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见柳风扬报赧模样,翻了翻白眼转过身望着那被杀害的琴女,看见那琴女面色苍白如死尸一般,呃!想后他微微一定,暗暗拍了自己一大巴掌,她本来就是死尸。

    “仵作。”他望着这具死尸,朝旁边的仟作问道:“什么时辰死的?是否真是被匕刺死的?”说完他比着琴女胸口的那一处黑紫色的刀口。

    “经小人验证死亡时辰应该是四天前的夜里,戌时到寅时这段时间?”仟作见他们大人对这位年青公子如此恭敬,不由的也小心亦亦。

    阿真听他这一报,挑起眉问道:“有没有可能更早?”

    “这……,照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不会。”

    仵作答后,他点了点头,手指指向旁边的物证问道:“杀死此女的致命伤口真的是这把匕吗?”

    “是的,此女身上无任何伤痕,照匕插入胸堂的深度和血迹推断,这把匕是杀人凶器。”

    “有没有可能,此女在戌之前已遭人杀死,然后在戌时之后遭人拿匕桶进胸怀?”这是阿真的一种假设,也是他唯一的推断。

    他这一问,众人愣怔,忤作听后立即摇头道:“不可能,人一旦被杀后半个时辰内血液就会凝固,如照公子所说此女早被杀死,中间隔了一个时辰再把匕捅进,血液如何能喷到刀柄上面。”说道仵作指了指那把匕柄上的血渍。

    众人齐往匕看去,果然见匕上面血迹斑斑。

    “确定匕上的血是这琴女的吗?”阿真继续追问。

    仵作点头道:“万分确定。”

    柳风扬和郭直孝一群人原本对尸房恶心,可见真哥破案不由的也听的津津有味,听仵作一直把真哥的推断反驳掉,不觉中替真哥可怜,众人的脸色更如一切都钻进死胡同里了一般。

    仵作确定完后,阿真手就要伸向那琴女泛白浮肿地裸身。

    他这一动作引来众人惊呼,特别是洪瑞叫的最大声。

    阿真听众人如此徨恐的惊呼,把手停顿在空中,转过头狐疑问道:“怎么呢?”

    洪瑞见他手停住了,脑门滑下一颗冷汗,呼出大口气道:“公子爷,验套、验套。”说着比划着旁边的手套。

    他这一说,阿真狐疑顺着他的手指朝旁边看,见一个像手帕一样的东西放在旁边,好奇中拿起来左右看了看,见这手帕两旁缝着线,中间一个洞,就像口袋一样,好奇的朝洪瑞问道:“这是什么?”

    “公子爷,这是检验尸体的验套”

    “验套”阿真挑起眉毛低语。

    洪瑞见他好像不太明白,也从旁边拿起一块,往手掌一套道:“尸体肮脏,套上这个便可触摸尸体。”说完还伸手去摸了摸那琴女的尸身。

    我嘞个去,没想到大周这么先进,还有验尸手套,电视上古代剧里那些验尸的,不都是直接就去摸尸体的吗?出入也太大了吧?

    洪瑞指示完,阿真点点头,套上验套后朝那裸露的琴女摸了上去,从头摸到肚脐都无任何伤痕,不由的狐疑了,难道自己的判断又错了?

    “把整块布拉起来。”摸完肚挤后阿真朝仵作说道。

    仟作一愣,立即走上前,把大白布一拉,顿时这琴女的下半身蓦然显入众人眼里。

    一群女眷立即羞的满脸通红,柳风扬等众男也很是不自在。

    阿真一处一处仔细检察后都无现任何伤痕或伤口,摇了摇头,难道他判断错了?

    “盖上吧。”

    检查完后他脱了验套,把手伸进旁边的清水里清洗一番,朝仵作问道:“此女死之前可有男人生过关系?”

    他这一问众女眷脸上红上加红,忤作点头答道:“有生过。”说完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阿真见他这模样,好奇问道:“怎么呢?”

    “这,公子,此女死前是有和人生过关系,只是奇怪的很。”

    阿真见他吞吞吐吐,挑起眉毛问道:“如何个奇怪法。”

    忤作小心蹩了蹩众女眷后,闭上眼说道:“此女下身里面的残留物没流出来,一直停留在里面,且呈黄色状。”

    他这一说,芊芸和琴米立即掉头走出验尸房,莫愁冷脸崩坍,站在一旁冷酷的脸上红晕朵朵开。

    柳风扬和郭直孝一群男人更是浑身不自在,噤噤不敢多言。

    “这有什么问题吗?”阿真听他这一说,好奇问道。

    仵作见两位娇滴滴的姑娘走出去了,放下心后皱起眉头疑惑的说道:“正常情况下此物应该呈白色,要呈黄色的话应该经过三日以上。”

    他这一说阿真也拧紧眉头,照这样看来那就太奇怪了。

    “而且一般情况下,此物如若没进去应该要流出来才对,除非是刚完事后立即被杀,或是杀人后再再……”忤作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阿真点点头,确实,人如会动那东西就不会一直停留在里面,想后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此物几个时辰内便黄呢?”

    他这一问,忤作摇了摇头道:“就算在炎热的夏天里,最快也要半天时间。”

    忤作说完,阿真的头脑立即闪过无数镜头,包青天、狄仁杰,福尔摩斯、柯南一一从头脑里飞过。

    当柯南飞过时,阿真头脑立即停转,柯南的一句话随即响了起来:“用电热毯包住尸体,可以打乱死亡时间。”没错,就是这个,刚才忤作说夏天可以快令那东西变黄,那是因为热量,夏天的热量在三十度左右,如果六十度的话那就缩短了一半的时间了。

    想通后阿真大喜,转身朝那些物证里看去,这一看他笑了。

    柳风扬和郭直孝见真哥刚才还愁眉苦脸着,现在又笑了,两极反差太快,不由的面面相觑,真哥不会是疯了吧?

    洪瑞见他时而愁时而笑,不由的也惊骇,弱弱的开口问道:“公……公子爷,这绣鞋有……有问题吗?”

    “有,问题很大。”阿真手拿着琴女的绣鞋笑的开心。

    他这一说众人愣怔,特别是忤作和洪瑞,这些物证他们都反复地研究过,也没现什么问题呀。

    忤作小心亦亦的开口问道:“不知有什么问题?”

    阿真把绣鞋鞋底朝向他们道:“你们看,这些是什么?”

    众人凑过身子去看,见鞋底上一点泥土,泥土中掺着一点沙子,沙子里一小块黄的枝叶残片,然后没有了。

    洪瑞看了看狐疑中小声问道:“这,公子爷,下官不明白。”

    他这一问,众人皆点头,不只他不明他,他们全都不明白。

    “捕头,你去提一桶温水过来。”阿真见他们不明白,朝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的捕头唤道。

    捕头点头后,立即飞奔离去。

    阿真见他度如此快,笑着摇了摇头放下绣鞋走出门外。

    众人满头雾水,不知他要做什么,赶紧跟在他身后,希望能有个答案,这不明不白的心里憋屈啊,连吸呼都不顺畅了。

    芊芸见他们出来了,赶紧跑到阿真身边着急问道:“夫君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差不了多少了,全在你夫君的头脑里了。”说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呵呵直笑。

    柳风扬和郭直孝听他这一说,顿时不可置信,他们可都是从头看到尾,也是从头雾煞煞到尾,只见到他时而愁,时而笑,时而入定,怎么真哥对这案子就了然于胸了吗?

    这一想,柳风扬和郭直孝忍不住了,跑到他旁边一人抓着他只手臂急切问道:“真哥,你真的全都明白了?”

    阿真见他们如此着急,挥了挥胳臂,两人放开手后脸上报赧,确实也有点失了分寸。

    “明白了,全明白了。”

    柳风扬和郭直孝听他这一说,接口便问:“杀害琴米的凶手是谁?”

    “施铮。”阿真简洁明了。

    话落,众人大愣,瞪大眼睛,想破脑袋也愣没想明白,这施铮怎么就变成凶手了呢?

    洪瑞听他一说,满脸大骇,瞪大眼轻问道:“如何是施铮,这施铮可和琴女没有半点关系呀。”

    阿真见洪瑞还如此无知,拧紧眉头怒斥:“好你个糊涂知县,连第一杀人现场你都没弄明白,就结讼定谳了。”

    他一喝斥,顿时令洪瑞吓的卟通跪倒在地,这一跪旁边的仵作吓了一跳,愣没明白怎么老爷向这位公子下跪。

    “起来。”阿真脸色不太好,把他唤起,他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他来了邵州吗。

    洪瑞听他口气不好,心里惧怕,不敢不从。

    琴米见状,在旁边问道:“真哥,这第一杀人现场是在哪里?”她问后,众人齐点头,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阿真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等一下温水来了叫琴女自己告诉你们。”

    他这一说,众人大惊,琴米毛骨怵然道:“真哥,琴女不是死了吗?”

    “对,不过我还是可以让她开口说话。”说完他仰天大笑。

    芊芸听她夫君这样说,不由地大张小嘴,她夫君她是知道的。可见他如此自信,难道她夫君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领?

    柳风扬等人听他这一说,全身毛孔括张,骇然抽气。

    在所有人的恐惧中,捕头提着一桶温水着急中边跑边喊道:“来了,温水来了。”

    阿真见温水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走,进去。”

    众人紧紧跟着,他们都想知道真哥是如何令死尸开口说话的。

    一群人又进入暗淡的验尸房内,阿真走到琴女旁边命令道:“把她扶起来。”

    忤作赶紧套上验套拉开白布,把浮肿的琴女扶坐了起来。

    “揉揉她的脸面。”

    说完,忤作立即揉搓着琴尸浮肿的脸部。

    柳风扬一群人看的直犯恶心,紧紧捂着嘴,他们都看见这具死尸脸上的皮被忤作揉落了。

    “好了。”阿真见忤作把这琴女揉的浮肿的皮都脱落了,不由的皱起眉头,希望她今晚不要来找他才好。想后暗骂,老子是在帮她翻案耶,她凭什么来找老子。

    他指了指旁边那一桶还在冒烟的热水,比划着琴女,“捕头把温水往她头上淋下去。”

    众人一愣,不知道真哥搞的是什么玄机。

    捕头听命提起那一大桶热水卟通往琴女脑门倒下。

    他这一倒,阿真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老天保佑,不要再出什么让人想撞墙的事才好。

    一大桶水倒完,阿真紧憋着大气,凑近脑袋往琴女的鼻孔、嘴巴看。

    很快,从琴女的鼻孔和嘴巴里缓缓流出细细的泥沙,这一见阿真大喜的朝所有人喊道:“快看,她说话了。”

    茫然的众人齐凑过脑袋,骇然中瞧见这琴女鼻孔和嘴巴都流出细碎的泥沙。

    “真哥,这有什么玄机吗?”琴米见了也不免心惊,琴女的鼻孔和嘴巴怎么会流出这些东西呢?

    琴米这一问,阿真刻板的朝旁边喊道:“忤作。”

    忤作惊恐中跪倒在地,喃喃自语:“是小人观察不清。”

    “哼”阿真一哼,转身走出验尸房。

    众人见忤作卟通跪倒在地,有所感悟,抽了口气,难道这琴女之死不是利剑所至?

    当他站定在房外,手负背地望着众人,见众人脸上挂满想要答案的急切,很快捕头和忤作也都出来了。

    他见众人也快憋不住了,朝刚走出房外的忤作命令道:“忤作,告诉他们为何这琴女鼻孔和嘴巴会流出细碎的泥沙。”

    忤作见他脸上如此沉阴,惊恐中回答:“琴女鼻孔和嘴巴会流出泥沙,是因为她是被人强行淹死的。”

    这一说,顿时令满院惊刹,千想万想也想不出这琴女竟然是被淹死的。

    洪瑞着急问道:“如何断定?”

    “是,老爷。”忤作抱拳后继续道:“据观察琴女鼻孔和嘴巴里流出的泥沙清析而且繁多,如果是自行跌落河中淹死的话,不会有如此繁多的泥沙,所以小人断定是被人强行按倒在河边淹死的?”

    柳风扬听完,狐疑问道:“全都是淹死的,有分别吗?”

    “有,自行跌落河时,会挣扎求生,头向上仰吸入的泥沙便较少,被强行按倒在河里,挣扎中吸出的泥沙会增多。”

    忤作解释后,大家终于弄懂了。

    说完忤作惊恐中朝阿真抱拳拍打马屁道:“公子真是神人,竟能从一只绣鞋找到疑点,剖解琴女的真正死因。”

    芊芸自豪地望着她家夫君,她家夫君永远都是这么的杰出。

    “真哥,你真的太让小弟佩服了。”柳风扬、郭家兄妹也齐佩服。

    阿真见他们这样,不禁菀尔,调侃道:“只是查出琴女的死因你们便佩服了,那等一下我破解死亡的琴女为何会出现在李能武的厢房内,你们不是要跪下磕了?”

    他这一调侃顿时令众人瞠目结舌,柳风扬急问:“真哥知道?”问完,众人眼珠瞪大,恶狠狠的瞧着他,一副他敢不说就要咬他的模样。

    见状阿真惊恐地退了一大步,摆手道:“一件一件慢慢来。”

    “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死亡的琴女为何会出现在客栈里?”芊芸也万分好奇。

    琴米点头接道:“除了琴女死后进房,可在房内的李能武怎么会不知,如果说这李能武是喝醉了不知情,那为何半夜又会打破酒缸?”

    洪瑞点头再接道:“窗户和门都在里面落闩,如不是李能武杀的,那此人是如何出来的?”

    话落,仵作也着急开口:“天寒地冻,血液不到三盏茶便会结冻,琴女的血如何会喷到李能武的匕上?”

    众人一句一句轮番接口的问完,同时朝他大喊:“真哥疑点太多了,前后矛盾解释不通啊。”

    阿真听众人左一句右一句,顿时傻眼了,早悄悄溜到庭门旁了。

    众人问完见他要溜,瞬间哄的一声急跑过来抓着他。

    “真哥,这些是怎么回事……”

    “解释不通啊真哥……”

    无数只手抓着他的两条衣袖,众人又开始左一句,右一句问的没完没了。

    阿真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狂挥袖子,“都要给我停……”

    这一声狂喊,终于把众人的嘴巴喊闭上了。

    阿真望着闭上嘴巴的众人,见他们脸上挂满急切想要答案的表情,裂开嘴冒出一句:“我饿了……”一翻折腾下来,日早正中午了,他当然会饿。

    呆愣的众人听他冒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语,面面相觑脑筋直转不过来,现在和吃饭能扯上什么关系吗?

    众人呆愣一会儿后反应过来,柳风扬和郭直孝不满的哇哇大叫:“真哥,快……”

    阿真见柳风扬和郭直孝要憋不住了,打断他们的话,开口道:“得得得,别问,先吃饭,吃完饭后咱们一起去找找第一案现场,到时我再告诉你们。”现在一切都只是在推断的过程中。

    他这一番话惹的众人不满,可却也无可奈何,柳风扬和郭直孝扁起嘴巴,哭丧着脸委屈道:“好吧,先吃饭吧。”

    “公子,就在小府用午膳吧。”洪瑞徨恐中邀请着。

    阿真看了看他,这洪瑞虽然糊涂了点,可却也算是位清贫的好官,瞧他都在家里养鸭种菜了,他们吃他一顿,不知他要饿几顿,想后摇了摇头道:“洪瑞,你把身上的官服换下,等一下到鹏运客栈和我们汇合。”

    洪瑞听话地点头,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出府外,心里感叹,不愧是大司马,难怪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是他太过糊涂了。叹完后,见他们身影消失在街道上,摇了摇头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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