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等人一见老者讲述奇闻于是都坐在了一块山石之上凝神静听了起来。只听老者幽幽地说道:“那日我到了一个村镇之中恰巧遇到这件事。村中有两家因为田产纠纷一直吵闹了好些年。其中贫苦的一方吃亏而另一方却是当地的大族依仗着财大气粗上下活动强行将属于贫者的三亩水田据为己有。”

    包正听了心中感叹:像这等不平之事到处可见真是天理不公啊!只听那个老者继续说道:“这个贫者和人家斗了好几年四处伸冤也没有要回自己的土地。于是他就召集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拿着棍棒上门挑衅。”

    小黑不由问道:“那和这断肠草又有什么关系?”

    老者道:“这个贫者在临去的时候怀中就揣了几株断肠草!”

    包正这才恍然大悟:“他定是准备在和对方打斗之时吞下此草。然后拼着自己一死也要叫这个大户人家摊上官司为儿孙收回这些水田。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因此而搭上自己的性命终究不值当。这些都是当权者不能为百姓做主这才将人逼上绝路啊!”

    老者说道:“正是如此。他带着儿子闯进了大户人家讲理。自然是没有结果啦于是就开始动手。而那个大户人家家丁奴仆甚众围住了他们爷仨拳打脚踢起来。那贫者就偷偷服下了断肠草很快就药力作躺倒在地眼看就要气绝身亡。那个大户也害怕了起来误以为是下面的家人出手太重将贫者打死。而且此时贫者的身上确实也是伤痕累累。”

    包正于是又问道:“您老是如何适逢其会的?”

    老者道:“我当时正在他府中为人看病。听得院中吵闹就出来观看。正好见他躺倒在地奄奄一息。于是出于医者的职业习惯就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结果现他的口中还残留着一些青草的汁液又在他地怀里现了吃剩下的断肠草!”

    小黑听到了这里……好奇地问道:“莫非您老给他灌了一些人粪尿将他救治了过来?”

    老者笑道:“救是救活啦但不是灌得人粪尿。当时大户的家中正有一窝母鸡新孵出了一窝小鸡我就取来孵小鸡剩下的蛋壳。研成了粉末给贫者灌到了肚子里。立刻他就呕吐起来在吐出的污物之中现了几片没嚼碎的草叶。幸好是当时他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将草叶嚼碎要是那样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啦!”解毒药给他吃了也就好了起来。我又劝说了那个大户一番他也被这件事吓怕了于是就将田地还给了贫者。一场风波这才平息!”

    包正听了不由感叹道:“老丈真是慈悲心肠不禁治病。而且还治命啊!”

    老者道:“在下也只是凑巧赶上这才施为相信很多人当时也都会这么做的。倒是大人你为官清正不畏权贵能为百姓做主。这才是难得啊!在下见大人涉猎广泛破案时也不循常理。老朽这里有一本抄录地无名医书就送给大人吧!其中有一些治伤验伤之法相信会对大人有所帮助。”

    说罢老者从衣襟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医书。显然是老者早就准备好了要送给包正。

    包正双手接过只见封皮上面并没有任何字迹。打开之后里面也没有书名和作者显然是一本手抄的。包正不由更加重视了起来往往这样的书籍多是家传珍藏之物很少传阅。想不到老者竟然能好不地送给了自己其中蕴含的信任和期待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地!

    包正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麻沸散组方”几个大字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半晌才对老者说道:“这麻沸散乃是华陀所创据说已经失传如何会在您老这里出现?”

    老者凝望着天上的浮云缓缓地说道:“实不相瞒华陀乃是先祖老朽实在是愧对祖先的英名啊!老朽年轻的时候并不专心医药一味要求取功名。后来果然科举入仕在当时的京城汴州(开封)为官乃是刑部地一名小吏。后来刑部押入了一位犯人说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其实乃是一位义军的领。我见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于是就悄悄给他送了一些伤药。后来听他说起抗击金国地义举我也不禁热血沸腾于是竟然冒险将他私自放了。立刻就引火上身结果被配北疆充军。半路之上被我释放的义军头领带人将我劫下于是我就隐姓埋名流落此地以至辱没了祖先的名声!我看大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所以才将医书交付于你希望它不要在老朽这一辈上毁掉否则老朽就再也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啦!”

    包正听罢也唏嘘良久:“想不到老人家身世如此坎坷既然您老相信在下我一定能将此书流传下去不辜负您老的重托!”

    老者向包正一拜又恢复了爽朗的神色继续说道:“大人咱们还是边走边谈吧前面还有一些稀奇之物!”

    于是四人继续前行。老者到了山中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般。一草一木都能如数家珍一般听得包正连连点头受益匪浅。

    众人边走边谈不觉时光飞逝转眼已过正午。老者指着前面道:“大人请看前面就出了大山多是平原湖泽那里才是东莞人口最多的村镇。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朽就到此止步啦!临别之际还有一言相送当地民谣曰东莞县中有三难。码头、赌场、晒海盐。如今码头被大人解决了现在该忙其他地事了。大人可要小心应付这些可都是大事啊!”

    包正听了连忙抱拳道:“今日得老丈教诲真是不虚此行。还望老人家闲来之时多到县衙坐坐一来和颖儿多亲近一些。二来在下也好随时讨教!”

    老者点点头然后就飘然而去。包正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感叹道:“草莽之中埋没了多少豪杰这都是那些肉食者铸成的悲剧啊!”

    小黑听了。口中嚷道:“包子你这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咱们先到前面的村镇要些酒肉洒家可是标准的肉食者一天不吃肉。肚里就难受!”

    包正笑道:“我所说地肉食者就是那些当权者他们如果真要是都如同你一般。这个天下倒也太平啦!”

    于是三人出了大山道路又宽敞了起来。约莫走了五里之遥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镇名为屏山镇。三人进了镇子只见镇中房屋密集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繁华。

    到了镇中第一件事当然是先找一个酒馆吃饭了。于是。三人选了一家叫“翠屏居”地酒店就走了进去。

    此时午饭刚过店中地酒客不是很多三人拣了一个临窗的桌子坐了。小黑先点了一大盘牛肉两只肥鸡。然后包正和一支梅又点了几样青菜这才作罢。

    因为食客不多。店中的小二就伺候在包正这一桌旁边。包正于是问道:“小二哥这镇子里有什么好玩的?”

    店小二诧异地打量了三人一番然后说道:“几位想是慕名而来吧?我们这个镇子最好玩的就是赌了!远近县城甚至是广东和其他各省的客人都经常来我们这玩耍。等吃完了饭我带三位找个地方大家去耍耍不知意下如何?”

    包正听了心中一动华老者临别之时曾提到过“赌”字而且又记得李氏兄弟也曾提到过这里看来这一带赌风很盛。自己当然要去见识一下啦!这赌博虽然现在官府没有明令禁止但毕竟不是正路乃是孳生丑恶和腐朽地根源。自己既然是东莞的县令就有责任担当此事!于是就拱手道:“如此就烦劳小二哥了!”

    那店小二听了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起来心中暗喜:“看来今天又能小小地收入一把啦!这三人一看就是新手而且是有钱的主随便找个赌场老板都能赏我两吊!”

    原来附近的这些村镇赌风最甚。不分贵贱、不分男女人人好赌。渐渐地那些沉迷此道的四方赌徒就被吸引了过来。逐渐使这一片地方成了规模最大地“赌乡”几乎到了“店店有赌坊家家设赌场”的地步。

    赌博的花样也是很多只要是能想得出的别的地方有人玩地就能在这里找到。而随着大量外乡人的涌入也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展。那些赌徒输了地就将随身之物典当出去以至有最后穿着一只兜裆短裤奋斗在赌桌上的;而那些赢了钱的则花起来就更加大方饮美酒、食佳肴大把撒钱。当然还要解决一项很重要的生理问题——寻女人过夜。所以本地的妓女人数为本省之最。甚至当地的一些女子也将它视为一项无本的生意。

    而来到这里的赌徒也是千差万别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地富商大贾;也有土头土脑的小财主;更有那些无赖流氓抱着淘金的梦想来到了此地财但是却往往沦为了乞丐当然也不乏一夜暴富者这也就成了后来者效仿的榜样。

    而不同身份的赌徒所去地赌场也各不相同有一掷千金的大赌坊;也有一次押上一两二两或是几个铜钱地小赌场。大家都各有所需、自得其乐。

    赌场和酒店也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介绍来的客人都会根据客人的身价给一些赏钱所以这个小伙计才不免心花怒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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