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中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人,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吱一声儿。

    “怎么,哑巴了?都还杵着做什么,都给本宫快去找啊!”贺汶君简直要被气疯了。

    “真不知道一个个怎么长这么发个的,一个丁点儿大的孩子都照顾不了!”贺汶君想爆粗口,但是想了想良好的教养到底不允许她说出口的话太过难听。

    “找不到你们也都别活着了,都是一群祸害!”贺汶君气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一群人如获大赦,屁滚尿流的就跑了个精光。

    “夫人息怒,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道夫人身边的。”流苏顶着巨大的压力安慰贺汶君。

    “哼!”贺汶君冷笑,“的不是你家孩子你当然体会不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刚刚回来的方向又离开了。

    临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贺汶君的身后也跑出去了,留下流苏一个善后。

    城楼上贺汶君去而复返,这一次比刚才离开的时候更加的杀气腾腾。

    “咻”拉弓搭箭,一气呵成,几乎不给任何人反映的机会,一支箭矢擦着容离的鬓边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如果不是容离的反应足够快的话,在场的各位毫不怀疑贺汶君那一箭会直接要了容离的命。

    秉着军威不容挑战的原则,齐军那边已经炸开了锅,“你们欺人太甚!杀!给本将军狠狠的杀!”

    “将军您没事吧。”白玺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便是惊魂未定。

    “无碍。”想必起旁人的惊魂未定,当事人容离就淡定的多了,似乎刚才生死一线的人并不是他。

    容离看着城楼上杀气腾腾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熟悉感,还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凤离,你好狠的心。”贺汶君喃喃自语的话远在城楼之下的凤离自然听不见,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贺汶君周身萦绕的那种悲凉的情绪。

    总是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说不清道不明。

    伸手附上心口的位置,莫名有种悲伤的情绪。

    “为什么我会如此悲伤?”他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

    “凤离!你信不信天道有轮回?”贺汶君运气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出很远,足够让凤离听见。

    “……”凤离没有回答,他叫容离,可是当她那一声凤离出口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是凤离才对。而不是容离。

    心中那股淡淡的悲伤愈演愈烈,心脏似被人揪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容离是也。并非姑娘口中凤离。”鬼使神差的,容离就说了这么句话,似乎在急着否认什么,逃避什么。

    “呵呵……”贺汶君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贺汶君飞身离开城楼,身子犹如离弦的箭咻的一下就窜了出去,电光火石间,一红一白,一男一女,两人已经交手了不下五十招了。

    容离的目光晦暗不明,贺汶君的目光中透着杀意,似乎要与眼前的男人不死不休。

    “姑娘似乎对在下有很重

    的恨意?”容离直觉她对自己不应该是恨意。但是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们两人似乎不应该是这样针锋相对的。

    “两国交战,将军想要我什么样的态度?不妨直说,如果本宫做得到,说不定会满足将军。”贺汶君笑的妖娆。

    只是那妖娆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俗称皮笑肉不笑。

    “……”容离皱眉,直觉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怎么?将军不喜欢本宫这样子?”贺汶君低低的笑了,两人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为嘴上的聊天就松懈半分,反而手下的招式还隐隐有越发凌厉的架势。

    “笑的真难看。”遵从本心,容离说了这么句话。

    “不知道将军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与本宫说这样的话的呢?”贺汶君笑的人畜无害,还是那样不达眼底的笑容,看在容离看来,当真是刺眼得很。

    “本宫想了想,愣是没想到将军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有资格来约束本宫。”贺汶君心里在滴血,她亲手将那个即将结痂的伤口一把撕裂,疼的她每一个呼吸都疼的撕心裂肺。

    可是容离的内心哪里就好受了?

    即便已经不认识贺汶君了,即便已经忘记了过往种种,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那种伴随灵魂的感觉永远都是存在的,即便没了记忆,它也始终都如影随形。

    变得只不过是心境,不变的是潜意识。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管束贺汶君,唇角勾起的苦笑让贺汶君唇角嘲讽的弧度越发的大了一些。

    “容离,你会为你今日所做作为后悔的。”贺汶君凄美的笑容让凤离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而自己心跳也在这一刻渐渐的加快。

    “噗”匕首入肉的声音微不可查,可是两人就是这么清晰的听见了。

    贺汶君红了眼眶,“你把锦儿还给我好不好?”近乎祈求的声音入耳,心脏跟着疼了一下,好像有一只手揪紧了容离的心脏,让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疼的无以复加。

    “我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贺汶君握着匕首柄的手骨节泛白,很显然这一刀,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至始至终她的心里都是煎熬的。

    “主子/将军!”许多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惊恐的,绝望的,可是两人似乎将这一切嗯咯摒弃在外,两人眼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

    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始终都是她爱的。

    那一刻,容离的脑子里闪现了一些画面,看不真切,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画面中,都有同一个人,是个清丽脱俗的女人,嬉笑怒骂,什么样子的都有,唯一没有的是绝望。

    而绝望这样的情绪却与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捅了自己一刀的女人想重合。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容离不自觉的问出这样的话。

    贺汶君红红的眼眶里再也挡不住泪水的决堤。

    “你问我?”贺汶君哭着哭着就笑了,好像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你连自己

    都忘了,还需要知道我是谁吗?”贺汶君心里的凄凉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表现出来的。

    那是一种绝望,一种被逼到绝路上的绝望。

    “我就只剩下一个锦儿了,你还想怎样?”贺汶君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崩溃的嚎啕大哭,只是红着眼狂,低低的声音问他。

    “……你儿子不在我手上。”良久,就在贺汶君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容离才呐呐的开口。

    “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会和我这么大仇怨?”谢姝笑了,很苍凉。

    “噗”贺汶君一把将受了伤的容离推出老远,匕首从他身体里推出,容离相当于受到了双重刀伤,一时间没有忍住,喷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将军的第一次正面交战就这样结束了。

    齐军退兵,贺汶君现在城楼之下,看着齐军渐行渐远。

    她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容离临走前喃喃自语的话,“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重要吗?”其实是不是他劫走了容锦,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因为她刺他那一剑不过就是泄愤而已。

    “夫人!”贺汶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引得刚刚打开城门出来的流苏一阵焦急的惊呼。

    贺汶君再次醒来是三日后了。

    “夫人了算醒了。小公子如今下落不明,如果夫人再这样的话奴婢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流苏的话近在耳畔,可是贺汶君却突然觉得好像很远很远,到底有多远呢?好像她和所有人之间都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贺汶君暂时不想看见任何人。

    “夫人……”流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贺汶君这样的状态,到嘴的话又被自己吞了下去。

    “下去吧。”贺汶君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听任何话。

    她满脑子都是容锦失踪了,凤离变成了这样的思绪。

    她需要静一静,想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可是就在贺汶君想要静一静想想对策的空档,齐军那边却是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怎么说呢?齐军中军主帅叛变了算不算大事儿?应该算的吧。

    贺汶君昏迷的这三天容离也不好受,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的都是贺汶君的音容样貌,一颦一笑。

    渐渐的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容离,而是那个传奇女子传说中不可一世的丈夫,东陵摄政王凤离。

    那一日,容离坐在书房中整整一天时间,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凤离,是不是那个女子的夫,如果是,那么他又应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她?如果不是,那么自己为什么每次看见她就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感觉和想法?

    似曾相识。

    最终他承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其实就是贺汶君的丈夫凤离,是那个传言中不可一世的男人。

    也终于明白了贺汶君那句“你会后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他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是不是因为那日战场上,而是因为从前他对她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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