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举为首的群新科讲十,依足了寇准昨日所传接四则举止,大礼参拜了端坐在龙案之后的皇帝赵恒。听到旁边那太监提示可以起身时,高文举心中还挺纳闷,敢情电视上演的那个皇帝亲口喊一句:“众卿平身是假的呀,这种事也得由太监代劳。

    等依着引领太监分头坐下之后,高文举偷眼打量了一番这文华殿才明白,搞了半天,这里就是个大型的开放式办公室啊。那就难怪皇帝不亲自喊话了,他坐的那位置,离自己还有老远一截呢,估计真要喊一句过来,排在后面那几位仁兄也听不清楚。众人起身之后,几个太监很快就从旁边挪过来几面屏风,将皇帝和众人隔了开来。

    文华殿里早已安放了五十几张书案,这些新科进士依次序各据一案坐了下来。紧接着就由十几个官员每人负责几位,开始了分放试卷进行笔试。高文举稍稍留意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莫玄飞手上拿到的那张试题似乎与自己手中的稍有不同,正在纳闷时,又有一位大人走过他身边,轻轻放下一张试题来,稍过了一会,又过来一位,依旧放下了一张试题。

    高文举很奇怪,他稍稍一留意,这才发现,搞了半天,似乎只有自己手上有三道试题,而其他人手中都只有一张试题,接着就是两个小太监捧着一摞白纸分发,这些是用来答题或做草稿之用的。高文举哑然失笑,看来做状元就是有优待啊,连试题都给的多。

    等到那两咋。小太监发白纸到他身边时,估计被他桌案上铺着的三张试题吓了一跳,两人互相打了个眼神,多取于几张纸轻轻放到他的桌上。

    轻轻的摇了摇头,高文举也不再多想,拿起手中的试题翻看了起来。这时,就听到很细微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人,学生的试题呢?。

    另一咋小声音回道:“你不必答题,随我来吧

    随后,两咋。人影轻步从高文举背后走了过去。高文举明白,殿试这就开始了,这哥们运气好,抽了个头名,连试题都不用做,直接就面试了。没一会功夫,屏风后面响起了一阵低低的交谈起,面试已经在进行中了。

    高文举手中的三道试题却都很简单。

    第一道题目,用正经的楷书写着几个字:“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第二道题目简单的多,只有七个字:”凤落梧桐梧落凤

    第三道越发莫名其妙了,只有一个字:“秋”

    高文举捏着这三页纸,仔细想了一下,看来这殿试果然与那秋闱的正经考试有所不同。这么三道题目,连任何提示都没有,人家要考什么,还得自己先琢磨一番才行,这可真有点意思。

    尚未完全揣摩品味明白,背后就悄悄走过来一个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状元郎,你排在第四位。”

    高文举一愣,猛一回头,却是方才那个被他推了一跌的太监,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低声问了一句:“什么第四位?”

    那太监膘了一眼他案上的三份试题,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却又慌忙掩饰下普,低声回道:,“君前答对啊,您排在第四位。还请抓紧时间答了题目才是说完,又匆匆而去。

    眼看着第二位同年面色有些惶恐的随着一个太监从身边走过,这明显是没能答完题目,心中没底的。高文举摇摇头,看来是有人在故意玩我啊,暖意这么短,还要给我来三道题目。

    再一品题目,第一题和第二题,他很快就明白了,应该是难度比较大的对子,第一题是用出对的方式出了一个上联,第二题则是个回文对。很凑巧,这种玩意他前世玩过不知道多少,而且这两道题目的变种差不多都已经玩的稀烂了。这种题目换了别人或者会有点难度,可对于他来讲,那是连草稿都不用打的,提笔就来。

    可难度最大的,却是那第三题,只有一个字,分明不可能也是对子,那么,到底是要考什么呢?高文举捧着那个只写着一个字的试题不由的发起了呆,完全没留意,背后有一大群官员正望着他的背景低声的讨论着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那惊世骇俗的试卷早就在官场的相关人士中传遍了,加上吕蒙正和寇准二人的一番宣扬,他的才华已经在官场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应。有人惊呼他为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才子,有人觉得他在故弄玄虚,或者极有可能用某种方式作了弊。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争论的如火如荼,唯独没人对他仅用几个时辰就答完题目的事情提出疑问,一来,他的才名早已传遍京师,二来吕蒙正和寇准的信誉度实在是不容置疑,有这两人亲口承认,此事为两人亲眼所见,也就少了许多争论。但也有许多与此二人不和的,正打算趁这机会搞出点事端来,如果高文举真是靠作弊取得了头名,那这正副主考自然脱不了干系。

    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小心思,此次殿试之时,这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就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说什么为了当场作个测试,让状元郎来个现场证明,以堵悠悠众口。为了证明高文举的确才思敏捷,经过众位前辈商议,一下子就给状元郎发了三份试题。

    而今天殿试的题目又是二十位文华殿学士分头出的,每人所出又不尽相同,分发时又采用了随机的方式,因此,轮到高文举时,他能接到什么题目也没人能猜的到,连考官自己都不知道会考他什么,就更别提考生了,如此一来,这作弊的可能性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由于殿试的特殊性,大家今天所出的题目本就比较侧重速度,如果高文举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出来,那就足以证明他的才华不虚了。

    这些人敢如此排布高文举,还有一个不为考生所知的情况,就是今天的题目,答不答的出,都不会影响已经排定了的名次,只要最终在君前答对时不捅篓子就算过关。那么,一道题和三道题,也就没什么区别…电。在事毙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如果能把高文举用这种口的答不出题来,那多少也会让这些平素以才华著称的学士们扳回几分面子来。

    没错!文华殿这些学士们之所以要打着皇帝的旗号来摆布高文举,最重要的原因,并非是官场上的倾轧,而是面子!文人的面子!试想一下,这些凭着自己的才华,辛辛苦苦挤进大宋的最高学府文华殿来做学问的人,如今被一个黄毛小子抢了风头去,这让人情何以堪?!因此,当那些怀有不可告人目的之人找到这些以文才著名的学士之,提出这么个小小的要求时,一下就博得了众人的拥护。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适当的增加一点难度,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嘛,最坏的可能性,状元郎交了白卷,也不过是徒增几份笑料罢了,又不会影响人家前途,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众位学士可不认为自己是在故意刁难状元郎,让这位出道以来就一路高歌猛进的少年郎,适当的降一降火也是可以的,否则,一咋。从未遇到过对手,过于顺利的年轻人,一旦遇到了困难挫折的打击,不免生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来,要是一个想不开,,那可就不太好了。大家这么处心积虑的制造出一些困难来,让他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是出于对后辈的爱护嘛。

    在同时参与主持殿试的某几位官员的运作之下,负责抽签决定面圣次序的太监,很“公正”的为高文举排了个第四的次序。这个次序,正好不在前三位可以免答的范围之内,是第一个需要将殿试试卷交给官家过目的人,虽说即使交了白卷也无所谓,可毕竟在面子上便有许多不好看了。

    高文举想了半天,也没能揣摸明白这个“秋”是个什么意思。这时候,却见第三位面圣的同年也低着头走了进去,显然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这时候,那太监又走到了高文举面前,轻声道:“状元郎,准备一下,下一个就到您了。您与前三位不同,是需要带着试卷一同去见驾的。”说完又“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官家殿试问的话不多,几句就过了,您抓紧点儿!”

    高文举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句谢,心中一横,抓起笔来就打算答题,这时才发现,原来砚台还是干的。那太监见状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轻笑着离去了。

    站在高文举身后不远处的几位文华殿学士正在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讨论今天给状元郎连发三道试题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原想给状元郎一个教来着,没想到他的运气这么差,就抽了个第四名的次序,如此一来,如果他原本尽着一道题目来答,还有可能过关,可这三道题目一同琢磨,似乎有些照顾不过来了。

    虽然这些大学士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了几份关怀,可那语气却出奇的一致,都认为高文举这回肯定是答不完了,就算能勉强答出一道来,毕竟也算不上个圆满,自然是要小小的现眼一次了。

    就在众人讨论高文举手中那几道题目都是由谁出的时候,却见高文举已经开始挥毫泼墨了。众人见状连忙住了嘴,齐刷刷望了过去,纷纷猜测高文举究竟是答的哪道题目,却见高文举很快的将手上的试卷移过了一边,居然开始答起了第二道题,还没顾得上惊讶呢,第二张试卷已经被轻轻提起放到一旁了。

    “他居然三道题目都答了?”

    “此子果真如此神奇么?”

    “且看看吧。”

    就在高文举放下笔的时候,又有一个太监走了过来:“状元郎,到您”

    高文举起身之后,突然扭头向正在悄声议论的诸位学士展颜一笑,将一群学士吓了一跳,一愣神的功夫,高文举已经随着那太监向屏风处走了过去。众人长呼一口气,如果被人知道了,自己这一干人如此戏弄一个后进晚辈,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一个学士突然低声急促说道:“方才那高鹏似乎三道题目皆有作答,若是他一并携了去见驾”

    众人到吸一口冷气,一人道:“糟了,原以为他要交白卷,或许最多答出一道来,到时只需要将白卷扣下,官家那里自然不会有事,如今他若携了三道试卷同去,那不是,”

    “你们看那”一个学士伸手向高文举方才坐过的书案一指。

    众人瞧的真切,那三份试卷,正静静的躺在书案上呢,再向等候在屏风下的高文举望一眼,却见他手中并无一物,脸上正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

    一群学士面面相觑,稍一愣神,几乎再时迈步,向高文举的书案处抢了过去。

    当众人走到书案前时,望着分别摊在书案上的三份试卷,各自喘嘘不已,众人却不敢造次,稍一回神,便不约而同恭敬的向一个留着一绺山羊胡须的学士望去。

    那胡子稍稍有几分发白的学士低声读道:“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顿了顿,又将高文举所答读了出来:“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读完之后,抚着那一绺山羊胡须闭目沉吟了起来。稍隔一会,露出一个笑容来:“答的”

    一位学士指着第二道题目,低声问向旁边一人道:“祁山兄,此联出自你手,且看状元郎应对如何?”

    那位祁山兄低声读道:“凤落梧桐梧落凤。”又读高文举所对的下联:“珠联璧合璧联珠。”

    稍稍一品味,点头赞叹道:“天衣无接”

    众人再望向第三道题目,也就是那个只有一咋。“秋”字的试卷。

    吝文举这回的答案,却是一首七言诗。

    看到葛葳同学的月票和打赏。老白感动到哭了。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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