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刚要动手却听他说是讨债的就犹豫起来转头询问自己的母亲道:“娘有这回事吗?”

    包母急忙上前给黑大汉施礼:“黑壮士你且先放手待我回屋给你取钱。”

    黑霸天听了把包正重重地顿在地上:“算你识相!”然后大手一挥说:“小六子你跟着去瞧瞧!”

    那个小泼皮答应一声随着包母进了里屋。不一会就跑了出来把手里的两吊铜钱一扬对黑霸天说:“大哥就这么点还不到两吊呢!”

    黑霸天嘿嘿一笑把手一挥:“兄弟们进屋搜!”手下那些人早就蠢蠢欲动了如今听了命令一窝蜂般的冲进了屋里屋子里面立刻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显然是这伙人开始翻箱倒柜了。

    包母见状急忙要进屋阻拦刚走到门口却被人从里面一把推了出来“扑通”跌倒在地爬不起来竟然昏迷了过去!包正也顾不得和这群地痞理论连忙跑过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这时在黑大汉的指挥下屋里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运出来。黑大汉嘴里还气呼呼地说道:“这些破烂东西能抵得上老子白花花的银子吗兄弟们统统搬走能卖多少算多少!”

    说完黑大汉看到了旁边的米柜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掀开盖子一看里面都见底了。又将里面的袋子拎出来感觉轻飘飘的往里面一看只有底上散落着几粒大米。黑大汉不由气恼起来把袋子用力一抡然后把米柜一脚踢倒又在上面狠狠踹了几脚。那米柜本来就不十分结实哪里禁得住他如此折腾早已散架了。

    这时又有二人抬着包正的书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说道:“正好我儿子要开蒙识字了就缺一个书桌刚好用它。”

    包正刚要阻拦却见那个小泼皮辍着圆凳出来对那人道:“包子秀才的书桌你也敢用?难道就不怕沾上晦气!”

    那人听了口中连连呸了几下:“老子差点忘了!”说罢把桌子狠狠在地上一砸又用力踹了两脚。谁知那桌子非常结实竟然完好无损。

    那人大失面子嘴里咒骂着就四处寻找斧子誓要将这个倒霉的桌子碎尸万段。却被黑大汉拦住:“老三砍坏了就不值钱了我看就这个桌子还不错能多换俩钱!”

    那个叫老三的这才作罢抬着桌子出去了。

    一转眼屋中就被洗劫一空黑大汉看看再无可取之物嘴里骂了几句:“全是些破烂还抵不上我那银子的一半呢!晦气晦气!兄弟们先把这些东西搬走明天再来!”然后把身后的披风往身上一罩双手卡在腰间的板带上耀武扬威地带领这手下吆吆喝喝地就要离去。

    这时包母在包正掐了半天人中之后也苏醒了过来看到地上一片狼籍就像被强盗洗劫了一遍似的包母不禁老泪纵横无声地抽泣起来。

    那个叫小六子的泼皮眼尖又笑嘻嘻地走到包母的身前说:“老夫人刚才我看到您的手上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镯子就赏赐给小的吧。”

    包母一听吓得连忙把手缩回那泼皮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起包母的胳膊口中恶狠狠地叫道:“你拿来吧!”就硬生生把镯子撸了下来。

    那泼皮把镯子举到眼前端详了一番口中骂道:“妈的原来是个镀金的假货害得老子空欢喜了一场。”然后走到包正前面用脚狠狠踢了几下:“穷鬼!昨天还敢让小爷当街摔了个跟头。你多吃几个包子吧!包子包子——”每说一个包子就赏给包正一脚。

    包正也被激起了血性感觉到胸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先前忙着救治母亲再说确实是欠了人家的银子也就没有动手。然而此刻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于是他怒吼一声出手如电抓住泼皮的手腕然后向前一扭一送只听咔嚓一声那泼皮的肩关节就被卸了下来。包正满意的放开手虽然这个身体力量上稍差但是反应还是很敏捷的。

    而那个泼皮则垂着胳膊疼得满头大汗呲牙咧嘴地对黑大汉说:“大——大哥你要给我做主啊——哎呀!”

    黑大汉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好小子看不出你还是个练家子。好我就陪你玩玩!”说罢把身上的披风甩给身边的兄弟赤膊着上身满是疙疙瘩瘩的腱子肉。他握起拳头转了转脖子立刻浑身骨骼出了嘎巴嘎巴的响声仿佛就是一台上满了条的机器。

    黑大汉准备好了向前跨出了一步抡起钵盂大小的拳头当胸捣来。包正见状搭住他的胳膊想借力引力将他带个跟头。

    不料想这黑大汉极具蛮力而包正这副身体也实在无力所以不但没有把大汉带倒反到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黑大汉得理不让人又用另一只手抓住包正的腰间两膀一用力竟把包正高高举了起来。然后在头上转了几圈得意得哈哈狂笑起来。旁边的手下也都随着捧起了臭脚全部大笑起来。

    忽然黑大汉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扑通一声萎顿在地不醒人事。旁边的众泼皮也都愣在了当场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原来包正见形势危急在空中的时候就取出了自己防身的钢笔式麻醉枪在黑大汉的胳膊上射了一枪。由于当时众人都在狂笑所以射时轻微的声音也被掩盖了!

    包正见大汉倒地于是就立在地上口中叨咕着:“多谢太上老君相助现在贼人已经伏诛您老就请回吧!”原来他知道古人迷信索性就装神弄鬼起来。

    那些地痞听了也不知真假但是大哥能被他无声无息地制服想来是有些门道。其中那个叫老三的色厉内荏地说道:“包正!你欠债不还还动手打人还讲不讲王法啦!”

    包正嘿嘿一阵冷笑:“你们强行逼债抢夺财物到底是谁先不讲王法!快把地上的这个狗熊带走还有这些东西以后咱们的账就两清了!”

    众地痞见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只好改日再来找场子。于是就上前搀扶黑大汉无奈那大汉实在是沉重两个人竟然抬他不动。

    还是那个小六子比较机灵用手扶着胳膊吩咐把包正的书桌掉过来把黑大汉扔在里面由四个壮汉抬着走了。

    然后又指挥剩下的人把搬出的东西都抬走这才恶狠狠地瞪了包正几眼恨恨而去。

    包正见他们统统滚蛋了于是才把母亲扶起来。就在这时屋门啪地一声又被猛地打开了破旧的门板经不住连番地折腾终于掉落下来。

    包正连忙抬头观看只见门口立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体很是肥胖几乎要把整个门塞得满满当当。他身上穿着一见天蓝色的员外氅上面绣着牡丹团花头戴一顶高高的直筒帽子当时唤作“东坡巾”帽子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碧绿的翡翠肉乎乎的手上正紧摇着一把折扇在脸前来回扇动而脸上则透出一股傲然之色。

    包母见了此人连忙热情地招呼道:“原来是王员外快请进屋。正儿快给你未来的岳父见礼!”

    包正一听心中暗想:“原来我已经定亲了而且看这模样老丈人家还是个有钱的富户。”于是就要上前作揖。

    那王员外却把折扇在身前一挡口中说道:“不敢!我一个小小的员外怎么敢受你这个落第秀才的大礼呢!”包正听了不由愣在当场。

    包母见场面尴尬急忙上前圆场:“王员外请到屋里坐吧!”

    王员外横了他们母子二人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必了!包秀才这门槛太高满地都是圣贤书我这个粗人可是不敢入内!”

    王员外见对面的母子都不作声就又说道:“包秀才昨天的壮举轰动全城还赢得了‘包子秀才’的美誉今天看样子又收拾东西准备另迁新居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原来他看到了满地的狼籍还以为要搬家呢。

    包正听了不由脸上一红心想:“这个未来的岳父不来安慰自己怎么一味出言讥讽?莫非是——”

    王员外又对包母说:“包夫人令郎名声远播、前途似锦小女金莲蒲柳之姿无才无德不敢高攀呢!”

    这下包正母子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人家是来退婚的!

    包母虽然慈善此时却也有些急了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王员外先夫在世时就为正儿和金莲许下了这门亲事而且两家还立下了婚书你——你怎能随意反悔!”

    王员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用手一抖想把它展开。不想由于年深日久纸张有些腐朽被他这用力一甩竟从中折断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王员外面露憎恶之色干脆一抖手把手里的一半也扔在地上忿忿地说道:“一纸空文有何用处?现在就还与你家!”

    包正见母亲气得浑身抖于是就指着王员外道:“你竟然撕毁婚约我——我这就去县衙告你!”

    王员外嘿嘿一阵冷笑:“包子秀才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小女昨日已经许配给知县大人的独子聘礼都下了难道还怕你不成?”

    包正还要与他理论却听身后的母亲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于是连忙上前救治。幸好他还有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用拇指死死按住母亲的人中难熬的十几秒钟之后包母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苏醒回来。

    王员外开始也是一愣直到看见包母恢复了神智这才又从怀里掏出一物扔在包正的脚下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当初你们包家给小女的聘礼现在一并退还咱们现在是人财两清以后再无瓜葛告辞!”

    说罢就摇着折扇腆着肚子摇摇摆摆地去了。

    包正拾起地上的聘礼却是一个凤头玉钗。于是就递给了母亲。

    包母眼望着玉钗不禁潸然泪下喃喃道:“当初我们包王两家对门而居你和那王金莲小姐同月而生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你十六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王家就要给你们完婚。可是你性子执拗非要等到中举之后这一拖就是好几年。不料想这两年你连连落第家里也每况愈下这王家竟然为富不仁做出这等事来真是叫人——”

    说罢又连连落泪。包正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对王员外和未曾谋面的王金莲小姐产生了无边的恨意。他从地上扶起了母亲坚定地说:“娘不用和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生气。孩儿一定奋努力将来功成名就、富甲天下倒叫这些无情无义之人好好看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反而更加坚定了包正努力向上的决心。他立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强者不一定非要有强壮的身体只要有钱、有权、有势也一样能成为强者!

    看着孩子坚毅的面容包母很是欣慰:儿子终于渐渐坚强起来了!

    包正又从地上拾起了那个断成两半的婚书刚要用力撕成碎片。却又想了想折叠起来装到了衣袋里面他要为自己今后的复仇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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