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一路狂奔间,一名脸上满是喜色的少年僧,此时正赤着脚在朱漆木廊,光洁如镜的木板地上匆匆而过。少年僧约莫十二、三年纪,一袭蓝面儿绸缎纳衣,模样却也生得俊秀。因急跑了一路此时他的额上,也早已渗出了好些汗来。

    “僧,僧主~您~您跑慢点儿啊~”

    而在少年僧身后,还跟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僧。正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儿地,跟在少年僧身后一路追赶。但他明显体力不济,事已此时此刻虽然,仍在努力追赶头前奔跑的少年僧。但依然是越跟拉着越远,说不得再过会儿功夫,他便要跟丢了少年僧。

    “哈哈!倓示~你跑的太慢啦~亏你岁数还比我大这么些~还不快点儿跟上~我可因为你,已经跑的慢了好些~你还不快点儿跟上?再不快点儿跟上的话,那我可就自个儿,先去师兄那了~快点儿!快点儿!”

    少年僧一旁说着却好似故意般,却又加快了些脚下的步子。让还在他身后苦苦追赶的中年僧倓示,却是更加地追赶不上。只能就这么眼巴巴儿地看着少年僧,没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了朱漆木廊,前方不远处的拐角。

    很有些无奈又累的不行的倓示,见少年僧已然无法追上,脚下步子却也不由就是一缓。可不是?人都跑没影儿了,你还怎么个追法儿?是以后脚跑到刚才少年僧,转身而去的木廊拐角时,在很是小心仔细地左右张望了眼后,这才心下一松长出了口气,坐在了木板地上喘息道:“这,这僧主小少爷...有,有这么高兴么...那,那过了三,三大部经的。又,有不是他?至,至于这般?唉!不过...还,还真没成想...那个当初,什么都不是的少年...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竟然能过了总院的三大部经!而且,他这才多大岁数...怪不得当初,僧主老爷想将...”

    “呼”地一声,一扇关着的朱漆木格子推门,却是突然被人给从外由里地打了开来。随着门子被打开在宽敞的佛室内,一人一张矮桌约莫十余名,正跪坐于桌前习学经文的少年及青年僧,却也都不由得抬头向那突然出现在门前,依旧满脸很是欢喜的少年僧望去。

    “阿弥陀佛!僧主安。”

    见突然出现在门前的少年僧,佛室内的众人却也都赶忙,从各自跪坐的团垫上站起身来。从而纷纷双手合十,向那突然推开门子的少年僧,恭敬地行礼同声道。

    少年僧却并没向屋里的,这些少年及青年僧望去,而是摇晃着脑袋扫视着室里。好似在寻找什么人没找到后,才有些疑惑不解道:“我,我师兄他,他人呢?”

    “阿弥陀佛,回僧主话。学师一个时辰前,还在室内教授我等经典。现今正在佛室后面的耳屋内...”

    一名佛室内年岁较大,约莫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僧,则双手合十向站于佛室门前的,少年僧躬身回道。还没等那年轻僧将话说完,少年僧便迫不及待地,对室内众人大声道:“哈哈!跟,跟你们说!我,我师兄他,他这次的三大部经试过啦!往后啊!我,我师兄他,他也是披绯衣的上僧了!你们听到没?我师兄要披绯衣啦!~”

    随着少年僧此言一出,却也立马引得佛室内的众人,都表情不一但都带着吃惊模样,看向了那站于门前的少年僧来。随后佛室内的众人在渐渐缓过神儿来后,却也都面露喜色无不欢喜地,小声私下里议论起来。而少年僧也似乎很满意,自己说出这重磅消息后,所带来的效果。随后便也不再跟佛室内的众人过多言语,而是连门都不关一下的又顺着朱漆木廊跑去。

    “唉?!这,这是真的么?学,学师他,他竟然,竟然过了三大部经试!这,这可...”

    随着少年僧地离开,待刚才那回话年轻僧,走到被打开的门前,扫了眼已然跑远的少年僧后。年轻僧这才向室内众人打了个手势,佛室内才有人马上惊呼道。

    “阿弥陀佛!学师真,真不愧是上师的亲传弟子!”

    一名年岁略小些的少年僧,则很是崇敬地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道。

    “这,这就绯衣加身了?学师今年...才多大点儿年纪?可,可真是厉害!厉害的很啊!”

    又一名年岁要长些的年轻僧,则不无感叹道。

    “好啦!好啦!大家也别说了,还是都各自坐下,继续看经吧!学师可是说了,还要查经的!咱们就站这等着学师来查?大家还是快坐下看经吧!看经吧!”

    那探出头去放风的年轻僧,随后便对室内渐起议论的众人道。随着年轻僧的言语说出,还在议论中的众人便也都各自散了,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桌前跪坐下身来,再次看起了桌上的经文。

    可虽然他们人都各自坐了,但心却无法再静下观经。都不由得各个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经文心生杂念。而那刚才叫大家都坐下的年轻僧,则在重新合上门后。虽也是坐下身来观看经文,但他的心中却是想着,学师得过三大部经,要被授绯衣之事...低头看着桌上的经文,眼中却也不免露出,几分羡慕与嫉妒神色。

    “呼”地一声,猛一推开朱漆木格子推门的少年僧。却也不等屋内有没有人回应,便一边走进屋内一边大声叫道:“师兄!淡如师兄?!”

    少年僧在叫了好几声后,见屋内竟没有人在。刚想继续叫几声时,一男子回话声却从桌案旁,堆起的好多经书中传来:“淡言师弟,我在这里。”

    说话间只见名年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僧人,便从书堆中缓缓直起了身来。直起身来的同时年轻僧的脸上,却依旧带着丝睡困之色。这年轻僧倒也生得俊朗厚耳福相,身量中等却有些偏瘦。一袭有些缝补痕迹的旧纳衣,也因穿的过久而已浆洗地有些发白。在起身手揉睡眼时,一串乌木念珠则绕于其腕处。

    “哈哈!看来我,我来的还,还真是巧儿了?竟,竟然能碰上,师兄偷懒!我说怎么,怎么师兄这,这时候,没,没在室内教经!原,原来是自己个儿,偷偷躲到这打盹儿呢!”

    被年轻僧唤作淡言的少年僧,一边因为一路奔跑很有些,没缓过劲儿来的吞吐道。一边则走到了自家师兄旁,双腿一盘就坐在了桌案前,书堆边上接着又道:“师,师兄!你,你可,可要在,在咱们这金弘山,山上出大名儿了!这,这次总院的三大部经,经试!师兄你可是过了!刚,刚才我,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来,来寺庭报信儿的人!父僧一听,一听说师兄你过了三大部经试,可是高兴的差点儿,就跳起舞..”

    少年僧淡言说着说着,却不由得伸了伸舌头,自觉说多了话便也就此打住没了下文。而年轻僧却依旧不以为然,随手便从身旁的书堆中,随意地抄起本经来淡淡道:“那,咱师父...”

    淡言一听师兄问起师父,却是有些皱眉道:“应该...这次,没问题吧...毕竟,咱师父可是宗门里的宗老!现在宗门里要数资历最老的,那也只有咱师父!这次,咱师父应该能得授紫衣了!只是...还没有报信儿的,传话过来...”

    淡言一边说着却也有些不无为师父担忧起来。毕竟师父的年岁大了,虽然身子骨英朗。但说不得那天...就要往生极乐。若是还不得授紫衣,却也当真说不过去!

    “哈哈!不,不过师兄!你,你这次是肯定要走一趟州府了!听说这绯衣按宗门里的规矩,可是要稽都总院的国师德主,亲自授予披身的!师兄得授绯衣咱金元弘机寺,也定然会在十二寺家声望大涨!我看~等师兄去州府总院这趟回来~父僧说不得就要让师兄,担任寺庭里的寺师了~哼!到时候儿我看还有谁敢说师兄的不是?我淡言肯定第一个出来骂死他!”

    淡言一边说着还很有些傲气地,直了直自己的小身板儿来。在他看来整个金元弘机寺里,除去师门下的其他师兄们外,也只有自己这淡如师兄,才是最有资格入任寺庭,成为帮助父僧治理寺务的庭师!

    虽然父僧也早有意...让师兄于寺庭任职。但却因寺庭里的那些老不死的寺庭长老,跟一些寺脉一族的阻止,却未能让师兄得入。不过现在却不同了!毕竟淡如师兄可是过了,总院出的三大部经试!是要身披绯衣的宗门上僧!

    这下怕是寺庭里的,那些老不死的寺庭长老,跟眼红师兄这般才学的寺脉一族。也不会再以师兄年岁过小为由,来拒绝师兄得入寺庭任职了!只可惜...若当初师兄能娶四叔家的姐姐为妻的话...那该有多好!那自己也就不用在叫师兄,而是改叫姐夫了。

    淡言一想到四叔家的姐姐,一双机灵的双眼便不由打起转儿来。从而老气横秋地,突然面色由喜转忧不无叹息道:“唉!师兄...我,我刚才过来时。还,还碰巧儿,见了姐姐...姐姐听说,师兄过了此次,总院的三大部经试,也挺欢喜的。”

    淡言一边不无试探般地说着,一边则看向了拿着经书的师兄脸色。见师兄依旧不为自己话语所动,不由心中就有些气馁。其实他也知道...毕竟四叔家的姐姐...现今也早已嫁作他人,可...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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