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足足喘了两分钟气,才定回神来,神智返回到现实中来。他坐下来,回想刚才的怪异恶梦,不由感到一股寒意直直从后背升上全身,小强、小强,天啊,多么熟悉的多么远旧的同伴名字啊,那是他十岁时最要好的邻居小孩子朋友,但是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小强是在他十岁时在水库边玩水时被淹死的,据说尸体足足过了三天才浮出水面,为这位小伙伴的惨死,张文还记得他当时足足情绪低落了一年。

    可现在,现在死了近二十年的小强怎么会在自己梦中出现了,他都已几乎遗忘了这位小伙伴。

    “不要再去新康利医院,不要再去新康利医院、、、、”不知为何,恶梦中小强冷冰冰阴森森的声音不停在张文脑海里闪过,难道是小强的鬼魂在托梦警告自己。

    “这只是个梦,这只是个梦!”张文大大声自我安慰。但他仍感到一阵可怕的奇怪,这十几年来,他从来未发梦见过小强,怎么现在会无缘无故梦见他。

    未容他细想,“笃、笃、笃”门声又响起来了。

    “进来!”随着张文的声音,一个助手推开房门进了来,他正是小谭,手上正拿着一批资料文件。

    “张sir,我已经去了王天盛的公司拿到了一些有关他的商业资料回来。”小谭边讲边把文件放在了张文的桌上。

    “张sir,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显然,小谭也注意到张文的脸色。

    “没什么,只是发了场恶梦罢了。”张文苦笑着看了看窗外,已是一片黄昏下午夕阳,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已是下午五点了,自己竟一睡睡了三个小时。他还记得他入睡时窗外是下着阴阴细雨的,可现在已是红红的傍晚阳光。

    “对了,张sir,刚才我经过七龙区教堂时,那里正人山人海,那一区的兄弟们正去那里!”

    一听到七龙区教堂,张文不由全身一震,那不正是莫特神父的教堂,一股可怕的寒意在他心头升起,他发觉自己声音也变形了“出什么、、、什么事了?”

    “有人被杀了,那里出了一级命案,真是吓人啊,有个修士在厕所里被人活生生撕裂开两边杀死了,一定是狂人所为,太可怕了!”小谭笑着讲。

    “什么,有修士被杀!”一听到骇人的消息,张文不由全身一震,一种恐怖的害怕感直袭他全身,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会不会是莫特神父遇害,一想到这里,他只感到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是啊!七龙区重案组已接手此案,太可怕了,连神圣的教堂都会出狂人杀人案!”

    “死者、、、死者、、是谁?”张文感到阵阵冰冷,需鼓起勇气才奋力吐出这个问题。

    “好象是个姓张的二十来岁的年青修士!”小谭笑着讲,同时,他发觉张文的表情怪异非常,死死盯着自己,脸上全是豆状的冷汗。

    一听到死者不是莫特神父,张文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上,大大吐出几口气,定回神来。

    “你怎么了,张sir,”小谭注意到张文如释负重的神情“你怎么好象很紧张似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今天情绪不太好罢了。”

    “那我先出去办点其它事吧!”小谭站起向出去了。

    “一切都正常,这只不过是凶杀案!”定回神来张文喃喃自道。

    夕阳冉冉降下,傍晚渐渐来临。

    在成片成片翠绿山林包围下的新康利医院四周,阵阵寒泠的山风正从森林中吹向医院,傍晚天色一片阴森。

    在医院主楼外的外围铁栏墙保安哨亭里,龙伯望着一片昏红的天空,感到一阵莫名的阴沉。

    他低下头,望了望伏在他脚下的灰黄色大狼狗阿黄,它和另一头叫阿沉的狼狗是前一段时间配置的,而阿沉目前正在护工带领下大医院后面花园草坪中巡逻。

    他低下头,望了望伏在脚下灰黄色大狼狗阿黄,阿黄和另一只叫阿沉的狼狗是前一段时间才配置的,而阿沉目前正在护工带领下正在医院主楼巡逻。

    龙伯发现阿黄显得无精打采,精神显得十分颓废,老是想睡,和它第一天来时完全不同,龙伯看着阿黄,有种莫名的心慌。

    龙伯还记得第一晚阿黄和阿沉值班时,它们象完全发了狂一样,老是莫名其妙对着空地、半空狂吠,好象医院里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似的。

    尤其是对医院左面那山坡底的防空洞,这防空洞据说是以前日军留下的,防空洞只是用钢铁栏门锁起来,本来医院里有人向白院长建议把防空洞彻底封起来,但白院长认为这防空洞以后可用作贮物室用,所以拒绝。他甚至还为防空洞上面做了防滑斜坡。

    但龙伯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因为这个防空洞很不吉利,昨晚又在那里死了一个女人,昨晚是安仔带那个找儿子的女人进防空洞的,要是他在场,一定不会让安仔这样做。

    安仔昨晚那一脸惶恐的说话又不停地在龙伯脑海里闪过。

    “龙伯,是那个女人一定要进去的,她说她听到儿子在防空洞里唱歌,可是我什么也听不到。”

    “我记得我和那女人明明是查完了整个防空洞后一齐出了来,我是记得我明明是等她出来后才锁上钢铁大门的,可是,可是真的太可怕了。我一锁好门,她竟在我面前刷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跟着我听到一声”鞍尖惨叫声从防空洞里传出来,是那女人的声音,天啊,那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了,她明明在我身边,怎么会这样一下子不见了,好象瞬间被一种可怕的力量移形换影一样。我吓得等到后面的几个护工赶来后,才一齐费力打开钢铁门,冲过长长的笔直通道,在转弯口角发现她竟、、、竟全身血淋淋地昏倒在地上,太可怕太诡秘了,我连忙和护工们一齐抬她出去抢救,龙伯,我讲的全是真的,这里真的很邪门啊!”

    想起安仔这些话,龙伯不由自言道“这防空洞真的很邪门啊!”其实在一个月前医院刚开业他来担任保安主任时,他就听到这个防空洞的传闻。据说在建这医院时死了九个地盘工人和疯了四个工人中,其中有两个就是在休息时贪好玩进了这防空洞转转,可出来后一个在第二天工作时因棚架突然莫名其妙地松脱而从高空跌下摔死,另一个则在吃完午餐时突然哈哈哈地疯狂笑了两个小时后彻底疯掉,被送进了青山精神病院。自此后基建公司用钢铁门锁了这防空洞,自此意外事故不断,甚至最后建斜坡时还是死了人,而且龙伯还听到一些古怪的传闻,说有时会在深夜会有奇怪的绿光在防空洞上方山坡一带闪现。

    有时,在晚上当值时,龙伯经常会有一种被无形监视的感觉,加上听说还有两个开业后来上班的护士竟奇怪地在家里自杀,虽然白院长成功地封杀了这个消息,但龙伯还是私底下听到一些可怕的传闻,如电梯在晚上莫明其妙地自动上落,药房里发生过酒精瓶自动飞来飞去、、、、、等等,这一切似乎都证明,这医院里的确存在着一种超自然的力量。

    龙伯手下的保安组,已在开业这一个月来先后走了三批,其中两个才值了一个晚班,第二天早上便连辞职报告也不打扔下工作服逃之夭夭。虽然他们死也不肯讲是什么事情,但龙伯还是本能地猜到,他们肯定是在晚上巡逻时见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本来今晚是保安安仔和余仔当值的,可安仔刚刚打电话来说发高烧重感冒,所以请假,而余仔要晚上八点才来到,现在人手不足,龙伯唯要硬着头皮今晚加夜班。

    “汪、汪、汪”随着一阵狗叫声,只见在医院后花园巡逻完回来狼狗阿沉在一个护工带领下走回来。阿黄也“汪、汪、汪”地吠着冲了出去,两头大狼狗亲热地交错在一齐,用头部互相交吻。

    “有没有情况?”龙伯问。

    “没什么,只不过回来路过主楼左面那防空洞时,它垂下头夹着尾巴,呜呜低咽,好象很害怕什么东西似的。”护工讲完,把阿沉的狗绳交回到龙伯手上。

    在医院三楼307号病房里,护士阿艳正推着药品车进来了。

    象宾馆房间一样有独立厕所的病房里,两位病人正睡在雪白的病床上。其中一个是山羊胡子的病人,是位姓汪的小老板,另一个则是个中年男子,据讲是个二世组,二人均是来这里疗养慢性病的。

    “准备打针了。”阿艳停下车道。

    “姑娘,我、、、我、、、”那山羊胡子病人面带惶恐地似乎想问什么?

    “我什么,快伸出屁股来!”阿艳一脸严肃。

    “等一下,姑娘,我、、、我想问,这里是不是有人在半夜唱歌?”

    “神经病,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啊,这里是医院,医院有规定不准这样的,先生!”

    “但是,但是自从我半个月前住进来后,经常在半夜里听到有一种阴森森的女人歌声,有次还在这里的阳台窗外响起,可是我又看不见人,真的很可怕啊!”山羊胡子病人一脸害怕道。

    “那是你的幻听,我怎么没听见?”旁边另一个中年人笑道。

    “你睡觉象头猪,当然不知道了!”山羊胡子老人反驳道。

    “这些我没这空管,我现在要讲的是,快伸出屁股,准备打针!”阿艳没好气地大声说。

    在晚上七点左右,莫特神父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个电话给张珊灵所在的女子修道院。

    接电话的却是张珊灵的舍友女修士阿珍“喂,请问是谁找珊灵?”她的声音听上去好象有点发抖。

    “我是莫特神父,我找珊灵有点事!”莫特神父有点不安,怎么张珊灵不在,他其实是想向张珊灵借那个有灵力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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