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坐定后,阿真威武地朝帐门唤道:“来人。”

    “是……”帐兵闯进来,单膝跪地,听候指视。

    “口信。”他威武说道:“即命攻真定、河间的两位将军,命他们各留三千老弱兵士驻守营寨,不拔寨,不搬动粮草,不运重装,于明日清晨轻装缓行退回帅营。”

    “是……”帐兵接过军令,刻不容缓退了出去。

    众将大惊,柳晚扬再也忍耐不住了,急问:“大司马,此是何意?”如果辽国知道了,必定来抢夺重械粮草。

    阿真抬起手掌,阻止柳晚扬,随后喊道:“驻军将军。”

    “鲁柄在。”

    “明日大军开拔,你留守营寨,封锁所有出入,见到陌生人一律扣押。”

    “是”鲁柄接过令牌走了出去。

    “南兵诸将。”阿真朝他带来的四十万南兵将领们唤道。

    瞬间二十几位以大统领元继法为皆站了出来。

    “即命元继法占代大司马之职,统帅南军。”

    “是。”大统领元继法跪拜,站起来后接过阿真的符石,站到一边听候调遣。

    “元继法,待明日天渐黑之际,你统四十万兵马重装带齐攻城械器,马蹄裹布前往河间,于半夜丑时猛烈攻城,延误则斩。”

    “末将领命。”元继法心头一跳,领着铁令率众跨步走了出去。

    柳晚扬站在旁边,听他如此调遣,心里没底,夜间攻城有诸多不便,河间城高墙宽,怕不易取得。虽有疑问,可仍不开口问明,静默地站在一旁静静聆听。

    “大帅。”阿真唤道。

    柳晚扬听他唤他。走到下帅台,站定在近十名将军面前,听候调遣。

    “大帅,你待明日左右将军等人回来时,命他们吃过晚膳立即向前三十里外的大军营寨待命。”他缓缓说道。

    “是。”柳晚扬应疑惑,这一来一回到底是在干什么?

    阿真微笑中看着不明所以的柳晚扬,可却不开口解答。这一来一回可以令战败的兵士再提起士气,最主要的还是要让大家感受到他这位天神大司马刚到就开始调动兵马,众兵皆膜拜他,他总不能让他们空闲着吧。

    他把一只令符拿在手中下令道:“大帅,明日天色渐黑之际,你率帅营中兵甲前往真定,着重装攻城器具,于子时对真定起猛攻,不得有误。”

    “晚扬领命。”柳晚扬接过领牌,转身朝身后的诸将道:“没到行动之时,诸将军却不可把今晚之事传出去,违令着斩。”

    “是……”近十位将军抱拳应诺。

    “下去吧。”

    柳晚扬说后,近十位将军竞相走出了帅营。头脑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大司马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帐内只剩下两人了,柳晚扬才惑疑问道:“大司马,此举何意?”

    阿真开心朝他招了招手道:“晚扬,过来喝两杯。”

    帮他倒上酒的阿真,朝他催促道:“喝呀,这酒不错。”

    “你是否有什么妙计?”柳晚扬坐定后就一直看着他,只是怎么看都是在作正面直攻,没有什么玄机呀。

    “我在太原那里寻找到一条崎岖难行的山道,此山道可以绕过两城直达大同和折津。”他不隐瞒地说道。

    “有此事?”柳晚扬惊喜。

    “没错,明日傍晚我提太原守兵二万按此山路偷袭大同。”

    他刚说完柳晚扬大惊,放下酒杯急道:“小兄弟不可,大同前面的真定有辽军六十几万,大同后面也有辽兵近十万,你区区两万人马,攻大同太过冒险。”他不是自已去找死吗?

    阿真见他吓成这样子,哈哈大笑。

    柳晚扬见他还笑,不赞同地劝道:“大司马,大同乃辽国门户,城池坚固非常,你这二万兵马怕无武可用。”

    “晚扬啊,你错了,此时此刻的大同如碗糕一样的松软。”

    柳晚扬见他把坚固无比的大同比成碗糕,脸色大变道:“有信心是好事,可蛮干怕会害了自己。”

    阿真见他如此急劝,收下笑脸讲明道:“柳晚说的没错,如真定没有如此大军驻守,就算我有百万雄兵也难攻下大同一角,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

    “因为辽国大军驻所在大同前面的真定,所以大同的军兵会有势无恐,城中兵士皆不会尽力,大同肯定松懈无比。他们如何能料得到我二万军马能像鸟儿一样飞过真定攻大同呢?”

    柳晚扬听他这话,埋头凝思了好一会儿,不由的也点头,有所了悟道:“这便是兵法上所说的‘奇兵’?”

    “没错,在敌人料想不到,或是绝对不可能之上,出奇兵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城池。就算大同现有二十万兵马又和碗糕有何两样?”

    他这番话,说的柳晚扬大喜,点头不已,高呼奇计,急问:“小兄弟如何能谋得出此计?”

    阿真呵呵直笑,不回答他。他总不能和他说孙膑当年与庞统对峙时,用这奇兵打下了庞统大军后方的城池吧。而且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孙膑和庞统这两人,说了不等于自找烦事吗。

    柳晚扬心喜后,又忧心肿肿道:“小兄弟,如你所原就算大同被你打下了。到时真定接到消息,率兵来夺大同,那你不便成笼中鸟,缸中鱼了吗?”

    “大同我想要,可是却不是这个时候能要。我要目的只是要收回真定和河间两城而已。”他如是说道。

    柳晚扬听后疑问:“如何收取?”

    他的问话,令阿真大翻了一个白眼,更了明讲解道:“到时我打下大同城,在阿不打还未反应过来,率二万兵众直奔真定后方偷袭。而子时你又在真定前方攻城,这一战真定无疑可收。”

    “妙计,妙计。”柳晚扬喜出望外,站起身来回不停走动后,再问:“那河间将又如何?”

    “真定被我们前后夹击,不出半个时辰便可破城。而我命元继法丑时攻城,中间空出半个时辰,大大有利可唯。”

    柳晚扬听到这里也有所悟道:“我正面攻打,而你背后偷袭,真定必破。破城之时,你再着本部兵马,飞赶向河间,那时大统领已经对河间大肆攻打。守河间的辽兵全前面,而我们偷袭后方,必定可成。”

    “没错,谅辽兵万万也不会想到我能像鸟一样飞到他们后面去。”阿真点头。

    “好好,太好了。”柳晚扬兴奋的睡意全消,来回走了好几趟才坐到他面前与他一起饮酒,抱怨道:“如果你早些来便好了,我们就不用折了近八万兵马了。”

    阿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如果没折这八万兵马,此计很难行得通。”正行在路上时,正烦恼要怎么拿下两城时,沙虎说有条小路可通辽国。他听到这话,立即派人来要柳晚扬攻城。如果大军到后无所举动,辽国兵将必定严守以待,不敢松懈。唯有败几仗,辽国才能明白大周军的战斗力。那两日攻城伤亡如此多,现在辽兵必狂妄自大,沾沾自喜,大周军也不过如此。他就是要麻痹他们。

    “早些睡吧。”直到阿真把壶中酒喝完后,才缓缓站起来。

    柳晚扬兴奋不已,哪里睡得找。可见他累成如此模样,点头道:“小兄弟早些睡。”直把他送到门外。

    走出帅帐的阿真,抬头望着满天繁星,走在连绵数里的营寨里,望着那些还没休息的士兵一堆一堆围在火堆旁*拉唱,安静的营寨里一片详和,这里的士兵完全感受不到前方两位将军兵士那悲痛的心绪。

    他摇了摇头叹息,明天这些人不知道又要少了谁,战争总是如此的残酷。

    李能武早在帐外候了许久,见到他走来了,赶紧站直道:“少爷。”

    “啊,是能武啊。”阿真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在帐外,走边帐内问道:“怎么还没去休息啊。”

    “少爷,沙虎命人来说,看能不能跟您去杀辽兵。”李能武站在后面小声问道。

    阿真拉开自己的外衣,随手一丢道:“才刚到就等不急了?”

    李能武听他这平板的声音,不敢吭声,静静站在背后。

    他走到床铺前,转身朝李能道:“这兀鹰部队,看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说到这里躺到床铺上下令道:“训练这群人的方法,海豹的课程怕是不够,给我再加一倍的力道下去。”

    李能武听他这命令,脸色瞬间变黑。海豹的课程已是极限了,少爷还要加一倍下去,只要是人怎么能受得了。

    “少爷,这样,怕会死伤许多。”李能武咽了咽口水,就算让他来,他也不见得能通过。

    阿真含着浓重睡意道:“如果和海豹一样,要他们做什么。我要的是比海豹更杰出的,如果谁受不了,便叫他们去柳晚扬那里报道,当名普通士兵。”说完双眼已合上了。

    李能武见他闭眼了,便不再吭声,悄悄走了出去。少爷此举,四千多名兀鹰怕会全到柳晚扬那里去当普通士兵了。

    这一觉阿真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醒过来后见到李能武和一名着吐蕃铠甲的人站在旁边,两人默然无语看着他睡觉。

    站了许久的吐蕃兵见到他醒来了,赶紧跪倒在地唤道:“小将参见查格尔王。”

    茫然的阿真翻身坐起来,接过李能武捧来的毛巾,擦了擦脸问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小将是公主的侍卫,奉公主之命来转告查格尔王,‘公主于早晨抵达夏州。’”

    “夏州?”他惑疑了,皱起眉头问道:“她不是应该在黑山威福军司和黑水镇燕军司布兵吗?怎么跑夏州来了?”

    侍卫听后,赶紧回道:“禀查格尔王,大周真定、河间两府被辽兵占领,公主推翻以往布兵,把燕军司的兵马调到威福军司,则把原该在威福军司的兵马调派到夏州。”

    “帮我换盔甲。”他边听边朝拿衣裳的李能武唤道。

    李能武放下手中布裳,领着卫兵走到挂铠的壁上,捧过那厚重的盔甲帮他整装着。

    “回去告诉公主,叫她按原来布署行事。”这盈盈也太过小心了。

    “是……”

    “回去吧,叫她守紧威福,不要急着进攻,过两日我拿下真定和河间便去找她。”他一边穿盔甲一边说道。

    侍卫心头一跳,照查格尔王的话说,拿两城如拿块糖一般简单,而且连时间都定出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不敢疑问,站起来抱拳后便惶恐退出。

    吐蕃侍卫一出去,阿真便朝李能武问道:“什么时辰了?”

    “少爷,已是午时了。”

    “没想到我这一觉竟然睡了五个多时辰。”难怪他觉的精神亦亦。

    李能武见他龙马精神,咽了咽口水禀道:“少爷,早晨我去了一趟太原,把您的命令传给沙虎他们。”

    “喔,怎么样了?”他想起昨晚他要兀鹰按海豹的课程加强了一倍,誓必反弹了。

    “四千多人走的只剩一半了。”李能武叹息。

    阿真见他如此婉惜,拍了拍他的肩道:“还会再走的。”

    李能武随他走出帐外,小心问道:“少爷会不会太过严刻了?”四千多人因一句话,走了一半有余,也太让人心寒了。

    阿真负手巡查着营寨,头也不回道:“能武啊,我训练兀鹰的目的是要让他去干一些常人不能干的事情,人数不必多,可却要视死如归,精悍勇猛,以一挡百。上可以飞天,下可以钻地,下海可以搏杀巨鲨,丛林可以撕裂猛虎。”

    李能武脸色大变,嘀咕道:“这样子还能算是人吗?”

    他的嘀咕很大声,阿真听后哈哈大笑道:“沙海的这个民族,人高马大,强壮勇猛,个个从小饱受尽战乱之苦,已然是视自己的性命如无物,经如此严刻的训练留下来的人,绝对是真正的魔鬼。只要他们没有断气,就算你斩下他们的四肢,他们也会在断气之时用牙咬死几个。”

    李能武听的连连点头,这个民族确实强悍,他当上他们老大才没几日就了解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和海豹比,可是假于时日必比海豹更干练。“只是他们笨了点。”

    阿真听李能武这话,挑眉问道:“如何笨了?”

    “简单的手势他们学了好些天,到现在还没学会。”他听说海豹学这些手势才学了一天半就全会了。

    “哈哈哈……”阿真听后,爽朗大笑,“笨一点好,这样才能以你马是瞻,没有那些思想个个如行尸一样。至于手势谅他们再笨,整天看整天做,一旦刻进他们脑里,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李能武听他这话,努了努嘴回道:“也是。”

    “好了。咱们去柳晚扬哪里讨吃的。”他摇了摇脑袋继续朝前踱去,把这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抛到脑后,三个月后再来接收成果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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