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这天儿也晌午了。

    胡老四忙活着弄些乱七八糟的符纸,而且还用黄纸竹篾扎出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我们问他这是啥玩意儿,干啥用的?胡老四告诉我们说,这个啊,就是用来请蛟的,嗯,当然了,平时请别的东西也可以用,这唤作是“招子”。传说中,道术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驱使邪物以为己用,起先,便要先用招子把邪物给招来,然后再用道术控制住邪物,迫使其听话办事儿。

    不过胡老四还没练到那种境界,也没那水准,他身上那点儿道术,充其量连半把刀都算不上。所以说呢,他也就用这种“招子”把蛟请来就不错了,而且即便是这种招数,他也没用过几次,据说当初请过黑蛇精。

    嗯,这还是对于邪物,蛮礼貌的邀请的一种道术。不过具体怎么弄的咱就不明白了,邪物怎么就知道这是对它们很礼貌的邀请呢?又如何是肯定专门儿请的是谁呢?若是好多邪物都认为是请自己个儿的,全都来了,岂不是要乱套么?

    本来我们几个很好奇,寻思着跟胡老四一块儿去呢。可胡老四不同意,说他自己去就行了,人去多了不好,蛟这种东西可不喜欢乱糟糟的。

    得了,既然如此,我们几个只好回家吃饭去了。下午就等着胡老四从南河堤龙王庙回来,成不成,也得跟我们打个招呼啊。

    从胡老四家里出来之后,陈金这小子非得要去郝国斌家里一趟,瞪着眼对我们说不报此仇,他陈金难以在村中立足,难以在兄弟们面前抬头,份儿丢大了。好家伙,那气呼呼的样子我还真担心这小子干出点儿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不仅仅是我,其他哥们儿也都担心啊。

    要知道,现在村民们对于我们几个年轻人的态度,可是很敏感的,这事儿都出在节骨眼儿上了。闹不好,我们这一出手,就有可能招致全部村民的抗议和抵制,也可能,我们这一打,能让村里人更忌讳我们……问题是,这事儿如果真的做了的话,咱们自己心里面有愧啊。凭良心说句话,这事儿不能单怪人家郝国斌的老婆,咱是占据主要责任的。

    想想看吧,一三十来岁的娘们儿,和几个姐姐妹妹商量着拎着篮子提着筐子,为了自己家孩子以后的安全,抹开了脸皮去上供,生怕让太多人看见,还专门儿挑了个下着小雨的空子。结果人家费了半天劲,满心虔诚的要来上供,要给孩子求个平安呢。

    可一到河边儿,就瞅见我们几个年轻人把河神庙给铲成了一片废墟,人家心里能不生气么?

    不就是说了两句气话,冷嘲热讽了我们两句么?这有什么啊?可陈金这小子沉不住气,张嘴先骂了人家,结果郝国斌老婆那也不是善茬儿,立刻回骂……

    咱骂不过人家,就要跟人玩儿武斗么?**教导我们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啊!

    我们几个劝了半天,总算是把陈金的火气稍微歇了一些,不过这小子想来想去,还是要去揍郝国斌。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话说出去了,如果不去揍郝国斌,那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放?郝国斌老婆一定满世界宣扬,到那时候…….陈金说:“屙出去的屎难道还能坐回去么?”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哥儿几个的面子是很重要的,到时候真要是郝国斌的老婆满是宣扬,丢的可不是陈金一个人的份儿,我们几个都会跟着觉得脸上无光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闹事儿的时候,我琢磨着村里人现在都特敏感,我们又在这个时候,一怒之下把河神庙给拆了,全村儿就剩下南河堤上那个龙王庙能供奉了。问题是村里人想的简单,龙王庙那是滏阳河的龙王,它犯得上管理这牤牛河么?再说了,滏阳河距离村子有一里地,村里的孩子也多半不会去那儿游泳,只会在挨着村儿的牤牛河洗澡,而且多半都出事儿在这儿,所以说,还是河神庙能护着孩子。

    现在可好了,村里庙都没了,河神庙也没了,村民们那种虔诚的信仰找不到地方泄了,找不到地方上供奉去磕头膜拜了。

    那心里面,能不憋的慌么?她们准得想找个地方泄出去,心里郁闷不是?这个时候只要我们再挑事儿,肯定就会大闹起来。

    这不是我害怕担心,这是两码事儿。咱们做事儿不能做的太绝了,这些日子哥儿几个接二连三的干出了这些与全村人都明着作对的事儿来,村里人已经是忍了再忍……这么说吧,人都是有私心的,有嫉妒心的,我们这些日子,太出风头了,村里人现在一准儿在心里都琢磨着,嗨,这些个孩子还翻了天了,真当他们就是老天爷啦?村里人都怕了他们啦?也就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而已,怎么着?还没完了啊?

    只要我们一揍郝国斌,绝对会让村里人认为,我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呢。

    众怒难犯啊!到时候咱们还做不做人了?

    倒也不是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不出了,而是……我寻思着先除了那老王八精再说,到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人绝对就会再次成为村里风头最大的,而且是好名声,为村里人除了害啊!到那个时候,别说揍郝国斌,就是连带着他老婆,加上铜锁娘那个老太太一块儿揍了,村民也会从精神上支持我们,说我么干的好——民心所向嘛。

    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我把这些想法跟兄弟们一说,得,全都炸了。哥儿几个一商量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陈金也服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就是再凶,再霸道,也不至于想着跟全村人的都都干上啊,咱们可没那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枭雄心态,咱只是一介贫农而已。

    一看兄弟们都点头称是,并且连陈金都服气,我就得意洋洋的不知所以然了,摇头晃脑的说道:“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去你娘的吧,你当自己是常云亮他爹么?道理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陈金挖苦道。

    “就是就是。”兄弟们齐声应和着陈金的话。

    常云亮立马骂道:“***陈金,银乐像是你爹……”

    弟兄们全都大笑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

    这场雨下的并不大,淅淅沥沥的下了有两个钟头之后,就停了。太阳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终于怒冲冠,拼命的散出强烈的阳光来,将天空中的乌云统统杀死驱光,天空终于变得瓦蓝瓦蓝的。

    又热起来了。我、郭、刘宾、常汉强四个人陪着陈金一起往陈金家走去。寻思着把陈金送到家里之后,我们再回去吃饭,因为实在是不放心这小子,闹不好他一时脾气上来,单枪匹马的就赶找到前街大闹郝国斌的家去。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人家郝国斌已经到了陈金家里。

    他是来代表老婆赔不是的,生怕陈金真的去找他的麻烦。郝国斌三十来岁,是一位人民教师,在乡里教初中。他平时为人便如同他的职业一般,一向是不善于人争吵,老实巴交,更别提打架闹事儿了。不过他也有一点,那就是怕老婆。

    用郝国斌自己的话说,他并不是真的怕老婆,而是多半情况下不和老婆一般见识,他真的脾气的时候,老婆还是怕他的。不过他基本不脾气。

    嗯,比如今天,他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就把老婆狠狠的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他老婆愣是连个屁都没放,只不过坚决的待在家里,下决心不和郝国斌一起来赔不是。郝国斌了解自己的老婆,他平时也懒得管这些老娘们儿去上供烧香拜庙的,他个人是一位纯粹的无神论者,不过为了家庭的安宁,他从来不会为这种事儿与老婆争执。

    这次他知道了老婆和我们这帮年轻人起了冲突之后,压根儿就不听他老婆的一面之词。郝国斌明白,让他老婆说起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那一准儿都是我们这帮年轻人如何霸道如何蛮不讲理无事生非了。其实呢?郝国斌明白,他老婆是个什么东西?那也是刁蛮的紧哦!

    而对于我们这帮年轻人,郝国斌一向觉得这些孩子虽然爱犯浑,爱闹事儿打架啊斗殴啊,可心眼儿不算坏,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和村里人闹腾起来。就从陈金不动手打他媳妇儿,却说要打他郝国斌这一点上,郝国斌就觉得我们几个年轻人实在是够爷们儿,起码……闹到翻脸的程度了,我们还是没有动手打女人不是?

    说实在的,到现在想起来,我都特佩服郝国斌这个人,一个再普通不过了的中学教师,他教的是历史和政治。

    至于我为什么佩服他,嗯,这还是因为他与我们之间的这次谈话。

    当我们刚进到陈金家里的时候,现了郝国斌,都觉得有些惊讶和诧异,当然了,我们看到郝国斌就明白他来陈金家的原因是什么。

    而陈金看到郝国斌的时候,那双眼立马就瞪了起来,指着郝国斌的鼻子冷冷的说道:“郝国斌,你来这儿……讨打么?”

    然后,陈锁柱和他老婆两口子站起来把陈金给捶了几拳,训斥他坐下,然后让我们几个也都坐下了。

    郝国斌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兴许他压根儿就不是那种有脾气的人吧?他只是微笑着先拦住了陈锁柱两口子打孩子。然后就开始微笑着夸奖我们,当着陈锁柱两口子的面儿,把我们这帮人好一顿夸。

    我的天,我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想到过,我们这帮人还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优点,像是什么我们仗义啊有豪气啊,像是什么够爷们儿,有男子汉气概啊,为朋友两肋插刀啊,在家里尊敬父母孝顺老人啊,在村里尊老爱幼啊……从这些点滴小事儿,又上升到了我们爱科学,尊重事实,勇于破除迷信,面对大部分的村民,敢于挺身而出,啊,自力更生不说,还带动着村民们干劲儿十足,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啊!

    我靠,我们几个当时都懵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榜样了?还带动村民干劲儿十足?扯淡不是?

    郝国斌立刻就给我们解释了,让我们听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嗯,事实还真是,我们几个去年冬天捉黄狼子,卖了不少钱,甚至比很多大人赚钱还多;我们在农忙的时候,互相帮助,就我们几个年轻人家里的农活儿,是村里最先干完的,我们几个干劲儿足啊,尤其是帮衬着哥们儿家里干活儿的时候……这个让村里人羡慕了;还有,那就是我们夏天钓鳝鱼卖了许多钱的事儿,也在村里传开了……

    乖乖,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谁不眼红?谁不羡慕?谁不嫉妒?

    然后他们就觉得惭愧了,好嘛,年纪轻轻的几个人,还没娶媳妇儿呢,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赚钱赚的都多,而且门道也想的出奇,想到啥干啥……

    以前村里大部分的大老爷们儿除了平时种地,闲时偶尔除外打工赚点儿钱,还真没有几个能够干劲儿十足的去拼命赚钱,总是爱干点儿活以后,就待在家里好好的享受几天,喝着小酒聊着天儿,或者打打牌。

    现在可好了,都觉得愧疚啊,丢脸啊,所以大家伙儿也都出去打工,做小买卖,反正是坚决不闲着了。这还不算,有些稍微偷懒的,在家里也让老婆给轰赶着出去赚钱,丢不丢人啊?看看,陈锁柱家的孩子,看看人家赵大牛家的孩子,都比你们出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几个各个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多高多粗多少斤两,全都给忘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名人了呢。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最近村里的大老爷们儿们都很少在家里,最近一说修庙盖庙,愣是找不着人了,而且村里闹事儿吵架的时候,看热闹的老爷们儿也少了……感情全都去赚钱了呢。

    当我们各个都沉浸到了沾沾自喜当中的时候,陈锁柱两口子也是喜笑颜开,觉得自己儿子那可真是出息,若不是陈锁柱老婆给拦着,陈锁柱差点儿把家里有一大笔存款的事儿都抖搂出来。

    接下来,人家郝国斌就开始循循善诱的说出我们的缺点,讲出我们的不足。不过人家说话教育人,那真是有水平,竟拣着刚才说到的我们的优点,一个个儿的去各个击破,而且绝对不会直接的说你们哪儿不好哪儿错了。而是……在这一优点上,有点儿美中不足的是什么什么,若是能够改正了这些,那简直就是完美了……

    瞧瞧,这话说的多中听啊。

    弄得我们各个让人给训斥着批评着,还得点头哈腰嬉皮笑脸贱骨头似的巴不得让人给训斥似的连连称是,并且互相之间也开始了批评揭短,整个儿就一被敌人从内部给分化了给挑起争端了的国民党队伍。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感慨万千,觉得可算是遇到知己了,村里所有人包括爹娘,都没人家郝国斌老师如此的明白事理,懂得是非,真是恨不早相识啊!我们甚至在内心里一致认为,爹亲娘请不如郝国斌老师亲。

    那天中午,郝国斌在陈锁柱一家三口的盛情挽留下,终于答应留下来吃饭。而我们几个,也有幸能和郝国斌老师坐到一块儿,喝上点儿酒,好好的唠叨唠叨。

    说到这儿,您估摸着也明白了也知道了,这陈金以及我们几个与郝国斌家里那口子之间的矛盾,算是彻底消化完了。还打个屁啊?还闹个屁啊?若不是郝国斌老师大上我们十来岁,若不是陈金爹娘还在跟前儿,我们都恨不能和郝国斌老师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这位老师还挺能喝酒,起码我们几个里面,挑不出能和郝国斌老师拼得过酒量的。

    那天我们几个全都喝的迷迷糊糊,连陈锁柱也都喝多了。气得陈金娘那张脸都红了像是夕阳西下时那样了,火气冲天。碍着郝国斌在家里呢,陈金娘也没有对自己的老公和我们这帮年轻人飙。

    吃过饭喝完酒,我们几个醉醺醺的送郝国斌老师出了门儿,好像意犹未尽似的,非要和郝国斌再喝点儿酒去。郝国斌很客气的说了句让他后悔万分的客套话,那就是说:“要不,去我们家再喝点儿?”

    正合我们的意啊,年轻人不就是在这一点儿上没个把门儿,而且爱逞能么?越是喝酒,越是喝得多,越是逞能说自己还能喝,而且再喝上比滏阳河的水还多的酒,也不要紧,一泡尿就撒出去了。

    这自然是吹牛的大话,不过逞能爱喝酒,倒是事实。

    好在是我们不算是全醉,都是处于半醉的状态下,脑袋里还清醒着呢,所以和郝国斌一起往他家里走的时候,都看的出来郝国斌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后悔万分的模样。

    我们问郝国斌,老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们几个去了你们家喝酒,你老婆跟你吵架啊?要不我们别去了,早听说您可是全村儿有名的怕老婆啊!

    一听这个,郝国斌立马就翻了,再说清醒,他也是喝了酒的男人,那股酒劲儿立马就冲上了脑门儿,挥着手吼着:“怕个球,那是平常不跟她一般见识,好男不和女斗,真要是我脾气了,她怕我!”

    “哎呀,郝老师,您就别说这些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陈金说道。

    “我,我我……哼!”郝国斌一瞪眼,说道:“走,去我们家,看她个臭娘们儿敢放个屁,我还得让她给咱们炒个菜,怎么说今儿个也是老哥我的媳妇儿对不住你们啊,唉……”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我们几个无耻的笑着,跟着郝国斌去了他家。

    郝国斌还真没说大话,他一进家,担心他老婆会飙给他难堪,到那时候当着我们的面儿两口子吵架实在是丢份儿。所以郝国斌进家之后,就直接板着脸走进屋里,冲着老婆就是一通吼,那凶巴巴的模样完全就是面对阶级敌人时,恨不能把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郝国斌还拿出了他自己一向得意的一向灵验的杀手锏,如是以后再不老实,立马就,就休了他老婆。

    他老婆果然害怕,对郝国斌言听计从,但是看向我们的眼神儿,却充满了歹毒,恨不能将我们全部诛杀掉喂狗。

    对此我们不以为意,爱谁谁。

    果然给我们炒了菜,郝国斌拎了两瓶白酒,他晓得其实几个人也喝不下多少了,只不过是聊天而已。他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把我们几个给夸得不知天高地厚,真把他郝国斌当成知己了。

    聊天当中,自然免不了就会谈起有关我们几个拆庙的事儿,这一谈起来,话题就扯得远了,从去年冬天我们几个偷取奶奶庙里的供肉,一直谈到了如今拆了河神庙,反正是邪孽异物的事儿,也都告诉了郝国斌。

    对此郝国斌不以为意,他认为我们是说醉话呢,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有所谓的邪孽异物的存在。

    当然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指出我们的迷信思想,只是跟我们谈天聊家常似的,谈到了村庙的由来,以及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流传下来的乡土文化等等。

    原来村里无论是哪一座庙宇,都有着由来的缘由,最初应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啥的,只懂得尊敬,崇敬,敬拜等等。在那个时候,若是有个天灾**,尤其是一些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人们都会归为神灵精怪所为,于是人们开始渐渐的恐惧害怕,但是那个时候,人们并没有建庙膜拜的想法。

    直到开始有了人类的领袖,当然,那时候的领袖还不是如今这样统领千万人等,不过是一个部落,一个村子而已。当他们在众人的心目中有了至高无上的威望,老死之后,或者是为了村民们的安危等等,付出了生命之后……当然,我们要说的是,自然是做出了绝对让众人佩服敬佩值得所有人记住的事儿。

    于是就有人想出了,立个牌位,让人永远的怀念,可是这个牌位,总不能就放在荒郊野外啊,那就放在了屋子里。后来一琢磨还是不够恭敬,那就得单独弄出个屋子里,那时候人们都相信神灵鬼怪,认为人只要做了一辈子好事儿,老死之后就会成为神仙,上了天庭,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膜拜祈求已故之人的时候,往往都要说在天之灵的原因。

    这也就有了最初的祠堂。

    后来,人丁渐渐兴旺,人们对先人尤其是曾经做出巨大贡献被人们敬拜在祠堂中的祖先,更加的尊重,就给冠上了各种各样神灵的名号,于是这种信仰和尊重,渐渐的开始传染,弥漫……

    这里有个祠堂供奉着,那边儿听说这位人的伟大,这位神灵的灵验,于是也就建立了相同的祠堂,从此也就有了庙宇。

    后来,但凡有了值得让人纪念的人去世之后,人们便会自的,建立庙宇予以纪念,几代几代人的去敬拜。

    事件越来越长之后,这种对于庙宇对于人类自创的神灵的尊敬和膜拜,渐渐的开始变质。

    迷信思想开始泛滥,神灵的明目也越来越繁多,一直就到了如今……

    若是说迷信思想害人,那其实说起来,无非也就是人在害人,无非就是自己骗自己自己哄自己,说来说去,都把自己个儿给套进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郝国斌还感慨万千,唉,迷信思想祸害人,应该破除,可是对于村庙的定义,不能单独以迷信来破除啊,中华大地,千百年来的这种思想上的信仰,又何尝不是一种值得保留的文化传统呢?

    若是人都可以正视这种文化,这种流传下来的东西,那该多好?

    俗话讲:“无庙不成村。”这足以说明,村庙的文化,在我国有着多么悠久的历史,在广大农民的内心,有着多么根深蒂固的信仰和敬重。

    我们几个苦笑连连,便是喝了酒之后,头脑不清醒,也明白,这就是一位教师啊!懂得是真多。

    可惜他说来说去,终究是不明白,这个村庙的变质,有很大情况下,又何尝不是那冥冥中让人认为并不存在的邪孽异物所为呢?

    或许,郝国斌的话也算是有道理,人若是不信邪灵,不拜村庙,信仰也只是限在对前人的尊重和敬拜,那又何尝会让那邪物贪心不足的祸害人,逼迫着人去膜拜它供奉它呢?兴许,这种东西连有,都不会有。

    据《异地书》残卷中所记载,邪物有的是多年吸取天地精华,食同类精气神儿,抑或是偶的天机或与生俱来灵性十足,才有可能成为邪物长存,还有一少部分,是因为生来便居住在受人膜拜的妙语中,长年累月的享受着膜拜供奉和精神上的信仰,渐渐的,就有了乎寻常的灵性,亦为,邪法。

    不过这些我们也无需跟郝国斌非得讲个清楚让他非得相信了不成,这没必要。

    当我们几个喝的醉醺醺的互相勾肩搭背搀扶着从郝国斌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西边的天际泛起了火烧云,夕阳如同一轮火红火红的圆盘子,散着耀眼的红光。

    我心里忽然想到,胡老四跟那只蛟谈的怎么样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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