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的出现,让阿克亚的神经迅速绷紧,手枪保险一拉就指向木门那边。安多拉和露娜都有些懵,不过笨想都能想到,这人一定不是拯救者。迪米特倒是很平静,随手把探灵器递到利奥手里。

    “拿稳了。”

    他信步上前,把身上的褐色大衣裹了裹,朝对面大声说着。

    “报个名吧。”

    贝尔德微微一笑,也掸了掸白大褂的灰尘。

    “初次见面,各位,我是贝尔德·弗恩,黑部队对外实验统合队的队长,以后请多指教。”

    果然是黑部队的人,阿克亚的手指在扳机上蹭了一下,枪口瞄向贝尔德的脑袋。利奥把探灵器交给安多拉,又拿出琳给他的发信器,按下按钮。

    “安多拉,你和露娜躲到后面去。”

    “露娜?”

    利奥的声音不高,不过还是传进了贝尔德的耳朵。

    “那位女士,你的名字可是露娜·萨露多?”

    听到自己的名字,露娜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是,你怎么知道?”

    贝尔德有些惊喜,发现了意外之物的惊喜。在维迪艾拷问海德利的时候,他试着弄清海德利绑架露娜的原因。听海德利的回答,似乎是为了某个人体研究项目,比伊斯缇斯更吸引人,能让海德利不顾一切地背叛黑部队。

    他只知道露娜的名字,并没有见过本人。而现在,那个让海德利着迷的女人,就在自己眼前。

    科学家对未知的好奇心,在贝尔德心中翻腾,喷薄欲出。但迪米特的存在,让他克制住了。人苦于不知足,今天这个场合还是以探灵器为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无视露娜的问话,贝尔德一步步走向迪米特。

    “还是说正事吧,迪米特,我来的目的,你心里有数吧?”

    “当然,总不可能是这些破石头,对不对?。”

    迪米特哼笑着,右手一张一合,exp的光芒已经清晰可见。

    “别废话了,放马过来。”

    “别那么着急嘛。我不是雷恩斯那样的好战分子,也不像卡鲁那样一肚子坏水。作为一个科学家来说,我算是个和平主义者。”

    一边做着自我介绍,贝尔德一边踱步,走进石雕群,站在离迪米特十多米远的地方。

    “和平?那可不好意思了,超能人想要什么东西,只有争斗,没有和平。”

    “也是,如果正面对抗,怕是没人能斗过你吧。”

    “既然知道,就赶紧滚,再废话,可就不是断胳膊断腿能了事的。”

    “话虽如此,我好歹也是奉命而来,哪能说走就走?所以迪米特,我们来谈谈怎么样?”

    “有什么好谈的?”

    贝尔德把揣在兜里的手伸出来,向迪米特摊开。

    “根据我手中的信息,我猜你和后面那些人,只是临时形成合作关系而已吧?因为你不擅长登山,所以需要他们帮忙,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他们是拯救者找来的,不可能把探灵器给你。就算给,也肯定带着条件。但我不会那么做,所以,你跟我签订契约如何?”

    “跟你?哈,我们有合作的理由吗?”

    “你需要探灵器,是为了寻找伊斯缇斯,我们也一样,这不就是理由嘛。”

    “开玩笑。我是要破坏伊斯缇斯。”

    “对,但我们要的也不过是伊斯缇斯的数据。你知道,伊斯缇斯不会总固定在一个位置,而是不断移动,这就没办法长时间研究,实用更不可能。所以我们只记录数据,用于今后的实验,之后你想怎么破坏都无所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

    贝尔德表达了他的观点,迪米特没回话,沉默了。利奥心想不妙,很不妙。迪米特是赏金猎人,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要是他被贝尔德说服,大家怕是没法活着出去了。利奥连忙站出来反驳。

    “什么事总得有先来后到吧?迪米特已经跟我们谈妥了,而且我们没你说的那么刻薄。”

    “他和你们联手,也不过是为了探灵器。既然有方便的途径,为什么不选呢?”贝尔德随口回应着利奥的话,又转向迪米特,“我们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任何信息,找到伊斯缇斯也就是一周左右的事情,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多年的流浪生活说再见了。做个决定吧。”

    贝尔德的声音在洞窟里环绕了一阵,最后留下沉默,窒息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迪米特身上,等着迪米特的决定。安多拉抱紧探灵器,和露娜躲到伯爵石雕后面,阿克亚干脆把枪口对准了迪米特。

    “你叫贝尔德是吧?说得挺有道理。”

    “那么……”

    “但是不好意思,我拒绝你的提议。”

    贝尔德的笑容不见了,他的大脑理解不了迪米特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惯你们的做法。在西拉达,那个卡鲁的部下用了一种能破坏exp结构的子弹,是你的杰作吧?”

    “是啊,发明的人是我,但用的人是他。你总不会不明白,杀人不怪罪武器的道理吧?”

    “我当然明白,但我更明白的是,你们黑部队一定有不少反exp武器。连子弹这种单兵使用的量产化玩意都能做出来,更强力的反exp武器肯定少不了。跟这样的人公事,实在叫我不放心啊。”

    说着,迪米特伸出拇指,指向身后。

    “反倒是这些人,更让我安心。就算他们再提条件,也不敢太离谱。”

    迪米特一番话,让利奥等人也放了心,只是有些哭笑不得。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他们很弱,好对付,更能在交涉中占便宜。

    “而且,这家伙说得对,”迪米特接着说道,“我和他们的契约,是在找回探灵器之前保护他们。现在这个状况还不能算是找回,所以契约还要继续。你死了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有再谈的余地。贝尔德也不生气,轻松地笑了笑。

    “话不投机半句多,也罢,那我就换个方法吧。”

    “想来硬的?正合我意。”

    “说得也是啊。”

    在后面的阿克亚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直升机的引擎声,螺旋桨的转动声,从洞窟外传来,很弱,但正在靠近,变大。增大到一定音量后,又保持不变。

    “投放,开始。”

    贝尔德一指头顶,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洞顶就传来巨响,有东西正猛砸下来。响声在洞窟里震耳欲聋,洞顶破开了一部分,碎石雨点般落下。

    “全都过来!”

    迪米特大喊一声,其他人赶紧聚集到他身边。迪米特在头顶生成exp的光盾,像雨伞挡住雨滴一样,把落石挡下。声响还没有停止,一下,两下,第三下的声音最大,洞顶大半被砸掉,化作石块落下。一同落下的还有五个东西,从洞顶上空悬停的运输直升机里扔下的东西,带着咣咣的声音落地,把脚下的石像统统踢倒,激起一人多高的尘土。

    尘土退去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五个钢铁的人形庞然大物,足有三米高,全身覆盖着亮银色的金属装甲。装甲表面有淡绿色的纹路,忽隐忽现,几乎占满这些怪物的全身。头部是一个充满科幻色彩的头盔,像电影里一样,脸部有一条黑色战术目镜。

    没错,像电影一样,这就是电影里的东西跳进了现实。

    “那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杰作。”

    贝尔德慢慢走到五个怪物中间,抚摸着冰冷的金属,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爱抚自己的孩子。

    “对exp单兵战术单位,魔甲兵。”

    “你说对exp?就这些破铜烂铁?”

    打这五个家伙落地,迪米特就感知到,那装甲表面的光芒是exp,但不是超能人那种活性exp,似乎经过了另外的处理。至于作用,估计是用来强化护甲,或者提供动力之类的吧。

    要是只有这样,可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大概觉得,这种程度的机器人算不上威胁吧?”贝尔德替迪米特说了出来,“那么,就让你看看它的威胁。”

    这句话等于是下了命令,魔甲兵们的目镜一齐变成蓝色,头部发出了不算太响,但有些低沉的嗡嗡声,类似低音炮一样震颤耳膜。

    “这什么声音?”

    利奥揉了揉耳朵,低音炮让他的鼓膜有点难受,但还不至于刺耳,很快就适应了,其他人也都没什么事,可他们一看迪米特,顿时傻了眼。

    迪米特全身发光,活性exp的能量波,正从身体的每个毛孔不断散逸出去,那不是什么攻击或者防御技能,只是单纯的能量流失。迪米特一手捂着头,他感受到的不只是耳膜的震动,大脑也跟着震起来。

    “这声音,能影响力量元?”

    “不不不,影响力量元的不是声音,”贝尔德认真地解释着,“是魔甲兵释放的反exp波动,你听到的是引擎声。这波动能冲击力量元,让力量元松垮,失去对活性exp的束缚。啊,后面的各位自然人可以放心,反exp波动对你们没有实质影响,只是听起来烦人。”

    “反exp波动……”

    贝尔德的话没有半点夸张,迪米特感觉得到。他试着和平时一样在手中凝聚exp,但形成不是完美的圆形,更像是一团烧开的水,不住翻滚。贝尔德看着迪米特的狼狈样,得意地笑。

    “怎么样,现在的你,无论是将exp塑形还是转化,都没法轻易做到了吧?只要你透过力量元使用活性exp,就会伴有exp的流失。根据我的计算,你的攻击至少要消耗平时五倍的exp才能完成,而且效果会打折。”

    听了贝尔德介绍,又看到迪米特的状态,利奥知道局势很不妙。换做平时,他会毫不犹豫把探灵器拱手相让,带着同伴们撤退。但现在要是敢这么做,迪米特马上就会反水。既然如此,只能一战了。

    “安多拉,你和露娜就躲在那别出来,有机会就逃出去!阿克亚跟我来,支援迪米特!”

    “用不着!”迪米特一口否决了利奥的话,“你们给我一边凉快去,我自己能搞定!”

    “我倒也想这样,可怎么看对面都不会放过我们吧?”

    “就是,这位小哥说的在理。”贝尔德附和着利奥的话说道,“他和阿克亚都算得上战力,请各位务必全力以赴,这样我才能收集到更好的数据。”

    他倒退几步,左手张开,右手五指按在左手掌上。

    “现在,实验开始。”

    *****

    再次得到命令的魔甲兵们,目镜切换为红色,巨大的身躯移动起来,一字排开,摆出包围的架势。所到之处,石像接二连三被撞倒和撞碎,硬是清理出一片空地来。正中间的魔甲兵双臂举起,臂甲两侧展开,从缺口里支出四根枪管,对准迪米特。

    “有意思,来刚正面啊!”

    嘴上还在逞强的迪米特强打精神,不顾波动的影响,硬是将exp充满全身,同时尽全力控制流失。他两手举起,展开光盾。这回的光盾不是平时那样完整的一面墙,而是不断发散。没等它成型,魔甲兵的枪口就猛烈开火。

    子弹打在光盾上,发出的也不是叮当的响声,而是电火花一样的声音,有的子弹是打进光盾里才被挡下的。再加上几乎达到15毫米的口径,迪米特光是维持防御就已经很困难。

    “别硬撑了!用石像当掩体!”

    利奥躲在一个石像后面,朝迪米特喊着,但迪米特没动。利奥看出来了,他能跑,只是不想跑。

    “给我闭嘴!滚一边去,小心别让子弹把嘴塞满了!”

    无视利奥的警告,迪米特抬起一只脚,往地上一踩,踏出强劲的气流,卷着碎石,贴着地面,朝魔甲兵喷出,撞上了它的腿。魔甲兵的腿明显晃动了,身子一歪,射击也停止了。

    得手的迪米特脚下卷起风来,身体前倾,借着风力直扑那魔甲兵。刚才那个来自卡林族的招式,迪米特是冒险在用,效果很不理想。有波动在,任何远距离攻击都会因能量无法集中而威力大减。要想给敌人致命一击,只能和敌人接触,用身体直接把能量打进去。

    见迪米特发起冲锋,其他四个魔甲兵也行动起来。两个离他较近的魔甲兵几步就冲上去,挡在同伴身前,钢铁的拳头砸向迪米特。眼见近身不成,迪米特一转方向,原地起飞躲过拳头,剩下的两个魔甲兵立刻展开枪口,对准迪米特就是一轮齐射。迪米特改变飞行方向,一边躲避子弹,一边射出光线还击。但这光线的威力太弱了,剩下的三个魔甲兵们根本不躲,迎着迪米特的攻击追上去。光线打在装甲上,只留下一点不起眼的痕迹。

    “真烦人!”

    迪米特毕竟不是卡林人,他的空中飞行时间不长,加上五倍的消耗,没多久便体力不支,只能迫降。开枪的魔甲兵停止射击,另外三个已经追到迪米特身边了。其中两个轮番挥拳,迪米特一一躲过,最后一个趁机展开胸部装甲,里面伸出加特林机枪,朝迪米特疯狂开火。

    幸好迪米特有所察觉,枪口露出的瞬间,他像跳高运动员一样起跳,躲开两个魔甲兵的拳头。加特林开火的瞬间,他双脚喷出气流,身体在被子弹打穿之前弹射出去,扑向开枪的魔甲兵,瞬间,一只手按住了加特林枪管。

    “炸裂吧!”

    迪米特一口气往枪管里注入大量火焰exp,那魔甲兵胸口立刻炸开一朵花,身躯倾倒,枪管也断了。借着爆炸的气流,迪米特飞向另一个魔甲兵,不等对手有所反应,一手死死按住魔甲兵的头,给它来了一次从头到脚的电疗。但仍然有一个能动的魔甲兵,趁着迪米特专心攻击之际,冲过来抡起了拳头。

    咣当一声,拳头没有打中迪米特,而是打中了一把木刀,以及木刀下面的利奥,他抢先一步拦下魔甲兵的铁拳。这一拳没打断檀木龙,却让利奥整个人往地里陷了一下,全身的关节骤然紧缩,一阵剧痛。

    迪米特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偷袭,一脚踢倒被电爽了的魔甲兵,顺势朝偷袭的魔甲兵跳过去。

    “那是木刀吗!?”

    “没错,动手!”

    接着迪米特就按住了魔甲兵的头,带着数千伏的电压,把魔甲兵按倒在地。利奥也松了一口气,甩了甩拿刀的手。两人短暂休息一下,再次进入战斗状态。

    没错,战斗还没有结束。且不说外围还有两个完好的魔甲兵,被打倒的三个也只是受到一些损伤,没有被完全破坏。它们在地上晃动几下,就重新站起来了。

    “哦,那个木刀……虽然雷恩斯的报告里提到过,但没想到这么坚固,有点意思。”

    远处观战的贝尔德,对魔甲兵的损坏一点也不关心,倒是利奥的檀木龙让他兴趣盎然,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还有迪米特,这种困境下也能有如此力量。对机器用电和火进行攻击,想法不错。不过从他的数据分析,攻击力应该已经降到他现有最高水平的1/35了,这居然也能打坏魔甲兵的零件。”

    贝尔德自言自语着,右手五指不停地在左手掌上点来电去。

    “看来,脚部装甲还需要补强,对电和对火的防御也不够啊。但要是继续强化,可能会损失更多机动性,嗯……”

    他沉浸在魔甲兵的新一轮改造计划中,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威胁。

    就在迪米特和利奥苦战魔甲兵的时候,阿克亚神不知鬼不觉,避开魔甲兵的视线,借助石像的掩护,悄悄朝贝尔德跑去。第一轮交手结束的时候,他已经靠近了贝尔德,两人相隔只有两个石像,十米左右的距离。

    阿克亚早就看出来,贝尔德那单薄的穿着下面,基本不会藏着什么武器。即使有,只要抢过去先发制人,他就能在贝尔德还击之前干掉对方。这群魔甲兵在贝尔德下令后,改变了目镜的颜色,说不定它们是由贝尔德统一控制的。干掉贝尔德,魔甲兵就算不停住,也会群龙无首,变成一盘散沙。

    就是现在!

    阿克亚抽出匕首,突然从石像背后窜出,两脚同时加速,直奔贝尔德。距离很快拉近到五米,贝尔德也发现有人偷袭,他转过头来。阿克亚跨出一大步,跳了起来,匕首对准贝尔德的咽喉,横扫过去。

    “当”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匕首没有割断贝尔德的咽喉,而是砍在他的右手上。但手也没有出血,阿克亚不由得一愣。

    “呵呵,来取我首级,这个判断不错。但在搞清敌人的战力之前,你不应该草率行动,不然,就会这样。”

    贝尔德右手忽然鼓了起来,包裹着的皮肤一下被撕裂,露出的不是血肉和骨头,而是一只机械的手,掌心有一个圆形的枪口,现在正对着阿克亚!

    阿克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动了起来,向后一仰,贝尔德手中射出的子弹从阿克亚眼前飞过,只一发,就把阿克亚刚才藏身的石像打出一个窟窿,接着手腕打开一个缺口,弹出弹壳。阿克亚急忙翻身起来,贝尔德的手又一次对准他,第二发射出,阿克亚拔步就跑,这一枪也打空。贝尔德枪紧跟不放,一枪接一枪,终于,最后一发子弹擦过阿克亚的腿。阿克亚扑倒了。

    “阿克亚!你怎么样?”

    忙着对付魔甲兵的利奥发现了远处的意外,大声喊着。他没听到阿克亚的回答,或许是阿克亚的声音太小了,而魔甲兵发出的声音太大。利奥搞不清阿克亚的死活,心急如焚。他身后,躲在暗处的露娜看在眼里,拎起手提箱就跑出掩体。

    “露娜,你干什么?”安多拉喊道。

    “我去救阿克亚!现在治疗还来得及!”

    “啊,真是的!糟透了!”

    安多拉大声抱怨着,跟上露娜,两人一口气跑到阿克亚身边。阿克亚捂着左腿不断淌血的伤口,痛苦地呻^吟。露娜打开了手提箱,安多拉用身体挡住两人,他发现贝尔德正在看过来,带着冷笑看过来,还晃着那只机械手。安多拉冷汗直冒,呼吸也变得乱七八糟。

    “我以为那些魔甲兵就够科幻的了,没想到你自己也喜欢这套东西啊。”

    “那是当然,毕竟我是个科学家,真正的科学家。为了科学,要有献身精神。魔甲兵虽然有战斗程序,但仍需要统一控制和调整,而用来调整的机器太多。为了能随时使用,我就在想,能不能把控制系统随身携带呢?”

    “于是,你做到了?”

    “是啊,虽然花了一年时间,但我总算是改造了近一半的身体,把魔甲兵的控制系统带在身上了,而且是永远地。当然,考虑到会有人选择直接杀了我,所以我也适当添加了一些武器来自卫。”

    “你真是疯了!”给阿克亚处理伤口的露娜听了贝尔德的话,心中的怒气越发膨胀,“竟然作践自己的身体,这是对生命的大不敬!”

    贝尔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伟大的科学家总是不被理解,无所谓。你们在一旁观战就好,我自己的数据我早就得到了,杀了你们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的目光回到战场上,继续观察。另一边,迪米特和利奥已经露出疲态,五台魔甲兵也都各有损伤,但还能继续战斗。两边刚刚结束第二轮交锋,又开始了对峙。

    “这可不行,”利奥喘着粗气说,“得一次性干掉它们。”

    “用不着你废话,要能行的话,我早就那么干了。”

    “我说,你不是个挺牛逼的超能人吗?没有什么大范围杀伤招式吗?”

    “当然有,但以现在的状态,一旦用了,我得半天才能恢复过来,到时候你一个人不是找死?”

    “你一次性干掉它们不就得了吗?”

    “说得简单,除非它们站在一起,而且我需要一点准备时间。”

    “要是我给你创造机会,你能行吗?”

    “你确定?”

    “当然。”

    迪米特有点怀疑地看着利奥,利奥用非常自信的表情回敬他。

    “因为,我已经看出了魔甲兵的行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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