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痛!”头痛、身子痛只要是属于她的什么都痛!一如老爷同她圆房时那股全身上下都疼的感觉。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吓了一跳。

    “二娘!”

    “你总算醒了。”霍二娘就坐在桌前精神饱满的。

    “娘娘!”红红蹬着肥肥的双腿爬上床沿。“坏人爹爹要我不吵娘娘我没吵哟我一直瞧着娘娘睡觉觉。”她揉了揉眼睛爱困地咕哝:“红红很早很早就起床了要跟娘娘吃早饭。可是娘娘一直睡一直睡都不理红红太阳晒屁股了都不起来现在轮到红红要睡了啦娘娘不可以走哟。”她一股脑地翻倒在水宓的内侧床呼呼大睡起来。

    “红红要盖被。”霍水宓连忙扯了一些棉被盖到红红身上又惊讶地红了脸。

    啊她的身子又是**着!

    难道昨晚跟老爷……她迷惘地瞧着房内陌生的摆设这不是她跟老爷的房间啊怎会在这里休息一夜?昨晚……昨晚究竟生了什么事?

    霍二娘冷淡地注视到利眼移到霍水宓雪白**的肩。

    “徐大爷对你倒是极好。”

    “老爷真的是待我很好的。”她顺口说。啊她想起来了昨日二娘跟爹来府做客弄乱了她的计划但无妨她努力地更正请珠儿送上陈年老酒她只喝了一口事先又吃过解酒药不应该会醉醉的会是老爷然后她要趁着老爷醉酒后得到他的承诺。

    她得到了吗?

    宝丫头说醉酒的人通常好说话老爷应该也不例外。但她怎么一点也没有记忆呢?

    昨日的绸衫完整地折在床沿她是将契单放在贴身的亵衣内如今她脱光了……她红着脸抓起大红衫子里头赫然摆着契单。

    老爷盖上手印子了!

    湿漉的眼一亮。里头不太算工整的字体是她写的这是练了几个月字下来的成果不算太坏老爷竟也能看得懂。啊老爷还写上他的名龙飞凤舞的。当然她习字的头三个字便是“徐苍离”。

    这么说她成功了?

    咯老爷也有“栽”在她手上的一日啊。不知老爷醉酒醒后会不会狠骂她一顿?

    不过……昨晚她好象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那是她日盼夜盼的一件事偶尔盼得久了心也会疼是什么事呢?老爷好象说了一句打死她她都不愿遗忘的话……

    “……水宓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啊二娘。”天啊她竟然忘了二娘的存在以霍二娘威胁感十足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如今是二娘收敛了还是她变胆大了?

    “二娘一大早你怎么不用早膳呢?”

    “不早啦都日上三竿了。”霍二娘语气有些酸意。“在咱们家里老早就该起床干活哪有空闲白睡觉!”待在徐府多一刻愈觉霍水宓的命是女人中最幸运的。

    霍水宓瞧窗外一望。果真是过了大半的上午老爷没睡迟反倒是她这没醉酒的人睡得跟头猪一样。

    “爹呢?待会儿等我换上衫子我请王总管带爹跟二娘四处走走。”霍水宓羞涩地笑了笑。“待在府里近半载我还摸不清府里的路怎么走。”尤其是老爷的迷宫简直是累死她了常常由老爷带着里头逛始终仍然分不出所有庭庭院院的差别。

    霍二娘的脸色明白地写了妒忌。“不必逛了徐府又不是我的逛了也是白逛。我跟你爹来不是来做客。当初卖了你徐大爷明明白白地也说过从此银货两讫我跟你爹不算他的长辈不能再来府里白吃白喝白讨钱的。”霍二娘倒也坦白昨晚来真的是硬着头皮来早抱着被赶出的准备哪知徐大爷会和颜悦色地招呼。

    “老爷人很好二娘跟爹来闲坐几日他不反对的。”

    “哼普天之下就剩你一人以为徐大爷是好人。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以为我跟你爹冒着丢人的风险来只为探你吗?”

    “不。”她也不这样认为。“爹和二娘忙(更新最快)着生意怎会有空来看水宓呢?”

    那日上轿前爹是曾说过二娘打算拿那一袋黄金去做生意的。她终于注意到霍二娘身上的衣衫并不算华丽。甚至有些破旧。

    “二娘……生意出了差错吗?”她问。

    “你嫁了人也算聪明了。我也不同你打马虎眼就说实话吧。几个月前我同你爹上京城原本想京城繁华用一袋黄金买下个店面也算图长久之计哪里想到头几个月生意不错而……”霍二娘开了口瞄瞄红红是昏迷不醒的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后来有个尹公子他说他有法子能够把一文钱翻赚数倍。原本我们也不信他但他真的做到了咱们生意扶摇直上……然后一夜之间亏了!亏掉了整间店子亏掉了剩余黄金原来他是有目的骗咱们的!水宓你既是咱们的女儿如今能有这环境也算是我促成的你可得帮我啊!来财在他手里押着只要咱们把这封信交给你他愿意把店子再还给咱们夫妻。”不理霍水宓是否接受硬塞到她的手里。

    “可……二娘我不识他啊!这信……这信交给老爷看看好了!”

    “不!”霍二娘尖声叫道:“尹公子说得明白这事只有你能知道若是教旁人知情尤其是徐大爷知道了来财就会被卖到野蛮地方他说到做到!水宓就当我求求你任何人都可以卖就是来财不能卖他是霍家唯一的命根子如果你不照做你罔顾你亲爹绝子吗?”

    霍水宓的脸色白了急促低语:“二娘到现在你还认为女人都该是贱命都能卖的吗?因为只有男子能承续香火所以女人可以卖那么二娘你也曾被卖过你甘心吗?甘心吗?为什么还要让这种不甘心的痛延续下去?为何我们不能阻止它?我们同是女人啊!如果连我们自己都贬低自己那么还有谁能看得起咱们?”许久以前她就想抗议了然而她不敢因为妇德要她紧守因为天下的规范就是如此是老爷教她认清女人的价值的。如果没有老爷她仍然只是一个不懂反抗的霍水宓她很幸运得到老爷这一块宝但其它女人呢?会有她的好运吗?

    霍二娘深深地注视她。“你变了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变了来财是我的儿子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他活下去只要他能过得好就算把我自个儿卖了我都无所怨言你虽然有现成的子女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将来等你生了孩子你就知道身为一个母亲能够付出到什么地步。”

    霍水宓无言。她能为向阳他们做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但起码她不会为了自己的亲生儿牺牲了向阳他们。

    她拆开信。上头简洁几字……

    三日后城外山神庙见事关徐家大儿。

    不算太难所以认得。事关徐家大儿?那是指向阳喽?

    “他要我转告你若不想弄得满城皆知那就乖乖照他所说的去做。”霍二娘照实转述了。

    “咦?可我并不认得他啊……”她睁大了眼。尹?!“他可是叫尹可鹰?”

    “你也知道?瞧他样子有些像外族人对啦!昨晚上徐大爷的儿子长得跟他简直九分相像……”简直是昭然若揭了原来徐家杂种之一的爹是那个姓尹的!

    果真是他了!握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那个男人可怕极了真要见他吗?如不见他那他岂不是要把向阳的秘密弄得满城都知道?如果告诉老爷呢?不不不能告诉老爷如果说了那么事实不真的摆明在老爷面前了吗?

    她必须自个儿解决!

    颤抖的手忽然止住了。她是有价值的霍水宓说服自己。是老爷培养她的自信如果她还想事事依赖老爷那么她还能做些什么?

    那姓尹的或许可怕可她水宓也已非吴下阿蒙。

    她也有她的法子!

    过了良久霍水宓匆匆出房了霍二娘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红红睁开眼嘟起猪油小嘴。

    “娘娘骗人还说会陪红红!哼!”一定要跟坏人爹爹讨公道就把今晚跟娘娘睡的权利让给她好了。

    她跳下床拉拉红幔绳。

    “红小姐?咦夫人呢!”宝丫头出现在房门口四处张望。“夫人的后娘不是来看夫人吗?”

    “她不是来看娘娘的啦!她是来欺负娘娘的!幸好坏人爹爹抱我过来当间谍不然娘娘一定会被欺负的啦!快点抱我去找坏人爹爹我要告密去!”

    ※※※

    见风转舵、别名“狡滑福”的阿福又出现了!

    大热天的他身穿黑衣头戴斗笠驾着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停在山神庙不远处他咳了咳等着车内主子下车后才劝告道:“我说夫人咱们还是立刻打道回府算了!未经老爷允准来这鸟不生蛋之地要老爷现我岂不死定?”届时“狡猾福”

    可能就要改名叫“死无葬身之地的阿福”了。

    “你别理。你就待在这里待会儿我一上车你立刻挑小路回府。”霍水宓的脸蛋雪白留下快死无葬身之地的阿福急步走向山神庙里。

    这间山神庙年久失修庙外净是杂草丛生。一走进庙中有一股焦味来自地上她轻轻“啊”了一声先前庙内昏黯不明所以没看清楚如今定眼一瞧正是那姓尹的坐在供桌前烤着山鸡。

    “夫人总算来了。”尹可鹰挑起眉笑道拍拍身边的空位。“瞧你紧张的何不先坐下呢?”

    “不你有什么目的就快说!”

    他的眼稍沉了些。“我叫你坐下。一个女人家敢不听男人的话我倒是头一回看见。”

    霍水宓咬牙揣在怀里的东西安在挑了一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现下可不是跟他争执的时候。“你想做什么?要银子?我可没有。”

    “没有?”他微笑轻佻目光移至贴在她颈上的金炼。“那可足好几千两银子。

    是徐家大女儿的吧?那可是当初徐老太爷在媳妇生女之后特地打造送那丫头的那是她唯一从徐府里得到的值钱东西她会转送给你表明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他的嘴角引爆残酷的笑意。”我可不打算要徐府的臭钱我只想要徐府上下最看重的东西。“”你若是想打向阳或是其它人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的!“霍水宓鼓足勇气。当日仅仅他握着她的手就吐个天翻地裂然而今日她非同日可喻。

    她必须保护向阳这是她的责任。

    “就凭你这小娘子?”尹可鹰慢吞吞地啃着鸡腿。“这山神庙倒是挺久未来满怀念的向阳恐怕就是在此蕴育而生的吧!他的娘可跟着我得了不少欢乐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呢?”

    “你在胡扯些什么?”霍水宓叫道。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些许事她原以为向阳虽是尹可鹰之子然因某些因素而成为老爷的养子没想到真相更可怕。这叫向阳情何以堪?

    “这可不是胡扯。”尹可鹰笑道舔了舔油腻的手指站起身;霍水宓立刻也跟着站起来移向门口他扬眉。“怕了吗?是怕我呢?还是怕这事实真相会毁了你对徐苍离的信任?哼那姓徐的害死了向阳他娘你不怕吗?不怕哪日他加害于你只要有一点不忠的蛛丝马迹你就死定了!”

    “你……你想做什么?”霍水宓惊慌失措地退至门口。

    “我想做什么?”他邪笑一步一步走近她。“这还须用言传的吗?徐苍离亲手杀了向阳他娘只因她红杏出墙若是知道你与其它男子燕好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你无耻!”她咬牙吐出冷汗早流了一身。

    “无耻之徒是那姓徐的!”他两眼亮一把捉住她的肩。“我对女人向来怜惜包括姓徐的女人别挣扎乖乖听话否则你该想到向阳的下场!旁人早知徐府的孩子皆是野种可毕竟日久流言斐语自然淡了下来如今只要我散布向阳真正的亲爹是谁哼别说徐苍离又要教人看扁一回就连那……向阳也有十四、五岁了吧?将来提亲哪家闺秀敢嫁?你乖乖的比较比较我和那姓徐的功夫说不得你心甘情愿投向我的怀里。”见她僵直未动以为她尚在犹豫。他的嘴满足上扬。“我是不怎么偏好太瘦的女人不过你跟别的女人不同挺叫我动心的尤其有经验的女人才能分出好坏……”忽地他的蓝眼大睁。

    “我是属于老爷的。”她铿锵有力地吐出目光坚定地锁住他扭曲的脸庞。

    “你……”他狠狠地退了几步。“你不怕我报复?”

    “我来这儿本就没有留你活口的打算你如何报复?”

    尹可鹰一时怔住瞪着她双手紧握沾血的匕然后呆然地低头他的胸口狂喷鲜血如同一道血泉。

    她想杀死他?就凭一个弱女子?

    他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霍水宓是个三从四德的乡村女子是什么原因教她毫无忌惮地痛下杀手?

    是为了保全徐苍离的名望?亦或者是为那个非亲生儿向阳?

    “你……你以为凭你一人就可杀得了我?”他咬牙。“就算杀了我你就能摆脱得了我吗?啊一旦官府现你也逃不了一死!”他必须急救必须急救否则不必等鲜血喷完他会先昏厥而死。幸而她的力道不强不过不能教她现不然再补一刀他就真的得死在这山神庙里了!

    “我不会。”冷汗滑下她苍白的脸蛋握着匕的双手并没有颤抖。“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要钱也就罢了只要你不贪心我可以放过你的可是你不你分明想害老爷老爷是我的夫婿、向阳是我的儿子如果我连他们也保护不了我还能保护谁?”她的唇白她不想动手可是必须动手。他没死原以为他一刀毙命但如今要再补一刀……

    天啊她多想逃开可是如果她不去做只懂得当个凡事依赖老爷的缩头乌龟那么她永远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第一刀可以鼓起所有勇气;然而第二刀……先前她听见刀子插进人肉里的声音“滋滋”作响的她必须再补一刀否则老爷如何能立足?向阳如何能有将来?她拔起生根的双腿正欲迈向他忽地有人拉住她的肩。

    “要杀他何须弄脏了你的手我来。”

    熟悉的声音教霍水宓惊叫出声:“向阳!”

    她的身后正站着徐向阳手持炬把他的脸庞始终冷冷淡淡地。

    “你让开。”

    “向阳你别乱来!”霍水宓叫道:“你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怎会没我的事?刀给我。”徐向阳当作没看见山神庙里的另一人。

    “对!你最好叫你后娘别妄作举动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是蠢女人怎能懂杀人偿命的道理快快带她走!”还好有人来了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好痛!

    可恶等他伤好了他会要这女人好看!

    徐向阳淡淡笑着。“对杀人是要偿命可这命由我来偿。”黑中泛蓝的目光终于转向姓尹的。

    尹可鹰暗地抽口气。“你……你也想杀我?”

    “是的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我可是你亲爹啊!你想背着拭父的罪名?”

    徐向阳的眼一瞇厉声道:“我姓徐我的亲爹叫徐苍离。”

    “胡扯!你的眼长到哪去了?看看你的长相你跟我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他是你爹?你说这十四年来他待你可曾好过?他可曾真正视你为亲儿?别傻了……你在做什么?”他目睹徐向阳拖着霍水宓的手往门外退去。

    徐向阳残忍地轻笑唯有此刻的他像极了邪气十足的尹可鹰。

    “你猜我会怎么做呢?”语毕他转向霍水宓眼神柔了。“若不是听见你与你后娘的对话你岂不真要背上杀人罪名?杀人可以很容易但对于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将来你定会受良心苛责不如交给我吧!反正不受期许出生的孩子你能期望他能得到什么幸福?”他使劲一推将她推出山神庙外。

    “向阳!”

    他微笑看着她跌坐在地上然后他合上庙门。

    “向阳!”外头传来捶打的声音。

    “我一直很期待有朝一日咱们一家子还能再共坐一桌。不过如今看来是再也没机会了。”他对着门低语。至少他不会死得很冤枉为了爹的名声值得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亲爹啊!?s父天理不容你别作傻事……”

    徐向阳回过身面对他笑容可掬地。

    “我说过我的爹只有一个他是徐家主子。你甚至替我爹提鞋都不配。”他心不在焉地弯身然后点燃杂草。

    火光迅往上窜起一点一滴地往外扩张。徐向阳挑了个地方坐下丢了手里火炬印着火光中的脸毫无恐惧他啼笑地望着尹可鹰震惊恐慌的面容平静道:“你给我的只是十四年来的耻辱及一身的邪恶因子现在报应在你身上你开始怕了吗?无妨我陪着你就教你最后的血脉跟着你一块消失在这世上吧!”

    “向阳!开门啊向阳!”霍水宓死命地拉捶庙门她喘息地又踢又打。“你快开门!我叫你开门啊!”

    “夫人怎么啦?”阿福匆匆跑过来。“夫人你还待在这里干嘛?着火了!不快逃难道要在这里等死?”远远就闻到焦味。

    “着火?”她睁大眼这才注意到庙门缝下钻出黑烟门是滚烫的而庙的窗棂泛着红光。“不!阿福快推开门向阳在里头他在里头啊!”

    “少爷在里头!”阿福一碰门板就缩回。“要死啦!夫人这门会烫伤人的哩……”

    阿福目瞪口呆地瞪着霍水宓使劲力量地拍打门。夫人不怕热吗?他阿福才刚碰到连厚实的手掌都热得疼何况夫人柔如无骨的小手……

    “阿福你快推开门啊我不够力不够力啊!”此刻只恨她自己为何不养胖些她喘气地掏出荷囊里头是那对折两半的仿玉镯子。她毫不犹豫地塞到阿福的手里。

    “我知道这不值钱可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如果不够……不够还有还有!”她连忙扯下胸前金坠子连带炼给他。“这起码值几千两银都给你拜托帮帮我!把门撞开我一个人撞不开……撞不开啊!”

    “夫人……”阿福的眼都闪闪亮了还是勉强撑起忠实的脸孔。“我阿福岂是贪财之辈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就算阿福撞开了我瞧少爷恐怕早被烧死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少爷算什么?重要的是夫人夫人是老爷眼下的红人少爷就算死了也没人烧纸钱啊!阿福的目光移到拚命死撞门的夫人便把她拉开。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啊?

    “夫人可别虐待你自个儿!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少爷烧死还不打紧你千万不能受一丁点的损伤……”

    “你在说什么?”霍水宓湿答的眼流露出怒气。她大叫:“只要是人哪怕是一个女人、一个奴才。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即使是你。阿福这一生你甘心只是个见风转舵、贪财的奴才吗?”

    阿福一时吓呆。从没见过夫人生过气的!

    “夫人退后!”人未至声先到王莫离一把抓开霍水宓双掌堆向庙门。“轰然”

    一声。庙门倾倒跳跃的火光伴着浓浓黑烟席卷出来。王莫离闭气疾飞入内没一会儿工夫左右各抓一人出来。

    他将一人丢给阿福。命令道:“快载夫人、少爷回府。回府之后请大夫过门。”

    阿福掩鼻忙点头扛着少爷就往马车上跑。

    “向阳……还活着吗?”霍水宓又喜又慌地问。

    “这还用说?”王莫离微笑。“我向来不救死人夫人你快离去吧!这里交给奴才就行。”

    霍水宓盯着他好一会儿欲言又止。王总管既然来了老爷也知情了吗?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啊!否则教向阳如何再面对老爷?

    “夫人不必惊慌只有我一人跟着马车过来。奴才向来懂得守口如瓶快回马车免得闲杂人等路过那可就不好了。”

    霍水宓点头撩起裙襬以最快的动作飞奔回马车。一会儿工夫四轮马车急驰而去。

    王莫离目送而后耸肩自言道:“闲杂人等?夫人大概不知这块土地尚属老爷的怎会有闲杂人路过呢?”他转向不远处的树丛。“你说是吗?老爷?”

    徐苍离正双臂环胸地站在那儿深沉的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迈步离去。

    ※※※

    “嘎……”一转醒便瞧见了小后娘。“你……你怎么在这儿?是谁准你跟我来的?

    他怒叫一把提起她的手腕就要带她逃离这里可定眼一瞧忽然现这是在车厢内摇摇晃晃的旁边还有车窗外头是熟悉的徐家土地。

    “向阳你可醒来了!”霍水宓松了口气盈盈光的小鹿眼直滚着眼泪。“我还当你会一直睡下去……”想来就心惊。

    “这是哪儿?”他没死吗?他明明被火烧死跟那个男人一起的。他忙低头一望他的身上净是尘土只有袖角给烧了个洞。

    他当真没死吗?

    “是你救了我?谁要你多事救了我?那个男人呢?他呢?死了吗?对你没动粗吗……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我已经快十五了不是小孩了别拿对红红那套来对我喔……“来不及说完了他的脸埋在她的肩上整个人教她软软的身子给抱住。

    有没有搞错啊?她当真以为她是他娘啊?才才大他几岁而已……俊俏的脸不由自主地泛红起来。她的身子好香、好软如果这就是娘的话……

    呸她还不配……那谁还能配当他娘呢?

    他是这么的坏……

    他一怒使劲推开她随即见她“咚”的撞上车板子。

    “你……你没事吧?”可恶一时忘了她是那种随便一阵轻风就可以吹走的女子。

    霍水宓痛得揉着头皮。“向阳你力气好大。”撞得她量头转向地。

    “活该!谁教你动不动就胡乱抱人!你以为你是谁?当真是我娘吗?”他言归正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姓尹的还活的吗?是你救我出火场的?”

    “不是王总管……”

    “是他!”徐向阳暗地惊叫。王总管向来是爹的心腹他既在场十之**爹会知情的那么……那么爹是证据确凿了?会不会会不会等他一回府爹就等着他赶他走出徐府?

    “向阳王总管答应保密。他不会说出去的。”

    徐向阳闻言目光如炯地瞪着她。

    “你懂什么?”他大叫:“你懂什么?王总管他是……他是……”

    “他是老爷的兄弟。”

    他惊诧。“你看出来了?!既然知道就不该让他救我出来!他是爹的心腹!你以为他会为一个野种而保密?”

    “谁准你说自个儿是野种了!”

    “不说就不是了吗?”他狠地叫道:“看看我!看看我哪一点像爹了?你再仔细看看月玺!她又哪里像徐家的人?还有那小肥猪明明白白地就是那个女人背叛了爹!

    旁人都叫咱们是野种、是没人要的孩子为了咱们爹当上冤大头。只要咱们自己不说自己是野种、是没人要的孩子那么我们就不是了吗?不如同归于尽同归于尽……“他倏然住嘴因为挨了个耳聒子很响亮的一声。

    他瞇起眼。“你敢打我?”

    “我是你娘是你娘就能打你!”她气恼极了气得浑身抖气到心都揪疼起来。

    “凭什么你要作贱自己?我不准你伤害自个儿!月玺是老爷的女儿红红也是而你是老爷的儿子!别再说什么同归于尽的疯言疯语如果那个男人再来找麻烦我来应付不准你再插手总有法子一劳永逸的!”即使是在斥骂他她的语气仍然不稳。半是气、半是不习惯骂人。她是头一遭骂人甚至连愤怒之情也是难得的产生起来。

    徐向阳看出来了他冷哼一声。“你能做什么?你只是局外人不必?这场浑水你只须一心一意跟着爹就好了。”

    “咱们是一家子少了向阳就不是家了。”她叹息执起他的手温言软语地说道。

    “家吗?”他盯着她的手红咚咚的像是烫伤他的声音柔和了。“这伤是为了救我得来的吗?将来你为爹多生几个孩子不就代了我的位置吗?那也是家人不必包括我。你太好心如果没有爹保护你你认为你能在这世上生存多久?而我只是个野种如果我说我是害死那个自称我母的原凶你的好心还能包容我吗?”他低声问道不敢抬望她。

    握住他的手仍然不放但霍水宓沉默了半晌沉默到他受不住了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她。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

    “你不必大声我自然听见了。这也是旁人告诉你的吗?”她也跟着大声起来。

    “不你这蠢女人!那女人死的时候我已经九岁何必需要旁人来编谎言?”奇怪他这么大声沉不住气干嘛啊?他是在说很严重的事啊!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吓得往后退?!她的脑袋瓜坏掉了吗?!

    “那你是自以为是喽?”

    “不是!”他叫道。随即恼怒自己被她影响情绪勉强压低声音。“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最好吓得她跳车!“她是生红红时血崩而死的!产婆前脚才刚走她就血流不止。是我待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她求我请大夫可是我没去!别业里只有我!我不要她再活下去她只会败坏爹的名声!我没去请大夫一直等到她断了气……

    我的身体内流有那个男人的血我是这么这么的坏甚至不懂得什么后悔我只想要她不再污辱爹的名声;月玺是她同长工生下的孩子红红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三个野种已经够了我不再想要爹再背负下去我不想要将来再出生的孩子同我们一样一生一世不受宠只有唾骂……“因为太明白那种害死人的痛苦所以他宁可自己出手而不愿小后娘一辈子跟他一样他已经脏了就算再脏也无所谓但她是这么的干净!

    他的眉头紧紧地聚起来怎么她还执住他的手不放她应该吓得立即跳车才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便懂得?s母那么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想抽手却被紧紧握住再抽还是被使劲地握住。一连试了好几回他始终拉不出自己的手。

    他扮起凶神恶煞的模样朝她怒叫:“你不怕吗?不怕有朝一日我连你一块杀吗……

    喂喂你又想干什么?别靠近我!我是杀人凶手啊……别挤在我旁边你不是在对面坐得好好的……“百般对小后娘的挫折无奈却化为一声”哼“。

    “向阳。”

    “干嘛?想告密尽管去我不怕。”

    “啊对哟这也算是你的秘密。”

    “想要我不说出去吗?”

    他斜睨她一眼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喂喂。”

    “那以后可得要听我的话哟。”

    “有病啊你!听你的话?我宁愿一头撞死!”

    “啊真的吗?那我只好告诉老爷了……”

    “告诉我什么?”车门忽地打开徐苍离正站在前面。不知何时。马车早已停在徐宅门口。

    “爹!”他惊呼不由自主地恐慌起来。爹听见了吗?还是王总管已禀报过爹了?

    那么爹当真是挡在徐宅门前不准他再进徐家门了?他狠狠地瞪了霍水宓一眼。

    这个蠢女人、笨女人没事对她掏心挖肺的干嘛?如今好了吧爹要听见了他第一个先勒死这个蠢女人!

    “老爷!”霍水宓抢话道:“我叫向阳陪我去庙里上香他……他不舒服所以咱们赶着回来了……是不是阿福?”

    站在徐苍离身后的阿福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一径地搔着头看看天色再看看地上专注的神情像是黄金遍地似的。

    徐苍离注视着她半晌然后伸出手臂抱她下来。

    “你呢?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很好是向阳他……”忽地她的声音没了。因为她瞧见老爷的鞋板上积有泥块蓝色衫子上也沾有些尘土像是风尘仆仆地从哪儿赶回来般……今儿个下午老爷不是要留在集聪楼招呼北方生意人?

    徐苍离微笑放她落地。“待会儿。叫珠丫头为你上药吧!”他的眼正视徐向阳。

    “爹……”恐怕这是最后一次喊他爹了。“啊……爹……”这回他又惊叫起来现整个人也教徐苍离给抱了下来。

    “老爷!”

    “你不是说向阳不舒服吗?正巧贾大妈受了点风寒已请了大夫在厅里候着。”

    “啊……”

    “爹……”

    两人同时呆呆然地忽地霍水宓掩嘴轻笑了。

    徐苍离瞪了她一眼不自在地“哼”了一声然后大步迈进屋内。徐向阳略嫌惊慌地瞪眼瞧着霍水宓。她笑什么?爹知道了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爹竟然开口叫他“向阳”?

    “夫人。”王莫离悄悄出现在她身边。

    “嗯。”霍水宓不算吃惊地抬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溃堤。她吸吸鼻子拭去眼泪。

    “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咳这事极机密若是告诉夫人那以后可就没法子如法炮制了。”笑话要真说出口那红小姐不又要在他身上乱画图?他只是个穷奴才哪来那么多钱重制衣?

    “那……那姓尹的呢?”

    “大半年之内他恐怕是自顾不暇了。”王莫离挑起眉笑道:“夫人还有吩咐?”

    “嗯今晚重备一桌酒菜吧这回总要一家子一块用饭的。”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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