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骑兵,皆是入内,五六十余人伤势太重,留在阵中休息,其余七八十号人皆换了坐骑,随着张牛儿奔了出来。(手打小说)

    张牛儿只换跨下伤马,身上盔甲未换,只是在军中寻了点水洗净了手上凝血,以利战斗。又拿着大刀之刀背在地上磕了几下,便有血屑洒下来。先时战斗之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夏侯玄领了人马,再三吩咐了钱十三不许私自进兵,绕过重重期盼的兵士,来到最前方。

    当一行人到达前界时,皆是停住了,呆呆的望着前方,大战带来的恐惧,如巨石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嬴从等人还好,毕竟经历过数次大战,此等场面见得,亦是不少。只是苦了张牛儿与夏侯玄二人,一个,虽是勇猛然,然而到现在为止,经历过的战斗,双方人数累加,亦不过千,哪里见到过此等千军万马的画面。而夏侯玄,则更不用说,前世的五好公民,虽然穿越后,经历了战与火的磨练,可到底还是稚嫩。

    只见得前方,士兵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地,又如丰收后的晒谷场,一个个士兵,便是那一粒粒的谷子。所有士兵尽皆默然无语,然而那股肃杀的气势,却透过成林的刀戟,透过战马铁蹄齐声踏出来的大地震隆声,通过枪尖上无数的耀点,告诉着曹魏军队的每一个人。

    见其中央为大部步卒,前后设有长枪兵,以抵挡骑兵的冲击,两边则展开,为骑兵,远远望去,如一只大鹏展翅般,此阵,谓之赢渭,专为包围敌人所设。

    此种阵形主将位于中央与中后半段,受到严密保护;两侧如鹤翼一般展开,兵种多为机动力极强的骑兵,将领需用猛将,中间则为普通步卒,且配置有强大的弓箭活力。

    其优点为,无论前后遇到敌情,当中央部分与之对敌后,主将临近指挥,两翼立刻可以拉长,如骑兵,则可以如螃蟹夹子一般直钳住敌军,三面包围,将全歼之。

    夏侯玄只觉得这阵型如白鹤展翅一般,可到底还是学识寡少,不通的其中精髓。

    吴军对夏侯玄部视而不见,堂而皇之的从面前行走而过,明显的不屑一顾,这使得一向以天下第一自居的虎豹骑将士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这些为了荣誉,也可能是为了地位、金钱的汉子在面对年少、威信不足的主将时,开始有了一些想法,他们觉得,不能因为他的懦弱,而让全军上下把这升官发财的天赐良机给放过了。

    顿时,骚乱四起。

    可威压仍在,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只能不断的、小幅度的奔马驰骋,以此向主将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愿与不满。

    夏侯玄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朱然的威名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眼前这局势,若是不动,可又如何安抚的下。

    此刻的他真切的感觉到一支部队并不完全掌握在手的痛苦,这也促使了夏侯玄以后治兵思想的转变,单兵作战、兵器、阵型、勇气皆是放在了第二位,只有纪律,才被他提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当然,这都是后话,眼前的夏侯玄正苦思着眼前这一切的解决办法,人在逼急的时候,总会生出一种赌徒心理。

    “也许,朱然只是被史官们夸大了吧。或许,他根本就是一蠢材。”夏侯玄如此与自己赌博。

    事情从急,思及此,夏侯玄猛然拔出赤霄剑,周边安静不少,继而,这种安静蔓延开去,奔马驰骋的虎豹骑将士们开始停下来,皆望向一个方向,肃穆而立,等候着心中期待的命令。

    夏侯玄立在最前,高举赤霄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列队!”

    士兵们轰然应答,千余名骑兵,规规矩矩的列好熟悉的冲击队列,皆是神色兴奋,握紧了手中长刀、矛戟,不远处的人头,便是他们摄取财富、地位、美女的猎场。

    列队完毕,夏侯玄于万众期待中努力将赤霄举得更高,喝道:“冲!”

    轰隆隆的一群响,如闷雷响,无数蓄力的马蹄猛的踏起,那泥地的咯吱声,战马吃痛下的嘶鸣,以及那一群等待良久的野狼的嘶叫,使得这一千人马,在夏侯玄长剑前挥的一刹那。

    涌做一股洪流,浩浩汤汤,不可阻挡,铺天盖地的滚向吴军。

    冲在最前面的夏侯玄只觉风扑簌簌的打在脸上,磕的生疼,火云跑的兴奋,又是把其他人拉开了一个马身的距离。

    前方有魏军大营,看似牢不可破,后方有魏军生力军死命冲来,兵锋甚锐;远处的吴军,在这洪流下,是为波涛中的木船,还是为面海而立的崖山。主将很快做出的选择,阵中大旗一挥,几乎是所有人齐刷刷的往后转。

    瞬间,背对着夏侯玄一千人马的吴军几乎是生生扭转过来,这就是赢渭阵的威力,进可攻,退可守,且阵首与阵为样式一般,可以在一瞬间对调过来。

    夏侯玄望着那如展翅之鹤、可随时包围眼前对手的阵型,心中一慌,这吴军排列此阵,像是专门等待自己前去,好瓮中捉鳖一般。

    这朱然此此行出城的目标到底是在父亲,还是在自己。突地,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莫非,朱然已经知道父亲营中兵少,若是依营而守,只要指挥得当,一时间,定便难以攻破。此行,竟是借着自己之安危,将爱子心切的父亲调出营来,消灭有生力量,最后寻机破营。

    想来,朱然先是以骑兵一部六百拖住自己半响,然后率主力出城,直奔父亲大营,声势浩大,却偏偏把尾翼这个明显至极的破绽留给自己,以勾起自己及手下官兵的战意。

    等到自己上钩,放弃防守队形,而向其冲锋时,却又熟稔至极的调转过来,成包夹之势,然后父亲爱子心切,见自己被合围,定会抛却理智,引兵出营相救,朱然却在那时再变阵型,一举突入父亲营中。

    这一切行动,也只有此种解释略通。思及此,夏侯玄不禁冷汗涔涔,不自觉的约下了马速,为今之计,只有不顾己部损失,一定要将场面局势控制住,然后撑到舅舅引兵来救,这余下的二千精锐虎卫军步卒也该上场厮杀了吧。

    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可是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哪里还停得下,那些个建功心切的大小将官皆是把夏侯玄命令自动过滤了一般,亡命的冲向吴军主阵。

    只有张牛儿不敢违逆命令,紧紧随在身边,而那两位军侯,钱十八、嬴从,因为担着直接的厉害关系,亦是停了下来,并有二人亲兵过百。

    钱十八策马上前,道:“大人,为何突然间停下,将士们已然冲了上去,若是没得指挥,如何厮杀。”

    夏侯玄冷哼一声,沉声道:“钱十八听令,令你即刻前往城北处,禀告上军大将军,望他速调兵马来援。”江陵城大,现在又是三面合围,曹真之北面为主攻面,已修筑许多攻城设施,为了防止孙吴兵马出城袭扰破坏,更要盛兵保护,兵力也不充裕,此番,若是不前去请援,曹真怕是不会来。

    钱十八还在犹豫,夏侯玄大怒,拔剑相指,声色俱厉的喝道:“还不快去!”张牛儿亦是在旁边助势,怒目圆睁,吼道:“不遵大人令,你欲卖头与我耶!”钱十三无法,只得领了所部五十余骑兵往城北而去。

    夏侯玄又道:“嬴军侯,我知你向来稳重,但是此番,你却记住了,不是厮杀的时候,你随大军突入,却不要入战太深,要随时保得我军可以退出来。若是被合围住了,无论胜负,你提头来见。”嬴从轰然应诺,亦是去了。

    夏侯玄此刻才望了眼张牛儿与随在身边的八十余名亲卫,这些人久在曹丕身边,对上司命令的遵从已养成了一种习惯,要战便战,要退便退,这才像枝精锐的样子。

    夏侯玄调转马头,喝道:“全军随我身后,冲!”竟直接退了回去。

    张牛儿等虽是满腹疑惑,仍是毫无疑问的遵从。夏侯玄引兵退回来,立即着人传令,以勾亮部做前军,曾勇部为左翼,仇履部为右翼,直接奔向夏侯尚大营。

    三曲军马,虽然久疏战阵,然而训练日久,这改守为攻之事,早已训练过无数遍,极为熟稔,皆改变防守的战略阵型,盾牌兵中,轻便的还好,有些,达至人高的藤盾,直接被废弃了,士兵们抽出环首刀,或是随身手戟,亦是准备妥当。

    江陵城边,兵马混乱,现在,反倒是吴军成了攻击对象,夏侯玄两部,一部骑兵,从东面死命攻打,虽然被四面合围,但是胜在将士勇猛,倒也在重围中立足下来。虎豹骑之盛名,绝非虚传。

    一部步兵,从西面攻来,为三角锥形阵,三角形的顶端正是夏侯玄及骑兵八十余人,后面跟着的皆手持长刀、长矛,声势不小。且那尖头极是锋锐,沿路,竟如尖刺一般,狠狠的扎进了吴军阵中。

    看这样式,夏侯玄又欲故技重施——擒贼先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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