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昊感觉遗漏了什么时,田川再一次石破天惊:

    “据传早在五十年前,无涯老祖修为便开始衰退,现如今恐怕已经修为殆尽……”

    田昊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无涯老祖已经衰退到修为殆尽?其脑海中不又浮现出一个干枯的身影,打眼望去,甚至看不出有任何生机。

    “怎么可能!无涯老祖身上的血魂气息深不可测,又怎么可能已经修为殆尽?”田昊不信。

    “据他们推断,无涯老祖之所以能散发出那么恐怖的血魂气息,依靠的应该是血色战庭的一件重宝,至于他本人,恐怕真的就是一个修为小腿的暮暮老者。”田川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田昊。

    “那就是说无涯老祖只是在虚张声势?”田昊仍然有些接受不了。

    在血色战庭内部,凡是知道无涯老祖存在的人,无一不是心存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因为对方是整个会宁府的定海神针,是继李孝亭之后人类仅存的一根擎天柱。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田昊想起了在过去十天中,对他进行淳淳教导、将其从心灰意冷边缘拉回来的慈祥老人,心里有些难受。

    “所以某些野心家才打算借助机会试探一下这个消息的虚实……毕竟这五十年来,无涯老祖一直未曾踏出过小木屋一步,除了你们十人,没有见过任何人。”田川继续开口道。

    田昊也彻底理清了头绪,他们是想借这件事情来试探一下无涯老祖的反应。因为以常理来说,为了维护血色战庭的清誉,无涯老祖对这次针对陆离的y谋手段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而无涯老祖一旦c手,肯定要与策划这件事的背后主谋会面,到时他们便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无涯老祖的虚实,到底是不是虚有其表。

    如果确认真是虚张声势,他们自然就没有了忌讳,可以放手瓜分肢解血色战庭。

    反过来,如果无涯老祖大违常理。没有出面阻止,默认了这件事,也就间接证明修为殆尽这事十有**是真的。他们就可以进一步推进肢解血色战庭的进程。

    同时,还可以顺水推舟。借机将陆离踢出血色战庭序列。

    田昊愣愣看着自家老祖,尤其是脸上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兴奋潮红,感觉有些陌生。一直以来,田川在其心中一直是非常精明,但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糊涂。

    当然。作为一个晚辈,肯定不能当面将“糊涂”两字说出来,只能委婉道:

    “老祖,这事需从长计议……最好不要跟着参与。”

    “哦?为何?一旦成功,我田氏也能趁势而起,成为一方霸主。”田川显然早就构想了无数次成功后的蓝图。

    田昊苦笑一声,语气更加谨慎:“老祖可想过这其中的得失?无涯老祖这个未知数暂且不提,就当真的已经修为衰退殆尽,血色战庭成功被肢解……但然后呢?我们田氏能得到什么好处?”

    田川笑出声道:“自然是划地为王,成为主宰一方的霸主。嗯……就跟主宰北方十三州府的血魂大族一样,这是潘如镜他们承诺过的。”

    田昊表情满是苦涩,道:“承诺归承诺,但是我们有那个实力么?”

    田川笑容一滞,低头沉思不语。

    “放眼北方十三州府,无论是川州府凌家、渝州府穆家,还是大同府李家,甚至百铸堂等雄霸一方的血魂势力,那一个不是有一名以上的老祖级强者坐镇,更甚者。背后还隐藏着半步通玄的超级强者。”

    “包括这会宁府血色战庭,崔氏、潘氏、薛氏等这个些领军一个势力集团的家族,背后也莫不是站着不止一名老祖级强者,而且不少都有半步通玄的超级强者坐镇!可我们呢?”

    听完田昊的话。田川面色一白。

    田昊并没有就此住口,继续道:“整个田氏一族,也唯有老祖一名第二境后期的老祖级强者,即使真的给了我们一片领地,我们守得住么?”

    田川面色越加难看,不甘心道:“到时自然有潘氏庇护我们。毕竟我们同出一个势力集团,荣辱与共,他们绝不会做看着不管。”

    “呵呵,好,即使潘氏真的答应庇护我田氏,那我田氏到时又该置自己于何地?主宰一方的霸主?还是依附在潘氏门下的从属?”

    田川面色越加苍白,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简直就是逐本求末了。

    只要血色战庭存在一天,田氏虽然不见得多么风光,却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哪怕是作为势力集团领头羊的潘氏,做什么重大决定之前也要征询田氏的意思。甚至如果田氏不满意潘氏所为,还可以联合势力集团内部的其他宗族制衡潘氏。

    就像不久前的潘震退位让贤之事,不就是田氏联合其他宗族向潘氏施压的结果么?也就是说,血色战庭序列内的田氏,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甚至完全不用看潘氏的脸色形势。

    而大厦将倾之后呢?血色战庭被肢解,毫无疑问,得到好处最大的便是潘氏、崔氏、薛氏等这些各个势力集团的领头羊。毕竟他们底蕴深厚,甚至有半步通玄的超级强者坐镇,比起北方十三州府的血魂大族来说,丝毫不弱。

    裂土封侯,主宰一方,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

    像田氏这种宗族,顶多就只有一名老祖级强者,根本就没有能力真的裂土封侯,即使最后能瓜分到一块领地,用不了多长时间恐怕就会被别的势力吞并。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大宗族依附,拿田氏来说,只能选择依附实力强大的潘氏宗族,也就丧失了之前的独立自主性,彻底要看人脸色行事了,从此沦为潘氏的附庸。

    看着在那里面色y沉不定的老祖,田昊知道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老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便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只留下田川在那喃喃自语:

    “呵呵,一得一失,一啄一饮,看来要重新衡量这得与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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