死在阎将军手里,可知将军的武艺,真是世前无双!”魏续笑嘻嘻的伸出大拇指,在阎行眼前晃了晃,这才见他脸色又好了许多。

    “可是连将军这样世间少有的武将,却不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却被一个小小的、蛇蝎心肠的韩遂给死死压制住,就算是我,也为将军叫屈啊!”

    这句话算是说到阎行心里去了,魏续二人一说明身份,他其实就料到了,也不是没有投降之意,不过堂堂一个武将,别人一动嘴就投降,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要找一个台阶,要有足够的面子。

    名节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对于自恃身份的人来说,却是跟空气一样重要。

    魏续见阎行颇为意动,趁热打铁道:“韩遂是个什么东西?当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他的多少结义兄弟都死在他手里?就连现在的马家也没有放过吧?相信他是什么人,将军您比我还明白,他这么个卑鄙小人,您觉得他会信任您吗?”

    “我魏续自认为已经是个小人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将军您这里。可是跟韩遂一比,我简直可以算是圣人一个了,可以跟孔仲尼相提并论!”

    阎行听了这话,紧皱的双眉一下子放松了,和一边的史阿二人同时笑出声来,这魏续果然是个妙人。

    “来,二位坐、坐!”

    一笑让几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坐下谈事情的时候已经有说有笑了。

    “将军说了,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军急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当然您不愿意也不勉强,至少您可以当个金城太守,或者西平郡也可以给您。不是有个最好的例子吗?张绣父子曾经背叛过丞相,但是一样在南阳相安无事镇守了这么多年。您这要相信,将军和丞相都主而有信之人。”

    “可是韩遂说到底还是我岳父……”

    这是阎行最后一层遮羞布了,只要撕开了它,魏续相信阎行马上就可以拿出酒菜和自己痛快的喝几杯了。

    “将军!怎么说您呢!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韩遂是怎么对您的,怎么对您父亲的?难道您都忘记了吗?”

    正说着,突然一阵天摇地动,金城也感觉到了这场地震。

    “将军,您看,连老天爷都怒了,可见韩遂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您愿意归顺丞相正是顺应天意!”

    “既然是天意,那么我就答应了!魏将军!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所谓的天意这种自欺欺人的东西,用来当台阶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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