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凉意渐渐侵袭肌骨,绿叶在弹指之间化黄,簌簌落在地碾做尘土,堆积成一层又一层的冰冷虚土。

    牧云皇宫,寝殿深处里红绦飞舞,红鸾帐内纱帘内猛地伸出一手,破开绵绵缠意,湍急地喘息声敲打着过于安静空气。

    萧景煜修长的玉手紧紧地攥布幔,青筋蹦跳在宽阔的手背上,玉指再次紧紧捂住薄唇,强忍住胸腹内翻滚的恶心。

    过了须臾。

    “嫣儿,对不起,我想起还有紧急地政事没有处理,我们下次再...... ”温润醇朗的声音从紧捂的指缝内闷闷透出丝丝抑郁。

    .  莫相离的脸色立刻变得唰白,檀郎竟然无法再继续云雨之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萧景煜没有回顾莫相离的脸色,撩开床幔,带着盛情地身子,急切地逃下床榻,匆匆地套上衣服,忙忙跑出了梅殿。

    她第一次可以自然的认为,檀郎身体刚刚痊愈,身体虚弱不能行房事。

    第二次,她看着檀郎宠幸别的女人,仍然可以天真的认为,檀朗比较辛苦,凑巧遇她身体不适,不行行房事,等痊愈两人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第三次,她看着萧景煜流连在宫内各个妃嫔的床榻之上,仍然可以欺骗自己,檀朗是为了传宗接代,也许云雨事太多导致有些厌烦,也许还是没有完全的恢复身体。

    第四次,她看着檀郎一次比一次的短暂停留,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到底是做错什么,檀郎开始厌恶她了,难道是自己的身子不洁了吗,不然他为什么可以照常可以宠幸其他后妃,唯独她不行。

    莫相离凄惨地笑了,苦泪无声地滴落在锦背上,浸出深深的痕迹,既然不爱她了,还一如往常地对她好,不,甚至是更好。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花惜欢看着面容严寒萧景煜出门来,缩着脑袋暗暗地退后,侧立在一旁低头不敢直视。

    “你,进去好好地安慰她,记住不要让她多想。”萧景煜或许觉得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分,破天荒地顿下脚步,捂着唇,僵硬地吩咐一个低贱地贴身宫女。

    “是,皇上慢走。”花惜欢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胆怯地告别说道。

    高胜迈动脚步,抱刀不舍回望了一眼,正关上殿门的花惜欢,那对茶色的丽睛,千万种复杂悲伤漫上洁白的眼底,在远远合拢的门后,终是化成一声无奈地苦笑。

    “高胜,为什么用药还是不可以。”萧景煜盯着宫女手中朦胧的宫灯,柔光照射出的一片明路,心路却越发弥漫,眼眸的痛苦愈发炽盛。

    高胜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呵,你又不是男人,怎么懂我的痛苦。”萧景煜苦笑一声,快步离去,斜飞的龙眉笼罩上层层的愁雾。

    高胜闻得他话,手里的宝刀捏的越发用力,他在别人的眼里永远不是男人,却深有男人的痛苦。

    他次次暗示花惜欢,却总被她无意拒绝挡在门外,就因为他在任何人的眼里是算不上男人的男人。

    为什么,李君烨会占据她的心,他简直嫉妒地发狂,恨不得把她藏得严严实实,他讨厌极了,从她嘴里冒出那个男人的名字,还要装作知心哥哥的恶心样子。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萧景煜吞下解情欲的药,放下茶盏,疲惫地让下人退下,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烛坐在龙寝内。

    他得病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病,只要靠近莫相离,他便会心里无比的抵触,那是一具脏污的身子,就像在上等的厕纸被别人的粪便沾染过了,即使再喜爱也无法抵挡那份恶心。

    他无比地怨恨那个玷污他生活的混蛋,他纯洁美好的感情,全部被那人恶心的屎挤满。

    他只要想到美丽的韩卿被人压在身下喘息的样子,气的喘不上胸口来,他自私的想着,为什么已经被玷污的莫相离还要拉上他哥哥呢。

    为什么那个混蛋,男女通吃,玷污一个就算了,为什么把另外一个也给玷污了。

    假如,那个混蛋只玷污了一个人该多好,那他还能和其中一个保持身体上的联系。

    萧景煜烦躁地把桌子上的茶盏扫在地上,他只要看见相安无事的莫相离,就会想到远在天边被混蛋威胁的韩卿,不知他怎么样了,他想地发疯。

    一别数月,禁功散,也是该时候送给他了。

    这日,耶合华照例来驸马府邸,来找韩卿练武成为武林宗师。

    韩卿喝了不下三四十种解药,眼看着年关将近,开春带兵出征之际,却没有一种能彻底解开药性,不禁日益烦躁。

    “你的剑砍去的方向不对,别人教我一遍就会了,怎么教你三遍还记不住!”韩卿看见耶合华的招式用错,恼怒砸下兵书,从躺椅上蹿立起来,疾步走到他跟前。

    韩卿握住耶合华宽厚的笨手,嫌弃地把他带进怀里,奈下心手把手的谆谆教诲教道:“你目视前方,那就是你的敌人,他的要害就在暴露你面前,你的刀怎么样,才能准确快速地刺进他的要害?”

    “挑最短,最快的距离。”耶合华其实并不笨,只是韩卿教的东西实在太高难度了。

    “嗯,永远要先与敌人猜透他的下一步动作,猜不透,便引诱他们顺着自己思路和轨迹运行,真真假假,然后,挑最近最快的路线,直接杀死他,就像这样……”

    韩卿带着耶合华的手,与虚拟的强大敌人对峙,在互相猜透对方的招式,熟练的横劈竖斩,左挡右避,在招式被敌人识破后,在失利的情况下,猛的刺入敌人的心脏。

    韩卿看着耶合华流汗的鬓角,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阳光青草的汗水味道,眼球不自由的被暗暗吸引去,暗暗地吞咽喉头,心中一荡,下身贴的耶合华越发的紧,若有若无地顶撞他。

    不知道,耶合华身体的滋味怎么样?

    “有时,故意暴露弱点,引诱敌人来袭击,是个很好的诱敌办法,知不知道,笨蛋。”

    韩卿前几个字语气不善,声音渐说渐小,越说两人距离越近,到最后韩卿如情人耳语般,暧昧诡秘地贴耳说出最后几个字,尤其是笨蛋两个字,听得耶合华心中一颤。

    耶合华虽然说,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但是也感觉出韩卿在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地挑逗他。

    回过头,却见韩卿皱起眉头,似乎在跟自己恼怒什么?

    韩卿见鬼似地松开耶合华,咳咳喉咙,退后一步,皱起眉头说道:“你自己体悟练吧。”

    耶合华看着韩卿落荒而逃的身影,不解地摇摇头。

    韩卿渐渐的敏感察觉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内,变得很不像自己,很多举止不正常。他有时走失意识时,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对男人产生着迷感,甚至有时候会产生性 欲,这简直是见鬼了。

    韩卿总是觉得什么东西很违和,很假,可是顺着思路却又找不出症结,陷入诡异地循环圈。

    他怎么可能会对耶合华那混小子,感兴趣呢?可是,在晃神之际就会出现乱七八糟的想法,甚至对北寒陌,都会产生错误感觉。

    好几次,北寒陌看见他细目含春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里老感觉怪怪的,弄得他都不敢直视韩卿了。

    偏偏,韩卿在他想质问,为什么要那样的看自己时候,又恢复以往的熟悉神色。搞得他心里不上不下,乱七八糟的瞎怀疑,韩卿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韩卿想控制奇怪的举动,却又找不出脑子里,那股仿佛来自别人移植进去的奇怪想法。

    他总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来源不是外界,而是源于内里。

    韩卿觉得自己体内住了另外一家具未知的灵魂,而那具灵魂在日益的强大,有时候会抢夺主动权,会影响到自己的喜好。

    北寒婧最近,老是在他耳边念叨,他越发的喜怒反复无常,经常性的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他从北寒婧耳中听说到,自己把红袖当做恶鬼,把她的脸抓花的事情,韩卿不敢置信是他的事情。

    他前去关看,果然貌美如花的红袖,脸上结着丑陋的疤痕,心里一时觉得自己太不是男人,发起疯来连女人都欺负。

    他那夜留在红袖处休息,结果第二天,红袖伤痕累累地在北寒婧身后远远地避开他,眼里昔日的拳拳爱意化作深深惊恐。

    他从北寒婧口中得知,自己那晚如疯子一般厌恶红袖,边骂红袖恶鬼,边对她拳打脚踢,幸好是被阻止下来。

    大夫暗地里来了好几波,毫无建树,但是韩卿的坏毛病却越来越严重。

    韩卿烦躁地抓起一块石子,投入平静地心湖里。

    忽的,韩卿的头受疼被一块重物袭击,抬眼向石子袭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屋檐顶上,似有人影闪动消失。

    韩卿捡起小石子,见石头外面,用纸包裹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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