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臣越发ji烈的争论,杨改革各种疼。疼的不是文臣和武将之间的争斗,不是为谁压谁一头烦恼,也不是为黄台吉的毒计而烦恼,而是疼自己得要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杨改革来说,并不是无解的事,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拿银子砸平文臣,给文臣们找各种事做,让他们闭嘴,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就如同杨改革以前做的一样。

    其实拿银子砸平文臣,也不仅仅是为了砸平文臣,让大臣站在自己这边,实际,今年的大干旱,还必须得投入更多的银钱进去才能摆平今年的干旱。砸银子,不仅仅是为了对付黄台吉,也不仅仅是为了砸文臣,只是黄台吉正好撞在了这个枪口上,算他命不好。

    想到要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各种投入,以平息今年的天灾,杨改革就觉得头疼。黄台吉不过一句话,一个姿态,自己就得多掏无数的银钱出来,想到越来越瘪的钱包,杨改革各种疼,黄台吉这一招的作用,别的地方不说,至少在银钱方面,起了大作用了,原本准备节约和砍项目的杨改革,现在是不敢砍项目了。

    面对黄台吉的“挑衅”面对黄台吉的yin谋,杨改革打算全力进行弹压,不让其有发展的空间。

    或许比智慧,比能力,黄台吉确宴有着过人之处,yin谋确实使得出神入化,可杨改革坚信,这是一场国力之间的较量国力的悬殊并不是仅仅依靠智慧就能弥补回来的。自己和黄台吉比的应该是国力,应该是整体的实力,而不应该太过于局限个体之间的差距。按照孙承宗说的不管他如何狡诈,我只以国力对之,东虏总是没辙的。

    群臣争论得益发的ji烈,杨改革在娄人的争执中,已经有了主意。

    杨改革又听了一气,已经下定决心,准备以“多快不省”的倾国之力来碾压黄台吉的yin谋。

    众臣议论了许久杨改革觉得,此事该自己出手了,遂两手压了压。

    议论得正ji烈的群臣,见皇帝要发话,这才安静下来。

    “诸位卿家的争论,朕都听过了,不管是支持和谈的还是不支持和谈的朕觉得都说得有道理…”杨改革此时说话,已经没有了一点压力,倒是笑吟吟的。黄台吉使的诡计毒,自己也未必就没有好办法应对。

    群臣伸长了脖子,等皇帝发话不少大臣都有皇帝一句话说得不对,立刻反驳到底的架势,其中又数陈于廷最为“威风”。

    “既然不少卿家都觉得可以该派使者前去和谈,那就派吧,那位卿家愿意出使东虏,去和东虏谈?”杨改革简单的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群臣问“缩”了,没搞错,到东虏那边去和谈?大家说归说可谁愿意真的去东虏那边去和谈?这不是开玩笑?万一东虏是假和谈,那岂不是连老命也没了?大家说归说可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老命搭进去。

    “启禀陛下,这似乎不妥吧,乃是东虏求和,求归附,为何是我朝派使者过去?应该是东虏派使者到我大明来才对啊!”陈于廷立刻说道。

    “这有什么不妥的?派使者过去,可以借机查看东虏的虚实,打探到消息,看东虏是真和谈还是假和谈,同理,如果让东虏派使者到我大明来,来来往往之间,必定会把我大明的虚实泄lu出去,所以,朕觉得,还是派使者出去谈比较好,那位卿家愿担此重任”杨改革笑着坚持道,随口胡扯着各种理由不少大臣开始尴尬起来,不至于吧,就是多说了几句支井和谈的话,现在就要被派到东虏那边去搞什么和谈?这不是要老命吗?和谈是假,达到目的才是真,可也没有为了达到目的而拿自己的命去玩的。

    “陛下,这不妥啊!””陈于廷傻眼了,他支持和谈,不过是“理所当然”东虏和谈的诚意,或许有几分,可谁也不是瞎子,谁也不是傻子,东虏诡计多端,这事更有可能是个幌子,不过是东虏拖延时间罢了,这事说说可以,真的去当使者到东虏那边去,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到时候一打仗,东虏拿着自己人头祭旗,那可就死得冤。

    不少大臣埋头笑起来,皇帝太坏了,居然要派大家当使者,这不典型的坑人吗?这也是那些家伙自己挖坑自己跳,谁让你说要支持和谈的。

    “陛下,这不妥,臣以为,该是东虏派使者到我大明来才对,乃是东虏求和,而不是我大明向东虏求和啊”有人回过神来,开始据理力争。

    “……………,是啊!陛下,臣以为,可以将和谈之地定在辽阳,或者三岔河,或者锦宁都可,没有必要我朝派使者到东虏那边去啊!”支持和谈的人都开始争起来,这要是没争赢,那就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要被派到辽东去了,这可一定得争赢。

    “启禀陛下,臣以为,理辽东诸番之事,向来不是刘吉善刘大人吗?陛下何不派刘大人出使东虏呢?”有人也反击了,既然陛下要派人过去,那为何不派帝榄的人过去?

    “刘吉善啊?他的品级太低了,不过六品官,这种大事,朕觉得,少不得得派个有分量的人过去,宣威于域外,总不能太寒酸吧,朕觉得,怎么也得三品以上的才能显得有诚意,也才能做得了主,否则,东虏还以为我大明没诚意呢,来来回回的请示也不是个事啊!诸位卿家以为呢?”杨改革笑着说道,这个主意,确实损。

    三品以上的?这不就是说在场的人吗?在场的人有的暗笑,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沮丧。

    “怎么?诸位卿家都不愿意为朕分忧?都不愿意出使东虏?

    朕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宣威域外的人?昔日有班超为汉朝宣威于西域,

    今日朕就找不出一个可以宣威辽东的吗?”杨改革装模作样的问道。

    “陛下,不是臣等不不愿意去辽东,而是,实在没必要到东虏那边去啊!只要将和谈之地设在辽阳,三岔河或者锦宁即可”陈于廷继续认真的辩解道。

    “韩卿家,你说说,到底是该派使臣到东虏呢,还是让东虏派人过来?”杨改革笑问韩焙。

    “回禀陛下,臣以为,各有各的好处,派遣使臣到东虏那边去,

    可以打探东虏虚实,可以防止泄lu我大明的消息,可以显得我大明有诚意,这确实是比较好的:不过,臣也以为,东虏向来诡计多端,未必是真的要和我大明和谈,如派使臣到辽东去,或许会有危险也说不准,白白折损了我大明使臣,丧了我大明的士气,将和谈之地设在辽阳,三岔河或者锦宁,也并无不可”韩焙的持中向来做得可以,见皇帝问,立刻两边下注,那边都不得罪。

    “嗯,也就是说,其实派使臣到东虏哪里去,关键还得看东虏的诚意,如果东虏有诚意,那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没诚意,和谈的事就是个幌子,或许连使臣也会搭进去?是吗?”沿改革故意问道。

    “回禀陛下,是的。”韩惦被皇帝逼得有点急,当下低着脑袋答应道,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呵呵,东虏的诚意?刚才是那位卿家说东虏有诚意的?既然有诚意,为何还害怕东虏没诚意呢?”杨改革问道。

    不少大臣都把脑袋低下来,装作没听到,东虏有没有诚意,大家都知道,不过是借这个说事罢了,谁还真的相信东虏有诚意啊?谁会傻缺到那种程度去?再说了,如今大明是逼近东虏老巢,说不准那天就把东虏老巢攻下来了,那东虏还不拼老命?这夹在东虏和大明之间的使臣,不是刀下鬼是什么?大臣们都不是傻瓜,说归说,做归做,分得格外清楚。

    “陛下,只要把和谈之地设在辽阳,或者三岔河,或者锦宁,就可避免这种事,纵使和谈不成,也不会伤使臣的性命”陈于廷急得很。皇帝显然不愿意和谈,如今在这里瞎扯呢,但皇帝瞎扯得也有理由,他要是不把皇帝说通,估计皇帝还真的派人到东虏那边去和谈,估计他们这些支持和谈中的一个大概是要被派过去的,这八成是要丢性命的。

    “那里和谈不是和谈?既然东虏有心归附,那自然是要搞清楚东虏是不是诚心归附,可千万不要给东虏给骗了,那自然是要深入虎xué的,不入虎xué,焉知虚实?诸位卿家就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杨改革不喜的问。坚持把和谈的地点放在东虏那边,杨改革知道,直接拒绝和谈,压力肯定比较大。接受和谈,但把地点定在东虏那边,还装模作样的派使臣过去,这无疑是个损招,这无疑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让群臣看清楚情况,不要胡乱的跟着瞎起哄,这就是立威给群臣看。杨改革知道,这样一来,很多支持和谈的人得掂量掂量了。黄台吉的图谋,不过是想扰乱大明朝内部,只要大明内部不乱,黄台吉的招术就无效,弹压住群臣不敢乱动,就是对付黄台吉最好的办法。

    不少大臣开始偷偷笑起来,这确实太坏了。这可要了某些人的命啊!

    不少大臣沮丧起来,这不至于吧,不过是稍稍的站了一下队,这可就要死人啊!站队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早知就不跟着瞎起哄了。

    陈于廷急起来。急切之间道:“陛下,臣以为,孙阁老督师九边,又正好在三岔河,可委派孙阁老主持此事……”

    “你的意思是让孙师傅到东虏那边去?”杨改革yin着脸说道。

    “…不是,不是,陛下,臣的意思是可让东虏派要员到三岔河来,这样,两不误事……”陈于廷吓了一跳,他胆子再大也还没大到让孙承宗到东虏那边去,立刻解释道,事情有些烫手,陈于廷觉得自己有些拿捏不住,立刻松手。

    杨改革觉得有点意思,这个陈于廷,不过是被逼了一下,就立刻缩成这副模样,这人和人的差距,确实够大的,经不起风浪啊!

    让孙承宗负责?孙承宗一个主战派,你让他负责,实际这议和根本就不用议。杨改革看了看朝臣,又问道:“诸位卿家有什么说法吗?”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把目光投向陈于廷。不少大臣心里沮丧起来,‘看来,跟着陈于廷混实在是没什么前途啊!实在是不堪一击。跟着皇帝对着干,果然危险性比较大啊!还是悠着点的好。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交给孙阁老也并无不可,孙阁老掌管九边战事,又负责和东虏接洽,可以很好的全盘掌控局面,不至于让战事和和谈产生冲突,不至于让和谈影响到战事”韩焙站出来,开始总结了。韩焙也看出来了,朝堂上因为虏酋黄台吉的求和而产生了两派,一派支持和谈,一派不支持和谈。

    支持和谈的陈于廷实在是不给力,根本不是陛下和帝党们的对手。他这个“帝党”有必要站在皇帝这边,跟陈于廷搅在一起,只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嗯,有道理”杨改革点点头,孙承宗真责谈判,杨改革还是可以接受的,孙承宗从头到尾都是主战派,又全盘知晓自己的计划…

    ,又全盘的负责策略的执行,他来做这个谈判的主持者,才不会对自己的全盘计划…有冲突。黄台吉求和这件事,经过自己这么一压,群臣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态度,已经不敢轻易的插手这件事,现在把事情交给孙承宗,是可以的。

    “……不过,臣以为,孙阁老又要负责九边战事,还要负责和东虏和谈,臣以为,孙阁老的负担太重,应该给孙阁老添一副手,如此,可协助孙阁老和谈,让孙阁老不至于因为繁重的和谈而影响到了战事的指挥…”韩焙又道。韩焙觉得,干脆好人做到底,他好歹也是“帝党”该当帮着帝党的人说话。

    “嗯,有道理,那卿家以为,谁做这个副手比较合适?”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辽东特使刘吉善刘大人比较合适,刘大人也是一直负责辽东诸番的接洽事宜,对辽东诸事也很熟悉,又年富力强,做孙阁老的副手,正适合”韩焙又道。陈于廷这个反对派不给力,他就全力靠向皇帝了。

    “嗯,有道理,也就这么办吧,委任孙师傅负责主持和谈,刘吉善做副手……………”杨改革倒是很快就下了定论。

    陈于廷有些急了,他可什么都没捞到啊!可张了几次嘴,都没张出声音来,他也怕,如今好不容易把出使东虏这件烫手的事扔掉,还去接话茬,万一皇帝再弄出什么事端来,他岂不是又要倒霉。陈于廷鼓了几次勇气,最终还是缩了。

    不少大臣也看出来了,如今皇帝强势得很,陈于廷这个反对派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要陈于廷跟皇帝斗,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跟着他混,实在是没什么搞头,这次,本可以很好的借题发挥,却被皇帝三下五除二的打了回来,看来,要插手辽东的事,还是别想了。

    不少大臣是暗地里摇头,不准备在这件事上跟皇帝过不奔了。

    杨改革见终于以自己的强势暂时把这件事压制下去了,也松了口气,这事,多亏孙承宗事前有准备,给自己提了醒,不然,辽东的事给这些外行们插一脚,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定下了此事,杨改革知道,这还不算稳当,为了防止死灰复燃,还得再加把劲。

    “既然此事已经定了下来,那就再说说抗旱的事吧,先前诸位卿家也都说了抗旱的种种办法,朕觉得,都说得不错,包括施首辅说的种番薯,韩阁老说的以工代赈,包括毕户部说的移民等等,既然这些都证实了是行之有效的办法,那今年就继续执行这些策略吧……”杨改革“痛快”的就定下了先前有些犹豫的事,这些事,都是要钱去做的,杨改革先前还犹豫是不是钱huā得太快了,还准备节约点,或者砍点项目什么的,可被黄台吉这么一搅,杨改革就立刻“痛快”了,不仅立刻痛快,还准备追加投入。这些抗旱赈灾的事,实际都还是得文臣们去做的,实际不管怎么说,文臣都还是会沾光的,实际这也是一个“稳定”人心,阻止朝堂上出现纷争的良药。

    帝党们自然不用说,移民也好,种番薯也好,这些都是帝党们的地盘,如今得皇帝肯定,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要说高兴,可能就数韩惰了,他说的这个以工代赈,实际就是开重大的建设工程,这个建设工程要容纳数十万人做工,还要维持几个月,工程可不小,huā费的银钱可不小。他经手的银钱先不说,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资源”有资源,才可以当老大,才可以给小弟们分食吃,不然,这老大怎么当?别人凭什么支持你,凭什么让你当老大。

    想世界上的人是谦谦君子,无求无yu,这是不可能的。

    韩爔很高兴,今日没有白当一回“帝党”看来,今年的大工程到手了,就是不知道皇帝给他分什么工程。

    陈于廷更是沮丧,他似乎败得一塌糊涂,好像皇帝又没分什么好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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