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前,人们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所有人都看到,哥本的房间空了,大家等着新市长出来发表就职讲话,而没人注意库洛姆的房间那个孤独的身影。

    除了托卡尔。

    他没有混进人群,更没有如阿克亚所想,到后院去指挥,而是在前院外找了个地方装路人。他的望远镜一直盯着库洛姆房间的屏幕,不放过房间里的每个细节。

    加斯留那个鞠躬,让托卡尔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市长卸任,秘书就算再怎么忠心,也不至于行此大礼吧?当屋里只剩库洛姆和那个胖女人时,托卡尔知道自己快要有新发现了。

    “那是什么?”

    库洛姆脸上的闪光,同样被没能逃过托卡尔的眼睛。有的市民或许也看到了,但他们不会想太多。托卡尔不同,加入铁血党以后,他见识了很多exp设备。什么事一旦加入了exp元素,就不能用一般的常识来思考。

    那闪光,虽说隔着屏幕看不真实,不过和exp的感觉很相似。

    接着,胖女人退了几步,挪到屏幕外头。而就是这个时候,库洛姆的脸上,开始到处闪光,他用手掌遮住了脸。屋里进来了几个人,把库洛姆搀走,或者说拽走了。

    种种疑点下,托卡尔面色凝重起来。这里面绝对有诈,是时候敲山震虎了。

    “千雪,放卡车!a组不动,守着库洛姆,看他什么时候出来!b组c组去找那个叫加斯留的秘书!”

    各组的组长纷纷应声,分头行动。

    另一头,阿克亚也从手机里的转播,知道库洛姆下台的事。他离开座位,走到路边,不停张望着。

    铁血党马上就要行动了,他有预感。

    “嗯?”

    身后,急速靠近的引擎声传来。阿克亚回头一看,有辆拖着货厢的挂车,正飞一般疾驰,眨眼间就从自己身边开过,直奔市政府而去。

    “停车!快停车!”

    警察们早早发现了不对劲,举着扩音喇叭大喊,但挂车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即将撞上最前面的路障!

    “快闪开!”

    “开火!开火!”

    眼看货车都冲到眼前了,警察们急忙四散躲开,举枪朝驾驶室一通乱射。挂车的驾驶室开了门,司机抱头跃出,即将硬着陆时,她周身被气流包围,在空中不停地侧旋,化解了惯性的作用。

    失控的挂车更加肆无忌惮,从警察中间一穿而过,最后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大楼!

    轰隆隆——

    装在车厢和驾驶室里的*一齐爆炸,响声震天动地,大楼明显晃了几晃,几个来不及躲闪的警察被炸死,远离的也被冲击波吹倒。

    阿克亚倒是离得远,但迸发的气流还是吹到了他脸上。那司机刚刚平稳着地,她毫无疑问是铁血党的人。既然托卡尔没出现,就只能拿她开刀了!

    哒哒哒——

    脚步声惊动了司机,她立刻回身,发现了阿克亚。此时两人距离不足200米,一触即发。

    司机双手一抬,从胸前交叉过去,就像变魔术似的,两手各抓了两支苦无,再一甩,四支苦无乘风疾飞,射向阿克亚。

    阿克亚早有准备,往右一侧身躲过苦无,右手顺便拔出手枪,对准司机的脑袋就是两枪。

    不料司机已从背后抽出短刀,就在枪响的瞬间,短刀划出一道斜线。子弹发出了尖锐的响声,接着就被短刀打飞了!

    “原来如此!”

    阿克亚并没有多惊讶,那司机是个卡林族超能人,她在自己扣下扳机的同时,增加了两人之间的空气阻力,让子弹的速度下降了不少。剩下的,就是她的本事了。

    趁这个机会,阿克亚冲到了司机的近前,不由得有些惊讶。

    司机是个面若桃花的女孩,留着干练的黑色短马尾,上面绑着两个褐色的球形,茶色底配白花的布衫,一直盖到大腿根。腰间一条灰布束带,全身没有一件首饰,再加上露在外面的结实的四肢,紧盯敌人的犀利目光,整个人杀气腾腾。

    这个架势,服饰,还有短刀和苦无,阿克亚想起了卡普曾说过的,南联盟大和地区的特产。

    忍者。

    他们在过去,扮演着和特工一样的角色,训练有素,沉默寡言,而且极有执行力。只需一声令下,便可六亲不认。

    没想到这个年代也碰上,简直是同行啊。

    女子平举短刀,与阿克亚对峙。阿克亚亦是一言不发,启动ns,抽出一把切割者。这次切割者的边缘直接打开,现出黄色的exp刀刃。

    “你是铁血党的人吧?托卡尔在哪?”

    这句问话石沉大海,别说回答,女子的五官都没动一下。突然,她脚下卷起风来,一踏步便窜出几米远,短刀借势发力,刺向阿克亚的胸口。

    幸好阿克亚反应及时,切割者架住了短刀,女子继续加大力气,有风的助力,她压住了阿克亚,短刀一点点逼近阿克亚的咽喉!

    但是,有ns强化的阿克亚不是那么容易压制的。稳住短刀的同时,阿克亚的手枪已经就绪。不过正面开枪,对卡林人而言不难应对,必须出奇制胜。

    感到女子已将全身力气压上来,阿克亚手一松劲,同时迅速平移,两个动作同时完成。女子使的劲扑了个空,飞了出去。阿克亚毫不犹豫举枪,子弹射向了女子的后背。

    不过女子也猜到了阿克亚的动作,枪响瞬间,她手掌冲地,乘风而起。子弹射空,阿克亚紧跟着补射。女子本打算躲开子弹后继续压制阿克亚,但迎面扑来的子弹,让她只能暂时在空中躲避。

    很快,阿克亚弹匣告罄,女子抓住机会,挺起短刀,老鹰扑食般俯冲下来!

    可没想到,阿克亚马上退出弹匣。弹匣下落到半空时,被阿克亚用切割者的刀柄一磕,飞向那女子。

    这一手让女子始料未及,其实弹匣那种东西,就算砸一下也不会疼到哪去。但眼前冷不丁出现个异物,女子本能地用刀挡了一下。

    等她冲下来时,手还没有完全摆回直刺的姿势。阿克亚侧身躲过,手枪迅速往腰间插了一下,第二个弹匣就上膛了。

    女子也看出,阿克亚的枪威胁很大,落地瞬间便调整姿势,冲上来缠住阿克亚,不给他开枪的机会。两人一路对攻,四五个回合下来,女子渐渐手软,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再次浮空,寻找机会。

    但这会儿,阿克亚已经找到了机会。

    手枪瞄准那女子,枪*出一发发子弹,女子轻松躲过。阿克亚心中计算着残弹,剩下一发,便停了手。

    女子以为阿克亚弹尽粮绝,亟不可待地俯冲下来。已经斗了快两分钟,不能继续拖延了,她要在这里分出胜负!

    “上钩了吧!”

    迎着女子,阿克亚快速举枪。女子大惊失色,枪声响起,子弹脱口而出。女子急忙故技重施,空气增压,挥刀一挡。

    她没想到的是,这最后一发子弹,并不是阿克亚的制胜法宝。

    和莱昂战斗时,阿克亚已经发现,黑枪能够射出exp能量冲击波,但只有枪里没有子弹时才能用,否则能量波给枪身带来的反冲,容易波及子弹,引发炸膛。

    最后的子弹已经牵制了敌人,阿克亚保持枪口的位置,exp急剧增加,他没有半点犹豫扣下扳机!

    砰——

    紧随子弹而来的exp能量波,击中了子弹,刚弹飞子弹的短刀,已经来不及应对这一偷袭,那女子惊呼一声,拼命躲闪!

    她失去平衡,手也被能量波刮到,灼伤。勉强调整姿势,单腿着陆,迎来的却是阿克亚不留情面的追击,切割者直奔喉咙而来。女子只得向后倒下,又试图用短刀拦截。

    可惜在吃饱了exp的切割者面前,短刀脆得像块饼干,一触即断!

    “啊!”

    一声柔弱的尖叫,从女子口中发出,右肩挨了一刀,被撕开的衣服开始流淌血红的液体。她倒地了,又滚了几滚。一直没有反应的五官,这会儿也扭曲起来。

    “可恶!”她低声咒骂着。

    “别想跑!”

    阿克亚乘胜追击,一步跨去,正要补刀,女子摘下绑头发的褐色圆球,砸到地上,顿时浓烟弥漫。

    阿克亚立即猛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下意识地站了一下,又加快速度奔跑。等他冲出烟雾时,只看见那女子已经带着伤乘风远去。

    远处,陷入混乱的警察们也恢复了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队长,请马上来接我!迪米特,前面怎么样了?”

    “你们马上跟着我的位置过来!”是迪米特的声音。

    *****

    听到珊德瑞的喊声,外面几个人闯进屋子,也都愣了,库洛姆虽然捂着脸,但脸上的光依然遮不住。

    “把他带出来!”珊德瑞吼道。

    几个人扶着库洛姆出来,又被吓得不轻。库洛姆的脸正在融化,一点点掉落!

    等完全掉落后,露出了另一张人脸。

    加斯留!

    “这,这是怎么搞的?”

    珊德瑞气急败坏,揪着加斯留的衣领,拼命摇晃,把加斯留戴的假发都晃掉了。但加斯留还是一言不发,半睁的眼睛毫无生气。

    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一次性exp人皮面具,当初布莱克博士连同白色手机一起送给库洛姆的,却没有被库洛姆重视的exp武器。

    这东西不仅能当面具,用于伪装,还具有很好的防弹功能,但只能用一次。如果是自然人使用,维持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然而,它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珊德瑞很快就明白过来,两人就是在洗手间换了身份,从出来到回屋,期间只有加斯留说过一句话,但那个时候的珊德瑞在两人后面,根本没法识破。

    怒气快要冲破珊德瑞的脑壳了,她把它化成吼叫,朝身边的人发泄着。

    “快去给我拦住那个伪装成加斯留的库洛姆!!”

    “是!”一群人答应着,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

    戴着加斯留面具的库洛姆,早就走出了大楼,他很低调地绕过正在听哥本讲话的市民,从停车场穿过去。

    不过,还是有几个铁血党士兵看到了他,又招呼同伴们追上去。眼尖的人已经注意到,加斯留捂着脸,低着头,刚出来的时候还在小跑,没多远就变成了狂奔。士兵们一边追,一边给托卡尔报告。

    “队长,那个加斯留出来了!样子很奇怪!”

    “是不是捂着脸?”

    “没错!”

    “果然是这么回事,别让他跑了!他不是加斯留,是库洛姆!”

    “是!”

    士兵们一拥而上,就在这个时候,后院传来惊天巨响,人群立刻炸了锅。特警迅速集合到哥本身边,警察忙着维持秩序。铁血士兵们挤过人群,继续追击。

    爆炸声也吓到了库洛姆,但没能停住他的脚步。他一口气钻进一辆轿车,关上门,把脸上剩的最后一点面具扒拉掉,使劲喘气。

    “你还真逃出来了。”坐在前面的司机淡淡地说。

    “快走吧,我刚才看到有几个人冲我来了!”

    “知道,坐稳了!”

    轿车猛然发动,甩个尾就开始飙车。几个铁血士兵急忙找到各自的车,先追上去。

    “所有人上车,追!”

    托卡尔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上车,陆续出发。托卡尔的车离得比较远,他最后才上车。

    正要起动,对讲器里,传来一个女声,讲着不怎么流利的安格语。

    “队,队长……”

    托卡尔一皱眉头:“千雪?怎么了?”

    “伤了肩膀”

    “谁干的?”

    “不,不知道,呼,男的,用手枪和军刀!”

    答案只有一个,托卡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按预定路线撤退,千雪,你干得不错,回去休息吧!”

    “惭愧!告辞!”

    起动车子,托卡尔努力压住心里的火气,把车倒出来。

    “a组留下制造混乱,牵制处决者!b组c组跟住库洛姆,务必在警察追上来之前抓到他!”

    手掰挡杆,脚踩油门,托卡尔的车转个急弯,紧跟着前面的队伍驶去。

    “你赢不了的,阿克亚!”

    铁血党大部队追击,还有少部分人在市政府这里四处放枪,搞乱场面。珊德瑞派出来的人,早就在人群中丢失了目标。他们看出停车场少了几辆车,但是没法知道车开去了哪。

    “对不起,珊德瑞大姐,人跟丢了!”

    等了半天,珊德瑞就接到这么个丧气的电话。看着她焦躁的模样,加斯留终于露出了微微一丝笑容。珊德瑞的枪口狠狠顶在他的额头上。

    “你就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铃铃——

    电话铃声止住了珊德瑞的手,她气呼呼地抓起手机。

    “又怎么了?”

    “是我,珊德瑞。”

    “你是谁?”

    “幕歌。”

    *****

    库洛姆的车逃出市区,穿过那片废弃的物流区,最后停在一栋三层楼下。他和司机逃进楼里,马上就有两个枪手走出来,把住门口。

    这栋楼和物流区其他楼一样,内部只建了楼梯,还没隔出几个房间,就被抛弃了。楼里的人昨天在这呆了一晚上,专等着今天接应库洛姆。

    他们就是,执行局。

    处决者虽然监视严密,仍免不了百密一疏。就在特殊分队来的前一天,库洛姆利用一次演讲后的休息时间,争取到了和某个执行局高级成员面谈的机会,虽然只有短短五分钟,但他成功说服对方,在今天,来接应自己。

    这会儿,司机带着他上了三楼唯一的房间,见到了那个人。

    “你总算来了,库洛姆。”

    “还好,你相信我的话,提拉克。”

    提拉克离开秋山市后,就去了柯甘尼市,他来检查执行局的工作,顺便看看库洛姆选举前的状态怎么样。他明面的身份是议会派来监督选举工作的监督员,所以在库洛姆休息时,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和库洛姆谈话的机会。

    两人是在市政府大楼的会议室见面的,当时珊德瑞和几个处决者成员也在场。库洛姆和提拉克愉快地握手,品茶,交谈,最后告别,没发生什么让处决者们怀疑的事。

    唯一的小插曲是,临行前,提拉克很尴尬地要借洗手间一用。不知怎的他肚子难受,忍半天了,库洛姆亲自把他送过去。

    进了洗手间的提拉克,发现四个隔间竟然有三个被占用,他进了唯一空着的隔间,好好舒服了一下,然后抽出卫生纸,然后……愣住了。

    “我是库洛姆,一小时后,后院c3车库内,我有五分钟的时间,和你说有关处决者的事,你可以想办法从楼内进入车库。”

    纸上的字,提拉克看了一遍就记住,然后扯掉,扔进马桶。

    与库洛姆道别后,提拉克在楼里避开别人的目光,悄悄进了c3车库。果然,一个小时候,库洛姆出现了。

    他把三年来与处决者打交道的事一气说出,又讲了自己在选举当天的计划,说完便上车,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为在茶里放泻药的事道歉。

    提拉克只听不说,等库洛姆走了,他关掉手机的录音功能,找个机会离开市政府,然后上报了这件事。执行局反复研究后,认为时间紧迫,决定先顺着库洛姆的计划进行。

    “先别高兴得太早,库洛姆,”提拉克冷冷地说,“执行局救你,是因为你需要承担失败的责任。连执行局也敢欺骗,这次就算活下来,你也别指望会有好日子过。”

    “我知道,咳咳。”库洛姆咳嗽着回答。

    “有人追上来了。”

    提拉克顺着没装玻璃的窗口望去,十几辆他不认识的车陆续停下。

    “这是处决者?”

    “也许吧。”库洛姆看了看车里下来的人说。

    “一看就是冲你来的,不管是谁,先打跑再说。我叫警察过来了,他们一到,咱们就来个前后夹击,正好抓几个活的。等搞定这边,后面的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这三年偷偷保存了一些有关处决者的活动证据,到时候带你们去找。”

    “很好,这次一定要把这个处决者挖出来!”

    处决者这个词,提拉克听过,但没见过。不光是他,执行局里也没有多少人见过处决者,他们只知道,这似乎是与世界政府有关系的人,听命于世界政府中的某些人。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库洛姆保管的东西能证明处决者和世界政府的关系,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搞到手。说不定能借此逼一逼世界政府,让他们灰头土脸,这能间接保护科管局的研究活动。

    立功的时候到了,提拉克活动一下胳膊,随手抽出手枪,也没怎么瞄,就往楼下开了一枪。

    显然,他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当——

    这枪打中了一辆车的后视镜,铁血士兵们不为所动,迅速找就近的楼体隐蔽,没多会儿,托卡尔的车就到了。他停在一栋楼后面,提拉克看不到的地方。

    “开始进攻!目标是活捉库洛姆,除了他,随意开火!”

    一声令下后,密密麻麻的枪声随即响起。铁血士兵们以车辆和*做掩护,朝大楼步步逼近。执行局的枪手们也不示弱,依托大楼这个有利地形,狠狠地还以颜色。

    两边打得热火朝天,完全不知道,特殊分队已经悄悄地来到了战场外。

    既然托卡尔都能注意到库洛姆的异常,还有exp面具,那迪米特没有理由注意不到。只不过库洛姆上车时,他离库洛姆有点远,利奥又去接阿克亚了,他只能等在原地。

    眼看着那些朝库洛姆去的铁血党士兵,纷纷上车追了出去。等不及的迪米特看准其中一辆车,射出太阳结晶。啪,粘在车尾上。他又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司机赶下去,跟着太阳结晶的反应追了上去。

    迪米特到的时候,枪战刚刚开打,又过了两分钟,顺着手机gps定位的阿克亚和利奥也来了。

    “你确定那是库洛姆?”下车的利奥望着远处子弹横飞的大楼,问道。

    迪米特一口咬定道:“确定。你们没看到,他和他那个秘书,脸上有exp的闪光,还捂着脸。就是现在,我也能感觉到,库洛姆脸上还残留着微量的exp。”

    “所以他们用exp武器换了脸?”

    “应该是这么回事,连铁血党都到了,错不了。”

    “像加勒波的幻影面具一样的东西吗?”阿克亚也问道。

    “差不多。不过这市长挺有门道啊,据我所知,这种能易容的exp武器非常难以制作,连古人也没做出几个。”

    “先别感叹了,”阿克亚观察着眼前这栋建筑,“得抢在铁血党之前把人带出来。”

    “该我上场了吧?”迪米特扭了扭手腕说。

    “不。”

    阿克亚摇摇头,又拍了拍利奥的肩膀。

    “库洛姆,只能由队长带出来。”

    *****

    大楼的另一侧,也有少量枪手在把守,不过这里只有一个后门,易守难攻,要想攻进楼里,基本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除了一个人。

    凯恩。

    听到大楼那边有枪声,一直坐在车里的凯恩提起泣血,下了车。

    “确定是在这里吧,塔琳妮?”他问道。

    “确定。”

    塔琳妮没有迪米特的本事,也不像托卡尔那样善于观察,她的手段更加简单粗暴。

    凯恩车的副驾驶座位,被改造成与迪米特战斗时,塔琳妮用来启动eis的那把椅子一样的东西。eis全开时,会形成白色的exp空间,不过如果控制输出量,就可以展开看不到exp空间。

    这个空间的exp强度非常之低,功能也只有一种:入侵计算机以及任何电子系统。所以塔琳妮也叫它ehs(exp hacker space)。

    在选举开始前,塔琳妮入侵了市政府大楼的监控系统,并进行直接控制。她可以随意开关任何一个摄像头,或者切换到摄像头的视角,这时她的眼前就会变成摄像头拍到的场景。

    楼内的洗手间当然没有摄像头,但是走廊有。当库洛姆和加斯留互换身份后,两人从塔琳妮的摄像头下走过,立刻就被发现了。

    eis的系统对exp强度的感知,比迪米特的预兆者范围小,但是更加精细。察觉到库洛姆和加斯留两人脸上有exp反应,塔琳妮把拍到的影像截了几张图,仔细分析exp反应产生的位置和强度,很快就发现,两人的脸上有猫腻。

    再通过两人走路姿势,身形,手型等细微差别,塔琳妮只用了几分钟,就得出了比托卡尔和迪米特还要精确的结论:两人互换了身份。

    等库洛姆乘车逃走时,塔琳妮黑了这一路上所有用于拍摄违章的摄像头,追踪库洛姆的位置。不过出了市区以后,摄像头越来越少,所以她和凯恩反而比特殊分队来得还晚。

    但时机刚好。

    “不过,具体在楼里什么位置,我就不知道了。”塔琳妮说。

    “没关系,很快就能找到。”

    “凯恩!”

    塔琳妮叫住刚要出发的凯恩,那双看穿一切伪装的眼睛,此刻闪烁着不舍的目光。

    “小心点,快去快回。”

    “我知道。”

    握紧泣血,凯恩面朝大楼,拔步冲锋。

    “给我等着吧,库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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