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清倒在椅子上,苦思不解,总觉得黄大婶不该来害他。心里想:她下迷药说不定是受了别人的指示,那我又该怎么办?

    他所处的这间雅室并不大,几张沙,一张大餐桌。外带一间洗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他看了几眼,觉得这里虽然装潢考究,总不如以前自己和心爱的人来吃东西时,看着顺眼。一时间,心思涌动,仿佛肝肠寸断。

    等了许久,并不见人来,他心里揣测:莫非他们见到我装晕,所以不来。正胡乱想着,一阵琐碎的脚步声,慢慢的到了门口。

    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志清不敢马上睁开眼去看,只怕露出什么破绽。听脚步声,那人在室内走了一圈,最后到了面前停止不动。拿了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就要睁开眼,那人却拉开门去了。

    依稀听得她说了声“真是可怜啊!”这声音却是黄大婶的。

    他坐了起来,看着身上的毯子,怔怔的出神。过不多久,身ti就吃不消,忍不住倒了下去,呼吸慢慢均匀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烫,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想要撑着坐起来,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朦朦胧胧的记得迷药的事,又想自己并没有喝鱼汤,怎地也被迷住了。

    这样稀里糊涂不知多久,觉得脸上突然多了些清凉的感觉。迷瞪着睁开眼,只见身前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见她肩头耸动,似乎在哭泣。自己脸上微微有些湿,想是她的眼泪。

    他心中一动,糊里糊涂的想:她肯为我哭,总不是坏人,她是谁?我要看看。想要使劲,只觉得全身酸软。眼巴巴的瞧着她,指望她能回过头来。

    那女子突然回过身来,伏在了他身上,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志清根本就没瞧清楚她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那女子抽抽噎噎的说:“你…你这样,我瞧着心都碎了。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ti?我在床头写的字你难道没有看到,爱自己如同爱我,你这样…你这样…我…有多难受。”

    志清这个时候着高烧,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这个声音一响起,他立刻就该知道是谁了?到了听她说出“爱己如同爱我”的话来,脑子里灵光一闪,“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那女子听他叫了一声便声息全无,慌忙去看,见他双颊显着一种病态的胭红,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他的脸,只觉得烫手。也忘了哭泣,慌着喊“黄婶”。

    黄婶推开门,走了进来,“呀”了声说:“他这是高烧,烧的可不轻呐。”那女子一张凄艳的脸上,苍白如纸,说:“我…我见了他心慌意乱,怎地竟然没有注意。快…快送医院吧!”她说话的时候,只举得xiong口气闷,鼻子酸涩,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哀伤之极,黄婶听了也忍不住陪着掉了两滴眼泪。

    她总算是明白人,劝那女子说:“小姐,咱们快别哭了,非但不吉利,而且还伤身ti。再说咱们只凭哭,也不能将他哭醒过来对不对。”那女子抹了泪,点头说:“我…我慌得很,什么都顾不得了。”

    黄婶叹了口气,说:“好好的一对,偏偏被人拆了开,岂不是造孽。”她顿了顿又说:“这孩子聪明得很,晚上我送来的鱼汤他恐怕没喝。”那女子惊问:“真的吗?”黄婶说:“我瞧着是,他应该是受了刺ji,所以晕厥了过去。”

    那女子急的什么似的说:“那可怎么好,我现在还不能让他见到我。”黄婶又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也是拗的很,别人不让你再见他,你就真个不再见他了吗?唉!依我说,你不如和他复合了的好。他这病说不定因你就好了。”

    那女子略显羞涩,脸上更增娇艳说:“这个只怕不行,他…现在做得事,多了我反倒是累赘。而且…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还是暂且不要相见的好。”黄婶不住摇头叹息,折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拿了毛巾和脸盆进来,说:“你先给他敷上,我去寻些药来,送他去医院只怕不成,他在外面惹得麻烦可不小呢。”那女子听了,又是不住的垂泪。

    黄婶拿了药进来时,那女子已经为他敷了六七遍毛巾。他的呼吸声也缓了下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黄婶递了一瓶酒给她说:“你先用酒将他全身上下擦遍,记得xiong口、手心、脚心,多擦几遍。再喂他吃些消炎退烧的药,多半就好了,家里人都是这样做。”那女子解开志清的上衣,替他擦了一回。

    黄婶将研磨成粉的药拿了来冲了糖,那女子接过来喂他慢慢喝了下去。

    等过了半个小时,瞧他身上果然不如先前那样烫手了,心里一阵欢喜,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黄婶在一旁说:“姑娘既然不想和他相见,咱们这就走吧!再过一会,他该醒了。”那女子闻言更加伤感,泪如雨下。黄婶终于忍不住,先退了出去说:“我在外边等,姑娘快点。别再哭了,怕伤了身子。”

    那女子望着志清哭了一会,在他额头上印了一记吻。拉着他手,伸出了自己的素手慢慢的与他五指相交。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落下了几滴清泪。

    知道不能久留,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慢慢的退了出去。

    天色微明的时候,志清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他怔了怔,才朦朦胧胧的记起似乎有人为自己擦过酒。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瞧小香和孙不行时,见二人仰卧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也不去叫他们,慢慢的坐了起来,望着窗户外的一线白光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白光变成了金黄se的光芒,黄婶推门走了进来。

    见他做了起来,念了声‘菩萨保佑’说:“你总算是醒了过来,昨晚你高烧,可把我吓坏了。”

    志清一言不,突然脸上落下了两行泪水说:“她来了,我见了她了,那不是梦对不对?她…她怎么不见了?”他自醒来后,一直分不清昨晚朦胧的记忆是现实?还是做梦?

    黄婶yao了yao牙说:“昨晚只有我来,并没有别人,你是做梦吧!梦见谁了?”志清听了失望之极,懒得再开口说话。

    黄婶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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