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府门,正待下马,却见到正在府门前火急火燎的夏侯尚喊道:“别下马,直接往宫中去,沿路快速些,已经迟了几刻了。(手打小说)”

    夏侯玄应了一声,忙领着身后准备齐全的花轿一应人马,在父母亲的注视下,急急忙忙往皇宫中而去。

    夏侯尚在后面看着本该潇潇洒洒,骑着高头大马迎娶新娘的儿子,此刻竟如逃命的难民一般,火急火燎的窜街走巷。笑骂道:“活该这小子,都快去接新娘了,还记着他那宝贝妹妹。”又扭头往德阳乡主问道:“娘子,我不在这段时间,城中可有大族来通过女儿的消息?”

    德阳乡主极是自豪的一笑,道:“相公也不想想奴家给你生的女儿是什么姿色。就徽儿走出去,哪个世家公子不看傻眼。若不是玄儿太过爱护妹妹,又天天带着那么一把巨剑守在他妹妹身边,只怕此刻提亲的人已经踏破门槛了。”

    夏侯尚颇具意味的一笑,调侃似问道:“娘子,你还真把徽儿当自己生的了。”

    话才落音,德阳乡主竟是浑身一颤,略带艰涩道:“夫君,你不在这段日子,奴家擅做主张了一次?”

    “何事?”

    德阳乡主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冀州王家老爷子带着他的几个儿子来我们府上寻徽儿看,奴家便自作主张骗王老爷子说徽儿随在你身边。把他们劝走了。”

    夏侯尚怒道:“徽儿本就是他们所生,当时是事情从急,王家才答应把徽儿与我家收养的,现在便是要还给他们,道理上,也说得过去。你为何如此刻薄?”

    德阳乡主被丈夫教训了一顿,委屈道:“奴家只是太过喜爱徽儿了,虽然有时候也对她动过手,因为这个原因,玄儿也自作主张,把徽儿送到哥哥府上去了,但是要还给王家,奴家是如何也不肯的。”

    夏侯尚深呼口气,严肃道:“以后王家的人若是来看徽儿,一定得允许了。”德阳乡主连连点头。

    夏侯尚不再问此事,接着上面道:“那按照娘子的说法,因为大族的少年郎惧怕玄儿,就都不来提亲了?”

    德阳乡主缓过神来,微笑着拍了一下夫君,道:“瞧夫君说的,自夫君去荆州这几岁,已有十多家来通过意思了。这其中令奴家最为满意的就是司马家的大公子,虽然比玄儿略微矮了一点,胜在粗壮;长的虽然不及玄儿俊秀,胜在威武,且况,司马氏为河内大族,也不辱没了老爷你的身份。而且司马家那小子对徽儿也是真心喜欢,极为痴迷,这点我倒是看得出。只是……”

    德阳乡主顿了一下,闪过一丝头疼的神色,道:“只是,司马家的小子与我们玄儿同在贾大人府上学习兵法,听贾大人说。二人有些不合。所以,他来府上拜见奴家时,奴家都是瞒着玄儿的。现在想起,他与徽儿还真是般配啊。”

    夏侯尚略微沉思一会儿,道:“司马家的小子……我见过,确实还不错。只是娘子啊。你却说错一句话。”

    德阳乡主疑惑问道:“哪句错了,奴家觉得,这少年郎中,也只有司马家小子,才稍微配得上我家徽儿了。”

    夏侯尚叹息一笑,幽幽道:“娘子啊……若不是天命无常,造化弄人,玄儿与徽儿才是天生一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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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玄骑在马上还好,后面步行的,如开道的,执事的、掌灯的、吹鼓奏乐的,早已累得气喘如牛,尤其是那几个轿夫,更是觉得浑身发轻,四肢欲飘。

    夏侯玄抹了一把汗,对着后面喊道:“加把劲,很快就到了。”夏侯玄于后世的印象,其中的新郎官都是潇潇洒洒的骑着高头大马,旁边跟着几人往旁边撒钱,极度风骚的走街过巷。自己这档次也不低啊,娶得是公主,为何就如此狼狈呢。

    一行人狂奔几刻,终于在日暮前到达了皇宫,宫们口早已沾满了人,王朗站在最前,他也是此次婚礼的司仪。王朗托着年迈之躯冲到夏侯玄马前,踉跄了几步,怒道:“为何来的如此之迟?”

    夏侯玄喘着气,不好解释,往后一望,却见到亲自迎出来的曹丕,慌忙下摆,曹丕笑呵呵的将之扶起。又端视良久,笑道:“好,果然为人中之杰。朕心甚慰。”

    夏侯玄忙连称不敢。客套一番后,曹丕自然在前,夏侯玄跟在身后,步入堂上。曹丕立于堂正中,夏侯玄对着其跪了下去,行过稽礼。(1)

    只见到目光皆望向一旁,却见一人从房间走出,身着凤衣,头戴凤冠,垂下丝穗以遮面,而脚步间的忸怩,将一副新娘子的娇态与期盼表露无遗。

    曹玉先是盈盈到了东阶父亲跟前,曹丕告诫道:“今后要时刻小心、恭敬、谨慎,不要违背你公公婆婆的意愿。”

    曹玉又款款至西阶母亲甄姬处,甄姬同样叮嘱了几句。

    尔后,曹玉至夏侯玄身后,跟着其至宫门前停着的轿子处,曹丕,甄姬等随之而出。

    当曹玉准备登轿时,甄姬却扯住曹玉,说起了私密话语,渐渐地,曹玉开始掩面哭泣起来,夏侯玄嘴角一笑,暗中窃喜道:幸亏我早有准备。

    原来古代的新娘至花轿前,往往哭哭啼啼不肯上轿,新娘的亲友则要当众试才,请新郎赋诗,新郎在当场吟诵了“催妆诗”后,新娘方始起身上轿。夏侯玄考虑到这点,恰巧后世刚好会背一首“催妆诗”,小小的修改一下,便可拿出来用了。

    果然,甄姬至夏侯玄面前,盈盈一笑,道:“玉儿思念家中,不肯上轿,玄儿你又当如何呢?”

    夏侯玄呵呵一笑,一提衣摆,朗声道:“东乡公主贵,出嫁五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在场者,如曹丕,王朗等,皆具诗名,自然懂得夏侯玄这首剽窃唐人的诗词其造诣之高,不由惊奇,连声赞叹。曹丕脸上笑意更浓。

    甄姬又在女儿耳边交代几句,后者含羞点头,登上了花轿。

    夏侯玄向曹操等一一跪拜了,尔后,返身上马,带着轿子中的新娘往府上而来。

    本来公主下嫁一般都要建立公主府,可是卞氏为了女儿的幸福,下令一切都按照民间家女儿出嫁的方式。

    途中,夏侯玄高头大马,春风得意,吹吹打打,一派喜庆景象。并有人以铜钱向空中扬撒,儿童争着去抢,叫做“撒满天星”,另有一人手执花斗,将所盛之谷物、豆子以及金钱、果子等物望门而撒,称为“撒谷豆”。

    夏侯玄想着曹玉那一副娇羞羞的模样,心情亦是大好,妹妹的烦恼早被抛到了脑后;男人就是这样,容易被一时的**支配,而忘记了心中最真实,最原始,最深厚的情感。

    在他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在街道的衣角,三个身影中隐在一角,默默窥伺。

    正是夏侯徽、贾媚,郭仁三人。此时的夏侯徽身着一件淡红色的紧身长裙,更将玲珑妙曼的身躯包裹的曲线毕露,香臀更俏,胸前也开始苏醒,虽不甚饱满,然而胜在挺翘,如馒头般,有一种处子独有的尖锐弧线。

    见她一手攀着街边民房的墙角,一手紧紧的拽着裙子,头露出半边,痴痴的望着前面意气风发的夏侯玄,嘴角却抿成一条直线,眸子中,竟是一种将欣喜、失落、期盼、委屈与嫉妒融合的复杂神色。

    贾媚望了半响,叹气道:“徽儿妹妹,回去吧。”夏侯徽背过身来,倔强的忍着眼泪。又往街边瞥了一眼,提拉起裙角飞一般沿着巷子跑了。

    贾媚轻叹口气,对郭仁笑道:“可怜的徽儿啊,亏了她今天还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哎……造化弄人啊。”

    二人亦追了上去,郭仁疑惑问道:“娘子,红色的裙子有啥意义?”

    贾媚叹了口气,嗔道:“你个呆子,那是新娘的颜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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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古代跪拜礼中最重的一种,需磕头至地多时。

    与曹玉的婚礼还是等到明天吧,我有罪。(其实这一章自觉地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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