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乂并没有为难令狐艾,而是选择了直接在原来匈奴的皇宫里接见了这位狂澜军来使。<-》张敬也默默的站在下相陪,其余百官各立两侧,神sè复杂的看着长袖翩翩,一脸傲意的令狐艾。

    令狐艾虽然在狂澜军中并不是多么声名显赫,但名声却早就在外,一对众人报出名号,顿时引来一片惊叹。

    令狐艾是那种场面越大越兴奋地xing格,这个骨子里多少有着商人的投机xing格的男人很喜欢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眼见刘乂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却是清咳一声道:“单于大人,我家主公已经说的明白,他慈悲为上不肯造杀孽,若单于肯献城归顺,不但保满城百姓平安,所有百官更会优待,而只要献城就是大功一件,所有百官都可以继续为我大晋效命,原有俸禄不动,另有封赏;单于你若想为官,我家主公就上书朝廷封你为真正的匈奴大单于,若不愿为官,也可带着自己的部署归老山林,我家主公绝不阻拦。”

    说完,扫看了一样殿内群臣。

    殿内匈奴重臣此刻都噤若寒蝉,但令狐艾只一扫之下,就看到了不下十几道期待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期待、有讨好。

    这些人显然已经动了心思。

    因为有了张敬事先的提醒,刘乂也一直在注意观察殿内群臣,他不在乎令狐艾说了什么,只要能顺利实现这个计划,那么令狐艾就算说破天去。也值当了。

    果然,那些心有松动的眼神被刘乂捕捉到几个,刘乂心下恼怒,暗骂这些人该死,但面子上却并不声张,而是捏着自己的胡子对令狐艾道:“令狐先生,我听说王烈素以剿灭我们胡人为志向,甚至给我们起了一个专门的外号,叫什么‘鞑虏’,他如此居心。我怎么能相信他呢?”

    刘乂此话一出,百官一惊,这分明是有示弱的含义,难道是想和王烈讨价还价,价钱足够就真投降了?

    令狐艾看了一样刘乂,他心里去暗自冷笑:“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估计是打得拖延时间的算盘……”

    想到这里,令狐艾笑道:“单于说笑了,我家主公说的‘鞑虏’是那些顽冥不化的家伙。而且单于您想,连石弘他们那些曾经与我主公为敌的羯人。我家主公都能做到降者不杀,又怎么可能加害你们呢?”

    刘乂冷笑一声道:“胡说八道,不杀我匈奴子民,那章戎将军带领的三万大军怎么一个没有回来?令狐艾,今天你来就没有安好心,我今ri必要给你个教训!”

    说完,一使颜sè,几个匈奴侍卫冲进大殿。

    令狐艾是孤身进入的大殿,几个护卫都留在了殿外。那些人一看匈奴人要对令狐艾下手,顿时着急起来,令狐艾却大喝一声:“不要急,单于大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的臣民想想,你说我家主公不会放过你们。那是因为你不想做人下之臣,可是你的这些臣子就算归顺后也依然是臣子,难道你想只为自己考虑么?”

    说完,又道:“你们不要拉我。想杀我我自己出去,我死在这里没什么,只怕到时候单于您就是天下之敌!”

    说完,令狐艾故意看向刚才那几个和自己有过眼神交流的匈奴官员。

    果然,犹豫片刻,司隶校尉靳准站出来道:“大单于,还请三思,就算我军死战,也不应轻易斩杀来使,否则传出去有损我匈奴一部的名声。”

    刘乂厌恶的看了一眼靳准,这靳准虽然也是匈奴出身,但为人谄媚,以前不过是一个中护军,属于低级军官,后来刘聪无意中见到靳准两个漂亮女儿,靳准索xing将女儿献给刘聪,刘聪大喜,不久就封其长女靳月光为皇后,而靳准也父凭女贵,成为了国丈,被提升为司隶校尉,手握重兵。

    当年他虽更是和王沈、刘桀一起陷害刘乂谋反,致使刘乂被贬边陲。

    只是这次刘乂回到左国城,靳准是最先几个支持他的权贵,而且手中还掌握着数万兵马,最主要的是他身边盟友极多,几个兄弟、子侄,如弟靳明为车骑将军,侄子靳康为卫将军,掌握着左国城大部的军事权,刘乂为了大业暂时隐忍没有对他下手。

    但此刻靳准一站出来,刘乂心底就升起一股厌恶,但更有几分惊讶。

    刘乂不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反对,在这之前他和张敬商议时就料到这点,可怎么也没想到是靳准。

    因为靳准此人最会见风使舵,脸皮厚又肯下黑手,但却从不把自己立于危墙之下,现在这种情势,明显第一个出头会成为刘乂的眼中钉,他却不管不顾站了出来,实在不像他的为人。

    但靳准既然出头,身份又在那里摆着,刘乂也不能也不敢不说,只好温声道:“靳大人为国事着想,孤很感动,但这左国城乃是我匈奴根基,岂能让与别人?如果我今ri让了左国城,就成了没有根基的浮萍,所以此城绝对不可让;至于令狐艾这个家伙,满嘴虚言假话,就是来动摇我的军心的,我又怎能容他?”

    说完这些,靳准却再次道:“陛下,您这就不对了,令狐艾虽然言语中有夸大,但各为其主他这么说也不为过,而且始终他对主公言语有礼,若这样杀了他,反而给了王烈一个声讨的借口,现在不过是少部幽州军以协助拓跋郁律的名义参战,若杀了令狐艾,王烈就有足够的理由引幽州全军尽我左国城,到时候陛下又拿什么来抵挡?”

    靳准此话一出,刘乂听的是脸sè数变,他不是畏惧王烈报复,战争进行到这个程度,双方之间的仇恨早已经是不死不休才能解决的,他变脸的原因是靳准竟然如此胆大,朝堂上就直接顶撞他,就差直接说他这么做是引狼入室了。

    刘乂脑中连转,恨不得能立刻喊人把靳准拉出去砍头,可他又知道,靳准现在不能死,若他对靳准下手,那么靳家掌握的近六万兵马就会尽数造反,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了。

    刘乂强压怒火,使劲堆起一个笑脸道:“爱卿如此为朕考虑,朕不得不仔细想想,来人,先把这令狐艾给我压下去,关进国邸……不,关进监牢囚禁,任何人没我的手谕都不准见他,也不准与他对话,尔等也挺好了,我刘乂是匈奴的大单于,是天命之子,我们匈奴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诸位最好仔细想想怎么进行防御,等待王烈贼军来袭!”

    说完,起身而去。

    靳准看着远去的刘乂,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刘乂的表现完全在他意料之内,他今ri之所以肯出头,一是笃定自己家族手握重兵,刘乂暂时不能动他;二则是因为他收到了来自北宫纯的一封信,就是那个当年被俘,囚禁在左国城的西凉大将,现在王烈手下的步军统帅。

    心中北宫纯明言:当年在左国城多受靳公照料,心怀感恩,今ri我主王烈大军即将克复左国城,望靳公能弃暗投明,助我主一臂之力,我主定有回报。

    信内还附有一张王烈亲笔签名的上奏长安朝廷的奏章的转抄,奏章上王烈向司马邺请封靳准为安国公,领紫金光禄大夫。

    其实,这封信完全是王烈授意北宫纯所写,王烈只所以敢把赌本压在靳准身上,是因为历史上的靳准就是一个贪财恋权之人,而且已经达到令人指的地步。

    而且靳准此人虽为匈奴,却是匈奴中的另类,尤其在历史上刘聪死后,刘桀继位,他后来杀了刘桀自立,竟然直接选择向当时已经偏居建康的东晋朝廷称臣。

    此事就连当时的晋元帝司马睿都不敢相信,后来派人来试探才知道是真。

    就是这样一个贪财恋权,却又胆小如鼠只求自保的靳准,王烈自然有信心打动他,并让其为自己所用。

    如果说现在刘聪还在位,匈奴上下三十万大军还固守全境,王烈自然不能赌靳准会投靠自己;可现在匈奴势力除了左国城、灵武成,以及靠近西凉的几个部落外,大部都为联军所灭,那么靳准又怎么可能肯陪着刘乂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一起赴难呢?

    令狐艾也是对王烈的计划有信心,笃定匈奴朝堂上有人会出面保下他,这才为使者来劝降。

    不过靳准显然不知道在这个时空还有一个这么了解自己xing格和历史,甚至结局的人存在,他甚至有些惊讶王烈能这么准确的把握到自己心中所想,心中对王烈的忌讳和畏惧就更增加几分。

    尤其是当时他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在家中,一觉醒来后就现那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枕边。

    这一点让靳准几乎是胆寒yu裂。

    这些年靳准坏事做尽,得罪不知多少人,因此他的身边可是常年有数百甲士护卫,寝室外更有大批侍卫带刀夜巡。

    但就是在这样严密看守的情况下,王烈的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枕边放下一封信后从容消失,这也就表示王烈也有能力随时取下自己这颗大好的头颅。

    因此,靳准几乎是立刻就下定决心,要跟随王烈,力争做第一个迎他入左国城的功臣,好能延续自己的荣华富贵!

    至于刘乂的死活,那算得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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