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中有好心的人扶起林逸帮他简易地救治一下问道:“要不要紧家住哪里?”

    昆明话很好懂林逸恢复一些力气瘫靠在一处墙角歇气对帮助他的人感激道:“谢谢各位的帮忙在下没有事了不麻烦大家了大家忙去吧!”

    一些人见没有什么事自行散去可还有几个热心人仍不放心一再地追问:“公子!要不要送你回家?”

    林逸婉言谢绝挥挥手让大家都走。而那位年轻人在沈三走后见林逸能说话并无大碍早匆匆走了。

    林逸伤痕累累独自回到春红院春红院守门的院丁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无声无息地往里面闯自然挡住不让进了。门外浓胭厚脂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迎客小姐也被林逸这惨样吓得四处躲闪。林逸咧着红肿的嘴巴不断地解释可因为吐字不清没人能听得明白他又手比脚划的弄得别人越糊涂讨厌无比。院丁不耐烦地大声喝喊道:“站一边去不要挡事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后来还是一位跟夏依浓较熟的小姐认出了林逸只是不敢相信地自语:“上午刚才出去的人怎么就弄成这样一副模样了?”连忙跑进后花园中叫来小红小绿。

    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小红、小绿心如火燎般冲到院外果真是林逸还没能说出第一句话放声大哭起来道:“公子!你怎么成这样了?是谁啊?是谁那么毒狠下得了如此重的手?”边哭边叫边扶着林逸往后花园走去。

    夏依浓见到肿如猪头狗面的林逸心痛得不得了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掉悲愤道:“谁个这么狠毒对林郎下如此重手?林郎你痛吗?”她抚摸着林逸身上的伤处边哭边责骂那些行凶之人。

    小红、小绿自是倒水的倒水找药的找药忙活开了。林逸所受皮肉之苦却能得到美人夏依浓如此关心直至伤心落泪心里透着甜蜜倒减轻了身体上许多的疼痛。看见哭成泪人似的夏依浓他好生感动用他那修长的还带着泥土的手指去拭挂在夏依浓脸上的珍珠般的泪水。夏依浓没有阻止他但她拭后的泪脸上却被林逸那肮脏的手指带出了一条长长的泥印。林逸看见自己的杰作——夏依浓白玉般的面颊上出现长长的黑印甚是滑稽不由地用手指着夏依浓的脸裂开浮肿的嘴唇笑了起来。这一笑倒好牵动他面部所有的伤处疼痛得不行“唉哟唉哟”地直叫。

    夏依浓嗔怪道:“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闲心笑?痛死你!”嘴里说着狠话一双玉手却好温柔好温柔地摸着他的脸。

    林逸还在“唉哟唉哟”地叫痛夏依浓侧身在桌上的铜镜上现自己脸上出现一条黑印知道是林逸留下的就想拧他可手到了林逸身上却变成了抚摸。终于忍俊不禁她也失声轻笑。春露梨花怒开颜!好一幅娇痴美艳图啊!林逸一时迷呆忘却身上的疼痛久久不能恍过神来。

    清洗干净上好药的林逸体力消耗过度不多时沉沉昏睡过去夏依浓守着他一直待他熟睡后才离开房间。小绿从外面探听回来告诉夏依浓打林逸的人是义盟会的帮主沈三夏依浓这才知道林逸主要是因为自己才被打的。气愤不过吩咐小红好生照顾林逸匆匆带着小绿坐着花轿向昆明府衙赶去。

    云南府府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老头姓蓝名玉脸成长型尖尖的下巴留着小山羊胡精神矍铄目光犀利手拿一把褶扇不管春夏秋冬都喜欢摇晃着。这把扇是云南府府伊喜怒哀乐的晴雨表当他用力大弧度摇晃是他最高兴时;当他微微摇晃是他悠然自得时;当他突然合上是他生气时;当他合上不断拍打左掌心是他怒焦虑时。

    夏依浓的来访府伊很高兴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夏依浓了。府伊对夏依浓既有父亲爱女儿般的疼爱之情又有男人爱美女的原始**。府伊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多年来他严于律己清正廉洁为国为民克尽职守从老百姓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好官。但他当初第一次见到夏依浓时还是惊于她的美貌醉于她的神态痴于她的曲技使其修炼几十载的情操克守数十年的心理防线毁于一旦失态多时才悠过神来。府伊曾多次委婉地向夏依浓表达过自己的爱慕不知是夏依浓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一直都把府伊当作长辈敬重。这令府伊莫可奈何又不能太过露骨直白而且那也是有违大清列律的。

    自从夏依浓那次舍身相助之后府伊对她既感恩涕零又关爱有加处处护着她就是这次京城来的权贵王爷府伊本是万万惹不起的但他还是通过各种渠道设法保护夏依浓不受其伤害。王爷之所以匆匆赶回京城有一半的功劳属于府伊大人。府伊命人照王爷家里老太太的笔迹临摹了一封家书给王爷说自己病危想见他一面请王爷归这才使王爷舍下这一切匆匆赶回京城。可是近段时间谣传出滇池散心回来的夏依浓带回一个青年男子两人关系相当密切这令府伊很不舒服。尽管府伊对夏依浓父爱之情多过儿女之情但他还是极不愿意夏依浓属于某一个人专有宁愿夏依浓是一个公众人物一个大众情人可谓自己得不到的大家都别想拥有。

    听过夏依浓愤怒的述说看到其哀怨的脸上还留有泪水的痕迹府伊心如绞痛把手中的褶扇合上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左手心。既怨那无能的小子弄得夏依浓伤心“没有本领就不要攀高枝啊?自己都管不了又怎能保护得了当世人见人爱的两大美女之一的‘南浓’呢?”又恨义盟会帮主沈三的无端生事“沈三你谁都可以伤害就是不能伤害依浓小姐。”府伊心里在不断地怪这怪那但也没有忘了好好安慰夏依浓答应马上派人去捉拿沈三。夏依浓谢过府伊的关爱心里一直牵挂着还躺在病床上的林逸推却府伊大人留其吃午饭的邀请后又随小绿匆匆打道回府了。

    夏依浓走后府伊认真想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觉得那受伤的小子留在依浓小姐的身边总是一个祸害。“这沈三教训一番那小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能因此迫使其离开依浓小姐那倒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但看依浓小姐的样子显是很紧张那小子这一时半刻想必还无法迫其离开。用强是不行的那会惹得依浓小姐伤心用其它方法自己又不好出面这沈三都是一个好人选可以通过他给那小子施加压力。听说沈三也是一个‘南浓’迷想必对那小子肯定也是恨之入骨的了倒不怕他不尽力。”思至此府伊唤进一个差役写下一封书信命其转交义盟会的沈三帮主。信中写的都是一些训叱、警告、要求其登门道歉、赔偿药费、不得再行生事端之类的话语。临差役出门时府伊又对其耳语了几句。

    上午的事令义盟会帮主沈三很是痛快可下午就令其气恼得不行他接二连三地受到警告一次是昆明几大黑帮联名向他警告:“不得再在昆明街头当众闹事以免惹起民怨惊动官府。”一次是上午的那个年轻人再次出现在面前这次还是独自一人闯到了义盟会总坛。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沈三想在坛里好好教训一下他可没想到年轻人有备而来随身带了一把西洋短柄火器威力着实惊人当众打伤一位意图偷袭他的帮众还用枪指着沈三的脑袋警告说:“这里有两百两白银算是给上午那位受伤者交的平安费不得再次去纠缠夏依浓及那位受伤男子否者后果很严重!”

    沈三刚送走那位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正窝着气又接帮众报告昆明府衙一位差役求见。这下沈三可是暴躁如雷了拿着茶杯就往地上砸碰着桌椅就往天上踢可不管他怎么愤怒差役还是要见的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沈三接过差役交过来的信看了一遍无可奈何只有认栽的份。但多少有点庆幸因为只是赔点药费道个歉什么的。药费是小事道歉随便叫个手下去敷衍一下就行了。他早就知道府伊跟夏依浓的关系不一般上午事后他还一直担心夏依浓的报复呢!都作好了跑路的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了差役并打了一个红包给他表示自己一定遵照府伊的意思办。差役“酒足饭饱兜里嫌少”地走出义盟会总坛临了拍着沈三的肩才最后说出府伊的另外一个口示:“可以教训那年轻人但绝对不能伤害到依浓小姐酌情迫使其离开。”

    沈三四面楚歌正愁不知如何善后呢!这下有了云南府府伊的支持就像一栋危楼找到了支撑的大树。他还有更大的野心他失意于义盟会势力和规模的弱小一直认为是没有找到一棵官府的大树撑腰的原因。这会有了府伊的口头指示沈三准备好好巴结一下充分利用府伊的支持扩大义盟会的影响。

    过了两天林逸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并没有受什么内伤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些皮肉之伤消肿结疤后就会没事了。义盟会遵从云南府府伊的旨意送来药费并真诚道歉。林逸没有说什么现实不容他有过多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切比较顺利夏依浓认为这都是府伊的功劳她心里暗暗感激为了林逸以后的平安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此事。谁知第三天义盟会的一干帮众扮着嫖客进到春红院的后花院再次堵着林逸威胁其必须两天之内离开依浓小姐否则打断他的双腿。夏依浓很震惊知道此事还远远没有完结于是她找到春红院的老鸨反映情况可老鸨却推脱说:“那些人是来玩乐的在没有出事之前春红院不能得罪客人。”实际上是春红院的幕后老板考虑到由于林逸的到来夏依浓小姐不太愿出门会客这已严重影响到了春红院的生意他们也急切地希望林逸离开依浓小姐。因此他们指示春红院的主事老鸨:如有人来找林逸的麻烦只要不影响春红院正常经营可以不予理会。

    夏依浓无法又再一次登门求助于云南府府伊老奸巨猾的府伊答应会再次施压于义盟会。但他也表示自己的无奈:“义盟会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府衙不宜随便乱抓人。”

    各方势力都在看好戏等待林逸离开之际义盟会的人登门找碴的事不断升级开始还是警告、威胁;后来是污辱、谩骂;再后来更是推拿、抓掐的每到这个时候夏依浓都挺身而出把林逸护在后面。那些人接到旨意不得伤害依浓小姐一根汗毛何况他们本身对依浓小姐亦是无比爱慕倒也没有过分蛮横但那些污辱谩骂的话语却是比刀枪更伤人。后来夏依浓索性就把林逸关在自己的屋内自己守在门口义盟会徒叹无奈倒没有再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这样过了几天小红小绿从外面听到消息:义盟会的帮主沈三昨天夜里被一群蒙面黑衣人用西洋火器给暗杀了。从这天后夏依浓她们落了个清静再也没有人来搔扰过林逸无事时又照常去上街为的是想探听一下外面的消息他现在还真放心不下根据地那边的事。

    一天林逸实在闷得慌又上了街可不久现背后总有人跟着于是他走进一家茶馆静候看“影子”会怎么样。一炷香后见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起身想走。

    “明月照尖东”一声轻轻的诗句从身后传来。林逸怔了一下“萤火亮人生”林逸也轻声的回了一句。“我是朱达部长——”林逸没有回头未等那人话完用手挥了挥转身而去。

    在一个安静的巷子里那人从后面现出身来竟是独闯义盟会总坛警告沈三的那个年轻人原来他是人民军情部昆明站的站长蒋坚。他曾经在南宁军校学习过见过林逸本人上次林逸在街上被义盟会的人殴打时蒋坚正好路过看到了他尽管他有点怀疑被打之人是林逸当时却不敢确认毕竟林逸改了装扮。但为了这份可能他还是出面干涉了一下。等到林逸开口说话后他又确信了几分。离开后他立即把情报用急件汇报给情报部。以防万一他又一边求证事实的真伪一边用情报部的特别经费软硬兼施地警告沈三为可能的林逸买一个平安。上面的指示还未到蒋坚又得到消息沈三不顾他的警告还在纠缠可能性的林逸。情况危机他怕出意外召集在昆明的人民军特工人员半夜出动暗杀了沈三。

    林逸失踪之后根据地上层闹翻天人民党中央委员会要求务必找到林逸主席。情报部部长朱达承受的压力最大朱达于公于私都下了死命令:各情报站务必全力查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蒋坚多方证实那天被打之人9o%是林逸后试探性的跟林逸接头刚刚他与林逸对的那句暗语是人民军高级官员通用的接头暗语。确认是林逸主席后他很激动简要地汇报了一下根据地的情况。

    林逸边听边想指示:可以把他现在的情况通报到人民党常委一级;各单位各部门照常计划工作;适当时机他会回到根据地;西进司令部暂由第一师师长鲁万常负责;政务委员会移至广西州地区刘汝明主任暂代理该地区政务、政治工作。

    林逸吩咐蒋坚以后少来接头知道蒋坚的地址后转身走了。

    蒋坚压制不住的激动:“终于找到了林逸主席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啊!更重要的是能够亲身聆听林逸主席的指示这将是自己一生中最荣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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