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给人挖坑,首先得了解这个人才行。要想给一个国挖坑呢?挠头抓下巴的想半天,觉得有点儿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因为除了对倭瓜的讨厌外,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倭瓜这个国家。呃……也不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后世里对倭瓜的记忆,仅限于动漫很发达,av很猥琐,男人很变态,女人很开放。至于这会儿倭瓜国是个什么情况,那真的就是俩眼一抹黑,抓瞎!

    算了,命题太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了。等想出点儿眉目再去李治那儿吧,否则去也白去。更是无端浪费了褚遂良帮我创造出的大好机会不是。转头给写好的奏折揣好,官服脱下来包了一包,手里一拎,晃晃悠悠的就出了御史台,今儿还有点儿小事儿呢——刚孜办事儿挺麻利,说两天就两天,已经找好了一家准备盘出手的小客栈,据说就在西市口边儿上,地段儿没得说。就是人家虽然打算卖,但也不着急,所以这价格比一般价格高了近两成。

    钱我没放在心上,海口不敢夸,但三五千两的我还真不当回事儿。但地方得亲自去看看,否则不放心。

    出门找到在门房等我的尉迟刚,俩人一路骑马就去了西市口。

    地方挺好找,就西市口大街头一家,到了地头一看招牌,挺不错的名儿,悦香居客栈。

    这儿和尉迟刚才前脚才下马,后脚就见客栈里奔出一个小二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二满脸堆笑,招呼的挺热情。

    “吃饭。”我随口说道。

    “那两位可就有口福了,小店早上才杀了一头摔断腿的牛,正新鲜着呢,要不两位先来碗血豆腐尝个鲜?”小二一路给我们迎了店里,介绍的眉飞色舞。

    “行,弄干净点儿啊!”我点点头。

    “您就放心吧!”小二一边给桌椅再擦一遍,一边保证道。

    趁小二去斟茶的空,四周打量一下,房子有点儿年头了,全木结构。很多地方也斑驳了。客堂不大,也就六七张桌子,中午这会儿用饭高峰,也不过就三桌客人,看来生意一般。

    刚才外面看过了,中间应该有个院子,整个建筑呈四四方方的回字型,两层楼,还真不是什么大店面。

    小二很快给我们把茶上了,然后笑问:“两位,点点儿什么菜?”

    “既然你说刚杀了牛,那就来两斤牛肉,酱的跟盐水的各来一斤,再随便弄俩素菜,来一壶酒。”我笑着点了菜。然后冲尉迟刚道:“刚哥,你有啥要点的没?”

    尉迟刚摇摇头。

    “好嘞!二位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答应的爽快,立马去操办了。

    “刚哥,你看这地儿咋样?”我看看尉迟刚问道。

    “地段不错,就是小点儿,旧了点儿。”尉迟刚倒是实话实说。我和赛貂蝉这档子事儿从头到尾就没瞒着他,所以他也是知道的。

    “我也觉得。”我点点头:“不过拿来重新弄弄,倒也行,毕竟地段儿挺好。”

    尉迟刚点点头,嘴角咧了咧道:“公子你说了算。”

    没一会儿,小二就来上菜了。

    趁小二上菜,我问道:“小二哥,听说你们这店打算盘出去?”

    小二哥笑笑:“是。掌柜的是登州人,年纪大了想回乡度晚年。所以打算给这店盘出去。”

    我点点头:“那来问的人多不?”

    “多不算多,也就两三家人家有这个意思,但您老也看见了,我们这店地方小了点儿,楼也挺旧,加上掌柜的在这儿十几年了,感情深,价钱上又不愿意贱卖,所以没谈下来。”小二哥挺实在,回答的挺快:“客官您也有心思盘这店?”

    我笑着摇摇头:“西市上听来的,随便问问。”

    小二哥点点头,给酒菜上齐:“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说完忙别的去了。

    跟尉迟刚俩合着给一壶酒分了,米酒,很一般。随便吃了点儿菜,算是一顿中饭搞定。

    结账出门,我笑着对尉迟刚道:“酒一般,菜一般,店一般,难怪生意一般般了。能开了十几年,还真亏了这地段儿。”

    尉迟刚咧嘴笑笑,表示认同。

    正打算打道回府,就听不远处西市上一阵闹腾,人喊马嘶的,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走,去看看!”我翻身上马,冲尉迟刚一露牙:“当消食儿了。”

    俩人来到出事儿的地方一看,俩年轻人正扭了一块儿撕扯,嘴里居然都喊对方是贼娃子。旁边儿一个中年妇女正急的哇哇叫。

    “都住手!”一声爆喝传来,吓我一跳。

    抬头一看,嘿嘿,挺有缘分,居然是刚来长安时,那个制止吐蕃和吐谷浑马贩子打架的大胡子衙头儿(当初没文化,还以为人家是军官呢。)。这几年了,这位老兄还是老样子啊!

    “闹市之上,撕厮打打的成何体统!”大胡子身后的差役把两个年轻人扯开:“怎么回事儿?”

    “他是贼娃子!”俩年轻人异口同声,互相指着。

    大胡子一皱眉毛,看看那个中年妇女道:“你说,怎么回事儿。”

    一番询问,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中年妇女是来西市上买东西的,结果看中一盒胭脂,掏出荷包付钱的时候,旁边儿一个人影一把抢了她的荷包就跑,中年妇女被带了一跟头,摔了一边儿,连胭脂都撒了。等回过神儿,大叫抓贼的时候,连抢她钱的是谁都没看清楚。

    但没看清楚也得追啊,结果等追过一个转弯,就看见俩年轻人正扭打,她的荷包就掉在俩人边儿上的地上。而扭打的俩年轻人一看失主到了,都喊对方是贼娃子。

    “嘶——”大胡子犯愁了,周围问一圈儿,都说没看见贼娃子是谁,只看见俩人打来着。

    俩年轻人都是粗布麻服的,衣服也差不多,这谁是好人,谁是贼的也没法儿分啊?

    “你,叫什么?干什么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大胡子指着其中一个年轻人问道。

    “我叫郑三,是马行里帮工的。今天马行掌柜的让我到西市铁匠铺子取定好的马掌,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从那个转弯奔出来,结果没一会儿就听那位妇人叫抓贼,我立马就追那个奔出来的人,就是他!”郑三一指另一个年轻人:“结果抓到他的时候,这泼皮居然拉住我的衣服喊抓贼!”

    “呸!”另一个年轻人叫道:“你个贼娃子,居然还编瞎话!明明就是我抓住的你!你还想赖,大人,他才是贼娃子!我当时就在这位妇人身边儿不远的地方,看见他抢了妇人的荷包,我就帮忙追过来的。结果抓到他,他就赖我是贼!”

    “你少吵吵,说,你叫什么,干什么的?”大胡子估计头大,没好气儿的问道。

    “大人,我叫陈喜,是城外六里庄的,今儿来西市逛逛,正好看见那个贼抢东西,这才好心帮忙追的。”陈喜一脸愤愤的样子,指着郑三叫道。

    “你才是贼!”郑三气的反击。

    “你才是!”陈喜也闹上了。

    俩人这就又要开始,要不是有差役拉着,估计又得打上。

    四周这时候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的,都拿不定到底哪个是贼娃子。

    “都别吵了!”大胡子又是一声爆喝,然后看看手底下几个差役,随手指派一个道:“你,带妇人去她买东西的地方问问,看卖东西有没有看到那个贼!”

    “是!”那个差役点头,带着妇人去了。

    “你们之中,可有谁知道到底哪个是贼娃子的?”大胡子又环视一圈在场围观的人。可惜,没人吱声。

    没一会儿,领着妇人去的差役又领着妇人回来了,冲大胡子道:“头儿,那个老板说他也没看到贼娃子什么模样,就看到人影一晃,这妇人就摔倒在地上了。”

    这会儿,大胡子估计彻底傻眼了,眉毛皱的跟拧起来一样。

    “这位大哥,可还记得小弟?”我坐在马上冲大胡子抱了抱拳。

    大胡子正犯愁,瞪着看我一眼道:“谁***记得你是什么鸟?”

    “放肆!”尉迟刚不干了,一瞪眼喝道:“琅邪公、御史大夫李大人在此,还不行礼?”

    “御史?”大胡子一愣:“可有凭证。”

    我无奈的笑笑,给怀里那块金牌掏出来了。

    大胡子过来双手接过我的金牌,正反一看,赶紧躬身行礼:“卑职巡市捕头陈德魁参见大人。卑职无礼,望大人恕罪!”

    呼啦,围着的百姓立马空出一块儿来,躲了边儿上看着我们。立马就有好事儿的开始议论了:“看见没,李大人啊!那可是扳倒太子,拾掇魏王的人物,当年万年县常家油铺的案子知道不?对对对,就是招鬼问案的那个案子,就是李大人主审的。你不知道吧,李大人不仅能审鬼,连树都能审,我告诉你……”

    貌似这场面比刚才更热闹了!

    看看这架势,我还真有点儿哭笑不得。

    “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下马,接过陈德魁双手呈上的金牌,然后冲那个刚才带着妇人跑了一趟的差役道:“兄弟,这儿离这位妇人买东西的地方有多远?”

    估计我这声兄弟给这个差役砸晕了,愣半天,才抖着给我行礼道:“大……大人……不远,就百来步的距离,拐过前面这个弯儿就到。”

    我点点头,低头地上用脚尖划了条线,然后冲那个差役道:“那麻烦兄弟再走一趟,从这儿往前,笔直走个一百五十步。”

    “是!”那个差役赶紧拱手。

    走到我划的线前面,也不知道紧张什么,走路的姿势有点儿僵啊!好歹走了一百五十步,那个立马站的笔直,往我们这边儿望。

    “德魁,让他站那儿别动。”我冲陈德魁道。

    “是!”陈德魁一点头,扯着嗓子就喊:“老六,大人叫你站那儿别动。”声音大的震的我耳朵嗡嗡的。

    “郑三,陈喜,你俩过来。”我招招手。

    拉着俩年轻人的差役立马给俩小子押到我跟前了。仔细看看他俩,我微微一笑。

    “看见这条线没?”指指自己划的线:“等会你俩这条线前面站好,我说跑,你俩就开始往那个差役那儿跑,把吃奶的劲儿给我使出来跑,知道了没?”

    “这是干啥啊?”陈喜问道。

    “大人叫你跑,你就给我跑!”陈德魁一瞪眼:“使劲儿跑!”

    看看俩人没声了,我点点头,走到陈德魁身边道:“准备好……跑!”

    只见我一声令下,俩人立即卯足了劲儿开始跑,等跑到有六七十步的样子时,郑三已经领先陈喜有三四个身位了,等跑到那个立桩子一样的差役老六那儿的时候,郑三已经领先了陈喜有十来步的距离了。

    我点点头,看来我的估计是没错的。

    “行了,那个陈喜是贼娃子,抓回去吧!”我冲陈德魁道:“让老六给这俩人带回来。”

    “是!”陈德魁点头,又扯脖子喊了一声。

    一会儿的功夫,老六带着郑三和陈喜回来了。

    “来人,给陈喜绑了!”陈德魁一挥手。

    “大人,我不服!冤枉啊大人,我冤啊我!”陈喜还不停的叫。

    “行了,你少来这一套。”我看看陈喜道:“凭刚才你俩跑步的速度,如果郑三是贼,你能追上他?还抓住他厮打呢?你打谁去啊?而且再给你说一点,知道妇人刚才买什么不?”

    郑三和陈喜没说话,陈德魁抢着说道:“我知道,买胭脂。”

    我笑笑,指指陈喜的裤脚处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根本就没接触过这妇人对吧?那你袖口那星星点点的胭脂粉哪里来的?你可别告诉是妇人摔倒后风吹在你身上的,因为那时候你已经跑出去了,别说风,就是找个人扔你都不一定扔的到!怎么样?还有何话说?”

    周围不少人,包括陈德魁此时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陈喜目瞪口呆看我一会儿,突然一下跪我跟前了:“大人啊,我知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求求达人,您就饶了我吧!”

    “哼!你要是真的知错了,又怎么会贼喊捉贼的诬陷这位见义勇为的郑兄弟?现在装可怜,当初干嘛去了?”我冷哼一声:“这青天白日之下,你也敢昧着良心诬陷好人,要是饶了你,天理何在?我大唐法令之威严何在?德魁,给这家伙押回去,按律惩处。”

    “是!”陈德魁一把拎鸡一样的就给陈喜拎了起来,往边儿上差役那儿一扔:“绑了,押回去!”

    “是!”差役们直接给陈喜绑成了粽子。

    “郑三,你过来!”我向郑三招招手。

    “大人!”郑三一脸感激的过来冲我行了一个礼。

    “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着。”我掏出一个十两通宝:“你见义勇为,是好事。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人人见义勇为,各个嫉恶如仇,又有哪个宵小之辈敢在冒头出来破坏大家的太平日子?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大唐法令,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惩善罚恶,此乃公理。所以这是你应得的奖赏,你一定要收下。”

    “嗯!”郑三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儿点头:“嗯,嗯,谢谢李大人大人,谢谢李大人!”

    周围一片掌声,弄得跟开联欢晚会一样。

    “行了,刚哥!我们走吧!”我翻身上马,冲陈德魁一抱拳,笑道:“德魁,还记得不,当初也是在这西市上,我可帮你分过马驹子呢。”

    陈德魁还在挠脑袋傻笑的功夫,周围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我和尉迟刚笑着骑马走了。

    转过一个弯,上了朱雀大街,正合尉迟刚笑谈刚才的事。突然从旁边儿钻出几个人:“久闻李大人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呃……谁啊?官话说的这么别扭,倒也算一份儿了!

    明天家里亲戚结婚,估计得忙活一天,若来不及更,周日一定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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