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口味不一样

    对一枝梅诸人集合时候的抱怨,郑海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给一枝梅争取足够的时间,他早就下山了。当纷乱的一枝梅诸人总算是进入了所谓的阵地的时候,郑海嘴角微撇,向着姜永健微微点了点头就下山去了。

    他有着足够的理由看不起一枝梅诸人,虽然一年前他和他们也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他以及他的兄弟已经改头换面了。不是说官面上的身份,而是他们的实力,而在这个乱世,只要他们拥有了足够的实力,那么就足以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一点儿,他分外感激杜历。如果,不是杜历的存在,他们现在其实也和一枝梅差不了多少。甚至,还不如一枝梅的人过得滋润。毕竟,东边地区可比鹤镇繁华多了,各种油水也不是鹤镇能够比拟的。

    “参谋长,难道是山上有什么动静?不然这大半夜的,把兄弟们叫起来干什么?”

    当郑海上山之后,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会出变故的徐志,如果不是怕惊动山上他就来一个紧急集合。饶是如此,他手底下的那几个营长一个个的也都怨声载道的。

    由于这些营长的要求,他们这次的围剿之旅,到把一枝梅围困到虎跳崖之后,就变成了一种变相的野外演练了。而在他们看来,这种大半夜集合的鬼差事儿,当然不会让他们开心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山上的一枝梅准备突围呢。但是,当他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的走进指挥所,才现没什么动静。如果,不是徐志官大一级,可就不是这么略显抱怨的话语,说不定还会拔枪相向呢。

    “先前有人上山了,你们应该知道吧?我的意思是马上起攻击,迟则有变,诸位以为如何?”

    这些日子,徐志颇有些大权在握的感觉。但是,他还算是清醒,知道在团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老大。所以,以前都是命令式的语气,这次则变成了询问式。倒不是,他非得要和唐润生扳一下手腕,而是徐志觉得,他有必要确认一下,有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支持他而已。

    但是,徐志失望了,他的话语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刚才还愤懑不已的营连长们,这会儿似乎变得安静无比,没有任何人有回应的意思。毕竟,这只能算是徐志的请求,询问,而不是正式下达的军令。

    毕竟,下午团长才来了电报,要按照他的手令行事。在这个时候,他们当然不会再盲目的听从徐志的命令了。即便是,徐志下达了正式的军令,但是真正掌控那些士兵又不是徐大参谋长,到时候他们依然会阴奉阳违,直到等来了团长的确切命令为止。

    在他们看来,为了参谋长而得罪团长的事情,可真是其蠢无比的行为。虽然,平日里团长和参谋长的关系相当的融洽。但是,这种融洽只能建立在一种氛围下,那就是参谋长不会危及到团长的地位,团长的话语权。

    “报告。”

    “讲。”

    正在徐志有些尴尬的时候,总算是来了一件转移视线的事情。这个时候,徐志就差抱着前来报告的那个士兵亲上两口了。

    “那个上山的人下来了,他说要见您。”

    “把他带进来。”

    “是。”

    “小伙子,你是谁?你知道山上是什么人吗?虽然,你手里拿着我们团长的手令,而我们团长又说过,按照他的手令行事。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山上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在剿匪,还东边一个朗朗晴天。”

    显然,徐志希望能够确定郑海的来意,甚至是他的来历。那么先,就得诈唬他一下。毕竟,郑海既然会在这个时间上山,当然会知道山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至于,徐志所说的这些东西,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东边一个朗朗晴天,哄鬼呢。

    当然了,如果徐志知道郑海在几个月以前,其实也还是一个土匪的话,他肯定不会做这种无谓的试探。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了,好了,闲话少说,这是唐团长的手令,请你们过目一下吧。”

    虽然,姜永健曾经说过,唐润生对这支部队的掌控几乎已经达到了极致。而只要他拿出那张撤军的手令,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郑海依然耍了一个小心眼,他拿出手令的之后,并没有如同原先那样折叠起来,而是把它摊开。

    也没有等到徐志身边勤务兵过来取,而是直接递给了他边上的一个人,让他们给传阅上去。当然了,他的这种行为,可以看作是不懂规矩。但是,唐润生的命令,其实并不是万能的。若是,这个徐志疯了,接过这张手令可以曲解其的意思,可不是大大的不妙了。

    虽然,这完全是郑海多虑了,但是这手令绕了一圈才送到徐志的手里,已经让徐志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了。原本,他确实还有着其他的想法,但是也没有想过完全违背唐润生的意思,而现在他就更没有那个意思了。

    “这些天,兄弟们在外都辛苦了。不过,鉴于白天大家伙儿休息得不错。所以,我决定连夜撤军,都散了吧。”

    “是。”

    虽然,这次的剿匪就和野外拉练没什么区别。但是,这拉练的时间可有日子了。所以,听到徐志这么一说,再加上这是唐润生的命令,那些个营连长们还是兴奋的回答到。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还有,你和一枝梅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吧?而且,一枝梅也没有依附谁的意思啊?小哥儿,你能为我解惑吗?”

    原本,郑海看到事情的进展非常不错,也准备离开来着。毕竟,这会儿其他人肯定还都担心着这边的情况呢。但是,徐志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显然,这次的事情对于徐志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打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次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呵呵,上一次大帅府已经来过消息了,觉得你们现阶段的任务,还是抓紧训练为好。至于,剿匪这种实践嘛,还是得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是,很显然您或者说是唐团长,都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所以,我来了。还好的是,没有铸成什么大错,全当是一次练兵了吧。当然了,也许以后你们想要剿匪,就可以随意行动了。另外,赶明儿应该会有一点儿心意送上,再见。”

    对这个参谋长,郑海并没有太多的意见。而且,这确确实实可以说是他们分内的事情。人家驻军,剿匪练兵,本来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但是,你却这么横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了,郑海完全可以选择不理会他。虽然,现在郑海他们的军衔官职其实都没有对方高。但是,如果真个什么都不理的话,这纯粹就是替杜历竖立敌人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偏远地区驻军的小小参谋长。

    但是,华夏社会就是那么一个盘根错节的人情社会。谁知道,这老小子会不会有三五个亲朋好友或者说是知己同事,若是把他得罪狠了,岂不是大大的不划算。毕竟,双方并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所以,郑海还是略微作了一下解释。

    听到郑海的话,徐志苦涩的笑了笑,上次的事情,包括他和唐润生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症结居然出现在这里。当然了,他和唐润生都没有和大帅府对着干的意思,实在是张松的通知有问题,让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和东边的绺子产生联想。所以,徐志很快就卷土重来,而且为了吸取教训,这次更是只针对一枝梅,摆明就是报私仇来了。

    没想到,这次恰恰是正红心。这个他不怎么看得上眼,双方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的小娘们,居然和大帅府的人勾搭上了。若是,换了一个大帅,想必这种事情,肯定会吃挂落。但是,他们现在的张大帅嘛,那可就未必了。

    不过,让徐志松了一口气的是,对方显然也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满天风雨的,最多也就是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而且,听对方话里话外的口气,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在内,这才是徐志自觉得刚才那番对答最大的收获。

    看到官军居然连夜拔营,而且那个参谋长也甚是客气,郑海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事情就算是完结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带着那个小娇娘去见杜历了,看看她能不能对杜历的心思了。

    “海子哥回来了?怎么样?”

    当郑海赶回他们的营地之后,除了一个放哨的之外,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异常,对于他们来说,平日里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而出任务的时候呢,则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休息,这样的话,才能够随时都拥有足够的战斗力。

    当然了,其他人睡得安稳,小妹就不行了。倒不是,这里除了她一个小姑娘之外全都是大老爷们儿,实在是她也明白郑海是干什么去了,更明白这关系到一枝梅的生死存亡。所以,整个晚上就没有睡踏实过。这会儿,听到响动,早早的就走了出来。

    “郑大哥,我大姐她们没事儿了吧?”

    “哈哈,能有什么事儿,官军已经撤了……”

    “啊。”

    听到郑海这话,小妹那叫一个喜,尖叫一声,就转身牵过一匹马直接打马而去了。原本,郑海回来,那些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已经足以让其他人醒觉了。不过,哨兵并没有信息,所以他们也没有在意,还是继续睡觉才是正事儿。

    但是,现在小妹这么一尖叫,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睡意了,如果不是外面还是没有太多的动静,恐怕一个个全都得准备起身了。对此,郑海也无可奈何,赶紧让先前放哨的那兄弟骑马追着小妹去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让小妹出事儿了,那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至于接下来放哨这活儿,也就唯有他先担起来了。

    “小历啊,你小子行啊。”

    阿城兵营里,虽然电话电报机都给杜历他配上了。但是,这年头这些东西可没几个人会用来聊天的。但是,今儿个一早,杜历就接到了张松电话,还非得让他亲自接听。

    原本,杜历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这么神神叨叨的,还把机要室里的其他人给赶出去了,才拿起话筒。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张哥,什么行不行的?你这云里雾里的,和你们说话真是费劲儿。”

    虽然,被张松的话说得摸不着头脑,杜历也只有还了一句。当然了,与此同时也开始全面转动起来,究竟有什么事儿当得上张松这句话。不过,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任何的结果。

    “哈哈,你小子口味就是不一样,那个女大当家的的是不是真就那么漂亮?我告诉你,可是有人把状子告到大帅那里去了。虽然,大帅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大帅的意思,你还是好好安顿一下,别再捅出篓子来了,哈哈哈。”

    说完,也不管一头雾水的杜历,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虽然,杜历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还是选择了放弃,张松所说肯定应该是和他有关的事情。慢来,女大当家的,也唯有郑海提起过的一枝梅了。

    到现在为止,也就她勉强算是和他有些牵扯了。只是,让杜历奇怪的是,什么叫口味不一样?不过,不管了。既然张松都知道了,那么肯定郑海他们已经整出动静来了,那么一两天之后,他们肯定也会回来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儿,问他不就得了。

    杜历这边的事情,郑海并不知道。这会儿,他正带着其他人在虎跳崖脚下的军营里等待一枝梅的人呢。一枝梅并没有着急,更没有太过的兴奋,即便是官军撤走了,但是在姜永健的弹压下,还是继续维持了基本的警戒,生怕官军杀一个回马枪。

    所以,等他们确定官军确实离开了之后,他们虽然还有回家的**,但是却没有回家的精力了。还好的是,官军撤退的时候,在营地里留下了几个帐篷以及一些粮草,这才是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杀马度日的一枝梅,没有火急火燎的回家的缘由之一。

    当然了,下山之后,就有人想外出干点儿活计,倒不是他们有日子没干活了手痒,实在是想讨一个好彩而已。不过,姜永健想到郑海他们现在的身份,觉得还是有些拿捏不定,干脆至极的阻止了这种有可能招灾的行为。

    “这里可是一块好地啊,若是在山里囤积足够吃个一年半载的粮食,任他千军万马来攻打,也能够稳如泰山了。”

    老实说,郑海非常纳闷,这么好的风水宝地,怎么会没有绺子占据。虽然,被人围困了的话,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只要山上囤积了足够粮食,你围困就围困呗。以这年月官军的做派来说,还能够围上个一年半载的不成?

    “呵呵,这里若是无粮就是一个死地,若是囤积粮草,那么又是所有人眼里的一口大肥肉,谁都想上前咬一口,任谁占据了这里,也唯有败亡一条路,更何况,有事儿退到朝鲜境内,岂不是更加方便。”

    “也是,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东边的绺子,没一个注重自身寨子防御的。对了,你是不是得准备准备,到时候和小妹一起跟我回去吧。”

    郑海他们并不能久留东边,所以早早的就来求见姜永健,希望能够让她给一个准信,并且早日成行。当然了,免不了要把知道他们身份的小妹给一起带走。

    “为什么要小妹也跟着去,她还是一个孩子。”

    原本,姜永健就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昨晚上其他人在戒备的时候,她却在考虑自己走后,究竟应该由何人接手一枝梅。和其他绺子有好几个当家的不一样,一枝梅可就她一个人,其他的全都是一些小头目而已。但是,现在听到郑海的话,还是有些愤怒,在她看来,这干小妹何事?而听到姜永健的询问,郑海也有些尴尬。毕竟,这缘由还是他本人扯出来的,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说来还是我的错,当初在鹤镇看到小妹的时候,吃惊过度,直接叫了出来,也就忘记了掩饰,让小妹听出了我的声音。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也知道关碍甚大,若是让日本人得知了,可是一个**烦。所以,还是让小妹也过去为好。

    而且,你一个人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有小妹陪伴也不失一件美事儿。再说了,你们现在毕竟还是匪,小妹还年轻,你难道就让她在山上呆一辈子不成?莫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如果事成了,那她就是我们当家的小妹了,也能够给他许配一个好人家不是。”

    虽然,郑海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无非就是两个词,威逼外加利诱而已。对此,姜永健当然门儿清。不过,她也明白,对方说得在理,更为重要的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当下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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